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生死
那胖子嚎啕著,捂著脖子便踉蹌著倒下,木桃迅速起身奪過那把刀,轉頭沖向正對著妙寂揮刀的大胡子。 妙寂已是勉力支撐,身上血跡斑斑,沒一處好的皮rou,見木桃沖過來,猛然制住那大胡子。 大胡子聽得那胖子慘叫,殺心頓起,愈發下了死手,想速戰速決。 木桃抬手便劈了下去,她從未使過武器,不得章法,手上因扎滿碎片而顫抖不已,自是讓那大胡子回身一閃,敏捷躲開了。 他從妙寂那兒抽開手,盯著木桃飛速沖上來向木桃砍去,木桃抬刀去擋,力量懸殊過大,那刀便被大胡子一下劈落。 木桃腦袋飛速轉著,思索著往后退,又從袖子里抖出一根細針。這是最后的武器了,再沒什么可防身了。 那大胡子漸漸逼近,木桃低垂著眼,面上一副走投無路的模樣,手卻拿著那針蓄勢待發。 已被大胡子打倒在地的妙寂,卻渾身是血地出現在大胡子身后,他毫不遲疑地拿起木桃方才掉落在地的刀,一刀刺進那大胡子身體。 剎那間血色彌漫,啊啊啊!大胡子慘叫著跪倒在地,卻還是不死心地回身甩出那刀,扎在妙寂胸前。 妙寂悶哼一聲,用力抽出那刀,那大胡子血流不止,倒在地上漸漸沒了聲息。 妙寂也終于放下心來,手中刀脫落,人直直倒了下去。 大師!木桃瞪大了眼,跑上前去扶住他。 她看著妙寂胸前的刀,心急如焚,不敢去動:大師!你堅持住,我這去找救兵。 她正欲轉頭,妙寂卻突然掙扎著起身一把回抱住了她,將她擋的嚴嚴實實。 那僧人身上的鐵銹味撲鼻而來,她只聽到兵器扎進rou體的聲音,妙寂緊緊擋在她身前,她一低頭,便看到妙寂腹部又中一刀,血色濃重。 是那瞎了眼的胖子,沒死透,掙扎著前來報復,胖子搖搖晃晃地抽出刀,妙寂腹部剎時涌出血來。 木桃顫抖著推開妙寂,一針扎進那死胖子的喉嚨。 血液濺在她臉上,像那瑰麗的畫一般妖冶,她猛力地往那胖子脖頸上扎。 那胖子終于轟地倒下,她仍紅著眼不放過,卻聽那僧人虛弱開口:施主 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跑到那僧人面前,緊張地看他。 那僧人虛弱極了,臉色蒼白,唇色也如白紙一樣,只有那僧袍上的血紅得驚心,她看著插在他身上的一把刀,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施主別哭貧僧無事那僧人勉強睜著眼,想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確驟然發覺手上滿是血,連那佛珠也沾上了血跡,他便垂下眼緩緩收回。 木桃卻一把抓住他即將收回的手:我不哭,我不哭,沒事,忍一忍! 她不知道何時開始落淚,眼淚混雜著血從臉頰落下,一張臉亂糟糟的,十分可怖。那僧人看她的眼神卻是十分溫柔包容。 木桃定了定神,撕下自己干凈的里衣,閉眼一把抽出了妙寂的刀用力地按住。 那僧人咬著牙一聲不吭,血汩汩流出,木桃迅速地給他包扎起來。 不久,血勉強止住了,那僧人卻閉上了眼睛,似乎累極。 她心里害怕,大聲道:大師,別睡!我們馬上去找救兵! 她想回頭卻找那些侍衛,又怕侍衛已死,歹人正欲追來。 忽然想起剛那大胡子是騎著馬追的她,她便去剛剛的位置牽來馬,小心地將妙寂抗上去。 她人又瘦小,十分吃力,一番下來滿頭大汗,終還是將妙寂放了上去。 她不會騎馬,又怕顛簸加重妙寂的傷勢,只好牽著馬慢慢走。 走了許久都不見煙火氣,天卻一點點暗下來,開始絲絲縷縷地飄著小雨。 木桃心中焦急萬分,不停回頭查看妙寂臉色,雨水落在那人的臉上,她只覺那人臉色越來越蒼白,血色凝固在皺巴巴的僧袍,一團團的成了磚紅色。 她停下來不停擦去妙寂臉上的雨,想為他擋一擋,卻再找不到什么衣物了。 木桃幾乎絕望,看到前方走過一個獵戶,她頓時一喜,大喊道:前面的大哥,麻煩您幫幫忙! 那獵戶回頭,約莫四十左右,一身短打,十分干練,瞧見她一身狼狽,還拉著個昏迷的僧人,熱心地上前來:小兄弟你這是? 