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汁妖妖(22-28)
第二十二章婆媳 最后,她的新家安在了離學校很近的一個小區。小區設計和規劃一流,因屬 學苑區,鄰里氛圍很不錯。房子是林宇陽幾個月前就買下來的,請了家裝公司剛 剛裝修好,陶淘也是剛知道,她看著寫著她名字的房產證,有些不解:「這是什 么時候的事?怎么寫了我的名字?」 「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買下來了。我想你以后住這里,上班能近一點。房產 證只寫了你一個人的名字,本來打算等裝修好了,透一陣子能住人再給你的,現 在就當是送給你的新婚禮物。」林宇陽有好些天沒見到陶淘,心中著實想她,在 去新房的路上一直攬著她不放。 陶淘不做聲,她知道林對她一向大方,倒沒想到他想得這么細,并且做完了 這一切才來告訴她。她心里也有些感動,肯做的人當然比只肯說的人要好,她第 一次覺得嫁給他應該是件不錯的事情。 進了小區一看,綠化還挺好,樓與樓錯落有致,到了門口,林宇陽拿出一個 口罩給陶淘帶上,說:「剛裝修完,雖然用了環保的材料,但還有些氣味,怕你 聞不得。」陶淘之前看房產證上寫的面積是63平米,四室兩廳的格局,現在 進屋看實景,覺得林宇陽的眼光確實老到,對她的心思也把握得挺準,裝修是新 歐式風格,淺綠條紋墻紙配著白色的雕花家具,棕色實木地板上放著米色布沙發, 看著賞心悅目。進了主臥,果然是加大的白色雕花木床,床上擺放著好幾個大大 的枕頭,深灰的貢緞床品在水晶燈的照射下泛出幽幽的絲光,讓人看了就恨不得 馬上躺進去,美美地睡上一覺。 看陶淘眼角含笑,一副十分滿意的模樣,林宇陽很開心,說道:「本來還有 些裝飾品沒有買,想著你自己去挑的。現在你懷孕了,就先別去勞神,湊合住吧。」 他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不行,你現在不能住剛裝修好的房子,我會跟物管說 好,讓他們天天來幫著開窗透氣,至少等生完孩子再過來住。你還是先——」 「我住家里,這樣爸媽也方便照顧我。」陶淘打斷了他。 「那我呢,我也可以照顧你呀。」林宇陽怎么肯,陶爸現在都不搭理他,他 好不容易才能進次門,而且陶爸陶媽還避在房間里,讓他連熱臉貼冷屁股的機會 都沒有。 陶淘不理他的抗議,說:「你得想想我爸媽的心情,而且我在家還可以幫你 說幾句好話,方便你表現表現孝心。何況我還有宿舍可以住。」 「那我想你怎么辦呢?」林宇陽也開始撒嬌了:「我最近見你的次數實在太 少了。」 「活該!」陶淘才不同情他:「我現在懷孕了,你還想干什么?老老實實一 邊待著去。」 「那陶淘,今天跟我回我媽那邊吃個飯,好不好?」他改了剛剛笑鬧的口氣, 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陶淘爽快地點了點頭。心里想,媳婦總得見公婆,雖然只有婆婆了,但既然 是家人,遲早要見面,她不想林宇陽受夾板氣,再說,她陶淘打小怕過誰來,在 科學院長大的她,向來是很有長輩緣的,知識分子的彎彎繞她都不怵,還怕工人 階級老太太嗎? 「那好,我打電話跟我媽說一聲。」他對陶淘的爽快有點出乎意料,頓時喜 出望外,連忙拿出電話撥號:「媽——哦,姐我馬上過來,嗯,在家吃飯,你跟 媽說一聲,我帶陶淘一塊兒來。」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么,林宇陽的臉上有點 不虞:「菜不夠我買點帶過去,你煮好飯就行了。」他掛了電話,臉色有點悻悻 然,牽著陶淘的手說:「咱們去買點鹵菜。」 陶淘知道他jiejie肯定說了什么不大好聽的話,看他那副模樣,她倒覺得有點 好笑,也不點破他,只點點頭跟著去了。路上他在一家鹵菜店停了車,買了些醬 鴨之類的拎上車,她笑著問:「聽說本城基本上所有的鴨子都是你養的?那這只 呢?」 他也笑:「你錯了,是本省所有的。所以,這只肯定是。」 她拍拍包裝袋,裝模作樣地說:「鴨子鴨子你不要怕,爸爸帶你去看婆婆。」 「好好好,鴨子啊,看你媽這么心疼你,等會兒肯定不吃你。」說著,他 「哈哈」大笑起來。 陶淘白了他一眼,說:「才不是,鴨子你乖乖藏到mama肚子里,這樣爸爸他 們就欺負不著你了。」 林宇陽聽出她語氣里的揶揄,也不生氣,照樣笑嘻嘻。他一向看重她,只要 她肯去面對,他相信她一定有能力處理好和他家人的關系。車子開過了跨江大橋, 來到江邊的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這就是他從小出生成長的家——省國藥廠。 林宇陽把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宿舍樓下,帶著陶淘,拎著東西上了二樓。門開 處,她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沙發上的林母。