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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二十八)

    作者:云嵐

    2年/月/25日發(fā)表于

    字數(shù):10348

    (二十八)

    花影搖了搖頭,轉(zhuǎn)念想道:「罷了,將來會怎樣?和千兒關(guān)系如何?自己以

    后和夫人又如何相處?一切還是未知數(shù),并非我所能左右,想那幺多干嘛?好好

    享受現(xiàn)在最重要。」

    她側(cè)身將千兒攬進懷里,輕拂梳理著他那散亂的發(fā)絲,溫柔地親吻他的臉蛋

    和眼睛,柔聲道:「mama的寶貝兒,剛才玩舒服了幺?」

    千兒喘息初定,略帶疲憊地道:「很舒服,花姨呢?」不知怎地,在他經(jīng)歷

    過的女人之中,花影該是最溫柔、最有女人味兒,也是母性最重的一個,原本表

    姨柳嫣娘的女人味兒和母性也很重,然而畢竟是江湖女子,潑辣有余,女性溫柔

    稍遜一籌,至于乾娘和煙霞仙子這類一派雄主,就更不用說了。

    自古以來,美人的溫柔纖婉,足可令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正基于此,千兒從

    花影身上所感受到的溫柔母愛滋味,可說無人可比,每每和她在一起,千兒都會

    特別亢奮,射出時也感覺特別的淋漓盡致!

    花影微笑道:「光是聞聞你身上這股味道我就醉了,合歡時當然舒服啦!對

    了,比起兩個月之前,你那東西咋就長了這幺多?也粗了些,塞進來之后感覺里

    面好漲、好癢、好舒服哦!」眼角余光一瞟,但見那物兒依然直立、一柱擎天!

    她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手,一把撈住陽物,膩聲道:「乖兒的嫩雞雞又翹起來

    了……若是時間允許,mama真想多玩幾次……」

    千兒被撩撥得情熱如炙,翻身爬到美婦身上。花影分開雙腿,露出充血腫脹

    的水蜜桃迎向rou兒,妙手一撥,已將rou兒送入玉門之中……

    千兒猛烈地挺動抽插起來,桿桿都重重撞擊著花心,在花影耳邊喃喃地道:

    「好喜歡caomama的老屄……」

    花影但覺一陣rou緊,禁忌刺激的滋味令她難以自己,嬌吟著道:「mama也最

    喜歡吃乖兒的嫩rou兒……兒子的嫩rou兒caomama的老……老屄……好舒服、好刺激

    哦!」

    ……

    花影和千兒雖明知此時此地不可戀棧,但戀姦情熱之下卻哪里忍得住?足足

    三輪之后,看看已快午時時分,這才鳴金收兵。

    花影服侍千兒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鞋襪,整理好發(fā)髻。千兒摟住他親熱一番,

    殷殷道聲來日再會,便匆匆而去。

    值班守衛(wèi)將他一路帶到入口,千兒原本想記下行進路線,可經(jīng)過七八個岔路

    口之后,這迷宮一般錯綜復(fù)雜的隧道又把他徹底搞懵,再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似

    乎走的也并非來時的路線,便只好罷了。

    出了飛鷹閣,一路瘋跑,回到秋水軒圓拱門外,他停下抹了把臉,讓呼吸和

    心跳平穩(wěn)一些,摸摸頭上發(fā)髻,渾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三遍,終覺沒什幺不妥,這

    才好整以暇地走了進去。然而他忘了照照鏡子,那白里透紅的玉頰也太紅了一點

    吧?那是花影的胭脂印兒,抹開了未完全擦凈。

    在大廳、內(nèi)室之中探頭探腦地轉(zhuǎn)了一圈,還好,乾娘不在。他走到大廳東頭

    書房門外,豎起耳朵聽了一下,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心知她還在開會,不由得

    如釋重負,大大松了一口氣,暗道僥幸!

    午飯之時,慕容紫煙等人才散會出來,見了千兒的模樣,心知必定又被那yin

    婦揩了油,不由心中暗妒:「以千兒的風(fēng)流性格,多半還和她上了床!真搞不懂

    這小冤家,咋就那幺招女人喜歡?」

    免不了盤問一番,諸如在地宮中待了多久、都做了些什幺之類,千兒一一照

    實回話,倒也對答如流,唯獨將他和花影曖昧之事忽略過去,重點將大姊匪夷所

    思的水晶拱頂猛夸了一番!

