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3
第34章 逃3
錦瑟不好拒絕,隨鶯歌走入茅草屋,屋里家具擺設雖少,但收拾的干凈整潔,跟著走進臥房,鶯歌打開房中的衣柜,一柜子衣服,各種顏色都有,但并不是在寶月樓里穿的那種艷麗衣服,多是清亮淺淡的顏色。 知道鶯歌愛俏,錦瑟才會將秦子贏給的那些賞賜都轉送給他。鶯歌十歲就被賣入寶月樓,耳濡目染下逐漸趨于女性化,愛漂亮愛打扮,不過如今離開了寶月樓,不像從前那樣濃妝艷抹穿金戴銀,恢復了男兒爽朗清舉的本色。 見鶯歌即使住在荒郊也要衣著靚麗,錦瑟淺淺笑道:“都說女為悅自己容,原來男子也是如此啊。” 鶯歌笑的嬌憨,叫錦瑟別打趣他了,拿出一件青色的衣裳給錦瑟,讓他換上,說完就走出去帶上了門。雖然都是男子,但是錦瑟好像格外害羞,不喜別人看他身體,鶯歌是知道的,再說他怕月蕪吃醋,自然會與旁人保持些距離。 錦瑟換好后打開房門,鶯歌笑著拉他進去坐在梳妝臺前,為他重新梳發,青絲半束,盤起一個端正的頂髻,鶯歌打開妝奩拿出一只精致剔透的羊脂玉冠,錦瑟推脫不用了,鶯歌說錦瑟送他那么多好東西,這小小的玉冠可回報不了幾何,說著就為錦瑟戴上了玉冠。 梳整完,鶯歌讓錦瑟站起來,圍著他走了一圈,總覺得少點意思,突然想起什么,問錦瑟那只玉佩可還在,錦瑟點點頭,將玉佩從懷里拿出來,鶯歌接過玉佩彎下腰系在他的腰帶上,對錦瑟說莫要辜負了這塊好玉。 院子里月蕪突然叫嚷起來,聽動靜是有生人闖入,錦瑟與鶯歌面面相視,察覺到來者不善,鶯歌緊忙打開床尾處的木箱叫錦瑟躲進去,錦瑟蜷縮在木箱里,屏氣聽著。 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踢開門進來,二話不說地在屋里翻找著,鶯歌好言好語問了幾句,那男人打開衣柜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么,又盯上旁邊躺著的木箱,雖不算太大,但這尺寸勉強可以藏下一個人。 “慢著!這位大爺,你們大清早的就闖到我家里來,不問三七二十一的便在我家亂翻,請問你們是打哪兒來的人?有官府的搜查令嗎?”見勢不妙,鶯歌連忙擋在木箱前呵斥道,“好言相勸你不聽,再這樣鬧下去,我便要去官府報官了。皇天后土在上,豈由你們這班匪徒如此蠻橫,青天白日的強闖民宅?” 男人見鶯歌態度強硬,還威脅要報官,不好再繼續下去,怕給家主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狠狠剜了鶯歌一眼便轉頭出去了。 片刻后,月蕪進來告訴鶯歌那幾個黑衣人都走了,鶯歌趕緊打開木箱扶錦瑟出來,知道他處境危險,不能再留他耽擱時間了。 將錦瑟送到院門口,硬要塞給他一個荷包,錦瑟推說自己有盤纏,當初在秦府攢下的那些碎銀子他都帶在身上了。鶯歌回說見他孑然一身地走,自己又幫不上什么忙,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荷包里只是些碎銀子,叫錦瑟一定要收下。 錦瑟只著一身衣衫就逃出來了,連個包袱都沒有,他什么也沒有帶,與秦子贏有關的任何東西他都不想要。 錦瑟感動地紅了眼眶,不再推脫收下鶯歌的荷包,走前對送別自己的二人作揖鞠躬,鶯歌扶起錦瑟,笑他慣會行這些禮節,他們之間本就無需客氣,又說,其實鶯歌這個名字是寶月樓老鴇給他起的花名,話未說完就被站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月蕪打斷,說錦瑟趕路要緊,小心那群人再折回來。 鶯歌聞言放開錦瑟,送他出了院門,錦瑟走了幾步,回過頭看了看站在門前的月鶯二人,揮了揮手,就此與他們二人別過。 這一別……但愿他日能重逢。 走了不知多久,錦瑟聽到激流拍岸的波濤聲,心下一喜,加快了腳步,猛然看見前方的樹林里有黑衣騎兵,慌忙轉了反向疾跑,依舊有騎兵在前方圍堵,兩面的黑衣騎兵向他圍過來,錦瑟被逼得連連后退。 騎兵停下逼近的腳步,男人駕著馬從中現出,韁繩一收佇立原地,氣勢陰沉,面色玄青,眼底攀著幾道紅血絲,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前方的青衣男子,冷笑道: “你倒是有本事,竟能蠱惑無影協助你出逃,我不過離開幾日,你就安耐不住去勾引男人了?” 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綠閣找他,誰知綠閣里根本沒有他的身影,無影跪在腳下一言不發,秦子贏大怒,即刻動用秦家黑騎滿城找人。 秦子贏話說的難聽,錦瑟就站在那里,不嗔不怒,毫無反應,已然全不在意了。 “乖乖跟我回去,倘若討得我歡心,我便饒你不死。” 秦子贏動了動韁繩,向他靠近。 見馬蹄向自己邁過來,錦瑟倒退著絕望地搖頭,他絕不可能再回到秦府,回到那個牢籠,回到他身邊…… 瘋了似的轉身就跑,身后的男人怒喝幾聲隨即縱馬追來,錦瑟瘋狂地向前跑著,腦海里只有一個字——逃。 直到跑到懸崖上,錦瑟離崖邊不足一丈,聽到洶涌的波濤聲,停下了腳步。 懸崖下面就是寬闊洶涌的京奉大運河,河水并不清澈,水流湍急,滔浪拍打著崖壁,沖刷著上頭的黃土。 身后的馬蹄聲緊逼過來,錦瑟悲切地轉過身去,追上來的男人急忙勒住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 “你過來,跟我回去,今日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懸崖下的河水激涌澎湃,擊打得秦子贏有些心慌,伸出手喚錦瑟過來,秦子贏向前試探地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錦瑟急忙向后退了兩步,反應激烈,不想他靠近自己,“不要過來,不要逼我。” “你膽敢自尋短見,信不信我殺了你的孩子?”見錦瑟有棄生的念頭,秦子贏血涌上腦,眼底猩紅地叫嚷著,威脅他。 “我的孩子?” 看著震怒的秦子贏,錦瑟頓時呆滯下來。他又拿人命相要挾,之前是秦子沛的命,現在是他們的兒子……他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不放過嗎?苦澀又絕望:“你是那孩子的父親,不管你承不承認,他都是你秦子贏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