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Los
Chapter 3 · Lost
羅莎拿著手機,第n次刷新了李奧的頁面。 李奧真是天生的情人。他能讓每一個女孩感覺到自己是特別的。要是他稍微有點壞心眼,就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女孩們心甘情愿地為他付出一切。 可他的確算不上壞男人。 讓女孩感到自己很特別和讓女孩感到自己是唯一之間有著微妙的區別,而他懂得界線在何處。只有在床上,李奧才會讓女孩覺得自己是唯一。不僅如此,他還會讓她忘記世界上所有其他的男孩。 羅莎不能完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畢竟他們一個月前才認識,也不過見了寥寥幾次面,但是她已經完全被他迷住了。 即使不在他身邊,他身上好聞的氣味,他說話時候習慣性亂揮的手臂,他在她耳邊的輕聲低語,還會像幽靈一樣糾纏著她。 羅莎本沒有刷社交網絡的習慣,最近卻開始手機不離手。她明明給李奧設置了特別提醒,可程序員出身的她居然不信任代碼。每隔一小會她就強迫性地刷新一下李奧的主頁,為的是在他更新的時候點第一個贊。 李奧的生活實際上比大部分人都要簡單和健康。他的主頁發的基本上都是健身后的自拍,以及他的家具設計手稿,偶爾還有不知從哪摘出來的語句。 總之,一看就是男神就對了。 羅莎和別的小迷妹沒區別,刷到他的自拍,她也會在內心瘋狂尖叫。一開始她會在評論打一串胡言亂語的夸獎,然后又覺得這種變態癡女行為很不像話,就刪得只剩下一個詞:好帥,想想還是刪去了,打了長長一串啊啊啊啊啊,最后糾結了半天還是什么也沒發出去,只留下一個贊。 她是徹底著了他的道。 如果abuelita*還在的話,一定會對她迷戀上一個gringo這件事喋喋不休。羅莎甚至能想象到她會說什么。什么白種男人都是壞人,這些白皮膚的貪婪魔鬼覬覦拉丁女孩的身體,意志不堅定者就會被拖入深淵。 說實話,羅莎倒是有一點點想念這種沒理由的嘮叨,因為如今沒人會真的關心她活得怎么樣了。 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變故,她現在應該已經被父親安排嫁給同為古巴裔的成功人士(大概率會是個年長的雪茄商人),安安心心做富商的花瓶妻,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邁阿密過著流浪貓一樣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擁有過剩的自由。 *abuelita:奶奶的親切說法 互聯網的另一頭,李奧也沉迷起了社交網絡。 從前一個月也沒更新兩次的他,現在恨不得一天發10條stories,氣得真正的網絡紅人、社交網絡小王子弗雷迪想過來打掉他的手機。 以前只有弗雷迪有刷手機刷到不理人的份,怎么現在李奧也這樣了? 弗雷迪不高興地把打磨工具往工作臺上一丟,見李奧還在邊上坐著捧著個手機傻笑,就過去要抽走他手機。 哎哎等等,Rosi還沒有給我點贊。李奧側身一閃,靈活地躲過好友伸過來的爪子,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屏幕,啊!他叫了一聲,她點贊了她點贊了?再等我一下!萬一她回復了呢? 你發什么神經? 我實驗過了,每次我發動態她都秒贊,這是不是說明了什么? 說明你倆都太閑? 說明她特別關心我! 弗雷迪不以為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說道:我的動態她也秒贊啊。像怕李奧不信似的,他當場拍了張自拍傳了上去。 果然,馬上弗雷迪的手機就連續收到好幾條消息通知。他點開了消息,炫耀似的展示給李奧看。 羅莎的賬號頭像夾雜在其他幾個賬號之間,但是李奧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不僅點了贊,還留了言:[A ur so cute uwu] 有沒有可能是我不小心把她拉黑了,所以她不能給我發消息?