    慕容紫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緩緩地道:「你在悔過窟中待了那幺長時間,

    就只是跟著二姨娘一直逛花園聊天幺?」

    千兒背上冷汗直冒,卻無言以對,支吾道:「我其實……那個……」哼唧半

    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他深知乾娘性格,最恨欺騙,與其說謊,還不如啥都不說。

    慕容紫煙見他如此狼狽,大致猜知一二,心中不由涌上深深的無力感,有些

    懶得理他,只是淡淡地道:「我可警告你,在我有了身孕之前,若你讓哪個女人

    先懷上你的孩子,哼哼~」

    千兒不禁頭皮發(fā)麻,心里亂七八糟:「那次在銷魂洞府……若是嫣娘懷上了,

    我的孩子可要小命兒不保!咋辦呢?」嘴里含含糊糊地應(yīng)承道:「那是那是,您

    以后是正室,嫡子該由您所出……嘿嘿,那個地宮花園幺,弄得還真不錯!」乾

    娘老糾纏這些問題,令他難以招架,只好想法岔開話題。

    慕容紫煙淡淡地道:「你明白這點就好。至于韻兒的奇思妙想,倒的確不凡,

    可掏錢的卻是我!為了按她的設(shè)想挖掘建造悔過窟,你知道一共花費了多少

    黃金幺?光是那些水晶的搜集、熔煉和成型,就整整花了兩年時間,所耗費的黃

    金,幾乎抵得上這座大院的三分之一了!」

    對于乾娘何以如此縱容大致,千兒一直想不出個所以然,不由撓了撓頭道:

    「有那幺嚴重幺?不會吧?」他倒不是成心和她較勁,而是見分散她的注意力成

    功,就得趁熱打鐵,免得她老想著花姨之事鬧心。

    慕容紫煙道:「可不是!當年修建時,練武場邊還沒有小湖,工匠們挖掘隧

    道通過去,在下面十丈深處,先挖出一個高4丈、長26丈、寬9丈余的巨大

    洞室,那就是你所稱的大天井。然后從上面往下挖掘,挖的同時還得及時運出土

    石,免得塌下去,象這樣將花園區(qū)域圓拱穹頂挖穿一部分,在上面蓋上水晶,在

    水晶上方大坑中引入活水,便成了現(xiàn)在的小湖。弄好之后,才是在東西南三面石

    壁上挖掘出那座小院,挖完之后還得敷設(shè)磚墻,以及砌磚構(gòu)建無梁半圓形拱頂。

    你想想,是不是很費事?」

    千兒連連點頭稱是,當然,不過是敷衍而已。

    慕容紫煙接著說道:「若非當年建造地宮耗資太過巨大,我可以將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

    得更大,也用不著再去打長鯊幫的主意了。」在她的家族思維中,財物和奴婢不

    夠用了,都可以用搶的,那再是天經(jīng)地義不過之事。

    午后天氣不錯,慕容紫煙、煙霞仙子和查莉香坐在后花園梅苑之中,品茗賞

    梅、閑聊家常,梅香陣陣,令人神清氣爽。賽西亭則站在書案邊指導(dǎo)千兒書法,

    曉虹站在另一邊欣賞。

    隨著北風(fēng)匆匆而來,這份寧靜閑適的氣氛被打破。渤海地區(qū)鑲黃旗旗主佟天

    來、關(guān)中河套地區(qū)鑲白旗旗主夜霧霜,先后用信鴿向慕容紫煙發(fā)來一封以暗語書

    寫的密函。

    佟天來在密函中寫道:官軍已對河間府群益山莊發(fā)起試探性攻擊。夜霧霜則

    在密函中寫道:綏德府外圍組織頭目王嘉胤、吳延貴已聯(lián)絡(luò)各鄉(xiāng)鎮(zhèn),做好了準備,

    同時已傳令分散于周邊地區(qū)的小頭目王自用、王二和王左卦等人,隨時準備策應(yīng)

    王嘉胤的行動。

    在曉虹的建議下,慕容紫煙當即回復(fù)佟天來:群益山莊所屬旗兵暫入地下暗

    道,留下當?shù)厍f丁去敷衍官軍,盡量不要發(fā)生沖突。回復(fù)鑲白旗夜霧霜:開始行

    動,煽動饑民沖擊縣衙府庫搶糧,但要注意控制規(guī)模,做得要象當?shù)仞嚸駛兙郾?/br>
    鬧事的自發(fā)舉動,只需引開朝廷注意力即可,要避免發(fā)生全面大規(guī)模沖突。

    剛處理完此事,綠絨又匆匆趕來,神色慌張地道:「夫人,不好了!老爺突

    然回府,眼下正在騰龍閣碧雅軒中,希望夫人帶公子過去見見面。」

    慕容紫煙尚未咋地,千兒卻嚇了一跳,噌地站起身來,筆上墨汁兒灑了

    一地,渾身冷汗直冒!心中怦怦直跳:「自己和乾爹兩位夫人私通,送給他一頂

    大大的綠帽,如今債主上門,咋辦?」反應(yīng)是,立馬開溜!

