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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狄浦斯之逆》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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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他丟了,沒了賣藝賺錢的道具,所幸這幾日已經攢起數目可觀的資金,兩人商量著繼續往北進發,買了票趕上火車,像兩只逆了方向的候鳥順著季風飛往白雪皚皚枯草入殮的冬日,隔天到達終點站,一座正位于北極圈的小鎮。傳說中圣誕老人的故鄉。極北風情,林海雪原,空氣雪洗過似的濕潤純凈,蒼翠針葉林簇擁的建筑小而精致,仿佛裝在水晶球里的卡通城堡,搖一搖就有雪花泡沫伴隨著歌謠紛揚而下。

    他們在此逗留了三日,住在當地土著民族薩米人的小民宿里。小小一幢圓木屋子造得質樸自然,他們在里頭裹著馴鹿皮烤著爐火,喝一碗土豆燉松雞湯和甜果醬,又跑出來趴在農場籬笆上觀看馴鹿閑庭信步,巨大鹿角仿佛將整個森林頂在頭上,行走間就是山移峰倒。還去了圣誕老人郵局,蓋郵戳時麗塔湊過來看,舒倫有些難為情地擋住收信人名。他們來得不巧,對游客開放的破冰船只在冬季運行,請的薩米導游有著糙黃皮膚和焦黑卷發,一邊帶路一邊講著,冬日極夜里的極光宛如水母長長的觸須拖曳過整個天幕,當地人在極光下的封動湖面上賽鹿,冰面倒映綺麗天空,鹿群奔跑在湖天一線。

    再往北便是廣袤無垠的凍土冰原,他們乘坐卡車到達一座三百公里以外依雪山修建的天然滑雪場,坐纜車攀上雪山頂,朝下望去,雪坡上一個個疾沖而下的人影宛如翻滾碎石。舒倫曾經只在小型人造雪場滑過幾次雪,麗塔趁機逗他,打賭說后下去的人請這幾天的晚飯,他抿著小薄嘴唇不服輸又躍躍欲試地進入雪道,雪白坡道朝下無邊無際地延伸,像蜜獾背上那條長長銀帶,滑下去時冷冽涼風撲面而過,身體失去控制般在全無摩擦的雪面上順勢往下,接近自由落體的驚險暢快。越往下越快,瞅見不遠處一個雪丘時,少年幾乎來不及拐彎剎停,趔趄絆倒的身體撞上麗塔,像互相碰撞的保齡球瓶一樣牽扯著倒下,幾乎是抱在一起滾雪球似的滾下雪坡,直至狼狽栽進坡底一個雪坑。他在下方當了緩沖墊,連滾十數圈的腦袋里轉起星星,麗塔摔在他胸口,嗆了一大口雪連連咳著喊他是倒霉熊變的。防護到位,雪層厚實,沒受什么傷,只渾身粘了雪,像雪白糖霜中滾過一圈的姜餅小人。這下倒好,也不用再分誰請誰。

    雪場周圍開設有其他極限運動場所,晚飯過后麗塔攛掇舒倫一塊去蹦極,到地是一片巍峨峽灣,遠古冰川開鑿的U形裂谷宛如深入極北大陸的一條經年瘡疤,陡峭崖面直劈往下近千米,沒入與北冰洋接洽的湖灣,峽灣兩壁被小型冰川、冰層和冰瀑覆蓋,釉一層冰藍外殼,仿佛巨大藍寶石暴露在外的細菱切面,在白日下粼粼生輝。

    玻璃棧橋筆直伸進峽灣中央,跳水板似的,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麗塔拉過去報了名,站上玻璃棧橋,朝下稍稍一望都眩暈得厲害。

