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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我的嗎?林孽問。 邢愫說:不是。 裝。 確實不是來找你的。 接著裝。 愛信不信。邢愫說謊說得跟真的一樣。 林孽把她抱到窗臺上,看著她背朝著月亮的昏暗的臉:邢愫。 叫jiejie。 林孽不叫:邢愫。 邢愫不想讓他說出口:別問了,不是來找你的,我投了這個獎,我只是來看看投資回報有多少。 林孽聽不見她說話似的:我是不是說過,你再演砸了,就得給我一個交代了。 邢愫跟他雞同鴨講,各說各的:缺錢了? 我們是什么關系。 邢愫的無措只存在了一秒,很快她就又掌握了主動權,高跟鞋尖蹭到林孽的大腿:你覺得是什么關系? 林孽皺眉。 邢愫捏住他的臉,胡老師說得沒錯,確實很嫩,她掐過,而且只能她來掐。 林孽硬了,就因為硬了,他又把主動權雙手奉送給她了。 邢愫看他要氣急敗壞了,捧著他的臉親親他的嘴唇:不開心了? 林孽擦擦嘴:你休想再逃避! 邢愫歪著頭,微微笑:我不逃避啊,就是你現在真的可以跟我聊這個問題嗎? 她的手拉著林孽的衣袖,林孽提醒她:等會兒來人了! 那不是還沒來嗎? 等來人就晚了! 邢愫的連衣裙的肩帶掉得很不是時候,半截肩膀藏在風衣里,時不時露出一塊膚色,勾引得少年火大,直想把她摁在墻上捅穿了。 邢愫還裝:你呼出的氣息這么燙,剛喝了熱湯嗎?怎么嘴里沒湯的味道,只有電子煙的? 林孽的電子煙是預防他煩躁的,誰知道抽了更煩躁。他摁住邢愫亂動的手:你不要搞我! 怎么冤枉我呢?我干什么了? 你心里知道!林孽好煩,好好的拿捏她的機會,又被她用美人計給破解了,歹毒女人,真夠歹毒! 邢愫雙腿盤在他腰上,聲音極小:弄我嗎? 林孽已經忍不住了,但還要臉:去我房間。 我想在這里。 你瘋了! 邢愫牽住他的手:瘋了。 林孽就也瘋了,抬起她的腿,脫了她內褲,把東西杵了進去。 他也太不溫柔了,弄得邢愫很疼,但還沒等她喊疼,他已經在她身體來去了數十下,要知道她的身體比她的意識能接受他,很快那點疼就不值一提了。 邢愫被他弄得shuangsi,爽到昏頭,甚至覺得就算確定男女朋友的關系,就算在一起,又怎么樣呢。 同一片夜空下,酒廊里那些在搞學問,樓梯間的兩個在搞人。 外頭的音樂聲、歡笑聲、腳步聲、酒杯碰撞的聲音,無一不在宣告他們這場性事的危險,一旦有人進來,等待他們的便是身敗名裂。 可是怎么能停呢?他們情到濃時,誰能打斷他們呢? 臉可以不要了,前程也無所謂,什么都能拋諸腦后,除了懷里的人,不把她干碎了填進海馬體,他都對不起他為她生的這一副rou體。 啪啪聲回蕩在逼仄空間,兩個人的汗黏糊在一起,邢愫捂不住嘴了,她的小朋友太生猛了,太對得起她給他的備注了。 林孽還是怕弄出動靜,捂住了她的嘴,他男的不怕,邢愫可就毀了。 別!射在!里邊!邢愫邊喘邊說。 林孽不會射在里邊:那你為什么來? 我來看!我的項目!邢愫還嘴硬。 我們是什么關系? 啊邢愫聰明死了,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叫出聲來,還能埋怨他:你輕一點!這么硬你鑲珠了?! 林孽拉著她胳膊,把她人甩過去,后入:叫爸爸。 弟弟。 叫! 狗,弟弟。 可以,這沒心的女人真不怕死。林孽后面讓邢愫再一次深刻體驗了一把什么叫,男高中生。 邢愫半條命都被他弄沒了,還是不松嘴,不說一句他想聽的話。 林孽以前覺得邢愫沒心,不承認他,當她在校門口親吻他,承認了他,后來又說了喜歡他,他又開始覺得她不承認他們男女朋友的關系。 他明明是一個時刻提醒自己對邢愫別有任何要求的人,卻在這件事上反反復復地試探確認。 無非是他知道邢愫對他是一時興起,是欲望,而不是愛情。 可事實上,他沒對邢愫表白過,也沒問過,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他們的關系病態并不是一個人導致的,是他們雙方,一個怕承認以后失去,一個怕表白以后失去。 所以他們默契的不提及,但又控制不住有些時候強烈的占有欲,就總想確定對方是屬于自己的。 這一次,他們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那么熟練。 所幸除了他們彼此,應該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外人能影響他們的情緒了,他們還可以揣著明白裝很久的傻逼。 完美著陸,林孽把邢愫抱到小窗臺,給她穿好了衣服,問:開心嗎? 不。邢愫有點累,但畢竟是練散打的,能熬。 那你完了。 ? 我都不能讓你開心,那你永遠都不會開心了。 哦,你是誰啊,你很厲害? 林孽托著邢愫的腰,咬了她鼻子一口:你祖宗。 邢愫不吃他這套:別跟我耍混蛋,等下取消你競賽資格。 那就不比了,你不有錢嗎? 哦,要吃軟飯了?你不是寧死不屈嗎?我說養你你那點脆弱的自尊心不發作了? 林孽轉過身,靠在墻上,看著樓梯間的門:我改主意了。 他參加這個獎的競賽也只是想給邢愫買鉆石,他甚至忘了,她不缺鉆石。現在又告訴他,她不光不缺鉆石,就連這個獎,也是她投資的。 