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生日
4月23號是肖欽生日。 梁鹿本不知道,一直快到那天前,有次借用肖欽手機,中途需要解鎖,肖欽直接告訴她密碼,423423。 這數字一聽就是個日期,梁鹿很快反應過來,問:“是你生日?” 那邊漫不經心地“嗯”一聲。 梁鹿算了算日子:“那快到了啊。”又問:“你一般怎么過?” 肖欽抬眼,淡淡地搖頭:“不怎么過。” 因為肖欽身份的關系,肖宏巖不曾在肖宅為他大辦生日宴,免得刺激張婷和肖庚,但也會記著,打電話叫他一起吃飯。 肖欽理解,并不在意,也沒有搞這個熱鬧的愛好。時間排得開就飛美國,放任自己在這一天陷入回憶,排不開,忙于工作也就稀里糊涂地過去了。說起來,這幾年,將他生日記得最清的是成語,提前一周就打電話,問他來不來美國,她要準備蛋糕。 肖欽眼里映著冷冷清清的陰郁。梁鹿心軟,歪過身子靠在他結實的臂膀上蹭,像只喵咪一樣,看著他問:“那今年呢?” 肖欽神色終于清亮,將她扯進懷里,放倒在臂彎。一片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背著光,梁鹿卻看到他烏黑的瞳熠熠閃閃,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到時候你騰出來時間給我,好不好?我請你吃飯。” 空氣都隨著他隱含期待的眼神跳躍起來,他溫柔的聲音直溺大腦,梁鹿哪里拒絕得了。 生日這天是個星期五。肖欽早早訂好地點,提前下班到集團樓下接梁鹿。 自上次和肖宏巖對峙后,肖欽行動比以前高調起來。雖不至于每天送花到辦公室,或者風sao地立在車前等她下班,但也是時常出入接送、電話微信往來,不再遮掩。 時間一久,梁鹿的同事也看出來,下班碰到,便打趣地問:“你男朋友又來接你?”梁鹿只輕輕笑一笑,笑直蔓眼底,她的眉眼都是亮晶晶的。 女人的感情狀態,能從她臉上和通身的氣質上看出來。對的人在治愈她,讓她耀眼,錯的人在消磨她,讓她枯萎。 天氣還未大熱,但已擺脫寒意。梁鹿今天穿了緊身的連衣裙,外罩略微寬松的同色系西服,西服下擺剛到裙邊上沿,一齊到膝蓋之上,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藕段一般。 肖欽坐在車里,老遠就捕捉到她。看她晃著幼白的腿移過來,高跟鞋一步一步敲著地面,他似乎都能聽到有節奏的“篤篤”聲,仿佛敲在心尖上。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出汗,肖欽心下笑自己,怎么還緊張上了。 梁鹿輔上車就被肖欽直勾勾的眼神給燙到,縮縮身子,問:“怎么了?” 肖欽坦然道:“好看。” 梁鹿被他說得害羞,彎起唇角笑,才低頭扣安全帶就被他吻住。 余光看到車前有同事走過,梁鹿趕忙將肖欽推開:“有同事!小心看到了……”緊張得像被老師抓包的小學生。 肖欽笑起來,漂亮的眼睛顯得更深邃,啟動車子,心里卻想:看到了更好,知道她名花有主,早點醒悟,免得明里暗里地偷看,心里惦記。 最近肖欽頻繁接送梁鹿后,有關系不錯的同事和梁鹿閑聊的時候便會問一問。問到對方是什么人時,梁鹿只說他在電子公司上班,并不多說。肖欽也未刻意在車前露面。但他畢竟是集團二公子,在總部老巢晃悠久了,總會有人認出來。于是梁鹿和他商量,叫他以后車停得遠一點。 肖欽知道梁鹿在擔心什么,但沒答應她,說:“反正遲早要知道的,慢慢來。” “可是……”梁鹿煩躁。 肖欽問:“可是什么?” 