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舊公寓
6 舊公寓
H大附中旁邊自然是H大的舊校區。 高聳入云的常青樹,風格經典的連棟公寓,退休大爺們精心打理的花園,三百年歷史的湖心亭,H大情人晚間散步的好去處,便是它原來的教職工宿舍區。 剛好是下晚課的時間,路上零零散散有H大的學生走過。張照顏害怕被認出來,收起墨鏡,挽上沈博山的手臂,相當膩歪地拖著他一起前進。 「這樣他們就懶得看我們了。」她解釋道。 對面幾個戴著電影社徽章的學生停了下來,為首的男生踮腳往他們兩個的方向張望。 沈博山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他停下腳步,一下把張照顏攔在自己懷里。心臟撲通跳了兩下,沈博山就像勝利日的水手親吻護士一樣,低頭按上了張照顏的嘴唇。 等他放開懷中佳人,對面八卦的學生早就跑到百米開外了。 「你干什么?」張照顏攏起耳邊的碎發。 沈博山聳肩,「這樣他們就不會看你了。」 這招確實有效,張照顏也愿意故計重施。短短一段林蔭路,停下親吻的時間就浪費了十來分鐘。 一邊親昵恩愛,一邊還要在一模一樣的樓棟里尋找門牌,屬實勞心勞力。等張照顏找到自家樓棟大門,一腳把鎖踹開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出汗了。 「你剛帶我來H大的時候,」沈博山跟著她繞過樓梯間擺滿的生銹自行車,「我還以為你要去那種鐘點酒店呢。」 「怎么可能。」張照顏嫌棄地搖頭,「要安全,要隱私,要衛生當然還是自己家最好。」 轉過昏暗狹窄的樓梯,張照顏搬走鄰居過分的盆景,打開了一扇破舊的鐵門。兩邊的春聯已經泛白,不過親筆寫的墨字還是烏黑濃郁的顏色。 「塔噠!」她先一步進門換了拖鞋,張開雙臂向沈博山展示屋里的陳設。 張照顏一直避而不談自己的父母,網絡上偶爾的報道都被撤掉了,連她最忠實的粉絲都經常在論壇里提問。 他們成了這種關系之后,沈博山覺得自己應該有些界限,平時連她主演的電影都不看她很少提及工作上具體的事情,看到她的廣告或者是作品,總讓沈博山覺得自己在偷窺她的生活。 現在被她帶到父母留下的房子,沈博山只覺得非常幸運。張照顏稍微打開了封閉的窗戶,愿意邀請他進入自己過去的參觀一下。 房子里的采光不算太好,但裝潢像是最近幾年重新翻修過的樣子。一眼看得完的兩居室,餐廳是從客廳隔出來的,狹長的紅木桌椅擠在沙發的后面,頭頂上還突出來一個書柜。封閉的陽臺堆滿了厚重的書本,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好多書啊。」這是沈博山對這件房子的第一印象。 張照顏點頭,從廚房的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仔細檢查了一下生產日期,然后拋給沈博山。 沈博山看見電視柜旁邊的擺了一張照片。 照片像是在醫院前款拍的,一對年紀不輕的夫婦站在一架輪椅后面,輪椅上的小孩臉色蒼白卻笑容燦爛,頭上帶了一個生日壽星專用的派對王冠。 「小影十二歲出院&生日快樂。」沈博山念出了相框上模糊的字跡,「這是你小時候住的地方嗎?」 被提問的對象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模糊地嗯了一聲。她正忙著檢查浴室的花灑和龍頭,水聲嘩嘩,沈博山甚至不確定她到底聽見了沒有。 「小影」他看了一眼墻上的獎狀,獲獎人的名字全部寫著「張照影」。 「張照顏是藝名。」濕漉漉的女演員走到他身后,「出道之前請人看了命盤,然后改了最后一個字。」 她本來穿的寬松衣服貼在了身上,隱約勾勒出身材的輪廓。