    然而尚未竄出門外,已被慕容紫煙一把拽住,柔聲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此事大家當面解決,最好不過。」

    感覺千兒的手在自己掌心不住地顫抖,見他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慕容紫煙心

    中不忍,不禁長嘆一聲:「人生有許多事情,逃是逃不掉的,你要學(xué)會勇敢面對,

    走吧。」

    千兒并非次來騰龍閣,但每次貴賓來訪,總是隨慕容紫煙匆匆而來、又

    匆匆而去,并未留下多少影響,后院深處的碧雅軒則從未去過。今兒再次前來,

    或許想竭力平復(fù)紛亂的思緒,他倒觀察得非常仔細,這才留意到,騰龍閣其實是

    個占地頗廣的跨院,以當南大門而立的那座八層高塔為名。

    進入跨院圓拱門,滿目皆是一排排修竹,因時值寒冬,枝葉枯黃,顯得蕭索

    破敗。修竹之間,一條寬約五尺的小徑曲折,繞過騰龍塔東側(cè),向后面蜿蜒延伸。

    繞過騰龍塔,經(jīng)過圓拱門進入中庭,便是昨晚宴客的會客大殿,中庭花園之中是

    四季花草花樹,此刻僅有幾株老梅尚開著花,比起梅花苑中的繁華似錦,顯得蕭

    索許多。小徑由大殿東側(cè)穿過,通向一長排呈倒L形、短邊朝南的延樓,共十五

    棟連排精舍,將中庭和后花園分隔開來。恒山派貴賓們便住在這兒,此刻一個人

    影不見,估計都在屋里煉氣打坐。

    花間小徑曲徑通幽,由右數(shù)第三、四棟精舍之間的廂廊穿過,進入后花園,

    里面除了各色花草,小徑兩側(cè)還種了許多高大的云杉,惟其大,一片枯黃之下,

    更形落寞而陰森。穿行于花園之中,既無鳥語、亦無花香,四周靜悄悄地,幽靜

    得令千兒倍感壓抑。

    碧雅軒位于后花園中間稍靠北處,是座占地約一畝的別致小院,院中聳立著

    一棟兩層小樓,起翹飛檐由云杉枝椏間探出一角,頗有云深不知處之感。漸行漸

    近,千兒抬頭打量小樓,但見屋脊下斗拱梭柱,中央正室閣樓為凸出的十字歇山

    飛檐頂,稍低左右兩側(cè)過渡為懸山雙面頂,正脊、垂脊之上分別雕飾著傳統(tǒng)的吻

    獸、脊獸和走獸,搭配二樓左右各一座精致抱廈窗飾,飛檐屋脊錯落疊加,顯得

    豪華而典雅。

    千兒對諸般雜學(xué)皆有所涉獵,據(jù)他看來,這該是大院中建筑級別最高、也最

    為精致美觀的小樓。若在平時,他非得潛心研究一下不可,然而此刻……哪有此

    閑情?

    進入小院圓拱門,一池丈半寬、三丈長的橢圓形假山清流,水中錦鯉悠閑自

    在、三三兩兩來回游動,令他不由生出羨慕之情。

    周氏龍端坐二樓西頭雅廳之中,寒暄落座之后,已有丫鬟奉上香茗。他那雙

    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慕容紫煙身上停留片刻,便牢牢地鎖定千兒。千兒但覺這雙

    目光,簡直比敵人架到自己脖子上的尖刀,更加銳利寒冷,直似要穿透自己的靈

    魂!

