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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陳叔叔極力勸阻。老爺子接近80高齡,舟車勞頓是能免則免。紀家在T市的宅子本就是給老兩口頤養天年的,坐落于政府重點規劃的生態園區。T市規劃局長便是紀老太太的親侄兒,得天獨厚的資源,當年規劃初始就有了此意。這住處,除了偏遠,實在找不出什么弊端。下了機驅車前往紀宅。司機王師傅的技術相當好,一路上紀得幾乎感受不到顛簸,竟穩穩地瞇了一會兒。張姨素來暈車,吃了暈車藥在一旁睡了。待紀得再睜眼時,車窗外的風景變成了行道樹。一閃而過,精神抖擻,天高海闊,一望無垠。紀得對T市是有好感的。在這里的記憶,全是無憂無慮。少了迫人的過往舊事,爺爺奶奶的悉心照料,別墅旁的自然風光,短暫又宜人。到了紀宅,未進門就聽到了里面一片忙碌,還夾雜著與人交談的歡笑聲。紀得推門而入。爺爺奶奶仍是精神煥發的模樣,真好。陳叔叔在一旁笑著飲茶,還有他身邊坐著的……“陳瀾哥?”紀得不自覺脫口而出。“魚兒,我回來了。”陳瀾起身,上前一步抱住了她,久違了,我的女孩。紀得在他的擁抱下回過神來,微微側身。陳瀾意會地松了手,退開半步,細細端倪著她。“變漂亮了,也長高了,只是更瘦了點。”記憶中她是圓圓的娃娃臉。“你離開的時候我才在讀小學,自然是長高了。”紀得笑著回答。陳瀾是陳叔叔的兒子,由于天資聰穎,初中未畢業就被美國一家高等學府看中并破格錄取。紀老爺子惜才,提供了一切資源來協助他。現年28歲,是美國一家著名醫學研究所最年輕的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心臟科。當年他并不愿意遠走他鄉,父親告訴他:如果你想要保護一個人,首先,你要變得強大。正因為這句話,他掩下心里的不舍,孤身一人遠走他鄉。紀得的身體一直是紀家上下最擔心的,也是他最牽掛的。所以當教授問他想攻讀什么方面,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心臟系統。如今他學成歸來,目的明確,便是護著她,佑她一生平安。“這次回來待多久?”紀得問。從前隔幾年回來一次,每每待不滿一月就離開了。陳叔叔嘴上說著學業為重,心里惦記得不行。“他這次回來,是不走了。”陳叔叔在邊上說著,眼角的笑紋都深了不少,透露著欣慰和歡喜。“老爺子年紀大了,我在T市隨身看著放心。現在他回來了,你的身體有他看顧才最好,Z市的診所也可以接管,一舉兩得。”紀得望著他,似有些話想說,又不知如何開口。陳瀾一眼望穿,她的心思自小就猜得準,必然是認定自己的身體又讓大家cao心了。說不出推諉的話,又怕添了麻煩,一張小臉堆滿了糾結。“怎么,不歡迎我回來?”陳瀾打趣著。“不是的,”紀得認真地說道,“以后有你看著,爺爺能安心不少,謝謝你,陳瀾哥。”放棄了美國的大好前程,唯獨來守著一個小診所,就因為惦記著紀家的培養。醫學界首屈一指的人獨獨單耗在她一個人身上,謝謝了,也屈就了。“我們之間,毋需客氣這些。”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回來守著你。陳瀾心思沉了沉,她生疏客套的語氣,是自己錯過了什么,還是遺失了什么。“好了都別傻站著了。”紀老夫人從餐廳走了出來,“魚兒剛下飛機,這會兒該餓了,過來吃飯吧。”紀得被奶奶牽了手到餐桌,都是她愛吃的菜。一通忙碌的奔波,現下確實有些餓了,肚子都咕咕叫了兩聲。老夫人歡喜的不得了,被自個兒孫女的可愛勁兒逗得合不攏嘴。這么水靈靈的小姑娘喲,越看越是歡喜啊。飯后,奶奶照例去了溫室照看新進的蘭花,張姨和紀宅的阿姨一齊在廚房收拾。陳叔叔和陳瀾被紀老爺子留下了,說難得聚一起,就在家里住下了。紀宅后邊有幾棟排屋,平時空著,偶爾招待遠道而來的朋友。紀得回到臥室整理行裝,從行李箱里取出一個盒子,便起身去了書房。三聲叩門。“進來。”得到允許后,紀得應聲而入。“爺爺。”紀得柔柔地喊著,聲音中帶著些許撒嬌,“你還在習字啊,很晚了。”紀元海聞聲,頭也不抬,眉宇間的“川”字倒是被撫平了不少,聽勸地放下了筆。“你現在管起爺爺來了?”語氣中帶著好笑,佯裝質問。紀得聰明的避而不答,將手中的盒子雙手遞予,“這是我親手做的,爺爺不嫌棄吧。”紀元海眼睛一亮,伸手接過來,那釉綠的錦緞盒子小巧精致。打開來,里面筆挺的躺著一只光澤鮮亮的狼毫。紫檀筆身雅致低調,上面刻著制筆的年份日期,是紀得慣用的簪花小楷。秀氣與磅礴集于一物,合了她安然若素的氣性。老爺子細細品了許久,才仔細收起來放入書桌的第一格抽屜里。“自你來T市以后,每年你生辰,都是率先送爺爺禮物。”太貼心了,乖得讓人心疼。“可每年生日,爺爺送的禮物更大更好,算來我是賺到了呢。”紀得眉目溫婉,笑意奪人。這只狼毫是她托了人,親自去H市選了中意的料,在老師傅的指導下做出來的。其實期間也毀了不少只殘品,真真是暴殄天物了。這只稍微看的過眼,才好拿來送給爺爺,算不得多貴重,只是心意罷了。“淘氣。”紀老爺子樂于看到她如此活潑的一面,沒大沒小也不生氣。“今年你想要什么,爺爺都給你辦到。”“爺爺,我只想您與奶奶,mama,張姨身體安康,我們一家平安,其余都不重要。”紀得淡淡地說。“每年你都是這些話,反反復復,當真別無所求?”“別無所求。”紀得堅定地看著爺爺。紀元海嘆了口氣,幽幽地說:“當年你開口求我去找的人,如今,找到了?”紀得聞言,默不作聲。21剛到T市的那個暑假,除了養病,便是等陸禾的消息。所有人都有短信慰問,親近的不親近的,唯獨是他,不聞不問。自私地留下了一句“等他”就人間蒸發了。紀得不可謂不難過。紀元海在湖邊的躺椅上找到了她。從前文靜秀氣的孩子,到如今更加不愛開口說話,除了拿著手機,就是呆呆看著天。像是在等著什么,她不說,無人知曉。某一日午后,小姑娘午睡剛醒。頭發還有些雜亂,穿著睡裙,門也不敲就跑到書房。“爺爺,我想找一個人”這是她來到T市后唯一一句請求。別說是個大活人了,就是個妖怪,紀元海上天入地都給她挖出來。“什么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