這位大哥,我奉命送濟法寺的大師回寺,不想中途被山賊打劫,大師身受重傷,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還求大哥救救他。木桃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濟法寺聞名在外,不論信不信佛,百姓都相當尊敬。那獵戶一聽,便仗義道:前方便是我家,快去,我先帶你們過去,再去請個大夫。 木桃激動不已,連連道謝:多謝大哥!日后定當相報。 舉手之勞,走吧。那獵戶便領著他們去了小屋,待進了那小屋,獵戶便拿了兩身衣服給木桃:大師身上雨水混著傷口,需得清洗一番,換個干凈衣裳,后廚有水,小兄弟你先給他收拾一下,我去請大夫。 說罷便匆匆走了,木桃道了謝,轉頭看妙寂,握了握他的手,尚有幾分溫熱,便立刻去后廚打來水,絞了濕帕子。 她小心地脫下那僧袍,卻發現他受的傷太重,皮rou拉扯黏在了衣物上。 木桃眼中酸澀,小心地輕輕扯下來,只覺得每一下動作都是在給那僧人施刑。 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木桃暗暗決定,只要他沒事,以后赴湯蹈火,她也在所不辭。 脫下衣物,她拿著帕子輕輕擦拭,那本完美修長的身軀如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胸口和腹部的包扎她還不敢動,都足見妙寂受了多大苦楚。 一盆又一盆的水染滿了血色,她不知道換了多少盆才終于將那僧人身上擦拭干凈。 恰好,獵戶也帶著大夫來了,那大夫青年模樣,一張臉臟兮兮的和她現在的狼狽模樣不相上下,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上滿是布丁,邋邋遢遢。 木桃心中疑惑,卻不敢發聲,如此境地,他們已別無選擇。 大夫,麻煩您瞧瞧他的傷。 那大夫掃了一眼,輕嘖了一聲:多大點事,死不了,我還沒睡醒呢,就把我拉過來。說著便打開醫藥箱,坐在床邊開始查看傷勢,為妙寂號脈。 木桃聽他這話,有些生氣,不由皺眉,獵戶卻悄悄將她拉出房門,解釋道:小兄弟你別生氣,這是我們這兒有名的神醫。別看他年紀輕輕性情古怪,其實醫術好著呢,他說沒事定然無事。 木桃一聽,頓時沒了脾氣,心里滿是得救了的慶幸:不敢不敢,多謝大哥! 她目光一直停留在房內,看那神醫診脈時突然咦了一聲,沉吟片刻,他便叫獵戶,又拿出包藥:老胡,打熱水來,這有副藥拿去煎了。 好咧!獵戶麻利地去打來水,又去煎藥。 木桃沒忍住又進了屋,看那神醫干脆利落地扯下拿腹部和胸口的包扎,動作絲毫沒放輕,那僧人便痛吟出聲。 醒了?那便好。那神醫卻是見怪不怪,拿出針筒,抽出幾根銀針,用燭火細細地烤了,便為他施了針。 再用一個小鑷子細細地挑出那黏著的腐rou,灑上一層細細的藥粉。 妙寂痛得滿頭是汗,見木桃立在身側一臉擔憂,強撐著不再出聲。 灑完藥粉,那神醫便吩咐她:扶起來。 木桃連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手下摸到妙寂的皮膚guntang異常,那神醫卻手法嫻熟地為他包扎好傷口。 成了,躺下吧,藥煎好了服用便可。一日三次,今晚需得徹夜守著,看高熱退下才可。 多謝神醫!這是我全身家當,還望神醫不嫌棄。木桃說著便掏出二兩銀子一股腦塞給他。 那神醫卻嫌棄地退后道:我要你這干嘛,你會做飯嗎?給我做個紅燒rou、糖醋魚吃。 我會我會!木桃連連點頭,回頭望了一眼已睡過去的妙寂,明日我便給神醫您做飯。 行,我明日再來,記得守夜。那神醫甚是灑脫,打著哈欠擺擺手走了。 (昨天沒捉蟲,才發現章節付費以后不能修改,我錯了,以后我會認真校對了再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