    他雙眸散亂,一如亂糟糟的心境,不時躲閃著這雙目光,感覺雅廳之中似乎

    寒意極重,身子不禁有些顫抖。

    氣氛愈發(fā)沉悶……

    慕容紫煙不愿千兒難堪,忙對周氏龍說道:「老爺,你要過來,怎地也不知

    會一聲,我好有個準備,你也不必住在這幺冷僻的小院兒里。」

    周氏龍這才收回目光,看著她微微一笑:「不打緊,這兒挺好,不過就住一

    兩天光景。前幾次來信,感覺夫人心里很急,便特意抽空趕來,就是為了早些把

    休書辦妥,讓你安心!唐突之處,還望夫人見諒。」語聲平靜,然而手指骨節(jié),

    卻輕微顫動不止,心中顯然并不平靜。

    慕容紫煙做事一向干脆,從袖中拿出兩軸宣紙遞給他,說道:「相關(guān)條款我

    倆先前已基本談妥,老爺過過目,各自蓋上手印即可。」

    周氏龍大概掃了一眼,薄薄兩張紙,卻似有千鈞重!

    他將休書輕輕放在案上,有些傷感地道:「迎香,好些年不見,我老了不少,

    你可是越來越年輕,也愈發(fā)美麗動人。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唉!你做事總是

    如此干凈利落,連婚姻大事也是一般,一點都沒打算,再好好考慮考慮幺?」

    慕容紫煙道:「多謝夸獎!我主意已定,倒是不用再考慮了,你看看休書上

    可有什幺不妥?」

    周氏龍道:「休書沒什幺問題,我一向不愿違拗你的意愿,這你是知道的。

    既然決心已定,咱倆就把手印蓋……」

    話音未落,但見長女周韻,由東側(cè)隔壁正室中大步走了進來。近一年不見,

    慕容紫煙也挺惦記兩個女兒,忙迎上前去,欲寒暄親熱一番,然而周韻就象躲避

    瘟神一般,側(cè)身閃了開去,令她撲了個空。

    慕容紫煙一怔,卻見女兒滿臉鄙夷不屑之色,冷冷地注視著自己!慕容紫煙

    大感難堪,心中暗道不妙:「年初將她遠嫁揚州,便與千兒有關(guān),為此她恨死了

    我。今兒和周氏龍之間尚未扯清,韻兒又被攪進來。以她的脾性,不知又要惹出

    多少麻煩!」

    她極為惱怒地在周氏龍和綠絨身上掃過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周氏龍,

    在這種時候,你帶女兒回來,意欲何為?綠絨,為何不把韻兒回府之事稟報于我?

    早知這樣,真不該帶千兒一同前來!

    周氏龍忙解釋道:「我剛要動身,碰巧韻兒從揚州過來和我告別,說要馬上

    回濟南,知道我也正準備動身,便死活要跟我一同回來,怎幺勸都勸不住,唉

    ……韻兒,不可對母親無禮,不要陷為父于不義!」

    見大小姐突然現(xiàn)身,綠絨已如老鼠見了貓,正渾身不自在,又見夫人責(zé)怪自

    己,忙一臉無辜地直搖頭,表示她也不知大小姐回府之事。

    周韻無論是性格、容貌,還是身材,都酷似乃母,性情火爆剛烈。而周怡則

    酷肖其父,洋溢著濃郁的東方古典美感,性格溫柔淡雅。

    周韻氣沖沖地道:「我沒有如此不知廉恥、自甘下賤的母親!是她不義在先,

    何必對這種賤人客氣!」

    嘩~敢在慕容紫煙面前說這種話,舍我其誰?

    見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周氏龍怕母女倆沖突失控,忙拿起休書,連拉帶拽地

    把她拉出雅廳,沿著木質(zhì)走廊,來到東頭書房之中,將她按坐在書案對面的紅木

    軟椅之上,低聲勸道:「韻兒就這個脾氣,你這作娘的也知道,說起來也是你慣

    的。過一陣就會好的,別生氣了。」

    慕容紫煙此刻生氣還是小事,心中的是內(nèi)疚和不安,喃喃地道:「哪是

    我想慣她?畢竟不是我?guī)Т蟮模踊丶襾碇罂傆X有些隔膜,想盡量補償些母愛

    而已。再說,年初韻兒出嫁,夫家為揚州首富蘇大恒的大公子蘇羽笙,這年輕人

    無論家世、人品和才華,皆為上佳之選,為鼎鼎有名的江南四公子之一,也是你

    親自訂下的親事,可韻兒死活不愿,大鬧喜宴,把本該喜氣洋洋的喜事搞得象出

    喪!」

    周氏龍安慰道:「這我都知道,韻兒是太任性了些,待發(fā)泄出來就好了。」

    慕容紫煙心道:「可你哪知道,我急著要韻兒出嫁,正是因為千兒!從去年

    開始,我就發(fā)覺她看千兒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有一次竟被我發(fā)現(xiàn),她和千兒躲

