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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活動,只是靠在枕頭上,雙眼失去焦點望向窗外,像一個精致美麗卻又無比空洞的布娃娃。“你畫的畫好漂亮。”這是周欣第一次主動跟她講話。被人夸了,陳阮臉微微一紅,她看著自己手中的畫,是某一次護士小姐給她輸液時的場景,她默默記在了腦海里,現在又到了紙上。“可以……幫我畫一個人嗎?”周欣麻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渴望,轉瞬卻熄滅,“沒事,是我又麻煩人了,算了。”陳阮見她說出請求后,又接著否定自己,心下悄然生出一抹憐意:“可以的,你想要畫誰,我就當康復過程中的練筆。”周欣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正當想努力說出話的時候眼神又悲傷起來:“算了,我沒有他的照片,你也沒見過他……”“嗯?”陳阮低著頭,修改著畫中的細節,“我看挺多人來看你的,他會來嗎,下次我仔細端詳一下,幫你畫出來。”女孩雙眸空泛:“不會,他已經死了。”陳阮抬頭愣了一下,手中的筆停止移動。周欣自殺在春分的前一天,胃里吞了幾十片阿普唑侖,被清潔工阿姨發現在醫院的廁所里,死的時候白瓷般剔透的嬌容有大片淤斑,像凋零的紅玫瑰染了血色,安眠藥超大劑量引起中樞性呼吸暫停,窒息而死。陳阮連著做了幾天的噩夢,夢里的周欣哀婉地對著她笑,眼角留下兩行血淚,她在夢里掙扎著,死命揮手遮擋著周欣越來越近的面容,可那臉就像鬼魅一般穿透她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陳阮在醫護人員的安撫下轉至了一個單獨的病房中,每天都有人來做心理疏導查崗。她無助地望著天花板,夢里的周欣是可怕的,可現實的周欣卻是無比溫柔的,連死的時候都為她考慮到了,舍棄了溫暖的床鋪,嬌弱瘦小的身軀躺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陳阮不知道周欣為什么忽然選擇去死,如果讓她選擇一種死亡方法,寧可去跳樓,只有瞬間的刺痛。如果窒息而亡,用那么殘忍的方法,只有漫長而無助的痛苦。醫院里的人像已習以為常這種突發事件,沒有人擁有多余的好奇心去探究死者的過往,到底是什么造成了這個悲慘的結局,她仿佛只是萬千逝者中渺小的一縷亡魂,生命永遠停留在昨日的那個節點。陳阮無法不去想,跟她一起生活數月的女孩突然自殺,周欣的死占有了她住院這段日子中多數時光,她的思緒無法繞開,這個謎團也無從開解,周欣口中已經死去的“他”成為唯一的線索。甚至是在她住進單獨病房之后,每當深夜的月光灑進窗棱,陳阮都會向外望去,陷入深刻的沉思之中。曾經,在她還未入眠的夜里,周欣就是這樣的姿勢,保持著一整晚。陳阮望向窗外的時候,思緒大部分時間是騰空的。有時她會回想過去的一些事情,快樂的,悲傷的,各種各樣。她想過母親,如果當初沒有死,她現在變成了什么樣,是不是也會在她學習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進屋端上一盤水果。她想過父親,如果沒有那個意外,他們是否還是幸福的一家兩口,周五回家放學看見那一桌冒著熱氣的飯菜。她也想過嵇相宇,他現在在干什么呢,如果那幅畫沒有被錢宸惡作劇般作弄,他們的關系是不是會緩和許多,她在學校也不會得上被迫害妄想癥。所以,周欣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她執著的又是什么?正值六月酷暑,也是高考剛結束,在她辦理完出院手續的那一天,踏下住院部階梯的時候,看見了來接她的姑姑、姑父,還有偷偷藏在他們后面的吳安然。姑姑他們是拋下小店生意,從有一定路途的小縣城趕來,為她慶祝康復出院的。陳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可他們執意要請陳阮和同學吃頓大餐,恭祝她成功出院。他們選了離市中心很近的海天花田大酒店,在陳阮的一再請求下,沒有選擇包廂,而是在人多嘈雜的大堂挑了靠墻的一桌,坐了下來。姑父帶了他那瓶珍藏多年的茅臺酒,準備在今日開瓶慶祝,陳阮難為情地接下幾杯,烈酒入喉,讓她的大腦有片刻的麻木感,其后是徹底的清醒,一種重獲新生的快樂。“阮阮啊,你是我們老陳家最有出息的女孩子了。別客氣,就當是姑姑我的親女兒,今天和同學想點什么隨便,一定要吃飽吃得開心。”姑姑撫摸著她的手說道。陳阮笑了笑,看著菜單,隨便和吳安然點了幾個便宜清淡的菜,就草草結束。她知道姑姑、姑父賺錢不易,平時一家三口也不怎么在外面消費,這家酒樓價格算中上檔的了,一個菜就七八十。雖然他們這么說,但陳阮非常體諒,臨時監護她已經算麻煩的了,怎好不顧價位就隨意開口,若她父親在世,也是不會讓她這么做的。二來,她剛出院,在調養下,情緒是基本恢復正常狀態了,但大油大膩的食物還是少沾為妙,加之從小她的腸胃就不算好,這番也不是光跟姑姑他們客氣。“阮阮啊,你還是要繼續上學的吧,可以復讀一年,再高考,不算晚。對比我家那死活不肯學的臭小子可好多了,我當初真是后悔,同意他初中畢業就出來掙錢了,現在也不過是個車行幫人維修的。”姑父抿了一口烈酒,搖了搖頭說道。夾菜的手頓時停住,陳阮一愣,道:“我……不復讀了,馬上就出來打工。”聽見她這句話,不光是兩個大人,連吳安然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什么鬼,陳阮,你不繼續讀書了?!別啊,前面都學了兩年了,再溫習鞏固一年考試沒有問題的。今年高考卷爆難,我都后悔了,明年肯定就簡單了。”吳安然驚道。陳阮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我住院時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也是在這段時間明白了自己以后到底想干什么,我大概就靠……畫畫為生了。學校,是再也不想回去了。”是的,每思及發生的那些事,她是此生再也不想接觸那個地方,也不想再考試了,這么多年,也受夠了應試教育的苦了。其實還有另外的原因,父親留給她的積蓄,住院幾乎花了一半了。剩下來的,已經無法支撐她未來的大學學業,她也不想開口向姑姑家幫助負擔,人家沒有這個義務。特殊國家補貼她也不想去申請,還有那些比她更需要的人。“那你考慮好噢,如果是錢的事,姑姑姑父可以幫忙的。但如果是你自己不想讀書了,我們也同意,這是你自己的人生。”姑姑給她夾了一口紅燒rou,“多吃點,身體才恢復的。”吳安然嘟起小嘴,靠近她了點,然后湊近她的耳朵:“有一件關于嵇相宇的事,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