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吻
易寒信步往易夏那里走,易夏余光掃到男生挺拔的身影,驀地心頭一緊。姜墨看她一臉緊張,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也跟著望過去。 哥還沒等姜墨發問怎么回事,易夏就支吾地喊了一聲。 易寒這時候被叫哥,卻有些莫名的不開心。他站在易夏跟前,將她完全遮住,然后開始跟對面的姜墨搭話。 出于禮貌,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易寒。 姜墨聽到兩人同姓,心下了然,以為他們是親兄妹。然后揚了揚眉,笑瞇瞇地看向對面的不速之客,知道易寒明顯還有話要繼續說,沒回答,只是側了側頭,示意他繼續說。 是你帶易夏一個未成年,來的酒吧?易寒的語氣極為冷漠。 姜墨抬眼,視線轉移到來者不善的易寒,男人臉色極為冷峻,他順著易寒的問話往下面想。 實際上,他根本沒想到姜茶會帶上易夏這個極大的可能性,腦海里開始思索想著怎么回答。 自己的親meimei帶過來,四舍五入也代表是自己帶過來的吧。想到這里,他點了點頭,語氣懈怠又隨意。 是吧? 不止易寒,易夏也被姜墨這肆無忌憚的語氣給震驚到。男人的怒氣有些抑制不住,捏了捏拳頭,但良好的教養使他還能夠友好的溝通。 她才16歲,酒吧魚龍混雜,如果她今天經歷了什么,你能保證承擔的起后果? 姜墨還想開口,易夏怕他再亂說話,從身后站出來對著易寒急忙解釋:這是姜茶他親哥,姜墨。他的樂隊今天有演出,姜茶帶我過來看,她哥有安排人在我們旁邊!易夏一口氣,三言兩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得明明白白,以免易寒一下沖動,演出都沒得看。 易寒聽罷手里捏著的拳頭瞬間放松,聽見姜茶兩個字,眼里帶著無奈。 姜茶? 易夏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易寒肯定又聯想到之前姜茶帶著她的那些烏龍,只好尷尬的微微一笑,點著頭嗯嗯。 而身后的姜墨不禁笑出了聲,扶了下眼鏡,看來我妹在外闖禍的不少。說罷又看向易夏,靠近詢問,你哥? 易夏重重地點頭,姜墨的氣息時不時刺激著脖頸,她不安地側身,見狀的易寒一把將易夏抓到自己身邊來,接著看向姜墨,伸出手,語氣淡漠,又自我介紹了一遍: 易寒。 姜墨同樣伸出手回握,自我介紹:姜墨,介紹完眼神轉向轉向易夏,笑容帶著玩味,姜茶的親哥,ME!的樂隊成員。 易夏被這樣盯著,愈來愈無所適從,恰巧姜茶已經回來,旁邊是一位相貌出眾的混血男生。 尷尬的場面瞬間被打破。易夏像遇到救星一樣,連忙揮手,叫了姜茶一聲,姜茶抬起頭,雙臉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正想回應,目光注意到少女身邊高一截的修長身影。 易寒哥。姜茶連忙跟易寒打招呼,內心卻在思索著,怎么他在這里。 易夏是自己帶來酒吧,也不知道易夏他哥會不會生氣。想罷越來越心虛,面上的笑容愈來愈尷尬。 身前的混血男人站在姜茶旁邊,拍了下身前姜墨的肩膀,示意對面問道:你朋友? 易夏的注意力一瞬間轉到混血男人的身上。如姜茶所說,相貌的確出眾。西方的面貌很好的被中和,深邃的眉眼,挺拔的鼻梁,濃密纖長的睫毛,無辜的狗狗眼,和易寒,姜墨是不同風格的帥氣。 姜茶立馬向前挨個挨個介紹,聽罷混血男生笑著向他們伸出手自我介紹:顧朗。很高興你們來看我們的樂隊演出。 易夏邊笑邊直點頭,想伸出手回握,不料易寒先一步握上去,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 顧朗也不尷尬,他看了看舞臺上的布置,注意到時間,又轉過頭來:我和姜墨馬上要去準備開場了,你們在臺下記得看演出!