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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才只抽了一鞭子,可鶴鳴什么性子,哪里會悔過求饒,父親正在氣頭上,不得把鶴鳴打死,打死這殺才的畜生,便不吝惜,母親哪里可不知要怎樣了。想到這里,瞧了二兒子一眼,梅家二爺心里也正急,這眼瞅都動上家法了,隨喜兒那奴才怎的還不見影兒,忽想到莫不是被祖父的人攔下了,待見父親的眼色,偷偷往門邊退了幾步,覷著空兒溜出祠堂往后宅而去。老太爺指著順伯下令:“替我狠狠教訓這個不孝的子孫。”順伯不免有些猶豫,老太爺恨聲道:“祖宗在上,你若要手下留情,連你一并打死。”順伯哪里還敢怠慢,執起鞭子挽在手中,瞧著梅鶴鳴道:“三爺,老奴得罪了。”高高揚起,一鞭子抽下來。如今早已入夏,梅鶴鳴只穿了一件輕薄的月白絹袍,這一鞭子下去,便把梅鶴鳴身上的袍子抽了開去,實實在在的抽在了梅鶴鳴的rou上,疼的鉆心刻骨,便是梅鶴鳴都不禁蹙了蹙眉頭。老太爺又問他:“你可知錯不知?”梅鶴鳴咬咬牙道:“孫兒定要娶宛娘進門。”老太爺怒極,大聲喝道:“給我打狠,狠的打,打死這畜生落個干凈。”順伯又抽了兩鞭子下去,便停下手來,想這藤鞭,尋常人連一鞭子都經受不得,身子略差些,真能丟了小命,便是三爺自小練武身強體壯,若再打下去,也說不準怎樣。正遲疑,梅老太爺卻以為他留情,怒極攻心,上來奪過他手里的藤鞭,一腳踹開他道:“你不中用,這畜生哪知道個怕字,需的狠狠教訓了他才是。”揮鞭子啪啪就是幾鞭子,鞭子落處,疼的梅鶴鳴止不住哆嗦,心里暗罵,也不知哪個祖先弄了這么個鞭子,這是安心要斷子絕孫不成,宛娘啊!宛娘,你可知爺為了你,這條命都豁出去了,若再跟爺扭著,爺可不要冤死了,便是這會兒被打死了,做鬼也要纏著你,纏著你……梅鶴鳴只覺渾身疼的,如剝皮挖骨一般,腦袋便有些發懵,這一懵不由便想起了宛娘,想起宛娘,又覺身上雖疼,卻可忍上一忍,遂緊緊咬著唇一聲不吭。老太爺又兩鞭子抽下來,梅老爺見兒子不大對頭,疼的那樣了,卻吭都不吭,再打下去,便是不死也差不離了,忙過去跪在父親面前求情:“您老人家便是打死這畜生,兒子也不心疼,只顧念著些母親才是,若活活打死了他,不是要了母親的命,讓兒子如何自處。”跟著梅老爺,梅家大爺,一眾奴才嘩啦啦跪了半屋的人。老太爺被他兒子抓住鞭子,舉了幾次舉不起來,火氣剛落下些,低頭瞧梅鶴鳴哪樣兒,真個打死也不屈,怒意又竄了上來道:“這等不知悔改的奴才,打死了干凈,省得丟我梅家的臉。”卻聽門外道:““你梅家有什么臉,這會兒到來說嘴兒,你打死鶴鳴是假,安心要氣死我是真。”梅二爺扶著老太太走了進來。話說梅老太爺早知道梅鶴鳴在外的胡鬧事,只睜只眼閉只眼讓他糊弄過去了事,不想卻聞他要娶那寡婦進府當個二房,哪里能容,早讓人望著風,梅鶴鳴的船一到了渡口,便報信給他,知道鶴鳴家來,必然先去后宅尋他祖母求肯允諾,他祖母自小溺愛,被他三兩句甜言蜜語哄住,什么荒唐事不應他。便一早讓人等在前頭,儀門那邊兒也讓人守著,不許進去通風報信兒,瞞了個鐵通般嚴實,老太太哪里知道。