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上）

    很難受吧？說出來的話，第三塊磚就不用加了。曼羅環抱手臂，一邊欣賞著被綁在老虎凳上極力忍耐著的晚晴，一邊盡量把語氣顯得冷酷一些，她今天展露的溫柔已經太多了，這十分不利于審訊。

    雖然曼羅的冷酷聲音在刑訊室里回蕩，晚晴此時的注意力卻基本都集中在了抵御雙腿傳來的劇痛上，她眉頭微皺、銀牙暗咬，額頭上已經沁出汗珠，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雖然之前剛看到傳聞中的老虎凳的時候，她還在懷疑這個看上去不過是個特別一點的長凳是否真有那么厲害，但當自己真的一絲不掛被綁上去的時候，她才知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此時，晚晴的雙臂被迫呈一字型平舉被四根皮帶固定在了老虎凳靠背處的橫梁上，腰部被一根皮帶綁著被迫與靠背緊緊貼合，她的雙腿在被迫并攏后被一根粗皮帶在膝蓋處牢牢綁在長凳上，雙腳也被一根皮帶在腳腕處緊緊綁在一起。

    當晚晴的雙腳被曼羅拉著皮帶抬起，并在腳與凳子之間連著墊了兩塊磚頭的時候，因為膝蓋超伸而導致韌帶被強迫拉長的痛苦便開始著折磨她。面對這種劇烈的疼痛和酸麻交織在一起的感覺，晚晴最開始還曾嘗試通過改變雙腳的姿勢來減輕它，但她很快就失望地發現，這沒有任何作用。

    她企圖掙扎，但全身除了被皮帶牢牢固定之外，就連頭部也被纏在額頭處的一根皮帶死死地固定在了靠背上。相比之前被吊起鞭笞，此時被緊緊固定在老虎凳上的晚晴連掙扎的權利都幾乎被剝奪了，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她的手腳還可以掙扎，但這種掙扎要么只會加劇痛苦，要么沒有任何效果。

    曼羅看到晚晴因為痛苦而開始扭曲的臉和不斷抽動的嘴角，心底竟浮起一絲歡喜，受不了了嗎？快說吧，說出來之后我就可以把你帶出這里了，然后我們兩個人......而且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拷問者，她深知老虎凳這種刑法上得久了，即使不再加磚，也是會因為韌帶撕裂或骨裂而落下殘疾的，僅僅是自己見過的就有不少，讓這個女人和那些人一樣變成殘廢，這并不是她的目的。

    經過了對二人來說都十分漫長的幾秒鐘，曼羅看著全身幾乎被汗水浸透，卻仍在咬牙強撐的晚晴，知道不繼續加刑的話，讓她屈服是絕不可能了，于是她冷笑著走到晚晴身側，然后忽地一轉身，坐到了晚晴的膝蓋上。

    呃啊......因為膝蓋上壓力驟增，韌帶被撕裂的劇痛瞬間擊破了晚晴忍耐的閾值，她忍不住叫出了聲來，隨即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當晚晴不知道第幾次在冷水的刺激下被迫清醒過來，眼中看到的是曼羅拿著一個盛著疑似醫療器械的托盤后朝她走了過來。直覺告訴她，這些可能就是新的刑訊手段。她感覺到雙腿韌帶的撕裂感減輕了不少，遂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雙腳，發現腳下墊的磚頭已經被撤到只剩一塊，剛才曼羅或者直接坐在自己膝蓋上，或者把自己腳下的磚頭加到三塊后又撤掉，令自己幾次因為韌帶被反復撕扯的疼痛而昏厥過去，現在磚頭被撤到只剩一塊，更確定了她剛才的判斷。

    好奇么？馬上你就能知道這些東西怎么用了。看出了晚晴的疑惑，曼羅一邊勾起嘴角微笑著解釋，一邊在走近晚晴的同時熟練地把一個小圓凳踢到老虎凳旁邊，把托盤放在了上面。

    這時晚晴才完全看清了托盤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那是一支閃著寒芒的金屬注射器和兩廣口瓶的透明液體，還有一個小的托盤里裝著一團被酒精浸潤的醫用棉球和一塊毛巾。晚晴以前聽說，國民黨特務從美國進口了一種自白劑，這種藥物注入人體后，只要過幾分鐘，就會讓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比很多酷刑都要厲害，難道這兩瓶透明液體里就有傳說中的自白劑嗎？

    當晚晴還在思考這些器具的用途的時候，曼羅已經開始擺弄起這些東西來。她一只手拿起毛巾，另一只手則在打開其中一個廣口瓶的蓋子后將其其中的透明液體倒上方巾。待毛巾有一半被液體浸潤后，她放下廣口瓶，拿著毛巾走到晚晴腳邊，開始擦拭晚晴的雙腳。曼羅擦得很慢，也擦得很認真，連腳跟和趾縫都沒有遺漏。

    當曼羅打開瓶蓋，一股醫用酒精的味道就在刑訊室里飄散開來。難道這是在準備給我注射自白劑嗎？晚晴如此想著，但曼羅開始用蘸了酒精的毛巾給她擦腳的時候，在雙腳因為酒精揮發而傳來陣陣涼意的同時，她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給雙腳涂滿酒精，然后點燃的刑法。可曼羅接下來的行動又宣告了這個猜測的破產，她用毛巾干的部分把晚晴的雙腳慢慢地擦干了。

    正在晚晴思考著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刑法的時候，曼羅正在借著給晚晴擦腳的機會仔細地審視這雙腳。經過剛才的擦拭，附著在其上的塵土已被清理干凈，展現在她眼前的，是白皙的腳背，粉嫩的腳底，深深的足弓，修長的腳趾和趾端修剪齊整的粉色貝殼般閃著健康光澤的趾甲。這一切，都讓曼羅口干舌燥，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傳說中的戀足者，但想到自己對其他女人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遂確定這一切的源頭，還是因為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情有獨鐘的關系。

    在徹底清潔完晚晴的雙腳后，曼羅開始了最后的準備。她拿起托盤上的注射器，在用小托盤里的酒精棉擦拭針頭后，打開另一個廣口瓶，將注射器插了進去，隨后她拉動活塞，將透明液體一點一點地灌滿了空筒。曼羅拿出注射器后將廣口瓶蓋好，又稍微將活塞推了推擠出里面的空氣，一束液體如噴泉般從針頭處滋出，一切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