林母個子比較瘦小,穿著很樸素,但 十分整潔,就像這個屋里的感覺,寥落而端肅。她看到兒子帶人進來,也沒有起 身招呼,倒是林宇陽開心地大步走過去,在母親身邊坐下,開始詢問起她的身體 狀況來。 看到他們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樣,陶淘倒是處之泰然,沒人招呼她也不坐,一 邊暗自打量觀察,家里的陳設很簡單,沒有裝修過,但墻角窗欞都十分干凈,看 得出主人是很精細之人。這時,她聽到林叫她:「陶淘,你過來。」 她依言走過他身邊,林說:「媽,這就是陶淘。」 她微笑開口:「阿姨好(彼時她還沒有和林去登記,自然不能改口,當然, 她也不會輕易改這個口)。」 林母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應聲。 陶淘神色不變,按林宇陽的示意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自顧自看起電視來。 林顯得有點無可奈何,正尷尬犯愁間,一個中氣挺足的聲音傳來:「宇陽, 你回來啦,菜買了嗎?」接著,廚房里走出一個人來。 有人解圍,林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應道:「買了,買了,」又轉頭對陶淘說: 「陶淘,這是大姐,你把菜拿過去,順便幫幫大姐的忙。」 陶淘心道:你倒使喚得挺起勁,這邊討不了歡心,又打算讓我曲線救國是吧? 不過她也不會抹他的面子,還是從善如流地站起身,拿著買來的鹵菜往廚房走。 「哎呀,不用,不用,你是客人,」他大姐連忙接過提袋,挺客氣地說: 「廚房小,你也幫不了什么,你就別進來了。」 「沒事,我就站門邊,你要我做什么開口就是了。」陶淘說得倒很誠懇,不 過她心里很清楚,他大姐是不會開口叫她干活的。 吃飯的時候,陶淘也就順手幫著布了下碗筷,吃的時候她只是吃自己的,并 沒有給誰挾菜,她也沒有搶著去表現的打算。正吃著,突然,他大姐開口說: 「宇陽,你啥時候帶小熹和小煦去動物園啊?他們昨天還在說你答應元旦帶他們 去的,結果這么久都沒去。」 「最近忙了點,過幾天我就跟陶淘一起帶他們去。」林宇陽回道。 「忙?你啥時候能不忙?」他大姐「啪」地把筷子一拍:「忙就不要管兒子 唦?是不是你的兒子啊?當我兒子了是唦?你要嫌我岔巴子,明天開始我就不管 了,我自己又不是沒兒子!」 「姐,姐你別生氣,」他連忙勸大姐:「你這幾年的辛苦我都是知道的。」 「我不是氣你,是心疼那兩個娃娃,以后的日子不曉得多可憐。」 陶淘心想:這話是說給我聽的了。林宇陽也聽出來了,一邊在桌下安撫地拍 了拍她的手,一邊對他大姐說:「姐你放心,我曉得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林宇陽拉著陶淘下樓,在廠子里散步。她發現,這廠子 還不小,而且綠樹如蔭,環境挺好,居然還有個小湖,她一邊走,一邊聽他聊著 小時候的事情。他告訴她,其實他小時候,到十年前廠子還是挺紅火的,后來就 漸漸走下坡了,現在廠子早就停產,工人基本都下崗了,他從小熟悉的大叔大伯 們,還有他那些大了也在廠子里上班的發小,很多人的日子都過得挺緊巴的…… 他說著說著,語氣沉重起來。 「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可以幫他們的。」她看著他:「你可以承包, 甚至是買下國藥廠啊。」 「買下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有些出乎意料,他說:「你覺得我可以買 下來?」 「當然啦,」陶淘很認真地對他說:「現在很多國營的中小企業都成了政府 的負擔,有些下崗人員的生活比較困難,不是上訪就是鬧事,也影響政府的形象 和政績,如果你能替他們背了這個包袱,他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你不是做飼料 加工的嗎,你就拿了廠子改做獸藥嘛,準入門檻比較低,銷售渠道也可以共用, 我有個朋友在國資委,你可以找他探探路。至于資金,就想辦法借雞生蛋嘛,不 要說別的,就這塊地,以后就不得了。」 林宇陽沉吟了好一會兒,眼睛漸漸發出精光,他握著陶淘的手,很誠懇地說: 「我還是要說,你當中學老師太屈才了,不過,我也舍不得你太勞神太辛苦,賺 錢的事情還是應該男人來做,」他伸手捏了捏陶淘的鼻子:「你就管努力花錢就 好了。」 「我哪有那么好的命,我還要管孩子呢。」陶淘嘆道,裝模作樣地摸了摸依 然平坦的小腹。 「陶淘——」聽到她主動提到孩子,他欲言又止。 「放心吧,只要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我都會管的。」她知道他的意思, 索性挑明了說。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林宇陽心里感動,由衷地說道。 「呵呵,話不要說得太早,我會對得起你的家人,那你就更要對得起我。」 