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晚飯沒吃嗎?
姐,你晚飯沒吃嗎?
拂曉「2」 “你今天跟我一起回去。”虞簫把另一只手上的白手套也摘了下來,然后拿了把椅子坐下。 “我已經到下班的點了。”虞音眨了一下眼。 耳邊是虞簫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這是命令。” “好吧。”虞音舉手表示投降,背靠在墻上無所事事,活動了一下手腕,一臉無聊地看著虞簫。 她本來就是個閑人,靠祖先的蔭蔽就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家族榮耀自有虞簫繼承,和她并沒無太大關系。 這樣挺好,她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晚上想吃什么?”虞簫的目光從虛擬屏幕轉向虞音,冷不丁問道。 “呃……”虞音愣了一下,“你問我?隨便啊……話說你今晚不陪秦璐么?前段時間她家人還在問我,你這次調回來是不是就可以和她正式訂婚了。” “訂婚?”虞簫眉毛微皺。 “你們交往也挺久了……”虞音鎮定道,余光偷偷瞥過去看虞簫的神色,酸溜溜道,“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我只是需要一個交往的對象。”虞簫清清楚楚道,“我以為她早就跟他家人說清楚了。我暫時沒有成婚的打算。” “這樣……”虞音低頭不禁勾了勾嘴角,又覺得臉燒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虞簫剛剛下手太重的緣故。 “風定街上的拔絲山藥和壇子rou你不是喜歡吃么?”虞簫看著公文頭也不抬,“等會回去順路買一點。” “嗯……”虞音低低應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你這次不是被調進軍部任職了么?怎么回來第一天就來我的部門視察?” 虞簫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似笑非笑地看向虞音:“我是來看看每天花掉國庫那么多錢的軍需部到底養了多少廢物。”她看見虞音高高腫起的半邊臉,心里到底有點懊悔下手過重,語氣稍微放松了一些,“你去把軍需部歷年的人事調動名單整理一下給我。” 虞音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然后戴上口罩推門走了出去。 虞簫靠坐在椅子上,表情愈發嚴肅。 虞音現在的狀態……很奇怪。 仿佛是處在叛逆期,推遲了十年之久的叛逆期。 長久的分別……讓她竟對自己的meimei感受到了一絲陌生。 天色轉晚。 虞音打了個呵欠,她坐得都已經腿麻了,才看見虞簫站起身,對她淡淡道:“走吧。” 難得在這個點,軍需部還有不少人主動留下來加班。看來大家都不想給這位新上任的新貴留下壞印象。 虞簫掃了他們一眼,眼看著時間,道:“時候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說完,她便帶著虞音先離開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主星的夜空璀璨迷人,閃亮的明星點綴在深藍的天幕上,曠闊彌深。 兩人就像普通的姐妹一樣逛街,只是氛圍稍顯得有些怪異,虞簫不說話,虞音就跟著閉緊嘴巴。 家里還是老樣子,除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的衛兵外,連個下人都不曾有。 現代技術的進步讓傳統傭人大量失業,也只有老派貴族才會依舊雇上一堆仆從以顯示身份不凡。眾所周知的是,虞音家屬于新貴,靠她們父母及更上一輩先人的累累軍功,他們用血與汗水換來了后世子孫的衣食無憂。 “你入職兩年,就想著在這個部門待一輩子么?” 兩人面對面坐下,虞音夾了一塊拔絲山藥,山藥與山藥之間的糖絲藕斷絲連,似斷未斷。 送入口中,還是那股熟悉的甜甜味道,酥脆的外皮被輕輕咬開,軟糯的內里倏地飄出熱氣,甜到她忍不住蹙起了眉。 “不好么?”虞音瞇起眼睛,喝了口水,那雙俊秀眸子依舊笑意盈盈,“糾正一下,我已經工作三年了。您貴人多忘事,可能早忘記我提前一年畢業。” 虞簫的制式外套已經脫下,僅穿著貼身的白色襯衫,但依舊平整筆挺,她吃飯時腰背都是挺直的,一絲不茍的樣子讓虞音有時會懷疑她的心其實是機械制品。 虞簫手中動作一頓:“未臨星上的叛亂已經被我鎮壓,這次回來,我只帶了嫡系部隊,以后應該不會再去別的星系,可以好好陪你。” “陪我?”虞音勾起嘴角,“你不陪秦璐么?人家隔三差五就要跟我訴說一遍對你的思念。當年你被派去未臨星時,她可是哭著喊著要跟你一起去的。” 虞簫放下筷子,正色道:“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我可沒陰陽怪氣。”虞音也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去洗澡。”虞簫雙臂抱在身前,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然后來我房間。” …… 冰冷的水劃過肌膚。 虞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強忍著寒意,將水流調大。 冷水劃過每個角落,冷到渾身發顫后,身子便開始回暖,這種暖意好像是來自于心底的,燒得她熱乎乎的。 就如同…… 每次懲罰后,她總能獲得jiejie更多的憐惜。 為了獲取虞簫的關注,她不惜……不惜去作踐自己,像個小丑一樣。 當虞音裹著浴袍走進虞簫房間時,虞簫正背對她看著虛擬投屏,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信息,是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公事。 純白色調的房間,白得有些刺眼。繁復的科技制品在這兒無處不在,金屬折射著冰冷的光,過分寬敞的空間讓人恐慌。 這兒,應該是一座堡壘才對。 一座禁錮自由的囚室。 尤其是左側角落的刑架,鎖鏈從房頂垂下。刑具琳瑯滿目,簡直是嗜虐者的天堂。 虞音主動脫了浴袍,大大方方站在刑架上,讓鐐銬拘束住四肢。直到虞簫將目光移向她,她才語氣輕快道:“要算賬就快點……對了,這些,秦璐沒用過吧,用過的話麻煩給我換一套。” “她沒進過我房間。”虞簫關掉投屏,拿起一條長鞭,比劃了一下長度,稍后退了兩步。 “現在是什么環節?”虞音雙腕被吊著,很快就勒出了紅痕,面上卻看不出一點的害怕,“時間太久了,我都忘了流程……”她低垂著頭,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認錯,懺悔我這幾年的無所事事一事無成。還是做保證?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虞簫抿緊嘴唇,并不多話,手腕一抖,長鞭迅速吻上肌膚,咬出血色的長痕,貫穿體表。 虞音輕輕倒抽了一口氣,又很快咬唇,一點聲音都不再發出。 剛回來第一天,虞簫不想姐妹關系弄得這么僵,這次不過想小懲大誡,罰過便就到此為止。 接下來的幾鞭,便偷偷卸了五分力。 虞音卻不想輕易妥協,一聲不吭,硬生生熬完了這次鞭打。 她被放下來時,虞簫遞來了濕毛巾,幫她擦了一下汗涔涔的臉。 鞭痕整齊劃一,果然是虞簫這個該死的強迫癥患者的風格。 疼痛沁入骨里,虞音步履有些踉蹌,虞簫伸手將她扶起,攙著她不讓她倒下。 通訊儀還在桌上一閃一閃,虞簫順手劃開。 秦璐的聲音頓時在房間里蕩開:“簫簫,你回來后找個時間我們約一下吧?” …… 虞簫也感覺到了尷尬,難得緩和語氣道:“傷藥還在老地方,要不要我……” “不用了。”虞音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拿起自己的浴袍重新裹在身上,強忍著疼痛走到門口,又覺得不夠,轉過身,卸了妝的她笑起來還是帶著一點妖氣,她慢慢挑起一邊的眉毛,語氣近乎是在挑釁道: “沒必要。” “姐……你晚飯是沒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