說完還單眼眨了一下,竟有些可愛,姜茶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又猛地蔓延上來,直到脖子。 易寒?易夏一怔,不解地看向易寒。這時姜墨和顧朗已經去往幕后,身后找不到去處的姜茶喊著易夏的名字,也跟了過來。 易寒哥,你今天怎么在這里?姜茶正好問出易夏內心的疑惑,易夏想到了在門口看到和易寒交談的女生。 同學聚會。易寒回答得極為簡潔。 這時正好走到了易寒同學那一桌,七七八八幾男幾女,包括易夏看到的那位女生,易夏內心瞬間釋然。服從易寒的安排,和姜茶兩個人坐在易寒位置的旁邊,乖巧地等著易寒去前臺幫她們拿果汁。 身旁的女生語氣溫和地問易夏她們和易寒的關系,姜茶想要開口,易夏暗暗的用腳輕踢姜茶,示意她不要說話,接著易夏自己笑嘻嘻地向旁邊的女生介紹自己的身份,易夏,易寒哥的鄰居,我們從小玩到大。 不想再說自己是易寒的meimei了,易夏心想。 女生臉色瞬間有些不好,也只是一瞬,隨即又恢復溫和的表情:是嗎?你們名字聽起來好像兄妹??!隨即又接著自我介紹,廖可,易寒補習班同學。 易夏頓了頓,假裝無意間問這次聚會的原由,女生回答說是成績測驗還不錯,大家提議出來放松放松。 易寒性子有些冷,但日常社交活動一般而言都會答應去,除非是特別無關緊要的活動,易夏倒也不奇怪易寒會答應。 正出神中,易寒已經端著兩杯果汁過來,遞到她跟姜茶面前。易夏和姜茶兩個人乖巧地咬著吸管,一言不發,而這時候,姜墨顧朗樂隊的演出已經開始了。 易寒這一桌是看演出的絕佳位置,處于舞臺的正前方。剛好座位能清晰正視舞臺的易夏正鼓著臉咬著吸管,望著舞臺。 調試著吉他音準的姜墨,被易夏怔怔的目光吸引,抬起頭,戲謔的看著臺下發著呆的小姑娘,好看的眉眼帶著隱約笑意。 易夏被盯得心虛,瞬間側過頭,臉紅到爆炸,假裝鎮定地又吸了口果汁。 前奏和燈光的氣氛正舒緩著整個酒吧,隨著架子鼓和顧朗的高音嘶喊,臺下一瞬間被引爆,人群高呼著樂隊每個成員的名字,顧客和ME!樂隊的粉絲都扎堆到前面來。 想去廁所的易夏站起來正準備離開擁擠的人群,不小心被簇擁的人群絆倒,易寒注意到易夏的動作,站起身接過易夏一把摟住。 受力作用的易夏一把撞到易寒懷里,胸前的柔軟易寒的胸膛面對面的實實地接觸了一把。 易寒被這柔軟撞得心里一滯,迅速扶著易夏將她放回座位,不自然地扭過頭,不去看易夏,接著拿起眼前的飲料,一飲而盡,平復自己猛烈跳動的心臟。 而對易寒心態一無所知的易夏,連忙趕去廁所。 臺上表演還在繼續,姜墨低著頭靜靜地彈奏著吉他。易夏回到桌前看向舞臺的時候,姜墨正好是他副歌的部分。 他一邊彈著吉他,一邊緩緩地唱著輕緩的副歌,眼神深情,眼神的方向剛好是易夏所在的位置。 此時接收到姜墨的目光,易夏有些無所適從,臉和耳朵被姜墨的目光看得緋紅。 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易寒,不動聲響地將易夏眼前的果汁端起,冰冷的杯面觸碰到易夏低著的臉龐,讓易夏的臉熱稍微退卻。 易夏抬起頭,注意力轉了回來,望向易寒。 只見男人偏著頭,嘴唇稍微勾了勾,眼神示意著端著的果汁。 易夏接過,眨了眨眼,雙手捧著杯子,咬著吸管小口小口地啜著。 低著的小腦袋毛茸茸的,乖巧又可愛,易寒心下柔軟,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正在喝果汁的易夏,輕輕地撫慰著,心里不可名狀的煩惱一下消散。 臺上的樂隊已經唱到最后一首,以輕緩的搖滾樂結尾。臺下觀眾都自覺安靜下來,跟著歌曲的節奏附和著。 易夏在這樣的環境下,不知不覺地昏昏欲睡。 