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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開往春天的地鐵(真骨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

分卷閱讀2

    只難不易。

這結果,誰都不想看到。

思來想去,小劉決定不碰這炮仗,退避三舍充當起透明人。

梁池深呼口氣,推敞車門大步走開。

他淋著雨,徑自繞至樓后一條逼仄的小路。

舞廳向四周拋出陸離光束,扎進聲震屋瓦的迪歌。

他抄兜站了半晌,側耳聽土菜館后廚的顛勺聲。

食客圍著塑料桌擺龍門陣,廢紙瓜子殼就信手甩在地上。街沿有男男女女比肩相攙著經過,身后偶爾跟一臺叫賣滯銷降價蔬菜的板車。出租車把人放在這里,下的客都不偏不倚進了舞廳。

梁池巡視這些景象,余光掃見路邊有個姿態別扭的女人。

女人穿反季的皮裙網襪,朱口黛眉在暗霧中分外惹眼。

梁池于是走過去,隔很遠就嗅到了濃郁的香水味。

女人看他靠近,反剪的雙手頓時垂到腿邊。

梁池目光在她身上剃了一遍,問:“站多久啦?”

女人笑答:“一個多小時了。”

她揚著眉尾,話里有撒嬌意味。

梁池微瞇雙目,頷首未再說話。

女人四處張望,小動作代替了思想,片刻后終于問:“兩百全套,要不?”

梁池沉吟,答非所問:“你一個多小時前就站這里?”

女人皺眉,警惕地點了下頭。

梁池換了個表情揶揄:“兩百就能做全套,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了,怎么不開價高點?”

“沒得辦法……”女人縮縮鼻子,“這里的人都是甲殼兒(小氣鬼)。”

梁池笑,掏出皮夾在掌心拍了拍。

女人目光瞬時被勾了過去。

“這樣,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就問個問題,讓你不費力就能賺一百。干不干?”

“嘁……啷個有這等子好事嘛?”

“當然沒有,你得答出來才行。”

“那你問嘛。”

梁池“嗯”一聲,自夾克內襯捏出兩張照片,比在女人眼前。

“看清楚,這上面的兩個人,見過沒有?”

幾乎是一霎眼的事,梁池的肅穆剜盡了周身痞氣。

女人嚇了一跳,眉目躲閃著說:“你是干啥子的?”

“你別緊張,我不會拿你怎么樣。”

“你是警察?”

女人往墻面一跌,驚得花容失色。

梁池盯著她,搖搖照片,“回答問題。”

女人深自懺悔同他搭腔,又實在被唬得害怕,只好戰戰兢兢道:“好嘛好嘛,你不要這么兇嘛。”

她瞇著眼睛囫圇在照片上掃了兩眼,“誒”一聲說:“這兩個人,我好像真的看過。”

“看清楚了。”梁池迫近幾步。

女人唯唯諾諾貼緊了墻,“真的真的,我看清楚咯。”

“好,”梁池收回照片,“人什么時候走的?往哪個方向走的?”

女人仰頭思忖幾秒,說:“好像是……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朝哪個方向走的嘛?”她探頭外睇,指向街角北口,“我記不太清咯,只曉得那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反正……是朝北邊走的嘛。”

梁池抿唇,思索著點頭。

女人小心翼翼地說:“那我都答完了……你把錢給我噻。”

梁池挪回視線,對著她一絲輕笑。

女人延頸鶴望,一雙風情鳳眼像堆著團火。

梁池卻食了言,把夾克拉鏈拽到領口,轉身走了。

走了好遠還能聽見女人的呵斥。

“你個龜兒子!說話不算話,我日你萬人!”

梁池掃掃頭頂雨水,就近找了家報刊亭買煙。

他攤著手撫在玻璃板上,像是這樣做能幫助他更好地看清底下的煙名。

也就因為此,老板覷見了他右手尾指消失的第一指間關節。

老板正要撇嘴,梁池抬起了頭,戳戳板面說:“一包藍利群。”

“軟的硬的?”

“軟的。”

老板依他所言在已拆煙條盒里抽出包藍利群。

梁池扣住煙,不急著走,“爆珠外煙?有沒有?”

外煙一般限于管制,不能公開販賣。

故而老板答得隱晦,“你要啥子嘛?”

“七星?”

“沒得。”

“萬寶路呢?”

“沒得,我這里只有鐵塔貓。”

“那算了。”

梁池付錢等找零,眸光無意向報紙架一掠,就要轉回時辨清了上面的內容,遂定在那里。

他湊近了看,速寫著新聞內容。

揀出來的關鍵詞大致有——

軌道9號線開建、串聯城市中心區。

新聞文案中央嵌了張站點路線圖。

梁池將報紙從架上抽出來,視線聚向其中一個地名——

紅巖村。

*

天色全暗下來時,雨勢反而更囂張。

店口三色柱被雨襯得煙烘烘的,像光里還揉著暖氣。

梁迦洗完攢了一天的毛巾,坐到洗頭床上數錢。

迷你七寸電視正開著,一會兒是民生百態,一會兒是俗世沉浮。但她不稀罕聽,手指在紙幣上嘩嘩搓捻,專注地清數這一天的汗水能換多少實銀。

整個店面不大,前廳與后屋用一簾隔分。

簾后放一方碩大的玻璃缸,里面無魚無水,養的是條烏梢蛇。蛇體曜黑發亮,滑膩的身子蜿蜒過假山峰,溜至洞口絞挺頭部在洞緣頂了頂,隨即伸了進去。

蛇無毒,是梁池送的,梁迦曾經大張旗鼓地將它擺在門口。

但這東西怕的人多,不少客人見了都不敢進來,于是她無奈地搬進了屋里。

梁迦數完錢的瞬間,梁池恰好走了進來,帶著一身蓊郁水汽走了進來。

“賺多少?”他拉開拉鏈脫下夾克。

“兩百二十一塊……”梁迦凝視他背向自己的肩胛骨輪廓,“五毛。”

梁池失笑,“怎么還有零頭?”

“有個崽剃頭錢不夠,差五毛,我給算了。”

梁池應了聲“哦”,沉臂挽起她的杯子就嘴喝了兩口。

梁迦吸吸鼻子,面色一沉,“香水味。”

梁池轉過身,帶水光的唇縫逸出笑聲。

他緊緊看著她,于她臉上找到不悅。

梁迦別開臉。

黑梢蛇的頭顱在洞口一伸一縮,似覺得這很有趣,所以樂而不厭。

梁池笑問:“我脫了還有?”

問完他慢慢湊過去,雙手撐床覆在她身前。

梁迦的雙腿就這么被他鉗鎖進腿間,她嫌惡地回:“還有。”

梁池笑得無可奈何,轉頭望望店口煙雨,揚臂一揮扯實了門簾。

動作來往利落,收手間他揪下了線衫,男人獨有的麝香氣滲進梁迦鼻息。

梁池挺動鼻梁按按她眉心,聲線頂低頂低的,問她:“還有沒有?”

梁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