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閉嘴
第二天凌晨五點,鄉下四處已經開始放喜迎新年的炮竹,噼里啪啦地響徹云霄。 向晚晚早早地起來,將床上被子疊得齊齊整整,穿上mama給她買的新棉襖,打算下樓。 冬天晝短夜長,此時的屋外依舊黑壓壓一片,風格外的刺骨,仍在下雪。 向晚晚搓著冰冷的手哈著白氣經過盛辰洸睡的那間房的門口。 她無意中朝里瞅一眼,透過未合起的暖黃色窗簾見到屋內耀眼的燈光。 表哥躺在床上,被子歪歪扭扭遮到腹部,一只手臂曲起搭在額頭,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看樣子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她頓時有些訝異,心想:表哥睡覺都不關燈的嗎? 她疑惑地走到樓下,去廚房幫母親干活。 她坐在小凳子上剝花生,剝著剝著,聯想到昨夜他不敢單獨上樓,睡覺又不熄燈的行為,忽然明白過來表哥,他怕黑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等待會兒向南哥哥過來家里拜年,她得拜托他幫忙換一個燈,這樣晚上表哥上下樓也會方便些。 她如此計劃著。 待到七點,盛辰洸還沒起來。 新年的第一頓早餐已經備好,非常豐盛,都是晚晚喜歡吃的菜。 她先是按照鄉俗將食物一一擺放在祖先的神靈前,再跟著奶奶、爸爸mama、二姑母一起虔誠的焚香,朝靈堂前跪拜,燒紙錢,許下新年的美好愿景。 拜完祖先,飯菜回完鍋,就準備吃早餐,因為待會兒親戚朋友們就要陸陸續續過來拜年了,可盛辰洸依舊沒有下樓。 辰洸那孩子,大過年的還賴床,越來越不像話了...... 沒事,二姐,讓孩子多睡兒,向mama擺擺手,笑著開口,辰洸從北京把車開過來,也實在不容易。 我本要讓司機跟著過來,他偏不,二姑母搖搖頭,譴責道,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我是半點都管不住他。 男孩子嘛,總是要強一點......向mama覺得外甥雖然脾氣怪點,但是一表人才,看著挺優秀。 哎,他呀.......不說了。晚晚,你幫姑母去叫一下辰洸起床。 嗯! 向晚晚點頭,就抬腳往樓上走,到盛辰洸門口,輕輕地敲門。 表哥,新年快樂!鄉下孩子最期待過年,向晚晚話語里掩飾不住新春到來的喜悅,發出的聲音清脆且動聽,起床下樓吃早餐啦! 房里沒動靜。 向晚晚又小心翼翼地敲了幾次。 房里人似乎被吵得不耐煩,起身弄出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過了會兒,有人拖著鞋踉踉蹌蹌地走到門口,表情難看地打開門鎖。 表哥,吃早...啊 向晚晚剛要抬頭,卻被人從里頭用力拽進去,緊接著門在后邊嘭地一聲猛撞上,高大又沉重的身軀便朝她的方向倒下來。 她嚇得瞪大眼,聲音卡在喉嚨里,欲往后退,卻無處可退。 女孩嬌小玲瓏的身子被青年高大的身型覆蓋住,兩人的影子重重地在門板上重合,她的后腦勺撞得生疼,疼得她兩眼發暈,直冒眼淚。 但這一切疼痛,向晚晚已經全然顧及不得了。 此時此刻,她大腦一片白,心里又恐又驚,癡癡地愣住,目瞪口呆。 好吵......咳、咳 他聲音沙啞,兩聲劇烈的咳嗽后,緊繃的面部輪廓變得柔和。 盛辰洸昨天后半夜都在發燒,流了一身的汗,凌晨又被四面八方的爆竹聲給吵得頭疼欲裂,此刻整個人顯得神志恍惚。 他的頭顱重重地倚在她肩膀上,枕著一片不可思議的綿軟。 他灼熱地呼與吸,充滿雄性氣息的熱氣噴灑在她脖頸間,浸入皮膚,刺激得向晚晚無法克制地渾身戰栗。 像過了電,四肢百骸都軟了,臉霎時紅透,呼吸也無比困難。 這是一種她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體驗,她無所適從。 表哥.......你發燒了......你....她的舌頭像是打了結,說不出句囫圇的話。 一切都太過突然。 她不知道該立即推開他,還是繼續這樣被他壓著。 兩人貼得密不透風,熨帖的熱度四處蔓延,guntang灼人。 盛辰洸雙眼緊闔著,眼瞼下呈現一片未得好眠的憔悴青紫,他無意識地抬手,蠻橫地掩住她的口鼻,薄唇則貼上她粉嫩的耳垂,仿若夢囈般地低聲命令: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