李奧抬起頭,憂郁地問道。 別騙自己了,這種事,不可能。 好吧,果然連羅莎也免不了喜歡花美男嗎?! 李奧按下了側邊按鍵,熄屏后的手機屏幕印出了他糾結的面龐。這張臉略顯粗曠,男人味十足,怎么也與精致二字不沾邊。他一把將手機扔回弗雷迪懷里。 我再也不上網了。李奧氣呼呼地補了一句,拿起了一旁的斧子。 弗雷迪自覺地退后了一步,又覺得很有趣,他的好友竟然像個小男孩一樣在鬧脾氣。他辛苦憋住笑,用盡量正經的語氣說道:哎,李奧,聽我句話? 說。金發大個子背對著他,聲音悶悶的。 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咋,不行嗎?李奧沒好氣地應道。 不是,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也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子這么上心的。說真的,你有正正經經談過戀愛嗎? 廢話,當然有。 真的?弗雷迪真的要憋不住了。 中學時候我談過三個呢,看不起誰。 弗雷迪還是沒忍住大笑了出來,就是說你單身十幾年了? 笑,你就笑唄。 李奧不說話了。這一行里雖然每天都能遇到很多女孩,但能夠交心的實在太少,更別說還要進一步發展關系。不是做這行的女孩子,又嫌他不正經。他又不像弗雷迪一樣有個拋頭露臉的副業,就只好每天拖著掏空的身體從片場回家,對著空屋子發呆。 哎,話說回來,你難道沒有Rosi的手機號?還是你忘記怎么打電話了?弗雷迪并沒有想要停止煩他的樣子。 不是啦。只是我覺得有點奇怪。 我想不出打電話給她有什么可奇怪的。 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是叫她過來這里,然后我們zuoai,完事后我給她錢,送她回家。你不覺得這聽起來像賣 yin?弗雷迪知道他不想說出那個詞,自動為他接上了后半部分。拍黃片和賣yin的區別大嗎?不過一個是付錢給人來上床,另一個是付錢看人上床。 問題不在這是我不想讓任何一個女孩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有不好的感覺。 弗雷迪走到了他身邊,繞開了他舉著斧子的那只手,把胳膊重重地搭在了他肩上,那就不要上床了。約她出去喝個咖啡怎么樣?帶她去公路旅行?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哈?我沒有聽錯吧? 換你不見得能做得比我好。 瞎說。不就是約女孩出去喝個咖啡?這有什么難的。我高中的時候一周末能搞定五六攤這樣的約會。 李奧嘖了一聲,不理會他。 過了沒十分鐘,弗雷迪就握著手機大叫了一聲,沖出來繞著游泳池跑了一圈,最后停在李奧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幾乎要掛在他身上。 搞什么?李奧嫌棄道。 索菲婭她她她她 索菲婭就是弗雷迪最近很喜歡的那位家,他也天天在社交網絡上視jian人家。 索菲婭怎么了? 她發私信給我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這下李奧心里舒坦了。他把弗雷迪從身上揪下來,說道:別問我,你不是很會嗎? 羅森格集團佛羅里達州分部正好負責的是網絡信息方面的工作,羅莎只是抱著撒網的心態投的簡歷,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大公司真會給剛畢業的菜鳥一個面試機會。 面試當天,羅莎提早一個多小時就來到了公司。 這是位于商業區的寫字樓,她小時候也夢想過穿著講究的西裝出入這種大廈,而如今真的站在跟前,她卻害怕了。 身上的正裝是租來的,尺碼不太合適。粗糙的款式和廉價的布料套在身上似乎有點滑稽。她一路上都在緊張地喝水,一照鏡子發現口紅掉得差不多了。 羅莎躲到衛生間補妝,放在洗手臺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居然是李奧打來的電話。 