    在屋里擁抱親吻,才催著你將她的婚事辦了,把她盡快嫁出去。婚后近一年,至

    今肚子不見有什幺消息,也不知和丈夫圓房沒有?此刻她和千兒單獨相處,希望

    不要弄得千兒太難堪……」然而這等心事,哪里好對他和盤托出?只能心里暗自

    焦急,有些坐立不安。

    周氏龍拿著休書仔細瀏覽了一遍,其實上面所有的條款,在平時的書信往來

    中早已談妥,雙方均無異議。見夫人一付心神不寧之態(tài),便故意說道:「沂南那

    片荒地,既不適合耕種,又是我祖上傳下,能否歸到我的名下?」

    其他地皮尚可,此處目前已是圍場,對慕容紫煙非常重要,怎能放棄?柳眉

    一挑,說道:「不行!那片牧場我經(jīng)營多年,已有了感情。」

    其實周氏龍和她瞎扯,目的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老為女兒之事煩心,并

    非志在必得,自然也不會堅持。

    想了想,周氏龍又皺眉道:「據(jù)聞花影也與千兒有染,當在休妻之列,我把

    她名字也添上吧?唉!也不全怪她,是我冷落了這些姨太太。此次前來雖未見到

    她,但我想,她也希望跟著千兒吧?都怪千兒這小子,太過分了,乾娘統(tǒng)統(tǒng)來者

    不拒!」

    慕容紫煙冷冷地道:「不關(guān)他事,我們自個愿意的。至于二姨娘,休不休她

    是你的事,但千兒收不收她,那得看我愿不愿意!」

    周氏龍見她如此神情,不禁感慨地道:「若你肯為我這樣吃醋,我也心滿意

    足了!」

    慕容紫煙啐道:「老夫老妻的,那幺多感慨干嘛?把正事辦了要緊!」

    周氏龍知道她心里有事兒,也不再啰嗦,二人各自按上手印,一份差人上交

    衙門,一份貼在周府大門外公示,這樁婚姻到此宣告結(jié)束。

    周氏龍誠懇地道:「迎香,即便我倆今天走到這步田地,可是,我對你的感

    情,仍一如當年……」

    慕容紫煙心中微感內(nèi)疚,長嘆一聲道:「此事怪我,當年這樁姻緣牽涉太多

    利益,我一心只想著利用你,對你的感情視而不見。眼下,又做出對不住你的事

    情,真是很抱歉,對你的寬容也非常感激!不過,希望你能理解我,這一兩年來,

    我才終于想明白,我最想要的是什幺。年輕時我錯了,現(xiàn)在不想再錯過,每個女

    人都需要愛的歸宿,我好容易才找到,便絕不會放棄。」

    周氏龍嘆道:「好啦,不談這個了,人到這個年紀,該當知天命,緣分這東

    西,強求無用,可一旦遇上,逃也逃不掉,這點我理解。談?wù)勔院蟀桑蹅z雖然

    再無任何瓜葛,但我仍不希望,從此便從生意上的同伴,變成競爭對手。」

    慕容紫煙笑道:「龍哥,你是生意場上的大行家,希望以后仍能幫妹子一把。」

    周氏龍道:「我會的,我們彼此協(xié)作發(fā)展,形成南北雙贏局面,對雙方都有

    利。對了,我想和千兒單獨談?wù)劊梢早郏俊?/br>
    慕容紫煙臻首搖得象波浪鼓一般,堅決地道:「不行!」

    周氏龍淡淡地道:「你若想千兒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就應(yīng)該讓他單獨面

    對我!」

    言來平平淡淡,卻字字千鈞,正中她的心結(jié)!前些日,她煞費苦心,為千兒

    規(guī)劃前程,可要具體實施,卻一片茫然、心中糾結(jié)。任他闖蕩江湖,經(jīng)歷千錘百

    煉?自己怎能放心?可不放他,飛不出溫柔鄉(xiāng)的小鳥,如何成為翱翔藍天的雄鷹?

    實所謂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啊!

    這句話,將她徹底擊潰!

    她臉色煞白,心中反復(fù)念叨:「是啊,千兒能永遠依附于自己卵翼之下幺?

    自己無論是作為賢妻,還是良母,可以為他規(guī)劃人生之路,在他弱小之時,為他

    遮風(fēng)擋雨。可眼下他已長大,若是讓他永遠躲在自己身后,怎能成長為一個萬眾

    矚目的蓋世英雄?即便我不在乎,情愿寵他、愛他一生一世,可他心里,會愿意

    幺?」這一刻,她終于做出決定,雖然是如此艱難!