見沈博山轉頭,張照顏解釋道,「熱水還能用,不過花灑松掉了。」 「原來是這樣。」他點頭,指著墻上一張證書,「我都不知道你是游泳隊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張照顏像是想故意岔開話題一樣,當著他的面脫掉了上衣,「比如說,這件是成套的快去洗澡。」 眼看那扇窗戶又要被張照顏親手關上了,沈博山還打算做一次最后的掙扎,「你從來不說自己的事情,我感覺一點都不了解你。」 他得到的回應,是張照顏稍微有些不耐煩的嘆氣。非常罕見地,她又除去了身上的長裙,只穿著一套黑色蕾絲款式的內衣,靠近了沈博山的身體,往他耳邊吹氣。 「你有一整個晚上可以了解我,」她每說兩個字,就在沈博山鬢角落下一個吻,「我也更希望你能用另一種方式和我交流。」 張照顏把他逼到墻角,身體擋住了那張紀念照片,「去洗澡吧,你覺得呢?」 該怎么形容張照顏的身體呢? 吹氣球的時候,不是有一段非常容易的時候嗎?癟癟的氣球被氣體輕易填滿,然后繼續膨脹才會需要用力氣。 氣球在這個邊界是永恒的完美,xiele氣就會馬上塌掉,太用力又會完全不一樣。張照顏給他的感覺,大概就是這種平衡中的飽滿。 也像女童子軍在夏令營的夜色里,圍在篝火邊烤制的棉花糖。棉花糖遇火結出焦糖,正如她身上沐浴露組成的糖霜。 一時控制不住,他低頭咬了一口她的鎖骨可惜她現在的味道是苦的。 「哎呀,」張照顏從鏡子看見沈博山的傻樣,拿花灑沖掉他嘴邊的泡沫,「你在干嘛?」 嘴里含了水,沈博山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她。一邊嘟囔,一邊摟上她的腰,借著溫熱的水流貼上她的身體,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嘗到一口融化的棉花糖。 這樣的親昵在沐浴香氛的催動下,比平時的依偎旖旎了百倍。溫暖和芳香本就浪漫無比,張照顏被赤身裸體的小情人從背后抱緊,也開始有些呼吸急促。 淋浴頭依然盡職盡責地將熱水沖到兩人身上,嘩啦啦地掩蓋了心跳,而騰騰的水汽,更是加深了本就有所準備的欲望。 張照顏拉著沈博山的手往上移,覆蓋住自己胸前的圓潤,另一只手固定好花灑,扶上了玻璃門的把手。她脫去一只鞋,往后勾住沈博山的小腿,慢慢地在他腳踝處摩擦。 「喂」沈博山甚至不敢在手上用力,「你也不怕摔倒。」 任性的女明星隨便嗯了兩聲,乖巧地收回自己的腳。 然而她并沒有安分下來,倒是伸出手來抓住了她最喜歡的部位沈博山的臉被她捏得變形,想再開口也沒有辦法。 「明明是你先開始的。」張照顏耍賴,「憑什么要你叫停,太霸道了點吧?」 和她在一起,自己哪有什么霸道的機會? 只能順從地在她耳邊落下自己的吻,然后是脖子,肩膀,沿著脊背一直到她的蜜桃。水流蓋住了親吻的啵聲,他需要比以往更加用力,卻又不能違背合約的內容,在她身上留下太明顯的痕跡。 他的手也隨著從她的胸前滑落,如同褪去胸罩一般,懶洋洋地搭在她的恥骨上。 張照顏知道沈博山已經跪在她身下,身體向前撐在把手上。水流會讓他睜不開眼,張照顏不需要為待會的正餐做任何保留。 忠實的小狗熟練地掰開她的臀,纏著她的腿求她再展開一些。 濕熱的水汽把浴室變成了熱帶雨林,沈博山也儼然成了亞馬遜的長尾蜂鳥,盡心盡力地采擷她落下的花蜜。靈活的舌頭在花瓣之間反轉,像是被蜂鳥震動的翅膀拍打,張照顏甚至覺得耳邊有嗡嗡的聲音。 腿間靈活的軟rou梳理著她膨脹的欲望,卻讓它越來越舒張,包圍、揉碾、刺探,不停地把她往另一邊推去。 遲遲不到的高潮讓她有些失去耐心,干脆自己上手刺激含苞待放的花蕊。手指奪走了舌頭屬于的位置,后者便退了一步,轉而侍奉起源源不斷的蜜xue。 「啊」 水聲蓋過了張照顏的低吟,不過憑著口中的暖流,沈博山便明白她是去過了。