易寒怕她趴著把桌子上的杯子餐盤摔掉磕到她,讓她倒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覺,而習慣這個姿勢的易夏,動了動腦袋,不自覺的往易寒懷里鉆,讓易寒哭笑不得。 在旁邊的廖可見到兩個人的互動,安慰著自己這是正常的??闪慰蓛刃目傆X得,哪里不對。 旁邊幾位同學當然也看到了兩個人的互動,也知道廖可的心意,在旁邊擠眉弄眼,眼神詢問著那兩個人什么情況。 廖可苦澀地笑了笑,低下頭,沒有作任何回答。直到最后一首歌也結束,酒吧開始散場,只剩下易寒這一桌、和臺上收拾著樂器的一行人。廖可和其他同學準備走了,跟易寒打著招呼。 易寒點頭,只叫他們路上小心。廖可微微怔了下,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話語略顯失望,不一會就緩過來,同樣回應易寒路上小心。 招呼完同學,懷里毛茸茸的腦袋還在有節奏地呼吸,沉沉地睡著。 易寒戳著易夏的肩膀,試圖讓易夏醒來,而易夏嘟囔了幾句,頭往易寒懷里扎的更深。 已經收拾完下來的姜墨一行人也下來,姜墨注意到在易寒懷里睡著的易夏,笑出聲,對身后的顧朗開玩笑:我們的歌聲還挺催眠。 顧朗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讓易夏旁邊的姜茶看得心神蕩漾。 姜墨湊上去,不由自主地戳了戳熟睡中易夏的臉蛋。易夏閉著眼抱怨,伸出手重重的將作亂的手拍下去,就要醒來。旁邊的易寒冷冷地盯著姜墨,不滿的情緒呼之欲出。 姜墨玩味地笑著看了回去。 易夏揉著眼睛,從易寒懷里醒來,看到只剩幾個人的酒吧,詢問道:要回去了嗎? 姜墨收回和易寒的眼神對戰,眼神移向易夏:在我的歌聲催眠下睡的舒服嗎。 易夏不自然地又紅了臉,又不服氣地嗆回去,就你唱的最難聽。 姜墨被易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氣到,又有些無可奈何,抱著肩膀置氣地轉過身,不再打算理她。 易寒好笑地摸著易夏的后腦勺,輕聲詢問:還困嗎? 易夏打了個哈欠,紅著眼,有些許眼淚流出,見此狀的易寒眸色深了深,不自覺地就想到那不可言狀的夢境里的易夏。 易夏重重地點了下頭,接著見易寒半蹲下身子,明顯是要背她讓她繼續睡。眼前是男人寬闊的肩膀,看著極有安全感,易夏毫無顧慮地撲了上去。 易寒背著她,開始往門外走。 后面的幾行人也跟著離開,姜墨走在路上,眼神慵懶懈怠。 旁邊的姜茶突然叫了他一聲哥,語氣生硬又不自然。 姜墨沒看她,冷漠地回答了句干嘛。 我也要背。 姜墨嗤笑:下輩子吧! 姜茶正要出聲控訴,姜墨大踏步往前,打斷她的話,讓你身后那位哥哥背你吧。 這話引得其他樂隊成員笑出聲,同樣附和著姜墨的話,笑著對姜茶道,指望你親哥是無望了,只能讓那位背了。 姜茶轉過頭往后看,一無所知的顧朗走在后面,還在看手機,對著屏幕勾唇笑。 姜茶故意走慢,等著顧朗,直到男人注意到她。 吃糖嗎? 顧朗從兜里掏出糖,顯然把她當小孩子哄。 姜茶紅著臉接過,往嘴巴里放了一顆,甜膩在口里瞬間彌漫開來,仿佛蔓延到心臟。 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路,易夏昏昏沉沉地又要睡著,身后已經看不見姜墨一行人的身影,易寒也顧及不上他們。 走到快臨近車位,易寒側過頭,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易夏的名字,易夏不安地動了下,腦袋更靠近易寒,動來動去的瞬間,女生嘴唇擦過易寒側過來的嘴唇。 易寒怔住了。 只是輕微地擦過,一秒都不到,讓人懷疑剛才的事情根本沒發生,然而易寒還能感受到易夏柔軟的嘴唇,和殘留的果汁味道。 淡淡的味道一瞬即逝,卻讓怔在原地的易寒,心臟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