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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了空心的地方。——像這樣的地下室,肯定有通風口,即使后來封住,也會留有縫隙。有時,人為了貪方便會直接從樓頂打開通風口,用繩索吊著東西扔下來。所以,通風口一般會設(shè)置在屋頂?shù)牡胤健?/br>他從靴子里抽出匕首,三兩下劃開了封口的木釘。一絲亮光從頭頂透進來。——這是兩塊簡陋木板封住的通風口。一彥掰開木板,探出個頭,雙手撐地一舉躍了出去。后頭對清河道,“把孩子給我。”清河擦了眼淚,把小女孩抱起來,傳到他手里。一彥又對她伸手,“把手給我。”清河把手遞給了他。出口之后,是二樓的一間雜物室。一彥拉了她,帶著小女孩快速地跑了出去。他的方向感好像很好,在陌生的地方七拐八拐,就很容易地找到了出口,而且沒有被火勢波及。這是二樓后面的陽臺。一彥抱著小女孩攀上了樓上的管道,對她道,“爬下去。”清河想,這一天,算是她這么多年來最刺激的一天了。親眼看見那么多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還在火里逃生。到了地面,她也沒有絕處逢生的喜悅。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回頭一看,寫字樓已經(jīng)湮滅在滾滾濃煙里。有時候,生命真的非常脆弱。小女孩住在廟口西邊岔路口,家里是開米鋪的。一家人都等在門口,收到小女孩被歹徒劫持的消息,都急瘋了。見到她完好無損地回頭,差點就給清河跪下來了。清河尷尬無比,客套了幾句就逃了出來。夕陽已經(jīng)西下,金色的余暉舔著這個邊境小鎮(zhèn)古老的輪廓,一圈一圈碎金般鋪滿了來時的青石板小路。清河的裙子都有些亂了,低頭整了整,把垂落額前的一綹柔發(fā)輕輕撥到耳后,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靠在店鋪旁欄桿上的少年。斜倚的身子在地上拉出一道修長的陰影。雙手抱在胸前。清河和他對視了一眼,竟不知道說什么好。——這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嗎?六.老師“老師怎么了,為什么這樣看著我?”一彥摸了摸臉頰,一手插在褲袋里,走到了她面前。他的笑容很親和,讓人生不出一點厭惡之心。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可能她早就葬身火場了。可是,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嗎?清河有些吃不準,總覺得他身上像罩著一層淡淡的迷霧,朦朧而看不真切。對于這樣不確定的人,她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不過,他畢竟救了自己。招呼也不打掉頭就走,未免太不近人情。清河對他微笑,“謝謝你救了我,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記得,小心為上,晚上不要在外面逗留。”“謝謝老師的關(guān)照。不過,天已經(jīng)黑了,你一個單身女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一程吧。”剛想開口,他就截住了她的話,“正好順路。”深夜的小巷,冷風吹在身上有些涼,好在這里離渡口不遠,搭乘了烏篷船擺了會兒,就到了她家門口。小船在水面上輕輕晃動,船夫抽出船槳搭在她家的門檻上,船就不會飄走了。清河道了聲謝,提起裙擺正準備跨過去,小船忽然猛地晃了一下。清河一腳踏在了門檻上,一腳還在船內(nèi),小船瞬間離開岸邊,她的雙腿也劈開越大,眼看就要掉進水里,身后有人攬了她的腰,從船上一躍而起,帶著她瞬間跳到了門檻上。一彥一手扶住門板,“小心點。”清河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想推開他,但是門口到水下只有10厘米的距離,還高著凸起的門檻,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清河手忙腳亂地在兜里掏鑰匙,但是,她越急就越找不到,小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裙邊兩個衣袋子都翻了出來,鑰匙才到了手里。天色昏暗,只有河對岸凸起的幾個土包上豎著幾根電線桿,掛著三盞藍色鐵皮蓋帽的工業(yè)燈,還壞了兩盞,剩余一盞發(fā)出幽幽的暗光。清河總是把鑰匙都穿在同一個鑰匙串上,覺得方便。現(xiàn)在,她卻覺得這個決定無比愚蠢。幾十把鑰匙,在這種昏暗的夜色下根本就辨認不出來。清河急得滿頭大汗,只覺得他搭在自己腰里的手帶著灼人的熱度,仿佛要把她燒成灰燼。“老師……”“啊?”清河一緊張,鑰匙串就“噗通”一聲掉進了水里。她呆呆地站在那兒,望著水面好一會兒,一彥終于忍不住低低地笑起來。清河就有些埋怨他了,“你怎么這樣?”“算了算了,是我不對,老師不要生我的氣。”清河對他的笑臉發(fā)不出火,低頭嘆了一聲,臉上都是沮喪。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撬了門進去?那也得她有這個本事才行。“好了好了,我?guī)湍阏一貋怼!辈坏人磻?yīng),一彥一頭扎進了水里。一圈一圈的波紋在水面上擴散,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平靜。深夜的風比較冷,水面上也暗沉無光,仿佛會吞噬的沼澤。清河心里七上八下,擔憂地看著水面。過了好久,也不見一彥上來,她急得手心都是汗,“一彥,你在哪里,不要嚇我?快出來啊——”她的聲音在水面上回蕩,冷冷地返回到她耳邊。清河心里冰涼一片。心跳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臉色蒼白地仿佛褪落的墻皮。清河捂住了面頰,無助地靠到門上。忽然,水面上傳來“嘩——”的一聲,無數(shù)水花飛濺而起。一彥仰臥在水面上,游魚一般靈活地游到岸邊,抓住了門檻,“老師。”清河呆呆地看著他。一彥笑而不語,伸出手,一串鑰匙套在他的指環(huán)上飛快地轉(zhuǎn)動,甩去多余的水。清河忙接過來,對他急道,“你快起來,嚇死我了。”一彥慢條斯理地爬了上去。清河家里的裝修很淡雅。偌大一個院子,墻角里依次種著些薰衣草和金盞菊。半人寬的圓形扁擔放在水泥砌成的洗衣臺上,空蕩蕩的,還殘留著一些淡黃色的皮屑,顯然之前曬過一些果干。屋子不大,中間大堂,擺著吃飯的紅木八仙桌,左邊靠里的地方有間廚房,內(nèi)置洗手間,右邊只有一間臥室。“老師一個人住?”一彥接過清河拿來的干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清河點點頭,擔憂地說,“不行,你這樣會感冒的,去洗個澡吧。”一彥眨眨眼,疑惑地問,“有換洗的衣服嗎?讓我穿老師的衣服,我雖然肯,但肯定套不進啊。”“瞎說什么。”清河瞪他一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