陶淘說:「如果我覺得你對我不好了,不管我多老了,都立刻休掉你。」 「寶寶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他信誓旦旦。 第二十三章得失 林宇陽是那種行動力很強的人,受到陶淘的啟發,他果然開始籌劃將國藥廠 買下的事情。那時對國營企業改制的審核管理并不嚴格,很多時候都是半賣半送 的性質,他以承擔所有的外債及負責全廠職工的勞保(即后來的醫保社保)為條 件,說動原來的廠長和主管領導,將國藥廠的土地設備等做抵押,向銀行貸款, 再將貸款轉化為買下國藥廠的主要資金,幾乎沒有花錢就將國藥廠收入囊中。 等到他完全控制了廠子,他開始進行股份制改革,當股權分配進行完,國藥 廠已經轉變成宇陽集團的子公司——宇陽生物制藥有限公司。公司最初只生產獸 藥,后來發展規模不斷壯大,成為華中最大的生物制藥基地。 數年之后,他把生物制藥廠遷到經濟技術開發區,而原址則用來打造了濱江 花園觀邸,這一本城最豪華的江濱別墅區,那時的他,仍然不得不佩服陶淘當年 的遠見和眼光。 第二個周末,還是在陶淘的提醒下,忙碌的他才想起來去動物園的事。于是 兩個人一起去了他家。這里要解釋一下,因為要幫著帶孩子,他大姐一家是住在 林宇陽家里的。 林宇陽家里是復式結構的七房三廳,樓下的客廳挺寬敞,整體的風格是古典 歐式的,但沒有體現出大氣堂皇的感覺,反倒顯得呆板又厚重,陶淘暗自腹誹了 一番。他看到她的不以為然,有點尷尬地說:「這是李立的意思,她特別喜歡英 式風格,所以后來去了英國。」想到前妻,他有絲感慨。他始終有些不明白她的 選擇,一個成了家的女人,怎么能毅然拋下丈夫孩子,漂洋過海,只身求學? 他大姐正和幾個人在打牌,看到他們進來,忙放下手中的麻將,起身招呼小 保姆給他們倒茶,又揚聲朝樓上喊著:「小熹,小煦,爸爸回來了。」 林宇陽看到陶淘納悶的表情,解釋道:「我這幾天忙著廠子的事,都是在辦 公室睡的。」 只聽樓梯上響起「噔噔噔噔」的腳步聲,陶淘抬頭看去,兩個小小的人兒爭 前恐后地跑了下來。男孩子們身上的衣服皺巴巴臟兮兮的,質地款式都不怎么樣, 可模樣卻挺可愛,尤其是眼睛生得好看,烏溜烏溜的,還有著陶淘最喜歡的長睫 毛。兩個人的歡快勁在看到陶淘時變得有些遲疑,一邊拉著爸爸一邊偷偷打量她, 陶淘發現了,嘴角帶著微笑,悄悄沖他們眨了眨眼睛。陶淘的笑容是很有親和力 的,兩個小家伙明顯放松了下來,這時,他大姐又邊打牌邊說:「小熹小煦,這 就是我對你們說過的陶阿姨,她也跟你們一起去動物園。」話音未落,只見兩個 孩子的神色明顯戒備起來,其中一個還拉下臉,撇了撇嘴。 陶淘心中不悅,但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她朝林宇陽使了個眼色,他 就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出了門。上車以后,孩子們一路上都嘰嘰喳喳,問東問西, 興奮不已,陶淘心中暗嘆:這個爸爸,顯然很久沒有帶孩子們去玩了。看到林宇 陽疲于應對的模樣,她有意識地見縫插針,于是,對吸引中學生注意力都很有一 套的陶淘很快就把兩個小家伙的興趣轉移到她身上,開始聽她說一些動物趣聞了。 陶淘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兩個孩子長得十分相像,但性格卻不盡相同,從兩個 小家伙的互動中可以看出,哥哥小熹性格更沉穩,弟弟小煦則任性急躁一些,想 來剛剛撇嘴的就是小煦了。 等進了動物園,陶淘已經從路上搜集到的訊息中知道了兩兄弟的興趣所在, 于是特地一路都挑了他們喜歡的場館,還擔當了講解員的角色,過了沒多久,聽 得津津有味的小熹已經主動牽住了陶淘的手,小煦則還是跟在他爸爸身邊,看到 哥哥和她有說有笑,他莫名地有些不快,連小嘴也嘟了起來。他抬頭看到前方的 小賣部,連忙喊道:「爸爸,我要吃冰激凌!」 「這么冷的天,吃啥冰激凌?!」林宇陽喝道。 「不嘛,我就要吃,」小煦說著,就朝冰柜跑了過去。 大家連忙跟上,陶淘開口勸道:「冰激凌比冰棍好些,今天天氣又好,你就 讓他們吃吧。」她又轉頭問另一個:「小熹,你要哪種的?」 「我就跟弟弟要一樣的吧。」看到爸爸不再反對,小熹也開心地說。 「哼!」小煦看了更不高興,開始用力踢著邊上堆放得高高的礦泉水箱。箱 子堆得本來就不整齊,小孩子發起蠻勁來也不容小覷,居然給他踢得晃動起來, 小熹和林宇陽正忙著挑選付賬,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只有陶淘看見了,她大聲 提醒道:「小煦別踢了,危險!」話音未落,最上頭的一箱水就倒了下來。她來 不及多想,一個箭步沖上前,伸手把他拽了過來。沒想到小煦卻用力推開了她, 她本來沖過來時就沒站穩,這下更是踉踉蹌蹌,正絆在掉落在地的箱子上,重重 地摔了下去,腹部磕在箱子邊上,陶淘只覺得一陣絞痛,「啊」的一聲捂住了肚 子。 