梁鹿拉著調子,不情愿地說:“肯定會有人在背后說我,說我‘三了’你和李佳、怎么怎么勾引你、釣到肖二少……” 車子停在紅燈路口,肖欽手指輕扣方向盤,轉過頭看著梁鹿,認真地說:“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別人怎么猜測我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知道事實是怎樣。” “那些在背后議論你的人,不論你和誰在一起,對方是否是我,他們都會議論你” “只要我們自己夠堅定,他們就什么也改變不了。時間和事實會堵住他們的嘴。” 梁鹿原本只是抱著和肖欽吐槽的心理說這些話,可沒想到他認認真真說了這么多。原來他看得如此透徹,早就做好了準備。 鬧市街道中,車外熙來攘往的人和物皆不在梁鹿眼里了,她只看到肖欽的眼睛,黢黑堅毅,溫柔明澈。 身后有喇叭聲響起。已是綠燈,車子再次啟動,向前駛去,前方燈紅酒綠、撲朔迷離,梁鹿卻覺得胸腔里的心臟也重新啟動了,無懼前路。 肖欽包下海灣酒店的頂層露天餐廳。明黃細碎的燈光綴著大大小小隨處擺放的白色蠟燭,把將將暗下、赤藍相混的天也映得溫暖起來,往下是幽暗墨綠的海,遠處海面上是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 梁鹿掩唇驚嘆,回身環抱肖欽的腰身,撞進他寵溺的笑里,漆黑的大眼亮漉漉的,開心地說:“好美!” 肖欽捏她的鼻尖,笑得更深:“喜歡就好。”說罷躬身到她鬢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可是要在晚上討回禮物的,到時候不能虧待了我。” 明眸流轉,梁鹿嘻嘻地笑,拉他到透明的玻璃圍擋邊,給她拍照,拍到最后,喊來服務生給他們合照。 鏡頭里的男人挺拔清俊,只微微笑著,眼睛卻是明烈,女子抱著他的腰,燦爛嬌艷,如花般綻放在他的臂彎里。和諧又亮眼。 被梁鹿的歡喜感染,肖欽也十分放松,晚餐在燭光海風中進行地浪漫完美。 只除了肖欽突然響起的手機。 手機就放在桌面上,李佳的名字在屏幕上閃閃晃動。肖欽看梁鹿一眼,半晌,當著梁鹿的面接起。 梁鹿在對面看著他,看他眉頭卻漸漸蹙起,神色冷下來,腦海里浮現那個中午,也是正在吃飯,吃的是他煮的面,一切都很完美,直到他接了一個電話。 海風突然變得冰涼,梁鹿覺出寒意,絲絲縷縷,正在往身子里面滲。 再回神,肖欽已經掛了電話。 他溫熱的手緊緊握住她的,驅散寒意,說:“有些事,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一趟。” 有事兒等著,梁鹿胃口淡了許多,肖欽卻看起來不急,哄著她吃了小蛋糕才走。 梁鹿神情懨懨,歪在副駕,眼皮半耷,睫毛厚重的像手掌的影子一樣遮住黑黑的眼珠。 約會被打擾,肖欽本不高興,可看梁鹿比他還不高興,倒突然沒那么不爽了。他將外衣罩在梁鹿身上,說:“過去還得一陣子,你先睡會兒?” 梁鹿搖頭。她不困,只是心里亂亂的,不知道一會兒等著的又是怎樣的麻煩,兩人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 她腦子里七零八碎,被肖欽外套上淡淡的男性氣味包裹著,沒多久靠著車窗真睡了過去。 一道強光打在眼皮子上,梁鹿醒過來。肖欽正駕車駛進兩方鐵藝雕花大門的院子里,院門柱子上垂著兩盞大燈,從前擋風玻璃處照進來,直晃晃地。 梁鹿瞇起眼睛側過臉。 “醒了?”肖欽問。 “唔。”梁鹿點頭。 肖欽將車停在一幢米黃色的三層建筑前,拉起手剎,道:“正好,到了。” 