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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起碼這次,讓他替朱羽實現愿望吧。這次,他一定不會再搞砸了。朱羽,如果你想見她,就快點醒來吧。因為……我已經寂寞得無法再忍耐了。……斐一沒有主動召見過文閑君。一方面是照顧君堯的感受,一方面則是——這個文閑君似乎很是傾慕'斐一'的樣子,如果與他交談后被發現了端倪,是個麻煩。但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眼見江之鄴的身體日漸衰弱,斐一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巧文閑君自告奮勇要為江之鄴看病,她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叫了他和江之鄴在宮里診病。俗話說久病成醫,聽聞文閑君的醫術了得,一手將自己病弱的身體調養痊愈。從文閑君的態度來看,斐一估計他對真正的'斐一'大約是有真情在的。而殼子里不知不覺換了人,他卻一無所知,還在為女皇分憂。這么一想,斐一就生出幾分利用他感情的愧疚之心。但江之鄴體內的毒不等人,她只能在心里對文閑君道聲抱歉。“文——文閑君,老師的身體如何?”斐一期期艾艾地看著凝神給江之鄴把脈的文閑君,輕聲問道。文閑君把眼神落在她擔憂的嬌顏上,溫和一笑,如春風拂面?!叭绻紱]有猜錯的話,衛國侯大人是中了'化骨'之毒吧?!?/br>胸有成竹的語氣,也讓斐一心頭的大石落了地。江之鄴面無表情,收回了消瘦的手腕到袍袖中,沉凝的目光在文閑君臉上梭巡。站在他身后的柴老反倒神情大震,頗有幾分急切地對江之鄴道:“家主……!”他說得分毫不差,江之鄴中的正是'化骨'之毒。傳說,這是一種慢性卻無解,從西北傳來的詭毒,中毒之人壽命大減,頭發會如化骨般逐漸褪色變白。最折磨人的,便是這毒不會立刻奪去性命,而是讓受害者看著自己的滿頭青絲日漸斑白,體會死亡逼近的絕望。此毒鮮少有人知道,文閑君卻能道出名頭,看來他的確是有真本事的。斐一激動地站起身,對文閑君說:“那文閑君可知解毒之法?”緊張地抿住唇瓣,憋著一口氣瞧他,帶了nongnong的期待。目光中滿是依賴和渴求,文閑君感覺她的眼睛像星星之火,在他身上燎原燃燒。坐在輪椅上的身子微微前傾,微不可察地輕喘了一聲。心跳頻率撩亂得失了章法,渾身流淌過滿足感,在他的血液中咆哮。對,就是這種眼神……這種,全神貫注,仿佛天下只剩下他一人的眼神。他巧妙地隱藏住自己的悸動,面上依舊是毫無攻擊力的溫和表情。一手扯了扯自己寬大的衣衫,遮住下身的異樣。光是被她這么看著,他都已經快要……默了一會,他才答道:“'化骨'的難纏之處就在于它會在經脈中流竄,解了一處,另一處又會復發。臣倒是知道幾個能緩解病征的方子,衛國侯大人先服用著,待臣再鉆研解毒之法?!蔽拈e君移開粘在斐一身上的視線,看向江之鄴。“這好,這真是太好了!”柴老熱淚盈眶,兩只大手緊握在一起,“老奴替家主多謝文閑君大人,大人還請多多費心!”“這是自然,老先生不必多禮。”文閑君頷首。江家傾盡全力,也沒能在西北找到治療之法。江之鄴已經放棄了,但柴老卻不愿。起碼,不能讓家主死在他這個老奴前,否則他愧對家主,也愧對老家主。窮途末路之時,又出現了一線希望,叫他怎能不激動。江之鄴倒不甚在意,這幾年,這樣的‘希望’出現又消失太多次,已經在他心里激不起波瀾了。但斐一開心地握住他的手,連連說道:“太好了,舅舅!”溫熱的手掌裹著他瘦骨嶙峋的五指,體溫一路傳到他的心口。她笑得如花兒,他在心里輕嘆一聲,也回應道:“嗯?!?/br>“還有,請皇上叫我老師?!睖厝岵坏揭豢?,他又板起臉教訓起來。文閑君看著斐一與江之鄴熟稔地交談,儼然一副親密的樣子。來喜又跑進來,臉上的賊笑遮都遮不住,小聲說:“陛下,君后大人處理完公事,在宮里擺了午膳呢?!?/br>“噗,”斐一也撩起嘴角,“拐彎抹角的……想叫朕去直說不就行了,嗯?”“你去告訴君后,朕處理好老師的事就過去?!?/br>這幅其樂融融的場面里,卻沒有他的位置。嘴角笑容失了真,刺痛地掛在文閑君的臉上。像一張即將剝落的面具,他恨不得一把撕爛。耐心,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耐心。但怎么能耐心?她身邊親密的人,太多了……實在太多太多了。多到礙眼。……文閑君去和柴老商議藥劑的事,斐一繼續留在殿內,和江之鄴講前朝的事。除了黏著的西北戰事,斐一手下也多了不少能人,雖然沒有大族支持,但證明還是有人認同她作為一國之君的能力的。“所以,老師最近好好休息養身體吧,朕已經能獨當一面了。”“莫要得意忘形,現在正是重要的時期,皇上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看著?!苯捬a了一句。他是個嚴厲的老師,但時間長了,斐一也適應了他的不茍言笑與言辭激烈,把他當做老師尊敬。而他,也奇妙地生出一種驕傲的感覺,替她感到自豪。她是個聰明的孩子,看著軟軟糯糯,卻有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也是拗得很,不會全然接受他的意見,而是自己想出個‘旁門左道’,即達到他的要求,又不會與她的原則相悖。雖然稍微偏離了他起初的目的,但江之鄴想:回到京城,是個正確的選擇。“還有,留心點那個文閑?!苯捗加罡‖F淡淡戾氣,陰沉地說,“他不太對勁。”斐一扯了扯嘴角:“有嗎?但畢竟是朕拜托他替老師診病的,他也的確能幫到老師”小舅舅這個多疑的性子,真是……她立刻被賞了個白眼,只好哭笑不得地改口,“放心吧,老師,朕知道了。”江之鄴垂下雙瞳,沉浸在回憶中,吐出只言片語:“我總覺得,他和……像極了。不是長相,而是周身的氣場。”“什么?”江之鄴看向她,略微驚訝地蹙眉,隨即又釋然了:“你不記得了?罷了,不記得也好,死都死了……”他也就不再提起。斐一:“……”在說什么?她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文閑君與柴老交代完藥方的事后,老爺子趕緊拿去與江府的大夫商議。輪椅上的男人望著老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該不會給的是毒藥吧,哈?!彼麑τ谕蝗怀霈F在背后,吊兒郎當的美艷男子沒有一分驚慌。反倒小童鼓著雪團子似的臉頰,叉腰對國師嫩生嫩氣地反駁:“國師大人,怎能這么說我家大人?”文閑君轉動輪椅,轉身笑著安撫:“沒事,小童,你先下去吧。”國師以扇掩面,一雙瀲滟的狐貍眼艷色逼人。繡了大片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