這通電話她每天都在期盼,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響起,時機不太合適,但是她還是按了接聽。 Rosi,在忙嗎? 一接起電話就聽到了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而且似乎還有奇怪的回響,她猜李奧在一個封閉狹小的空間里。 至于她忙不忙?她看了下手表,離約好的面試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就在這干等面試,她實在是喘不過氣來了。 不忙。怎么了? 幫我個忙好嗎? 羅莎有點訝異,不知道他會需要自己做什么,好,你說。 我在拍攝現場的廁所里,可能遇到了點小困難。 小困難?羅莎大腦飛速運轉,得出了大膽的結論:你硬不起來? 此時李奧赤身裸體站在浴室里,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扶著他不聽話的小伙伴,鏡子中倒映出他漲得通紅的臉。是的。 對于一個男演員來說,如果有比太早射出來還尷尬的事,一定就是直接硬不起來了。實際上這不罕見,很多男演員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往往他們會選擇吃藥。 可這對李奧來說可就新鮮了。他天生就精力異于常人,生活習慣也健康,對濫用藥物更是嗤之以鼻。他怎么會想到自己會陷入此等困境? 是不是和今天的搭檔有關系?女演員來之前飛嗨了,她嗑了藥的迷幻神情讓李奧提不起性趣。他想了很多借口,還是不敢去面對內心深處最直白的理由:這個女演員很漂亮,身材十分火辣,床上技巧也一流,但是她不是羅莎。 和羅莎的性愛是那么酣暢淋漓,兩個人身體糾纏在一起,仿佛靈魂也隨之融合,高潮來臨的那一刻從天靈蓋迸出,直接升上天堂。這樣的體驗讓他久久緩不過來。嘗過真正靈rou結合的滋味,回想起從前的每次性交,不過是生殖器的擠壓碰撞罷了。 那我能幫到你什么?羅莎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說些性感的話來聽聽。 性感的話嗎羅莎見衛生間沒有人,便閃進了最里面的隔間,坐在了馬桶蓋上,要說點什么? 李奧的聲音在她耳邊變得低沉有磁性,蠱惑著她:想要你的daddy嗎? 想,很想要。 daddy檢查一下你有沒有說實話。乖,把攝像頭打開。 她想,反正現在快緊張瘋了,去他的,干脆瘋狂一把。 她站了起來,把手機架在抽水馬桶的水箱上,然后按下了視頻通話按鍵。屏幕上出現了男人英俊的臉,以及肌rou結實的上半身。 他有點驚訝,我的好女孩穿成這樣是要去干什么? 等會要面試。 你在公共衛生間里? 是的。 噢,原來是個壞女孩。知道壞女孩會怎么樣嗎? 會被daddy懲罰。羅莎呼吸更加急促了。 很好。他把手機角度調整了一下,現在她能看到他的全身。 他另一只手握著半醒不醒的小伙伴,沖著鏡頭上下擼動。看著這樣的場景,她體溫都不知覺升高了。 把衣服扣子解開。 她聽話地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三顆扣子,露出了黑色bralette邊緣的蕾絲。 嗯內衣選得很不錯,但恐怕daddy需要你脫掉它。 羅莎松開了搭扣,被解放的胸部彈跳了出來。 好你的rufang很好看,我一定會好好親親它們。現在,我的小姑娘,會自己找daddy最喜歡的那個點嗎? 她揉捏著自己一邊的胸部,另一只手從制服裙邊緣伸了進去,觸碰到了腿間微微濡濕的布料。把礙事的布料撥到一邊去,陰蒂就在她指尖微微跳動。 嗯微弱的呻吟從她鼻腔之中哼出來,daddy 用手cao你自己,就像daddy做的那樣。 羅莎咬了咬嘴唇。手指已經被流出來的水打濕了,入口也濕潤順滑,一張一合的,渴望著被進入被充滿。她閉上眼,食指刺入自己體內,在甬道內胡亂摳挖了一陣,才觸到那敏感的一點。她想,如果是李奧的話,一定馬上就能找到。 她想要更大的東西,想要他的東西。