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及笄
四 及笄
我那時已經讀了不少的歪書,知道了一些怪論,見司馬青一臉的不以為然,就有心逗逗他們。取了毛筆,刷刷刷在雪浪箋上默了一首詩。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的紗窗風雨黃昏后,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里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司馬大學士和其他的貴人,包括我師父都很吃驚。我知道他們當時腦子里肯定掠過這么一句話:這丫頭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不過,這也不能抹殺此詩確實很棒這個事實的。于是乎,我才女的名聲就在京城上流人士中流傳開來,一些舞文弄墨的文人也會上來拜訪,劉長風都以小女年幼,不宜見客替我謝絕了,我也樂得清閑。 其實我除了抄詩自己也原創過不少,畢竟劉師師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別人要花很長時間讀會的書,我只要看上幾遍就能背了。算學、文史、經略權謀都不在話下。似乎比我原來那具身體的智商還要高。 雖然寶玉的帶給我不少名譽,但我自認為劉師師這三個響亮字眼廣泛為人所熟知還是因為我十四歲及笄禮上發生的一件事。 那件事對我,對左相府,甚至對整個南詔國都意義深刻,寓意深遠。 因為,我遇到了他 南詔國的女子及笄禮非常的繁瑣,況且劉師師又生在左相府這種位高權重的貴胄之家。所以典禮從清晨天微亮開始,已經持續了兩個時辰,還沒有讓我吃飯的跡象。 我頭頂著高高重重的妝奩,身披著紅紅火火的繡著金邊的喜衣,目光粘著禮壇上那一碟碟糕點,舔了舔嘴。 耳朵自動屏蔽掉祝禮官嗡嗡嗡的念咒語似的聲音,我吞了口唾沫,感覺口水都要被自己吞完了。 祝禮官將紫如意遞給我,我伸手接過,抱在懷里。 祝禮官對我眨了眨眼,我也對他眨了眨眼,心想這人還挺調皮。耳邊香兒小聲提醒:小姐,輪到你祝頌了。 哦!我反應過來,雙手把紫如意舉起,先對著高堂拜了一拜,拜帝王、父母,又對著四周拜了拜,拜天地神靈。然后我就停著不動了,眼睛怔怔望著人群里坐在西北角的一個白色身影,失了神。 祝禮官等了許久不見我動靜,賓客貴人都開始躁動起來,高堂的帝王和爹爹都朝我看來。我卻像傻了似的,直愣愣望著那個方向,忘了說話動作。 雖然來古代不過三年,我見過美人已經不算少。我的三個哥哥都是人中龍鳳,劉琬蓉更是天人之姿,但他們的容貌放在這個人面前就全都成了浮云。他只是那樣靜靜坐著,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望到了他。皮膚瑩白如玉,發著柔光;三千華發散在肩上,烏黑如墨;身段瀟灑俊逸,若是站起來,肯定是頎長筆挺;那一雙眼睛,蘊含了萬千風華,波光瀲滟,仿佛要把人的心魂吸了進去,如果能朝我看上一眼呃,確實看過來了,似乎還帶著一點不耐和厭惡 細細的長眉皺起,他終于朝我望來,美目中帶著冷意。 那一刻我的大腦是急劇運轉著的,連香兒在不停的扯我的袖子都沒有在意。怎么辦?這就是所謂的淪陷了么?這樣的美人一定要收入囊中才對!可是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劉師師長得并不丑,在某些方面甚至還可以算得上可人,但是在他面前我顯然就成了白天鵝面前的丑小鴨,他會看上我嗎?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美貌于他已經不算在擇偶標準里面了吧。畢竟誰都沒有他長得好看。 我略微舒心。那就只剩一個顧慮了,那就是:有些俊美的男人不喜歡女人,不知道眼前這只是什么情況。 我是想到什么就付諸實踐的人。于是乎,我一個箭步竄了出去,跳下禮壇,跑到他身邊,用十丈開外都能聽到的聲音問:你喜歡男人嗎? 我現在仍舊記得他的表情,那時一種混合著震驚、羞辱、厭惡和深惡痛絕的恨意的復雜情愫。我很疑惑,他那美麗的眸子竟然這么輕而易舉的就將這種感情表現出來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啊。(作者以手扶額: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他想拂袖憤然離去,我腆顏扯住他雪白的袖子,道: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