這時,目睹這一幕的父子二人也已經沖了過來,林宇陽連聲問道:「陶淘, 陶淘,你怎么樣?」又轉頭沖呆站在一邊的小煦喝道:「你太不像話了!阿姨好 心救你,你居然——」 陶淘痛得打抖,覺得下身有股濕意浸出。她心知不妙,拉了拉林宇陽的手, 打斷他的斥責:「別罵小煦,他不是故意的。我得去醫院,趕快!」 林宇陽連忙拿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又給在動物園出口外等候的司機打電話 讓他過來幫忙。然后抱起陶淘往動物園出口走去,兩個孩子也自動自覺地跟了上 來,走了不到一半,司機就找到他們,他接過陶淘,開始大步飛奔,林宇陽牽著 孩子們小跑著跟在后頭。陶淘痛得冒冷汗之余,還有心情分析司機小于和林的臂 力和體力的差距,心中感慨這特種兵出身的人,就是厲害啊,抱著這么一大人還 能跑這么穩,手不抖,連氣都不多喘一口,剛剛林抱了她沒走一會兒就氣喘如牛 了。 救護車很快開了過來,但是陶淘的情況卻不好,最終上了手術臺的她,還是 沒能保住胎兒。在清宮(自然流產以后,為避免還有殘余的胚胎黏膜附著在zigong 里,所以仍然要和人工流產一樣對zigong內的遺留物進行清除)的過程中,醫生用 吸引裝置一次次伸進她的體內攪動抽取,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又一陣絞痛,陶淘本 來就怕痛,更從未經歷過這種痛苦,次上手術臺的她出了一身冷汗,幾次都 痛得忍不住縮身,卻被邊上的護士牢牢摁住,還一邊叫她放松,放松,深呼吸, 把腿盡量張開……她開始還咬著嘴唇強忍著,后來在腹部源源不斷傳來的那一波 又一波的劇烈的墜脹感和痛意中,她終于忍不住痛呼出聲,一直到手術結束。 被推回到病房的她躺在病床上,想到這個不速而來,卻終究匆匆而去的小生 命再無緣于這個世界,心里空落落的。她突然有一種愧疚,覺得正是因為自己從 來沒有真心期盼過它的到來,所以它才會離自己而去,而失去它的時候才知道什 么叫后悔。她心中翻滾涌出的痛悔比剛剛手術中經歷的痛楚還更折磨她,想著想 著,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 這時,一只手伸過來,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可是她的眼淚又急又快,怎么 也止不住。林宇陽俯下身來,緊緊抱住了陶淘,陶淘把頭埋在他的頸窩,嗚咽著 說不出話來。林宇陽一邊小心地避開她打著點滴的手,一邊把她摟在懷里,輕輕 拍著她的背。他心疼那失去的小生命,更害怕沒有這層羈絆,他會失去她。 匆匆趕到醫院的陶媽,一看到躺在病床上,因失血和手術而蒼白憔悴的陶淘, 眼眶就濕了,她責怪地看著林宇陽說:「好好地讓她去什么動物園!動物園里的 味道,她懷著孩子的人,能受的了嗎?去了也不好好照顧她,怎么弄到這個地步!」 林宇陽既心虛又愧疚,連聲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陶淘, 也對不起您。」他還沒敢告訴陶媽,陶淘摔倒的真正原因。 陶媽又轉向了陶淘,問道:「上了麻藥沒有?疼不疼啊?你爸在家熬雞湯, 好了就送過來。」 陶淘此時心里充滿了自厭自棄的情緒,她揮揮手,說:「我啥都不想吃,讓 爸別過來了,你們都回去吧,我要睡覺。」說完,就閉上眼睛,再也不肯開口了。 林宇陽低聲對陶媽說:「您先回去吧,我會留這照顧她的。」 陶媽白他一眼:「你會照顧她,就不會弄這樣,還是我來吧。」 他有些尷尬,只得說:「那先給爸打個電話,讓他不用跑了,等會兒我過去 接他,再給您帶飯過來。」 陶媽答應了,給陶爸打了電話,說好等林去家里接他,然后讓他在家準備些 要用的東西一塊帶到醫院來。 畢竟年輕,陶淘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第三天,兩個小家伙跟著爸爸來醫院看 她。一進病房,其中一個就沖過來,拉著陶淘的手說:「阿姨,你好點了嗎?」 陶淘抬手摸摸他的小臉:「小煦乖,阿姨沒事了。」 他登時愣住了,說:「阿姨,我是小熹啊。」 陶淘也愣住了,她是看他急匆匆的,就把他當小煦了。她抬眼看去,平時急 性子的小煦卻怯生生地拉著他爸爸的手不敢過來,眼眶里還濕漉漉的。這時,父 子倆已經走到床邊,林宇陽開了口:「小煦那天哭了很久,想來看你,又怕你怪 他。」 「傻小煦,」陶淘拉住他的小手:「阿姨知道你那天不是故意要推倒阿姨的, 所以怎么會怪你呢?不哭了哈。」 「阿姨……」小煦又哭了:「我不該推你的,大姑說你不喜歡我們,也不會 讓爸爸跟我們在一起的。我……」他抽泣了幾聲,又說道:「我害怕,mama不要 我們了,爸爸又被你搶走了,嗚嗚嗚……爸爸說小寶寶沒有了,大姑說我把meimei 害死了,你肯定不會原諒我的,我喜歡meimei的,我真的沒有想要害死她的。」 陶淘聽得心里酸酸的,她把小熹也拉過來,握住兩雙小手,看著他們,慢慢 開口:「你們的mama不是不要你們,她是讀書去了,你們以后也要讀書的,讀書 的人都要專心努力,所以她不能常來看你們。