老太太心里也正惦記孫子呢,這些日子打聽了幾家閨秀,只等著鶴鳴家來詢詢他的意思,若他樂意,便去求娶,眼瞅都小三十了,還沒個正經媳婦掌家,如何能成,再說,她還想著抱曾孫呢,現有的那幾個曾孫雖也好,只不如鶴鳴貼心思,鶴鳴若給她生個曾孫,必然最最合意的。忽思及前兒聽了婆子們幾句閑話兒,便跟邊上的趙嬤嬤道:“我怎么聽見說,鶴鳴在青州納了個寡婦,你可知道此事?”青州府雖說不近,可兩處里總要送東西遞信兒,免不得奴才奔走來往,三爺在青州府折騰的那么大事兒,怎會半點風聲不透,只梅府里規矩極大,下人們不敢妄議主子是非,故此才瞞了這些日子,如今鬧的越發不成樣兒,自然瞞不住的。趙嬤嬤道:“老奴也聽見些影兒,只不是切不切實。”老太太嘆道:“若是真事兒,可是胡鬧,多少閨秀挑不過來,怎的巴巴瞧上個寡婦。”趙嬤嬤忙道:“哥兒性子縱然有些荒唐之處,卻是個心里最有計較的,這些年,雖說外頭的風流賬不少,也沒見哪個落切實了去,便是真事兒,想也是貪著新鮮,過幾日便撩開手去了,哪里真要娶回家來。”老太太搖搖頭道:“正是深知鶴鳴的性子,才覺奇怪,若果真切實,卻麻煩,不是他真相中了,哪里會動了納進家的念頭,倘若他拿定了主意,你想想,誰能攔得住他,待他家來,我好生問問底細便了。”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丫頭給二爺請安的聲兒,老太太不禁道:“這個時辰,鶴聲怎來了我這里?”正納悶間,梅二爺從外頭三步兩步奔了進來,顯見是一路跑進來的,一頭臉都是汗,見了老太太便道:“祖母您可快去救命吧!祖父請出家法,打的三弟半條命都沒了。”老太太聽了,只覺眼前一黑,穩住神兒,忙著立起來,扶著趙嬤嬤便往外走。待進了宗祠的門,一瞧見梅鶴鳴被鞭子抽的跟個血葫蘆一般,把個老太太給心疼的,見丈夫還口口聲聲,丟了梅家的體面,拿著鞭還要抽,哪里還能由他。老太爺一見妻子來了,便知今兒這家法再也行不得,他雖敬重老妻,當著子孫的面兒卻也不好下臺,便道:“你怎過來了?”老太太哼一聲道:“我再不來,你不生生要打死我的孫兒了,我倒要問問你,什么大事,你這樣下黑手的打他。”老太爺道:“你莫問我,只問這畜生便知,他要三媒六聘的娶個寡婦進門來呢。”老太太心道,果真為了此事,雖也覺這事荒唐,嘴里卻仍的護著孫子道:“便是如此,你好好說難道不成,鶴鳴最是個孝順孩子,待我慢慢勸他,你便是打死他能怎樣?”老太爺長嘆一聲道:“還不都是你寵得他,成了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當著祖宗牌位他仍不認錯回轉,還發了毒誓,若不娶那寡婦,不得好死,這么個忤逆不孝的子孫,打死他都不屈,若再任他胡鬧,趕明兒梅家的體面都被他丟光了。”老太太聽他張開體面,閉口體面的早不樂意聽了,又見如此心狠,把鶴鳴打成了這般,著惱上來道:“什么體面?你梅家這些年便不說,往上倒倒什么根底兒,當著這些祖宗牌位,你自己想想,你手里的藤鞭便是個見證。”老太太一句話正戳在老太爺的腰眼兒上,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