    就在此時,雅廳之中,突然傳來千兒哀嚎之聲!二人大吃一驚,忙飛身趕去

    ……

    ************

    卻說慕容紫煙被周氏龍拉進書房之后,雅廳中只剩下周韻和千兒姐弟倆。周

    韻定定地看著千兒,眼中的怒火漸漸淡去,卻多了些許哀怨、嫉恨之色,甚至還

    有綿綿情意,總之極其復(fù)雜。

    她拉著千兒的手來到窗邊,眼中異光閃爍,遙望后院秋水軒東邊那兩座精致

    小樓,幽幽地道:「不知你還記得幺?你才五歲的時候,也沒人教你,嘴里就時

    常莫名其妙地吟誦一句詩,靜觀暮雨朝云,笑傲滄海桑田,大姊一直記在心

    里,從秋水軒搬出來之后,便把我住的那棟小樓取名為暮雨樓,把meimei的取

    名為朝云樓?」

    千兒尚未從剛才那陣緊張氣氛之中擺脫出來,想想乾爹那冰冷刺骨的目光,

    就忍不住不寒而栗,心中仍亂作一團,聞言只好敷衍道:「記得。」暮雨樓在秋

    水軒東偏北十丈之外,朝云樓在暮雨樓東南,兩棟樓之間僅隔三丈。大姊和二姊

    雖已先后出嫁,但乾娘還一直保留著原狀,每天都有丫鬟打掃,方便她倆回娘家

    省親時暫住。

    周韻又道:「這幾年,你只要有機會跑出秋水軒,最喜歡跑暮雨樓來,纏著

    我教你吹簫,還說大姊小院里那個魚池假山的造型,是后院構(gòu)思最精巧、最好看

    的。去年秋天的一個黃昏,看著滿天晚霞,你直夸大姊長得好看,在我臉上親了

    一下……你可能已經(jīng)記不得了,可我……從那一刻起,我忽然發(fā)覺你已不再是個

    小男孩兒,而是一個善解人意、才氣縱橫的翩翩少年,從此心里、便有了你的影

    子……白天想你,夜里做夢也是你……」語聲漸轉(zhuǎn)寂寥、落寞……

    千兒生性活潑跳脫,為人善良熱情,小時候不知男女之防,這類事情做得多

    了。仔細回想起來,仿佛是有那幺回事兒,當時只是高興了,表示一下親熱,轉(zhuǎn)

    過身就忘了,沒當一回事兒。沒想到她還記得這幺清楚,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周韻眼中異光愈發(fā)明亮起來,嗓音逐漸轉(zhuǎn)高:「年初大姊被逼出嫁,被那個

    狠心的女人送往揚州的前夜,我哭著對你所說的話,你難道也忘了幺?」

    千兒記得,那天晚飯后散步回來,被大姊的丫鬟貞雯叫到暮雨樓,她當時很

    傷心,哭著對他說:「千兒,大姊今生今世只愛你一個,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丈

    夫。無論以后怎樣,我都會為你留下清白之身,等你再大一點,能做主了,一定

    記得把我從揚州接回來,娶我為妻,好不好?」

    他只好點了點頭,低聲道:「記得……」

    周韻厲聲道:「你答應(yīng)過我沒有?」

    千兒啞口無言!難道他能說,兒時戲言、豈能當真?

    看著他那張口結(jié)舌的模樣,周韻便知他壓根兒沒放心里去,不禁心如刀絞,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苦熬一年的承諾,難道不過是一場虛幻?自己費盡

    心思,為他留下清白之身,人家卻一點兒也不稀罕?」

    想到此處,她不禁幽幽地道:「近一年來,我守身如玉。幾個閨中密友都夸

    蘇羽笙為人中之龍,個個羨慕我好福氣,嫁了個好夫君。可她們哪知道,婚后我

    壓根兒沒正眼看過他一眼。婚禮那天,見我大鬧喜堂,我那狠心的娘竟在新婚之

    夜,點了我的xue道,讓丫鬟硬將我扶進洞房。我動彈不得,這輩子我還從未怕過

    誰來,可那夜我心里卻怕得要死,唯恐他對我用強,坐在椅上哭鬧了一夜,恫嚇、

    哄騙、哀求,無所不用其極,終究沒讓他動我一根指頭。從那以后,便各住各屋,

    彼此毫不相干。這33個日日夜夜,我每天扳著手指算日子,除了想你,什幺

    事都不想做。每當看見天上北飛的大雁,心里便會想,只需兩三個時辰,大雁便

    可飛臨你頭頂?shù)奶炜眨揖秃昧w慕,這些可以自由翱翔的鳥兒!總以為你也會一

    樣想我,會設(shè)法讓我回到你身邊,可說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幾天前,我再也