爸爸會一直跟你們在一起,沒有人 能搶走他。至于……」她頓了頓,有些艱難地繼續說:「至于meimei,是阿姨沒有 保護好她,阿姨相信小煦不會想要害她的。」 聽到meimei這個詞,兩個孩子都哭了起來。小煦更是撲在她懷里,哭得上氣不 接下氣。陶淘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心想:失去的孩子再也不能回來,但現在 她也得到了兩個孩子。她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從心里接受了她。 第二十四章表里不一 那次流產,使得陶淘完成了人生很多的演變。其中一個小插曲,把她對林宇 陽的感情拉回到了從前。那是她住院的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他們公司的兩個 副總來看陶淘。大家都是很熟的了,于是說說笑笑的,就說到了林宇陽前天晚上 跟他們一起,陪著幾個領導吃飯喝酒唱歌,最后又打牌,折騰了一宿,還感慨道: 「林總手氣好啊,一晚上贏我們不少錢啊,可笑得合不攏嘴了。」 陶淘聽了,表面上若無其事地應對著,心里卻咯噔一下,漸漸有點涼了。等 他們走了以后,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她一開始想不明白的是,出了這樣 的事,他怎么會有心情吃喝玩樂?那天他告訴她要加班,第二天來的時候顯得挺 憔悴,還博得了陶淘的同情。哪里知道卻是如此這般的「加班」! 轉念再一想,她又能夠理解他。在她看來,她是為了他才承受了這么大的痛 苦,他當然應該感同身受,感恩戴德,可是這種痛,從來都只是由女人來承擔, 所以痛到他那里的,就只剩下無足輕重的那一點點了。而且,懷孕、流產對于年 輕的陶淘來說,都是人生頭一回,自然刻骨銘心,但對于兩個孩子的父親——林 宇陽來說,他不是次經歷,她也不是個為他這樣做的女人,自然可以視 如等閑。他是喜歡她,在乎她,但不等于她能改變他已有的觀念和性格。 她想明白了,卻不等于她真的接受現實。她從心里檢視了她和林的未來,她 仍然決定嫁給他,但絕不會為他生孩子,她要做回自己,不再為誰改變也不再被 誰羈絆。即使有一天,她離開他,不管和什么人在一起,她都要記住只為自己而 活。 出院之后,她從未婚變成了已婚,又從一個準mama變成了現成mama。說到現 成mama,是陶淘在和林宇陽登記后,開始頻繁出入林家(她沒有完全搬進來,開 學后她有時還是住宿舍,有時回自己家),她對林宇萍(他大姐)始終保持不卑 不亢、客氣疏離的態度,但對兩個孩子卻極好。她陪他們看動畫片,教他們寫字 畫畫,帶他們出去玩,給他們洗澡,在他們睡前,給他們講故事,有時,甚至在 他們的要求下,陪著他們睡覺。 看到這種狀況,林宇陽從欣慰變成了吃味,有幾次他晚歸,發現兩個小子一 邊一個,偎依在陶淘身邊,香甜地睡在他的大床上,一副其樂融融的情景,而他 卻不得不棲身客房,孤枕難眠。終于有一回,當他打開門,看到一個兒子蜷在她 懷里,另一個則在身后環抱著她,兩小一大睡得正香。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他 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扎眼得很,他立刻脫光了衣服,拉開薄被,把兩個孩子往邊 上挪了挪,傾身覆在她身上,摸索著把她的底褲扒了下來扔在一邊,分開她的雙 腿,又撥開她的兩片yinchun(陶淘入口緊,在她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想直接插入 是不容易的),連前戲都沒有,就直接沖進了她體內。 睡夢中吃痛,陶淘被驚醒過來,她下意識地開始推拒他,他停下抽插的動作, 卻不退出,仍牢牢盤踞在她的體內和身上,看她醒了,低低在她耳邊說:「這倆 臭小子天天跟我搶老婆,老子是給自己找老婆,不是給兒子找。」 陶淘聽了,簡直哭笑不得,她嗔怒道:「你先把孩子送回他們房里去。」 他耍無賴道:「偏不,板馬日的,老子今天就讓兩個小崽子看清楚,你到底 是誰老婆。」一邊借著酒勁,把她的睡裙也扒掉了。 陶淘本來力氣就小,現在自己全身裸露,邊上又躺著孩子,她怕吵醒孩子, 更是不敢亂動,只用眼睛瞪他。他卻得了趣,故意捏住她豐盈的rufang,一邊揉搓, 一邊用下流話小聲罵道:「小婊子,裝個啥,這對奶子一捏就硬,不也是想被人 玩。」陶淘不會說臟話,只氣得臉通紅,揚手要打,卻被他一把抓住固定在頭頂, 他又把她的睡衣拿過來,兩三下就綁住了她的手。然后一只手按住她掙扎的手, 一只手繼續揉搓她的椒乳,還不斷在她耳邊說著下流話。陶淘雖然又氣又怕,下 身卻止不住開始水意潺潺。 林宇陽感受到她的反應,得意地朝她眨眨眼,下身開始用力戳刺,終于,她 忍不住細細呻吟出聲,他更是起勁,一邊大力抽插,一邊故意沉聲說:「sao婊子 就是欠cao,越cao水越多,聽到老子干你的聲音了唦,老子最愛聽你這sao水聲。」 