那還比個屁,自尊心也無所謂了,反正已經稀碎了。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努力,他才能看起來跟邢愫很配,他需要重新思考一下方向。 你是不是沒坐過經濟艙。 邢愫想了一下:要我答嗎? 不用了。 邢愫拿出手機,打開手機銀行,點開轉賬:你自己輸一個數字。 林孽看了一眼:輸多少都有? 你可以試試。 林孽沒輸,也不再看她了。 他一直知道邢愫有錢,卻是才知道,她不是一般有錢。 邢愫看他又要煩躁,不小心勾住他的手指:累了,你房間在幾樓? 林孽故意嗆她:你不住至尊豪華套? 沒你,有什么用? 林孽輕抿了下嘴,咳了一聲掩飾愉悅情緒:我很重要嗎? 邢愫掐著他的嫩臉,那太重要了,她就指著他讓自己返老還童了,她生猛的小朋友,放出去一天都能被饞上的小朋友。 等競賽結束了,她得想個辦法讓姓胡的那女的知道,小朋友已經被她吃過了,別他媽惦記了! * 林孽還是參加了數學獎競賽,比了兩天,然后跟邢愫鬼混了兩天。 日子突然變得慢了下來,明明高考迫在眉睫,林孽卻一點都不著急似的,跟邢愫逛街吃飯,看天上的太陽,人行道的自行車隊,校門口吵架的情侶,公車站前擁擠的人群。 競賽結束后,咨詢老師留大家吃飯,這次地址選在國陽飯店一個大包間。 酒店房間里,邢愫在化妝,林孽躺在床上看著她。他覺得她不化最好看,但邢愫好像是覺得不化妝等于裸奔,就沒有一天素顏出門過。 邢愫完成最后一個步驟,轉過身來,俯身親了他額頭一口:等會兒機場見? 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嗎? 你要是沒成績也就算了,要是運氣好拿個一等獎,得有多少閑話你知道嗎? 你會在意閑話? 我在意講究你的閑話。邢愫說得漫不經心,看起來就像是說早安、晚安那樣尋常,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林孽從床上下來,打開窗戶,抽了一口電子煙,芒果味在空氣中擴散。 邢愫心情好的時候是會哄他的,比如現在,她走到他身后,摟住他的腰:遠離勝之不武的謠言,你我有責。 會對謠言跳腳的,都是沒實力的。 邢愫給他上課:岳飛被莫須有害死的時候正是他有實力的時候。 林孽沉默了。 邢愫牽住他的手,親吻他的手背:光明一定會戰勝黑暗,但等待光明的時間一定很漫長。 沒有例外嗎? 有,只不過例外不會發生在你和我身上。邢愫拿起包,準備出門了:五點機場見,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林孽妥協了,他就是這么容易滿足。 林孽在十二點之前到達飯店,這次參加飯局的人相較上次,少了一半。 咨詢老師這次沒喝酒,但還是拉著林孽的手腕,希望他人生盡是坦途,有幸得到他的人會珍惜,他做的每個決定都有一個不錯的結局。 林孽聽著他仿佛是醉話的發言,沒有問他怎么了。 等大家都吃飽了飯,咨詢老師一個一個加微信,說有緣再見。散場時,他又拉住林孽的手。 咨詢老師把林孽拉到另一個包間,把門關上,思索了半天,才說:我跟你班主任聯系了,他說你是一定能上中大的,國大也輕而易舉,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西北承明工業大學。 林孽明白他在飯局上的反常是怎么回事了:你是承明的托? 咨詢老師先是挑眉表示不解,而后笑了:我做獎項運營那么多年,我又不差錢,干嗎自降身價呢?是我有內部消息,承明和西北集團有合作。西北集團背后是國家,這就等于是國家項目。 國家項目我想去就能去? 咨詢老師說:這個項目據我所知沒有任何水分,你要是有實力,他們會找上你的。我是想跟你說,如果他們找到你,你不要拒絕。 管太多了吧。林孽覺得他有點越權。 咨詢老師說:我問你班主任,他說你拒絕了保送名額,我很怕你也會拒絕承明。 我要是拒絕了呢? 我只能說,你不上,那就是排在你后邊的人上,你的天分有九分,那你后邊的最多八分,這一分看著不多,等到了關鍵時刻,致命性就顯出來了。 林孽最討厭別人逼他:跟我有關系嗎? 確實,但我會過來多管閑事地跟你說這些,是我不想你后悔,當然也希望我挑中的人最后沒有讓我失望。咨詢老師說了實話。 他這么坦誠好過莫名其妙地跟林孽說教,林孽接受了:我會考慮。 咨詢老師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那太好了,你可以相信我,這個項目真的不錯。 林孽也不知道什么是很好,他從不考慮這些,反正許多不明朗的事到最后都會有個結果,好的或者壞的,管他呢?只不過他現在急需要一個方向,一個可以走到邢愫身旁的方向。或許聽聽別人的話,濃霧會散去。 要分開時,咨詢老師又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家有從事科研項目相關的長輩嗎? 沒有。 那數學、物理方面的研究員或者是老師呢? 沒有。 哇,那你可能是天賦異稟。咨詢老師更覺得林孽是塊香餑餑了。 林孽沒搭話,然而腦海還是一閃而過他母親留下的那些東西。其實是萬物有源,而不是他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