剛才睡醒,梁鹿習慣性地揉眼睛,待察覺到異物感,才想起來今天化了眼妝,動作猛地僵住:“啊!” “怎么了?”肖欽扭開車內頂燈,看到梁鹿僵坐原地,半只眼圈暈染成錯亂的一團,不規則的黑印從眼尾拖出,僵在半空的手背上,是同樣的黑色擦痕。 梁鹿問他:“我眼睛……?” 肖欽抿唇笑:“真的花了。” “……”梁鹿小臉皺成一團,開始翻包包。 肖欽倚著方向盤,驚訝地看著梁鹿從她那不大的包里,接連取出鏡子、棉簽、紙巾、粉餅和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開始補救。看她一副如臨大敵,手忙腳亂的樣子,肖欽不禁安撫:“慢慢來,不著急。” 梁鹿一手拿鏡子不好cao作,干脆將鏡子塞進肖欽手里,讓他舉著,這才照著用棉球擦眼睛,說:“怎么能不著急,等一下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對著鏡子忙碌的人停下來,直起身,半暈的眼睛輕邈鏡子后的男人:“等一下可是要見你的緋聞女友啊……” 梁鹿搖頭晃腦,尾音故意拖得老長。肖欽被噎得夠嗆,但又心熱她這副醋意勁勁的小樣子,只皺著眉頭笑:“都說是緋聞了,我可沒承認過。” 梁鹿鼻子里輕輕哼出一聲,白他一眼,接著去搗鼓眼睛。肖欽看了看,又湊過去:“你大可放心,就算你不化妝,她比起你也差遠了。” 李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貶踩了下去。她早早聽見肖欽將車停進了院子,人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進門。她找出來,看見他車內燈亮著,照出副駕上一張嬌艷的側臉。 燈下,肖欽手里不知捧了什么東西,兩人挨頭湊得很近。李佳斜了斜身子,通過反光,才看清他在燈下舉著一面小小的鏡子,副駕的女人正對著補妝。肖欽不知說了什么,她看起來害羞了,糯糯地掄起拳頭,卻被肖欽逮住反拉進懷里,順勢欺到耳邊。 李佳別開眼,身后的傭人也識時務地低頭,但李佳還是看到了她臉上半是可憐半是安慰的表情。臉頰火辣辣的刺痛,李佳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小看了副駕上的女人,搞錯了要針對的對象,一時摸不準,她原本今晚給肖欽準備的消息還重不重要,值不值得。 李佳在臺階上又站了一會,車終于熄火,兩人下車。 沒想到外面有人等著,梁鹿更赫然,責怪地瞟肖欽,在人后看不見的地方掐他,結果人沒掐著,手指反被握進寬厚的掌心里。 肖欽牽著梁鹿走上臺階,和李佳打招呼,面上已是冷清淡漠的神色。 李佳只當先前什么也沒看見,裝得滴水不漏,看向梁鹿,歪頭笑著對肖欽說:“二少,不和我介紹一下你漂亮的女伴嗎?” 肖欽向李佳介紹人,卻沒看李佳,只扭頭看身旁努力笑得大方的小女人,手里握得更緊,一臉寵溺:“梁鹿,我女朋友。” 隨后給梁鹿介紹李佳:“這位是李佳。”省了她的家族頭銜。 梁鹿大方地伸手,李佳意外,與她碰了碰旋即很快收回,又看向肖欽,說:“二少什么時候談得女朋友?藏得真嚴實,都沒有見過呢。” 肖欽刻意忽略她的提問,只說:“是,藏得緊,怕被人拐跑。她臉皮薄,你可不許欺負她。”說完不等李佳調笑, 神色認真,直奔主題道:“你剛才電話里說的,關于成語和成諾,到底怎么回事。” --- 沒錯,肖二就是去秀恩愛的。 另外:我偷!偷!地開新!文!啦!→→ 年下,剛開始更,你們快去看看提提意見,球球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