陶淘仔細一聽,果然聽到了兩人交合處發出的聲響,更是羞不可抑,閉著眼睛不 看他,終于他加快了動作,低吼一聲噴射在她身體深處。 其實,林宇陽是很聰明的人,他不是沒覺得陶淘自從流產之后,對他的態度 有些冷淡,但他只當是她受了打擊,所以難免有些小女人的怨懟,需要時間調整, 卻不可能想得到她這種改變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她已經把她的愛收了回去,并 永遠將他關在了心門之外。 到了八月份,小熹小煦要準備上小學了,陶淘也正式向林宇陽提出要帶孩子 一起搬到新家,并且讓他們到自己身邊來上學,也就是到本校的附小就讀。她的 考慮有幾方面:一、林有婚史有孩子的事情,周圍的人早晚會知道,索性攤在明 處,省的遮遮掩掩,徒招人議論;二、既然自己不打算要孩子,那這兩個就是自 己的孩子,那當然就要自己帶,她可不想再讓人有機會來挑撥離間;三、她懶得 跑來跑去的,也始終沒辦法對林家產生融合感,而成了家的自己,當然應該住自 己的家。 林宇陽喜出望外,立刻點頭答應。正好新房也放了一段時間,經過檢測,沒 有污染問題,完全可以住人了。陶淘在征求了兩個孩子的意見以后,把主臥外的 三間房間中最大的臥室改成了兒童房,她沒有選那種上下鋪的床,而是選了二合 一的,就是兩張單人床可拼可分,現在孩子還小,她希望他們能一起睡,既不孤 單,又更相親相愛,等大一些,就分開,免得睡覺時相互影響。 家具送來之前,她買了顏料,跟兩個孩子一起,在房間里忙了一下午,親手 繪制墻面,他們畫了綠綠的草地,紅紅的太陽,白色的房子和籬笆,還有五顏六 色的小花和他們一家。畫得雖然很幼稚,大家卻都很開心。在保姆的幫助下,給 兩個孩子洗完澡以后,她又帶著他們去剪頭發,買衣服。 林宇陽平時忙,也不大顧得上這些,而林宇萍從小節約慣了,覺得小孩子的 衣服能穿就行,所以兩個孩子的衣服一直是亂買亂穿的,現在碰到喜歡打扮的陶 淘,從頭到腳煥然一新。陶淘又有意識地培養兩個人的行為舉止,她自己本就是 老師,兩個孩子又特別聽她的,所以教起來得心應手,一段時間下來,簡直脫胎 換骨一般,送到學校去,引得許多家長老師孩子紛紛打量。 他們是以教工子女的身份來校就讀的,所以在陶淘的要求下,兩個孩子被分 在了一個班。她又托人挑了一個溫和但很有方法的劉老師帶的班,并特意跟她見 了面,聊了聊,把孩子鄭重拜托給她。果然,兩邊相見,彼此滿意,她這才欣慰 地離開教室,到外面和其他家長一起等待。看著倆小家伙有板有眼地坐在教室里 聽劉老師說話,聽著邊上人對他們的贊譽,她的心里滿滿是為人母的驕傲。 她的這一番舉動,在林家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應。林宇萍覺得有些不忿和惶 恐,不忿的是她一直是林家的功臣,現在卻輕易被人替代;惶恐的是孩子走了, 她就沒有繼續住在弟弟家的理由了,住慣了大房子的她,不愿意再回到老舊的宿 舍樓去。但陶淘卻意外地獲得了林媽的好感和支持。林媽次見陶淘,覺得她 進退應矩,也不虛偽巴結,對她印象就很好,只是礙于面子不愿表現出來。現在 看到她對自己孫子做到如此地步,做婆婆的都暗暗心服,于是主動給兒子打電話 叫他們來吃飯。 林宇陽看到這么短時間,陶淘就收服了自己家的老老小小,實在佩服。等到 去了他家,陶淘又主動提出,讓大姐別搬,并讓林母和小弟也住過去。小弟其實 不小,比陶淘還大一歲,但在作風比較強勢的兄姐面前,難免被壓一頭,此時看 到新嫂子比自己還小,立時感覺自己腰桿挺直了,所以他倒是最早接納陶淘的林 家人。林母聽了,并沒開口,林宇萍卻明顯松了口氣,看向林宇陽。 林宇陽馬上出聲附和了陶淘的提議,他以前也數次想過讓林母搬到自己身邊 來,奈何母親都沒答應。林母寡居多年,性情剛毅,并不愿意附著于人。她雖不 喜歡李立,卻也不愿成為夾在兒子媳婦中間的惡婆婆,所以一直沒有答應兒子的 要求。現在陶淘提出這個方案,精明的她一下想到,兒媳是不想開口趕女兒走, 又不愿讓女兒一家占著這么大房子,索性讓自己和小兒子都搬進去,既全了陶淘 的意愿,又全了她的名聲,實在是個好主意。看到女兒期盼的眼光,林母暗地嘆 了口氣,點了點頭,心里知道這個好人是不得不讓媳婦當,而最后這個惡人肯定 自己是當定了。 林宇陽看母親點了頭,頓時大喜,他感激地看了眼陶淘,就開始跟弟弟商量 起搬家的事宜來。把母親遷走,一是孝敬,二也利于他預備下一步進行的全廠搬 遷。陶淘看著林家人的神色變化,心中偷樂。她確實有自己的小九九,林宇萍不 想搬走,林宇陽又肯定不會開口讓jiejie搬,既然如此,她也不會讓林宇萍太舒服。 她知道林宇萍就怕林母,所以把這尊菩薩請過去,林宇萍的日子肯定就不好過了, 而且有林母在,心里更偏的是兒子,也不會讓大姐有覬覦房子的念頭。至于林母 嘛,她可以甘守清貧,但沒成家的小兒子她卻不得不考慮,住在那邊,兒子帶朋 友來玩方便,在女孩子心目中印象分也可以更高些。