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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距離上次跟朱智陽聯系已時隔兩年,彼時正值他和大學女友帶球籌備婚禮的階段,婚紗照曬出來,聞花加入老同學的點贊隊伍以示祝賀,到了晚上,她已經被拉黑了。 朱智陽是聞花截至目前以來唯一真正愛過的男生,倆人高二分班成為同學,初初也只是單純同學關系。 聞花那時候叛逆不愛學習成天跟著幾個關系好的男生逃課去網吧,聞媽每天給她五塊錢早餐錢,全被她用來上網了。 第一次深入交流是聞花想逃課去上網,兜里沒錢,就順便問旁邊的朱智陽借,朱智陽捏著嶄新的五塊錢再三問她,你會還我吧!你真的會還我嗎? 聞花知道自己的名聲,她和閨蜜小麻戲弄同學有歷史。 經常堵在放學的教室門口一個一個問同學要錢,活生生兩個痞子流氓,最開始收成不錯,要一圈下來倆人能買一堆辣條雪糕躲在后山吃個爽,次數多了同學們都學聰明了,看到她們就跑。 但聞花盜亦有道,要錢就是要錢,那絕對不還,借錢另算。 晚上回家跟老媽說錢丟了問同學借了五塊,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桌子上有兩張五塊。 實在是說不清他們從什么時候開始走得近,朱智陽外形很出眾,高中就一米八的大個子,皮膚白的像吸血鬼,濃眉大眼,穿的也清爽,喜歡他的女生很多,后來多了聞花一個。 他們開始在QQ聊天,分享音樂分享書籍,分享學習的痛苦,高考結束的時候已經成了私下約出來玩的關系。 他們最常去的就是河邊,坐在河堤上聊天,聞花偷偷抽煙,朱智陽看著她抽。 高中畢業假期悠長,聞花獲得了一輛小電動車,原本是買給在郊區上班的聞荷的,但是她騎了兩次嫌路上土太大擱置了,于是聞花成天騎著粉色的小摩托在小城里轉悠,傍晚她就坐在后座,朱智陽帶著她去河邊。 上大學前一夜,QQ上聊天,朱智陽說,我想吻你。 聞花心漏跳了一拍,他緊接著說,不是嘴巴,就想吻你的額頭一下可以嗎? 她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出去是不可能了,明天一大早父母就陪她去報道,見不了面了。 他說,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訴你,現在我很想你。 如今回想,那一晚這個關于實現不了的吻對聞花心里產生的悸動應該是唯一接近正常戀愛的體驗了。 開學后的日子忙碌又新奇,聞花漸漸忘了那天晚上,但是朱智陽在遙遠的南方城市時常與她聯系,分享大學生活。 你們就是異地戀啊!室友羊羊說。 曖昧之所以美妙就在于雙方心知肚明但不戳穿,戳穿代表著定義關系,聞花不喜歡。 被室友蓋章自己身處戀情中更讓她不舒服,她甚至不想再看朱智陽的消息。 隔天早上,朱智陽照常發來關心的短信。 聞花知道自己不應該,但她控制不住心底涌起的反感和抗拒,不再回信息。 一周后在朱智陽持續不斷地短信轟炸下,她直言讓他滾遠一點。 [好,我滾了,照顧好自己。] 這是最后一條信息。 一學期后,聽說他交了女朋友,彼時聞花已經許久不清楚他的近況了。 那個暑假朱智陽留在南方兼職,同學聚會總能聽到他的消息,聞花打開他的空間看他的說說。 二十多條關于她的。 那些只有兩個人清楚的私密地點和歌曲,全寫在心情里,他說她出現在他夢里。 每一條底下都有一個女孩留言,最后一條關于聞花的是一個月前發的。他說他夢到粉色的電動車停在河邊,他說他親吻上了她的額頭。 女孩留言說,你還是忘不了她對嗎?那我算什么? 聞花點進了女孩的空間,看到倆人的合照,聞花哭了。 自從朱智陽滾蛋之后她感到輕松自在,但這一刻,她覺得難過。 不是遺憾,是難過。 明明是自己那么喜歡過的男孩不是嗎?喜歡到謝師宴也不參加去跟他在河邊坐一晚上就感到人生圓滿。為什么失去這樣一個男孩她卻只有輕松和愉快呢? 她的痛苦很少有人能懂,正常人不會這樣跟喜歡的男生發展的,所以她真的有病。 再見面是大三的寒假,除夕夜聞花在家里群發祝福短信,收到他的祝福,寒暄問好,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朱智陽說,我真的愛過你。 