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從外婆家回來的車上，厲羨氣鼓鼓了一路。

    原因是廖玲去跳廣場舞的時候抱了鄰家小孩正巧被他撞見了。

    飯后一家三口繞著小區(qū)散步消食，小孩子嬌氣，還沒走幾步就鬧著要大人抱。

    厲挺沒慣著，也不肯讓顧希安受累，一大一小就抱和不抱的問題辯論了半程，誰都沒辦法說服誰。

    顧希安落后兩步，映入眼簾的是兒子邁著費力的小碎步緊跟爸爸的大長腿，又心疼又好笑，上前拖住那人的胳膊，厲挺偏頭看她，步子果然放緩了。

    眼看著快走到公園了，顧希安對兒子眨眨眼。

    外婆在公園跳舞呢，我們?nèi)タ纯矗?/br>
    打商量的口吻，厲羨很吃這一套，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花園的正中心，音樂最大的地方，就是廣場舞隊的集合點。

    厲羨雙手捂著耳朵人為降噪，精怪的小眼睛雷達(dá)似的轉(zhuǎn)悠了一圈，終于在中間的蘑菇矮凳上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外婆在呢

    他小手一指，只是前一秒還興高采烈的臉不知怎的突然變了色，張著嘴，一雙眼睛瞪得圓溜，似是難以置信。

    顧希安順勢望過去，看清楚了，心里暗忖完了。

    一群火紅廣場服的阿姨們高低圍坐著，正當(dāng)中是廖玲，她懷里窩著一個小男孩，看著和厲羨同樣年紀(jì)，不知說到什么話題，小男孩咧嘴一樂，周圍的阿姨也跟著笑起來，眼角飛揚活力。

    原地愣了幾秒，小家伙醒了神，蹬蹬蹬跑上前去，在廖玲抬眼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又停下，扭頭跑回mama身后，沉著臉小嘴一抿，好像并未發(fā)覺有什么問題，但仔細(xì)瞧了，嘴角一抖一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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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手在大人看不見的地方摳著安全座椅的菱形網(wǎng)格，顧希安朝身后望了一眼，見他撅著嘴，頭一扭，還別扭著呢。

    他不是擅用哭鬧來引關(guān)注的孩子，實在害怕才會落幾滴淚，處理情緒的第一方式是忍著不吭聲，越是這樣，越叫人不忍心。

    車子停穩(wěn)，顧希安先厲挺一步繞到后座，解開安全座椅抱他出來，小家伙扭著身子非要自己走。

    這份不高興一直持續(xù)到入睡前。

    厲挺給孩子洗完澡回到臥室，顧希安問：他睡了。

    嗯。厲挺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念了三個故事，睡得很香。

    顧希安這才稍稍放了心。

    入睡前，厲挺擁著顧希安，呼吸均勻撲在耳廓，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加濕器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音。

    顧希安挪動了手腕，很輕微的一下，還是被他發(fā)覺了。

    睡不著？

    他問她，搭在腹部的手緩緩上移，覆蓋著其中一邊柔軟。

    他發(fā)力揉捏了幾下，意味深長地吸氣。

    呃嗯輕點，顧希安小口喘息，意外地配合，快來那個了。

    胸上的手停頓了片刻，厲挺將人翻過來，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正要伸手開燈，后頸被纏上一雙冰涼的手，緊接著是她的唇，她的舌頭，一點點掠奪，汲取，越來越大膽，忘情。

    他毫無還手之力，連喊停的機會都沒有。

    畢竟，由顧希安主動發(fā)生一些什么，是他做夢才敢想的好事情。

    一吻結(jié)束，兩人都有些喘，guntang的呼吸膠著，吹得人中上的小絨毛密密顫動。

    她眨著眼睛，睫毛碰到他的，有些癢，但是曖昧無敵。

    老公。她輕聲道，又軟又嬌。

    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這一晚上，她反復(fù)躊躇的就是這一句話。

    床邊燈到底還是開了。

    溫暖的光線新增旖旎。

    因為厲羨？

    厲挺很容易就猜到了。

    顧希安默了默，知道瞞不過他：早教班的李老師說，每每組隊協(xié)作的游戲他的積極性很低，喜歡獨自一個人玩，圈地保護(hù)意識很強，排斥分享這件事。

    不論是玩具，糖果，還是外婆。

    你不能要求一個孩子學(xué)會分享，希安，他才四歲。

    講到分享，厲挺想自己奔三的人了，碰到心愛的事物也未必甘愿，更何況是懵懂的孩子。

    顧希安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盡管他說得沒錯。

    他好像把我們倆的不足之處都占了。

    孤僻和不合群是她，霸道和占有欲是他。

    是嗎。

    他今天負(fù)氣離開公園的樣子，你不覺得眼熟嗎？

    想當(dāng)初，在京西醫(yī)院，厲挺撞見她和曾棟一齊走，也是像這樣，先上前刷個存在感，等人察覺他的不高興，然后再撒氣離開。

    連動線都如出一轍。

    厲挺笑了，你知道啊。

    他吃醋，他的不高興，她都知道。

    被他看得臉熱，顧希安錯開對視，輕聲坦白：是后來才想明白的。

    后來是什么時候。

    他開始窮追不舍。

    就后來啊。搪塞了一句廢話。

    顧希安不理他了，翻身結(jié)束話題。

    偏偏放在胸上的那只手不想結(jié)束。

    男人湊到她耳邊：剛剛你說什么，再要個孩子？

    差點忘了這么重要的事，顧希安瞬間清醒，重新攀上他的肩，眨著一雙眼無辜又可口。

    厲挺很受用，卻硬生生逼著自己冷靜。

    你覺得，多要一個孩子對厲羨的成長更好？

    至少他不會孤獨，有了兄弟姊妹，有陪伴一起長大的人。

    厲挺沒作聲，面上也表現(xiàn)的很平靜，似乎對這個提議并不熱衷。

    半晌，才淡淡一句：這事急不來，我再想想。

    顧希安知道他不想再要孩子了，可心底的小心思仍是不死，雙手摟著他脖子的姿勢，小幅度地晃了晃，像是在撒嬌。

    我問過醫(yī)生了，輸精管復(fù)通術(shù)的最好時機是絕育手術(shù)后五年內(nèi)。

    厲羨四歲了，正好卡在最后的時間點上。

    他又不說話了，顧希安抿唇，索性大膽湊上去，小口吮著他的下巴，舌尖去尋找胡茬的觸感，特別撩人。

    堅強如厲挺，蹙眉稍稍往后躲了躲，下一秒愈發(fā)被她摟緊了脖子，舌頭滑溜鉆進(jìn)去，攪弄著他的，吮一口又松開，再覆上去，這樣一次又一次，樂此不彼。

    好不好啊。她柔柔出聲。

    呃我再想他還頑強。

    話未說完，又被某人堵得沒聲了，她似乎找到了竅門，吻一口，接著問一句好不好，這樣問了很久。

    厲挺冒汗了，不止是額頭，后背也涌起一陣熱，身下愈漸硬漲的巨根被一只綿綿掌心把玩，松松緊緊，找不到規(guī)律性。

    好不好啊，老公。

    她還問，她還敢問。

    厲挺閉目，認(rèn)命長嘆一口氣。

    還有什么好不好的，命都交代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