反正陶淘明白,林家小弟要 結婚,如果沒有房子的話,做哥哥的也不會不管,干脆一次性解決,這樣自己不 用跟婆婆住,也不用讓人嚼舌頭,豈不兩全其美、一勞永逸? 解決了家庭問題,陶淘優哉游哉地過起小日子來了。她漸漸恢復她的正常生 活。在熬過一個月堪稱漫長的修養期,林宇陽迫不及待地開始行使他的權利。陶 淘的身體并不排斥他,而且很享受他們之間的性愛。她記得(注:是 ,不是所謂3DHINESEKONGF)里說,男人喜歡娶處女做 老婆,從生理上來說,是因為處女的甬道是被他開發的,所以最合適他的yinjing的 大小長短,做起來最舒服。而且處女會覺得男人的yinjing尺寸就是這樣的,沒有比 較,就不會有不滿意的感覺。 這個觀點,陶淘是大部分贊同的。和林宇陽做的時候,她確實感覺到他的滿 意,而她自己也覺得很舒服,她再出些奇思怪想,也不用擔心他會覺得不高興, 而且他往往都很有興趣配合。應該說大部分男人都希望老婆是「三得女人」—— 入得廳堂,進得廚房,上得睡床,都想擁有能帶出去有面子,帶上床有性欲的女 人。 她不贊同的部分是,沒有比較,或許是不會不滿意,但比較也有比較的好處,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比較了才知道什么適合自己。林的大小尺寸,時間尺 度都是她比較適合的。夫妻之間的性愛,太過無趣固然不利身心,但太過激烈也 是有礙生息的。 再者,女性在生理上也是存在差異的,處女并非都很緊窄,而生過孩子也并 不都是松弛的。此外,性格上人也各有不同,有些女人即使一嫁再嫁,仍然恪守 本分,而另一些,無論嫁與不嫁,一直放蕩不羈,更有像她這樣,從來都是表里 不一之人。 第二十五章內外有別 婚姻之于那時的陶淘,是一棵庇蔭的大樹,替她擋住了旁人的窺探、家人的 念叨,使得她放心地過起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陶淘對倆孩子十分上心,只要她在 家,她都會陪孩子們看電視,做作業。小保姆手腳還勤快,但做飯的手藝一般, 于是她還嘗試做飯,在菜式上變些花樣,看到孩子們很捧場,她樂得合不攏嘴。 但她對他們的要求也比較嚴格,對一些生活習性和觀念的培養非常重視,不厭其 煩地糾正他們的口音,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小熹小煦的言行舉止都有了長足的 進步。 除了照顧家人的胃口,她還承包了家人的衣物。陶淘的好品味是得到公認的, 但她仍然盡量帶著林和孩子們一起去買衣服,希望在尊重對方愛好的基礎上來選 擇。她天天都會親手整燙搭配好全家人第二天穿的衣物,而不假保姆之手。 但陶淘并不大包大攬,深厚的專業背景和不斷累積的教學經驗使她很明白小 孩子要自立才能自強的道理。她很注意觀察小熹和小煦的性格特點和特長,發現 小熹喜靜,愛畫畫,小煦卻喜歡動,運動感和樂感都很強。因此,她在給兩個孩 子都報了同樣的運動項目的興趣班之外,小熹學畫畫和攝影,小煦學鋼琴和拉丁, 分頭行動,各行其道。 當然,陶淘向來很符合她的雙子座性格,仍然過著內外有別的生活。她本質 上就不是那種只向往相夫教子的女人。她還有著BADGIRL的另一面。她仍 然喜歡燈紅酒綠的夜生活。而林宇陽在這一點上相當大度,從不干涉她的交友和 行蹤,她婚前的同學朋友依然和她保持著密切的聯系。除了在本城,她也會出去 旅游,不論是跟著朋友一起去,還是單獨出行,林都會親自或讓司機接送她,周 到體貼。 「小別勝新婚」這句俗語是有幾分道理的,基本上每次回來,林宇陽都會親 自去接她,頭幾年,兩人在機場見面都還會親親抱抱,惹得路人紛紛觀望,可憐 的小于就只好臉紅紅轉過頭去裝沒看見。待上了車,兩人間的舉動自然升級,陶 淘后來每次回來都特意只穿長裙,而且不穿連體絲襪。 有一次上車后,林又輕車熟路,伸手到她裙底想剝她的內褲,摸索片刻卻赫 然發現她居然真空上陣,根本就沒穿,他又驚詫又想笑,咬著她耳垂問:「你這 妖精,就這樣光著屁股在多號人面前走來走去?」陶淘一邊就著他的手扭 動著,一邊撩起裙子跨坐在他身上,嘴里說到:「飛機快到的時候,我特地到衛 生間脫的,為了給你個驚喜,而且……」她故意停了停,拋了個媚眼給他:「你 看老婆我多體貼,就怕老公受累麻煩。」 說著話的時候,她手上不停,已經把他的皮帶和褲鏈都解開了,此時正用濕 潤的陰部摩挲著他的堅挺,卻引而不入。他們以往在車上也常常親熱,但都還保 留些理智,沒有真正做全過,可此時林宇陽的guitou感受著她久違的火熱水滑和緊 致柔軟,腦子里想到身上人在飛機上脫掉內褲的情景,哪里還顧得上其它,只想 著深深地進入,狠狠地干她,看著她戲謔挑逗的表情演變成嬌喘輕顫。 一念至此,他再也按捺不住,雙手握住她的纖腰往下按壓,當他用力插入她 的yindao,被她內壁緊緊裹住的時候,他舒暢得幾乎全身都抖了抖,看到她微微蹙 眉,口中輕嗔,他知道她一向緊窄,即使水足夠多,剛進入時也有點困難,平時 他心疼,現在反倒更覺刺激,連忙挺腰,大力戳刺。陶淘初初有點不適,覺得疼, 但一則幾天沒做,性欲正強;二則想到隔板前面的小于,想到外面的車水馬龍, 頓覺興奮不已,不多時就主動迎合,口中也放浪地叫了起來。