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如玉
溫良如玉
好詩!平仄對齊,極為應景。一道溫潤如同江南碧色云天的男聲自阮玉的身后傳來,帶著滿滿的贊美之情,真摯溫和的讓阮玉忍不住回頭,便見一身著煙灰色長衫,帶著細邊眼鏡的儒雅男子,面容顯得有些孱弱和溫柔可是鏡片之后的眼眸卻極其的明亮,看似溫潤如玉但卻帶著隱隱的光芒,短發梳的整整齊齊的打著發蠟。 男子見了阮玉的面容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竟是快步走了過來,遞給了阮玉一方潔白的手帕,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說道:今日能和先生相逢,便是有緣。不如一道走一走? 你不覺得可怕嗎?阮玉未接手帕,只是看著男子問道,眸色暗沉中帶著些許的疑惑,纖細柔軟的手指輕輕點了點依舊覺得火辣辣的水泡,疼的阮玉忍不住的咬了咬牙,那猙獰發紅的皮rou襯著如玉一般的手指更發顯得面目可憎起來,宛如那些坊間流傳的鬼怪,方才那些拉洋車的可是都不愿意拉我的。不然阮玉何苦這么晚了還在大街上走呢? 男子執著的伸著手帕,看著阮玉溫聲說到:可能是因為我膽子大的緣故,并未覺得先生面目可憎,反倒覺得先生若是沒了這燙傷定是面目可親的。隔著鏡片后的眼眸之中沒有絲毫的敷衍,有的只是真摯的安慰。 阮玉瞧著男子,想了想后說到:我并不是什么有才學的先生,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戲子罷了。所以先生不必這這么說。阮玉微微低著頭,等著眼前這個男子鄙夷離開,心里面說不出的感覺,只覺得空落落的。作為戲子早該習慣了不是嗎?阮玉在心頭悄悄的說到,本就不是多大的年紀,在此刻顯得格外的小了起來,滿是脆弱。 男子眸色未變,心中倒是不知道想了什么,只是看著阮玉微微低頭的模樣說到:原來先生是梨園中人啊!梨園自古多才子,今日見了先生方才知道是真的。先生可愿與我探討一二呢?語調平和,未見半絲的嘲諷之意。 阮玉抬頭看著男子,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后忽而笑了起來,柔軟的紅唇勾出漂亮的弧度,脆生生的嗓子帶著滿滿的笑意看著男子說到:都說了我是下九流的戲子,你怎么還這么說。 有何不可呢?不過未曾請教先生的姓名是?男子看著阮玉溫聲問道,覺得阮玉笑起來的確是比之前好看了不少,特別是那雙眼眸像是在黑夜里面映出了星光一般讓人覺得美麗。嗓音更是清脆婉轉,帶著滿滿的笑意,一聽就讓人覺得愉快、心中舒坦?;蛟S,這便是阮玉這個小戲子獨特的魅力?不然為何一句詩就讓自己停了腳步呢?男子心想,愉悅居多。 阮玉看著男子,想了想又抿了抿唇后很認真的看著男子說到:不必叫我什么先生,我叫阮玉,是閩江戲班的。所以叫我阮玉就好。阮玉沒告訴男子他在戲班的藝名,畢竟他的臉怕是好不了了,戲臺也怕是上不去了。 閩江戲班嗎?聽說他們家的演的特別好??上页鮼碚У轿丛豢础D凶訙睾偷恼f到,看著阮玉道,我是博旭,一個來此求學的學生,你也叫我博旭就好。 學生嗎?博旭,你真厲害!阮玉看著博旭眼眸滿是羨慕和崇敬的說到,學校應該特別的好吧!你讀書肯定也特別特別的好! 或許吧!博旭勾唇一笑,然后繼續把手中的帕子遞給阮玉說到,你我既然互相換了姓名,就算是朋友了,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博旭挺喜歡這個讓人心生愉悅的小戲子的,所以并不介意做個好人。 醫院?阮玉看著博旭想了想對方話中的朋友二字后說到,好!我們走吧!阮玉沒去過醫院,甚至就連醫館都沒有去過,他手上也沒有多少的錢,原本還想著要存起來贖身的,不過博旭這么說了,他去也是沒關系的,畢竟這是朋友的要求不是嗎? 阮玉跟著博旭身旁,聽著博旭和他講學校的事情,滿是羨慕,一雙眼眸亮的要命讓博旭的嘴角忍不住的勾起,心頭那些微弱的不滿也都隨著這一路煙消云散了。 艷麗的長袍馬褂和純色的長衫映著絢爛的霓虹燈光說不出的般配柔美。兩人的身后卻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小心的跟著,自繁華的大街一直到教會所建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