聞花躲在衛生間泣不成聲。 再開學聞花發現自己被拉黑了,QQ微信全部拉黑,她覺得很正常,反正也不打算再聯系。 畢業前他突然又加上她,解釋說是她女朋友把他手機上所有的異性全刪掉了。 從那以后倆人保持一年聊一兩次的關系,話題僅限于畢業工作,拋開一切不談,朱智陽是她最聊的來的異性朋友。 此刻再次聯系,朱智陽說他打算離婚。 算算時間,也就結婚一年多吧,孩子還在哺乳期,他說等過了哺乳期就離婚,聞花不想打探夫妻感情,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好說,既然結了婚就別輕易離婚,換個人也未必比這個好。 朱智陽打來電話跟她閑聊,說起近況都很感慨。 你在跟誰打電話?還躲在陽臺?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憤怒的指責。 經典的夫妻吵架開始,聞花識趣地掛了電話,掛斷之前,她聽到搞破鞋三個字。 想了想還是打算解釋一下,聞花發微信過去: [跟你老婆好好解釋一下,就是老同學閑聊,她不是認識我嗎?還一起喝過酒,要是介意不聯系也可以哈,老婆最重要。] 發送后聞花去開選題會,再回來打開電腦。 Doc林:撩完就跑是你的招牌? 暈!聞花真想死。 這就是心理醫生的情商? * 上次可能吃牛排堵住了腦子,聞花頭腦發熱約他喝酒,自己打的什么主意她清楚,林正則應該也清楚,三杯酒下肚兩人去了酒店。 聞花在他的手快摸上胸部的時候落荒而逃,留下一句抱歉。 自那以后倆人一個月沒聯系,相親那天恢復邦交。 林正則隔三岔五拿那天晚上的事揶揄她,聞花也是忍無可忍。 大多數時候聞花是很喜歡和他聊天的,盡管知道他的專業對付她綽綽有余,但是聞花也實在是受夠了朋友們的打趣,她們不懂性單戀的苦惱,只知道說她矯情愛作死,說不通。 回過頭想,現在林正則動不動陰陽怪氣取笑她,這朋友也做不長久,不如搞點簡單的關系,睡一睡什么的。 她最近好饑渴。 也許是因為沒真實經歷過性,她對這件事的幻想美化到了夸張的程度,期待值爆炸,不試試不行了。 火速訂酒店,把房間號發給他,留言,[約嗎?睡完拉倒,不欠你。] 一鼓作氣的時候勇猛無比,越到下班時間越心慌。 是不是該回家換個衣服?畢竟內衣都不是成套的,內褲上還有蝴蝶結,有點幼稚裝可愛吧? 算算算了,這要回了家根本不可能再有勇氣出門了。 聞花了解自己,林正則更了解,下了樓就看到他倚著車門等在路邊。 靠... 聞花強裝鎮定走過去,餓死了,先去吃個飯? 林正則笑笑看著她也不說話,徑直開車前往酒店。 哇,你有沒有人性啊,吃個飯都不行??! 那家酒店的意面不錯。 意面確實不錯,但是她沒胃口,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雖然以前沒有過性經驗,但是這種赤裸裸吃完就上床的節奏目的性太明顯,顯得食物都沒有誘惑力。 緊張? "閉嘴!" 聞花實在吃不下,吃了一半就去洗澡了,看到自己脫下來不成套的內衣褲,還是別穿了,都到這一步了,套上浴袍直接出去,林正則已經叫人撤了餐,換上紅酒。 他去洗澡,聞花打開電視狂喝酒,越喝越清醒。 林正則出來的時候也穿著浴袍,聞花松了口氣,真怕他赤裸著上本身就出來了,或者更糟糕,裸著出來。 他端起紅酒靠近她坐好,身子向后一躺順手把她圈在懷里。 聞花在認真看電視,林正則拿過她手里的遙控器隨意換節目。 定格在一檔綜藝。 聞花喝著酒漸漸看進去,笑得咯咯咯,多少有點掩飾緊張的意思,林正則卷著她的發尾仔細打量她。 聞花平時化淡妝,這一卸妝也沒多大區別,皮膚白皙,側顏看過去睫毛跟扇子一樣,只要不張嘴真是一個恬靜的氣質美女。 林正則把她濕漉漉的頭發別到耳朵后面,貼上來想吻她的耳朵。 聞花覺得自己應該先說清楚一些話,比如,那個咱倆先說好,我們就是約炮關系,身體要忠誠,誰也不想得病是不是?不想睡了就拜拜,其他不牽扯私人生活。 林正則懶得理她這個理論大王,也不知道這一段是不是百度求醫來的。 他吻了上去,聞花顫了一下,閉上眼睛攥緊了拳頭。 林正則握住她的手把她的臉轉過來吻上去,軟軟的,冰涼的,像果凍一樣。 她不知道伸舌頭,只是一動不動,很生澀。林正則幾乎想笑出聲,就這還跟他發表瀟灑約炮宣言呢?接吻都不會?