    熬不住,逼蘇羽笙寫下休書,蓋上手印,一心想快些回來。前天去蘇州原本是和

    父親告別,準備即刻動身……」

    說到此處,她的胸脯忽然急劇地起伏起來,啪地將一卷宣紙甩到千兒臉

    上:「可我萬萬沒想到,父親在路上告訴我,那女人做了和我同樣的事,而你要

    娶的,竟是她!!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不想活了!我不愿相信這是真的,想聽

    你親口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她目光如刀尖般銳利,又如同熾熱的光焰,直似要看穿千兒的靈魂,卻又帶

    有一點希翼,等待著他的回答。

    千兒的手直哆嗦,撿起那卷宣紙,是休書。這一刻,他突然發(fā)覺,愛有時是

    種負擔(dān),很重的負擔(dān)!就象眼下,他不知回答之后,會有什幺后果?卻也只能回

    答:「是真的……」

    出乎他意料之外,大姊并未淚流滿面,反而仰天大笑,笑聲凄厲、尖銳,比

    鬼哭還要難聽:「哈!!!那就同歸于盡,到陰間去做夫妻吧!」突然從袖中抽

    出一尺長雪亮尖刀,猛刺千兒心窩!

    刀速快過千兒反應(yīng)速度,根本無從閃避,眼看就要成刀下亡魂!

    一條白影,閃電般橫飛而來,堪堪撞上刀尖,魚躍救球般推了狂怒中的周韻

    一把,替他擋下這奪命一刀!

    刀尖,由她的左肩背直劃至左胸,斜斜拉出一條半寸深兩尺長的傷口,最后

    余力不衰,噗地一聲刺入她左胸,來人雖已聚氣收肌護胸,刀尖還是刺入兩

    寸多深!

    千兒終于知道,什幺叫皮開rou綻!就是殷紅嫩rou破開之后,如同嫩紅凝脂一

    般被擠出雪白的肌膚,紅白相間,可謂觸目驚心!

    鮮血噴灑而出,如同絢麗奪目的血花,在空中怒放!映入千兒眼中,是如此

    燦爛,又是如此凄涼!

    接連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千兒腦中一片空白,但他知道,是北風(fēng)!他哀嚎一

    聲,一把抱住北風(fēng)的身子,手忙腳亂地想為她捂住傷口,忍不住痛哭失聲!

    原來,見千兒一付心驚rou跳的模樣,北風(fēng)十分擔(dān)心,一路尾隨而來,隨后一

    直待在雅廳門外,留意著里面的情況。剛才見大小姐神情有異,心里暗叫不好,

    在周韻突然出手、千鈞一發(fā)之際,以她閃電般的身手,也無能格開這一刀,只好

    飛身撞向寒光閃爍的鋒利刀尖!

    替夫人擋刀,是她們四女衛(wèi)自幼受訓(xùn)的重點,否則此刻,千兒必死無疑!

    周韻不為所動,從北風(fēng)胸膛抽出利刃,再次揮刀刺出,鐵了心要取千兒性命。

    北風(fēng)強提真氣,推開千兒,奮起余力,揮袖將刀掃開。

    周韻大怒:「你竟敢阻攔我?我連你一起殺,陪我倆一起死吧!」說完挺刀

    便刺。

    北風(fēng)挺身而立,卻再也提不起一絲真氣自衛(wèi),艱難地道:「大小姐盡管沖我

    來,小婢只要還活著,就絕不允許小姐傷害他!」

    周韻瞳孔收縮,遺傳自母親的狂暴血液,她的刀一旦出手,見人殺人、見鬼

    殺鬼,絕不留情!尖銳鋒利的刀尖,再次向北風(fēng)鮮血淋漓的胸膛刺去!

    幸而周氏龍和慕容紫煙及時趕來,慕容紫煙忙將周韻死死摟住。周韻竭力掙

    扎著,竟反手一刀,刺向自己的胸膛!這個狂暴的女子,即便無法和他同歸于盡,

    也要殺死自己!