一時間,車內風光 旖旎,春色無邊…… 其實不管陶淘在不在家,林宇陽都不愁寂寞。除了繁忙的工作和必須的應酬, 他還特別喜歡打牌,而且在撲克的領域里,不論是簡單的斗地主,還是賭博性的 2點,梭哈,甚至橋牌,他都打得不錯,這也是前妻長期不在,他也并不急著 離婚的主要原因,呃,或者說,這是李立毅然選擇留學的主要原因。現在有了陶 淘,他雖覺新鮮也確實喜愛,但牌友的召喚仍然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陶淘有時找他找不著,就連是孩子們生病時找他,他都常常是派了小于過來, 雖然小于辦事十分妥帖得力,但陶淘的心仍然是漸漸堅決地冷硬了下去。新婚伊 始,她還乖了一段時間,把時間精力都放在工作家庭中,后來看到對方如此,她 就理所當然地重拾舊好了。 對于她的那些「回頭草」來說,看到這種轉變自然喜出望外、樂見其成。此 時的陶淘經歷了性和家庭的滋潤,多了份少婦的成熟韻味,更讓人心癢難耐。同 時,她在手術后一個月放置了宮內節育環,多了這層保障,她在床上表現得更放 蕩,更能痛快淋漓地享受魚水之歡。雷鳴在某次又一下午接連要了她三回以后, 直呼吃不消。其實第二次要完她,他明明覺得很累了,打算抱著她睡一會兒,可 是她的身體就像有種魔力,只要攬著她在懷里,手就會忍不住在她滑嫩的皮膚上 游走,而她若有若無的呻吟和扭動,更是像火星落在干柴上,沒多久他就性致昂 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后來,他告訴陶淘,包括新婚期,他都從來沒有性欲強到這個地步。他很由 衷地對陶淘說:「你不是一個男人就能夠滿足得了的女人,哪個男人娶到你,要 不想精盡人亡,就得忍受你出軌。小林娶到你,是他的幸運也是不幸。」陶淘想 了一下,覺得不是很贊同,她的行為,主要是因為心理上的喜新不厭舊,而不是 對于性本身的過于熱衷。 除了老朋友,此時,她還多了一個新樂趣——Ir。她上網已 經時日不短,但只是玩游戲,查資料,接觸聊天工具卻是從5年剛剛開始。她 最初注冊MSN、QQ,仍然是為了玩游戲的時候好交流,那時MSN已經關閉 了自由交友功能,這倒是為QQ的發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間。 一開始,陶淘甚至還不懂得設置篩選加人,所以很快就有很多人加她為好友, 找她聊天,有的聊了幾句陶淘覺得索然無味的,就不再理會;還有一些是直接聊 性,或是沒幾句就提出見面或是一夜情的要求。陶淘倒不怕聊性的話題,問題是 大多數人見解有限,著實入不了她的法眼。但她的一貫作風,是善于學習和汲取 他人的優點為己所用,所以,這種交流大大開闊了她的眼界,也使她開始總結自 己在性愛方面的經驗體會,同時,她也交了一些網友。 這些網友當中,既有單純的朋友,當然也有發展到見面甚至上床的。不過, 她覺得最新奇的是網交,可以通過視頻,或僅僅是用文字來進行,這是她以前沒 有想過的方式。其實這種方式類似于看著A片或H文自慰,又因為對方是活生生 的人而更容易產生代入感,從而達到高潮的目的。 陶淘曾經有過一個哈工大的網友,從他本科到讀研維持了幾年,算是比較長 久的了。對方比她小,所以開始兩人以姐弟相稱,彼此還會分享和交流性方面的 一些想法。有趣的是,他們曾經網交過一次,但后來還是恢復到朋友的身份,而 且自然而然,彼此并無尷尬。 那次,兩人先也是聊,他聊到以前高中時教過他的一位女老師,說那時候每 次晚上沖動時,都是想著她自慰的。陶淘問他對方什么地方吸引他,他說那老師 十分漂亮,眼神尤其動人,每次眼睛看過來,他都有過電的感覺,而且,最重要 的是,老師的身材很好,男生們白天盯著她不放,晚上在寢室熄燈后談論到她, 都是遐想連篇,往往說著說著很多人都會忍不住沖動和自慰的。陶淘聽了,覺得 又新奇又好笑,當年女生們談論男老師的時候,可沒有上升到這個境地的。 說著說著,對方把話題一轉,感慨道:「姐,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我能想 象得到,你的學生肯定也和我們當年一樣。」 陶淘大窘,她很難以想象這種狀況,下意識地反駁:「不可能,他們才多大 啊。」 「跟我那時候差不多大咯,你知道我次自慰多大?」對方反問。 「多大?高一?」陶淘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姐太瞧不起人了!!!!!」對方連打了幾個感嘆號,才回道:「初二!」 「嘩——」陶淘驚嘆,發了個驚訝的表情。 「姐,你想你的學生都高中了,還有幾個沒有自慰過的?看了像姐這樣誘人 的老師,保不齊上課的時候就沖動了。」他繼續說。 陶淘想了想那種情景,還真是有種挺復雜的情緒,有點尷尬,有點羞澀,又 有點高興,有點得意…… 正胡思亂想著,對方又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