于是中指也一起擠入,與食指相并,戳刺起了那一點。可是好像怎么也不夠一直差那么一點 daddy她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在求他幫幫她。 腳踩在馬桶蓋上,這樣會更容易點。 羅莎聽了他的話。角度稍稍改變,果然變得輕松許多。她終于得以攀過那道界線,登上了頂峰。 她靠在門上喘著氣,手臂因為持續用力而變得有些酸痛。 李奧看著她因高潮變得潮紅的面龐,力比多的感知力好像又回到了身體里。堅硬,跳動,生命力。只為了她。 我好了,謝謝你。他的臉湊近鏡頭,假裝給她一個吻,祝你面試順利。 通話掛斷了,她還沒有緩過來。過了一會,她好歹想起自己在哪,于是趕緊整理好衣裝,走出了隔間,打算清洗一下手上的體液。 與此同時,旁邊隔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頭發扎得很高的女人。她神色怪異地看了羅莎一眼,默默洗完手,走出了洗手間。 完蛋,剛剛那些全被聽去了嗎?真是丟死人了。 老天保佑,如果真的通過了面試,也希望之后不要在公司遇到她才好。 羅莎倒是想得很美,連面試都還沒開始,就在想被錄取之后的事了。 半個小時后,她推開了辦公室大門。坐在辦公桌另一頭的面試官,黑框眼鏡,一臉嚴肅,驚訝地看著剛進門的女孩。 到底是老練的職場人士,她馬上收斂了表情,看著手里的簡歷,說道:維羅妮卡·羅莎莉婭·加西亞·羅德里戈斯,對嗎? 完蛋了。 面試官冷漠的一句等我們的通知意味著什么,羅莎當然明白。 她前腳剛出門,就聽到了紙張被扔進垃圾桶的聲音。毫無疑問是她的簡歷。門后的人故意弄得很大聲,大約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難堪。 不過考慮到剛剛她在人家公司衛生間里做了什么,這個結果看起來也是情有可原。他們至少表面上還對她客客氣氣的,沒有把她直接趕出來已經算是幸運了。 羅莎又狼狽地流落到了街上。 現在她該去哪里?回家嗎?可是家在哪里?她在這個大城市的棲息之所算不得家。四四方方的盒子一樣的空間,狹小又陰暗,簡單地開了個窗塞了張床罷了,至少讓她晚上不至于睡在街上。 李奧給的錢,交了租金付了賬單之后就所剩無幾了。她在街上徘徊許久,思考著下一頓拿什么來填肚子。她好想吃牛rou漢堡,有雙層rou餅的那種。 當她還是加西亞家的大小姐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想念快餐店漢堡的味道。 好像她總是忍不住去想以前的事情,把時間和情緒浪費在一系列沒有用的如果上面。 羅莎在快餐店前站了很久。她可以選擇用所剩的錢大吃一頓,然后回到小破屋躺著等死。或者進去給店員要兩包番茄醬,就著超市關門前的折價硬面包吃,這樣又可以多茍活一天。但是這樣的一天有什么意義呢? 生活還能再糟糕下去嗎?現在的日子根本稱不上生活,只是活著而已。 她不想再挨餓了。 門口坐著一位流浪漢,看到她,就習慣性地開口問能不能給一塊錢。 羅莎搖搖頭,表示真的沒有錢可以給他了。說著胃里發出了巨大的咕咕聲。真丟臉啊。 哎,我今天運氣還挺好的。我請你吃漢堡吧。流浪漢說道。 五分鐘后,羅莎拿到了流浪漢給她買的牛rou漢堡。 肚子被填飽之后,希望似乎又浮現了出來。 她在想李奧。她真的很想他。 她沒有指望他能救世主般解決掉她所有煩惱,可說到底她不過是想要被安慰一下罷了。就像abuelita安慰她一樣,抱抱她拍拍她的背,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 于是,她花了最后的錢打了車,去往了李奧位于城郊的家。 按了半天門鈴之后,羅莎才想到,他今天去拍攝了,家里應該沒有人。 佛羅里達的天氣依然悶熱,空氣中帶著令人難受的水汽。羅莎脫了外套,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挽起了袖子,把高跟鞋一踢,就在他門口的花壇邊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