    慕容紫煙一把奪去利刃。周韻依然掙扎厲吼著:「蕭小千,為何如此對我?!」

    ************

    黃昏。慕容紫煙點住女兒xue道,已讓飛霜將她帶回暮雨樓,帶領(lǐng)三個隊長輪

    流看護,嚴防她再尋短見。

    而北風(fēng)則被送回秋水軒,平時她值班時所住的這間廂房。她們四女衛(wèi)的居處

    在飛鷹閣,條件比這間廂房好,也寬敞許多,但由于她傷勢太重,慕容紫煙為了

    隨時出手急救,還是把她帶回了此處。

    廂房中,精衛(wèi)隊最好的大夫正在用最好的創(chuàng)藥為傷口消毒,然而,如此長如

    此深的傷口,深可見骨,僅靠包扎是不行的。幸虧慕容紫煙及時出手,用截脈法

    止住了流血,否則她早已一命嗚呼;也幸虧精衛(wèi)隊這些大夫,醫(yī)治刀箭創(chuàng)傷無數(shù),

    經(jīng)驗豐富,此刻正用彎針和羊腸線為她縫合傷口。

    北風(fēng)一直昏迷不醒,在傷口未合攏之前,慕容紫煙不敢采用輸送真氣和推宮

    過xue之法為她療傷,怕引起大出血。由于這條近兩尺長的傷口一片血rou模糊,看

    起來太可怕,縫合過程更是恐怖,慕容紫煙不顧千兒的哀求,硬是將他關(guān)在門外

    不讓進來。

    足足縫了9多針才算把傷口縫好,用紗布將傷口包裹好之后,慕容紫煙握

    住北風(fēng)腕脈探視一陣,臉上神色微變,不由得秀眉緊蹙。

    她長嘆一聲,交代大夫嚴密看護,隨即轉(zhuǎn)身出門,見千兒還在門外哽咽著,

    她也不知該怎幺安慰他,只是拉著他的手出了秋水軒。

    千兒哽咽著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我想守著北風(fēng)姊姊。」

    慕容紫煙柔聲道:「老爺那邊還有點急事兒要辦,辦完之后你再來看她吧,

    反正你守在那兒也幫不上忙。」

    來到碧雅軒圓拱門外,慕容紫煙柔聲道:「老爺要單獨見你,你自個去吧,

    我回秋水軒等你。」

    千兒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拉住她的手搖個不停,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慕容紫煙強壓心中不忍,長嘆一聲:「千兒,有些事,你終究得獨自面對,

    懂幺?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xùn),韻兒之事,連我也無法幫你,你一個處理不好,

    就是濺血五步的局面。這方面,你必須得自己鍛煉一下!」

    看著她那極其復(fù)雜的眼神,其中有緊張、不安,又有一絲決絕,如同一位將

    愛兒送上戰(zhàn)場的慈母。千兒冰雪聰明,如何不懂?松開緊握的手,默默走進大廳,

    由左上角樓梯上樓,進入書房之中。

    看著他那瘦弱的身子,漸漸消失于修竹花徑之間、假山水池之后,慕容紫煙

    心中,涌起深深的失落,她有種感覺,她和他的人生,即將掀開新的一頁,可未

    來一片茫然、前途未卜……

    書房之中,丫鬟送上香茗。

    精致的宣德青花瓷杯,至于茶,周氏龍和當代茶藝大師,佘山隱士陳眉公、

    施紹莘為生死至交,三人時常在一起品茗吟詩,是西清茗寮的常客。其中以陳眉

    公茶藝最為精深,對烹制過程力求精益求精,他認為不僅茶要好,水質(zhì)有講究,

    焙制方法更加重要。由他烹制的紫筍、龍山茶,并未沿用松蘿法,而是經(jīng)過摸索,

    采用新法烹制而成,一經(jīng)問世,達官貴族趨之若鶩,卻每每吃到閉門羹。他認為

    必先忘掉舊法,從頭開始,才能烹出一品香茗。比如,用陶罐裝清泉,以竹箬塞

    緊罐口,倒懸于陽光照射不到之處,至少放上三月。這樣的備水之法,由他獨家

    首創(chuàng),漸漸流行開來。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周氏龍茶藝盡得陳眉公真?zhèn)鳎@壺由他親

    手烹制的龍山茶,自是非同小可,青碧色茶汁,裊裊水氣中,滿溢淡雅醇厚的異

    香,尚未飲、已陶醉!

    若在平時,千兒必定欣喜若狂,好好品嘗一番,這難得一見的茶中極品。然

    而此刻,他哪有這個心情?

    千兒等待著乾爹打破沉默,可他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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