    擠在隊列中,他緊抓欄桿的手沁出薄薄一層細汗,心里敲響一萬只退堂鼓,咬住唇抬頭朝上望。遠處白雪覆蓋的山脈冰川連綿不絕,近傍晚披裹一層淡紫羅蘭色的冥冥薄暮,冷瓷色的圓日在峰巒中漸沉,只露半張描了邊的面,多像一個缺氧的幻覺。他想起塔爾緹斯,多奇怪,幾天來刻意回避不去想他,一旦緊張不安恐懼的軟弱情緒在心臟上咬出孔隙被勒索逼迫、被混混們sao擾、以及現在,比起身旁的麗塔,他第一反應還是那人,他唯一可以當成長輩依靠撒嬌的人。大抵依賴成了習慣,真正離開了稍微一碰都幼鹿剔角的疼但他不要他,怎么辦,養了他好些年的繼父不要他,縱容愛護像一張餐巾紙輕描淡寫地抽走,人也成了遠在天邊、冰冷而遙遠的太陽,日暮之際毫無眷戀地遠去,從此以后漫漫長夜,不再有一縷陽光施舍給予。

    麗塔排在他前面,雙腳上綁著橡皮筋繩索,張開雙手擺出幼鷹試學飛翔的姿勢,正面俯跳下棧橋,發絲紛揚,發出孩童般快樂瘋狂的尖叫。天際角的落日本該西沉,卻在沉下去三分之二個面時輕輕擦過山巒脊梁,又輕盈緩慢地升起,像展平雙翼蘸過海水飛掠的海鷗,大片大片日出的光色仿佛沖沒咖啡的牛奶沖散傍晚,晦藍與青白斑駁交融,時序都迷離倒錯在漩渦之中對了,對了,他怎么忘了,夏季的極北大陸正處白夜,長達數月的幾百個日夜里,太陽都不會落下。

    花的產生是為了貼近你的心,那怕只是短暫一瞬。*

    他在這時倒下懸崖。

    最新手的綁腰后躍式,自由落體中仿若飛翔,重力俘獲的身體直墜而下,峽灣底部的湛藍冰面飛速擴大、再擴大,似乎接納一枚水滴般張開無垠懷抱。到達最低點幾乎與冰面相撞時,腰上的橡皮繩猛地收力彈起,以一個尖銳拐角將身體送上高空。彈起、落下、彈起、再落下。身體在失重與超重中劇烈角逐,擂鼓的心臟幾乎蹦出喉間,尖叫不知何時溜出舌尖,眼前冰河峽谷都跌進萬花筒里倒轉著失真。倒真像生出一對翅膀,在極北廣袤純凈的天空乘風飛翔,胎兒躺在母體羊水中會做夢嗎?是否也是這樣,被腰上一根臍帶連綴著、輕飄飄自由飛舞在混沌夢境之中?

    一次蹦極短短六十秒之內,好似大夢一場,長得仿佛看遍山河湖海,又短得好像在一個眨眼之間。他懵懵懂懂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沒有。

    整整一分鐘的幸福,對于一個人的整個一生來說,難道這還少嗎?*

    麗塔湊過來,半張臉埋在圍巾里,笑得悶聲悶氣說好玩嗎,還塞給他一張勇敢者證書,里面的配圖是他在半空中的精彩抓拍,發絲散亂面容輕搐毫無形象,看得他羞紅了臉幾乎想把照片銷毀。

    回了旅館兩人照舊住在同一間房,麗塔洗漱完就上床鉆進被窩,比平常睡得早些。舒倫沒太在意,睡到半夜朦朦朧朧聽見有人喊他,揉著眼起來,隔壁床的女孩蜷縮在被窩里只露一個腦袋,臉頰燒得通紅,微張的嘴唇干燥裂皮,虛睜的雙眼半睡半醒間透出夢魘混沌之色,胡亂喃喃著夢話。第一次看見從來開朗率性的好友露出如此虛弱之態,他怔住,回過神來才想起觸摸她的額頭估測體溫,燙得驚人,大概是發了高燒。他跑進浴室接了盆涼水浸透毛巾,端出來擦過她的臉頰脖頸,又蓋在額頭上冷敷。過程中麗塔抓住他的手斜過身干嘔,幾乎要將五臟六腑囫圇嘔出。他擔憂地拍著背安撫她,替她擦拭唇邊的污跡,待她稍微平靜一些,便披上衣服抓起背包沖出房門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