他緩了緩攻勢,試圖將她的手指也包在口中。 不過張照顏沒給他邀功的機會,稍微緩了口氣便把淋浴往冷調了調。淅淅瀝瀝的聲音像八月的暴雨一般了,溫涼的水很快讓心情平靜了下來。 她扶著沈博山的腦袋站好,伸手把他拉了起來,環著他的腰,踮腳用大腿磨蹭他已經漲大的分身。 「站好。」她的聲音幾乎被水聲全部蓋住。 張照顏側身搭上扶手,緩緩移動重心,將一條腿勾上沈博山的腰。 「顏?」 「嗯?」 沈博山看了一眼頭頂的花灑,「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水比較好。」 張照顏明天還要攝影,必須克制一些,并不敢盡興。床上的另一位對此略感遺憾,不過也早就習慣了,拿冷水拍拍臉,試圖從極樂中回歸人間。 或許也不需要回歸人間。 現在時間還早,他可以不用馬上回家。這么想著,沈博山又爬到了床上,鉆進被子從背后抱住張照顏。 他很少和張照顏在事后親昵依偎,起碼此前從未有過機會。 被窩里是為他的小小天堂。他離她那么近,赤裸著緊緊相貼,鼻尖縈繞著張照顏頭發的味道,混合了茉莉和香橙的清新。她的肩膀因為劇烈運動出了一點汗,更加膚如凝脂。 張照顏拍了拍他的臉,將他蜷曲的膝蓋夾在兩腿之間,「癢。」 于是沈博山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呼出的氣息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皮膚,「豌豆公主。」 「你現在住在哪里?」 沈博山差點把實話脫口而出,不過馬上回過神來,說了個好聽的名字:「均荷路的奉庭酒店。」 「挺享受的嘛,」張照顏打趣道。 她伸手夠到床頭的手機,另一只手搭沈博山的手上,非常溫柔地摩擦著。打字的震動聲嘀哩嗒啦,讓沈博山感覺有些冷落。 不過更冷落的事情還在后頭。張照顏的手機忽然響起,是專車的司機打來問路的。 「起來啦。」她掛到電話,拍了拍沈博山的大腿,「司機快到了。」 難得辦事不是在酒店,他還以為能多留一段時間呢。不過既然張照顏這么吩咐了,沈博山也不想賴在這里討嫌,飛快套上衣服去了洗手間。 等他出來,張照顏也穿上了寬松的睡裙,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 「叮咚。」 是她發來的微信消息:一個四位數的紅包。 沈博山有點窘迫,沒敢點收款,手都勾上門把了又縮了回來,「呃這是?」 「健身房的會員。」張照顏頭也沒抬,「算我幫你付錢了。」 「是我自己想去的,不是因為你」 「以后別去了。」張照顏打斷他。 沈博山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張照顏披著一件浴衣躺在沙發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新聞,沒有抬頭看他。 「為什么?」他問。 「因為啊」張照顏把抱枕塞進自己懷里,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喜歡你瘦一點。現在稍微有點過了。」她把手指比出極小的形狀,「稍微。」 「我知道了。」沈博山回答。 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樣的心情,他居然希望做生意能夠出口挽留自己。然而她只是挑眉微笑,躺在沙發上向他揮手,「再見。」 不敢顯現猶豫,沈博山馬上問她:「下次下次我們什么時候見面呢?」 「下次叫你的時候。」 這是張照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