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
“你管我?”
拂曉「3」 虞簫聽聞,薄唇微抿,面色依舊淡然,卻不自覺地抓緊了手中的鞭梢,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她看了虞音半晌,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見jiejie被激怒,虞音冷笑了一下,肩膀垮下來,徑直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看見meimei離開,虞簫這才扔掉手里的長鞭,伸手揉著緊皺的眉心,神情浮現出一絲困惑來。 她們之間……到底出現了怎樣的危機與裂痕? 半夜。 虞音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的傷口愈發疼得厲害,火燎火燎的,虞簫下手向來重。 “別亂動。”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是平靜的語氣,讓她一下子驚醒,聽得心口有點窩火。 虞音掙扎著想要翻過身來,卻被虞簫一只手牢牢按住,動彈不得。 藥劑噴霧滲進傷口,冰冰涼涼的感覺鎮住了疼痛,虞音控制不住地戰栗了一下,不再反抗,咬緊牙關,作對般把頭埋進了枕頭,像睡死一樣。 若不是她肌rou緊繃得厲害,虞簫或許會贊許她這次的偽裝。 刺痛感無處不在,鞭痕在經過一段時間后,已經悉數腫起。 上完藥,那只手稍微遲疑了一下,慢慢撫上那些傷痕,幫她揉了揉。 “你聽話些。”虞簫慢慢道,也不管床上的人是否聽得進去,“今時不同往日……主星上,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 她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見沒有答復,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如同來時那樣,又悄悄離開了。 …… 第二天清早,虞音是被叫醒的。 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讓虞簫的生活仿佛是一張有著嚴格規劃的時刻安排表。 “距離我上班還有五個小時。”虞音單手撐著頭,在餐桌前打瞌睡,嘴里叼著面包片,一雙眼睛卻半閉著。 虞簫看了她一眼,道:“坐好。” 虞音不情不愿地坐直身子,恨恨地咬了一口面包,然后干脆把它團成一團塞進嘴里,強咽了下去,然后先起身,穿上外套。 “我出門了。” 她走得很快,似乎和虞簫在一起多待一秒都是一種極大的煎熬。 為什么…… 她們會變成這樣? 虞簫放下刀叉,回到房間,取出一張電子膜,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影像儲存技術了,被她昨天整理行李時找出。她掃描了這張薄膜,眼前的空間波動了一下,如同水面上的漣漪。 周圍的環境漸漸開始變化,虛擬現實技術將她帶回到了過去。 曾經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美滿。 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漂亮草坪,蝴蝶飛過,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孩蹦蹦跳跳追逐著它們,那座白色的宏偉城堡靜靜矗立在她身后,暖洋洋的風吹拂而過,一切都顯得靜謐而美好。 這是她們的家,在煉云星上。 她們的父母很恩愛,全然不似其他貴族家庭。父親是年輕有為的學者,母親是睿智勇敢的指揮官。兩人身處高位卻脾氣溫和,有著極大的耐心教導他們的一雙女兒。 “jiejie,幫我抓住那只蝴蝶。”女孩走路還不是很穩當,奶聲奶氣地跑到虞簫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角。 虞簫笑著將她一把抱起,親親她的額頭:“快去吃午飯,爸爸mama已經等急了。” 女孩在她懷里咯咯地笑,伸手去摸jiejie的臉,然后在虞簫的臉頰印下一個輕輕的吻:“我喜歡jiejie。” 虞簫對meimei的這個反應很滿意,她語氣溫柔:“我也喜歡你。” 得到回應的女孩開心地摟住了jiejie的脖子,她們的父母已經走了出來,朝她倆揮了揮手,臉上也都掛著淡淡的笑。 “簫簫,要照顧好meimei。” 他們這么叮囑著,笑著將這一對漂亮的女兒攬進屋。 …… “簫簫,要照顧好meimei。” “簫簫,要照顧好meimei。” 那最后一句通話,父親和母親也都是這么囑咐的。 …… “長官,您是要找虞音?”軍需部負責考勤的工作人員面色難堪,不停翻閱著記錄,額頭上不自覺地開始滲出汗水。“虞音閣下今天請了假,沒有來上班。” 虞簫看著工作人員一臉為難,淡淡道:“我知道了。”然后掐斷了聯絡,轉而打開信息庫,開始檢索虞音最常去的幾處場合。 …… 沒有人會穿制服來這兒。 虞簫的出現,無疑吸引了場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喲,您是制服控?”有人擠上來搭訕,等看見虞簫面無表情的臉后,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對方是誰,頓時說話都不太利索,“大……大人,您怎么來了?” “虞音呢?” 侍從們魚貫而入,只剩下音樂在尷尬地轟鳴。 不消那人回答,虞簫便看見了在舞臺中央的女人。單手握住鋼管,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極重的眼影,上半身倒是穿的嚴實,只露出兩條修長潔白的腿,看起來傷勢還沒痊愈。 她慢慢走到舞臺下。 虞音顯然是看見她了,雙腿纏住鋼管,一個利落的倒立,然后借靠臂力翻轉身體,顯露出漂亮的身體曲線。她順著鋼管滑落,眨著一雙媚眼,指尖點在唇上,扭動著臀,微微俯下身,盯著臺下的虞簫。 虞簫伸指勾住她的衣領,然后用力一揪,直接將她從舞臺上揪了下來。 虞音一個踉蹌,跌到虞簫的懷里。她看上去有些狼狽,卻依舊不慌不忙地捋過散落的發絲。 “看來傷的還不夠重。”虞簫低低道,“還能有力氣來這種跳艷舞。” “你管這個叫艷舞?”虞音笑著道,聲音沒有絲毫的壓制,“你這個老古董,如果見到更大尺度的,是不是要當場腦溢血送去急救?”她伸手抹掉笑出的眼淚,“虧我還以為你這種人,應該會很喜歡這種呢。” 周圍的人避嫌般倒退了幾步,連勁爆的音樂聲都小了下來。 虞簫抓住她的手腕,不容置疑道:“跟我回去。” 虞音試圖甩她的手,搖頭道:“我不要。” 虞簫手中用力,凌厲的目光盯著虞音:“不要逼我在這個場合對你動粗。” 虞音吃痛,反而嘲諷般勾起嘴角,一字一頓回敬她: “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