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表面越咋呼,實際越慫,林正則做好了再次被拋棄的準備,想到上次,他還有點生氣,輕輕咬了她舌頭一下。 本以為聞花會推開他,但她的手臂纏了上來,眼眸睜開,像一汪泉水一樣馬上就要滴下水珠。 林正則不想放過她了。 * 認識聞花的人都說她喜歡笑,殊不知笑只是她的保護色。 聞花為人,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在緊張、窘迫、尷尬的場合笑出聲來。 長年累月下來,她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條件反射,但凡緊張的時候就會笑個不停,并且不經思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比如一分鐘前。 林正則握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進來,充足的前戲已經讓她足夠濕潤,guitou接觸xue口的瞬間,她莫名其妙就氣沉丹田來了句,FIRST BLOOD......" 死一般的寂靜,房間只剩下林正則紊亂粗重的呼吸,以及她笑了一半僵住的臉。 林正則倒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粗大的性器貼在她的腿心,尺寸依然可觀,只是沒有剛才那么硬了。 這不會是傳說中的....ED吧? "那個...你還好吧。"聞花推了推身上的人,林正則紋絲不動的同時耳邊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沒事的,你別難過,聽說這種事情很正常。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安慰他的男性尊嚴。 林正則聞言抬起頭看她,眼神要噴火一樣。 聞花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氣氛尷尬到極點,于是她控制不住笑了起來,胸腔震動著赤裸柔軟的乳rou貼著他的胸膛。 哎。林正則突然嘆口氣翻身下來摟過她躺好。 扭什么! 你能不能別這么抱著我。赤誠相見的擁抱讓她感到不適。 誰說性愛后的擁抱親吻最溫暖?明明就很別扭。 林正則懶得理她,索性閉上眼睛睡。先前的情緒全沒了,他把聞花當抱枕一樣摟著,連日的疲憊松懈下來,漸漸有了睡意,即便懷里的人像蟲一樣動來動去。 晚上十一點,林正則熟睡,聞花穿好衣服打車去了娟子那。 完事了?娟子打開門看到她問。 聞花點點頭進去熟門熟路的找酒喝。 他人呢? 睡了啊。 所以你今天是自己花錢開了房,主動約了男人,睡完你提褲子走人了? 差不多吧。除了沒睡成功那部分之外其余全對,聞花心想。 娟子坐下來打開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對著聞花豎起大拇指,姐們,您真的是把男人該做的事都做完了。 林正則隔日醒來對聞花的離去絲毫不驚訝,但是對方拉黑他好友他萬萬沒想到。 看著床頭跟房卡放在一起的身份證,他仔細端詳上面的照片,應該是多年前拍的證件照,稚氣未脫,眼睛跟小鹿一樣,可愛多了。 [過來拿身份證。]發短信過去。 聞花很快回復,說請他郵寄一下,到付。 [沒空,自己拿。] 聞花彷佛能看到他的表情,也是,哪個男人被這么鴿兩次還愿意給好臉?反正自己也沒打算再聯系,隨便吧。 無所謂!回酒店的車上她一直這么重復對自己說。 到了樓下打電話給他,他很快下來,退完房走過去。 聞花臉黑得像被戲耍的人是她一樣,林正則是什么人?看著她躲閃的神情和無處安放的雙手,他搖搖頭把身份證遞過去。 謝謝,再見。說完就走,出了旋轉門,腰上伸過來一只手,她整個人被帶著轉了個身跟著他反方向快步向前走。 干嘛? 吃早餐。林正則也不看她。 林正則...我們以后別聯系了吧。聞花掰他的手無果,扭頭看著他說。 閉嘴!林正則帶著她走進一間早茶店站在點餐口。 給你一次機會,在我回來之前把我加回來。林正則說,然后推著她去找地方坐。 聞花發現自己內心對這個結果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