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玩玩就算了
第十五章 玩玩就算了
聞蔓說關茜想太多。 關茜卻說這是女人的直覺,只因陸來問她的時候多說了一句話,他說:“你也可以帶你的朋友來。” “茜茜,他的意思是,你可以帶,也可以不帶。而且這是陸來在邀請你,跟傅其修沒什么關系。” 關茜默然半晌,見她認真,小聲嘟噥道:“好嘛,那你就當是陪我好了,那里我還沒去過呢。” 聞蔓想了想,說:“我問問家里,沒事的話我就跟你去。” 當天下午聞蔓就開車回了一趟家。 聞母最近迷上了插花,正坐客廳忙活,桌上花枝散亂,旁邊的紅木架上是才修剪完的芍藥。 “我爸又去那邊了?” “估計是吧,聽說肚子里的那個又在鬧。”聞母瞧她一眼,見她氣色不錯,又朝廚房示意,“冰箱里有燕窩,去喝。” “等會兒再喝。” 聞蔓挨著聞母坐下,揀起一枝廢了的白花來掰飭,狀似不經意地說:“要是生了兒子可怎么辦?” “生就生咯,該留給你的一樣都少不了。” 聞蔓托腮,“你這樣,我倒覺得自己之前那巴掌白挨了。” “誰叫你沖動?你爸那人你還不清楚?順著毛摸什么都給你,要耍叛逆他能把毛都給你拔咯,小時候挨的揍還少嗎?不吃教訓。” 聞蔓小時候最皮實,在孩子里頭是小霸王,捅過的婁子磐竹難書,就為這,她沒少挨過聞潮升的打。但打歸打,下次還敢。她天生反骨,你越不讓她做,她就越要做。到后面聞潮升打累了,不打了,她卻又消停了,故意作對似的,差點沒把聞潮升氣死。 父女倆的關系一向繃得很緊。 不過該給的,聞潮升也是一點都沒少給聞蔓。 聞潮升是做水產發家的,在西海那邊有一加工廠,早前吃了政策的紅利,雖然后來因為突發的水質問題報廢了不少貨源,但有老本在,日子過得還算滋潤。聞蔓作為他唯一的女兒,不說翻云覆雨,至少這輩子是不用為錢發愁了。所以即便父女倆話不投機半句多,有錢的聞潮升還是能使聞蔓稍微彎個腰的。 這樣小心翼翼的平衡,一直到三個月前,聞蔓知道聞潮升在外面給她造了個弟弟,才理所應當的被打破。 聞蔓難得回來一趟,不想再因為這事影響心情,便問聞母:“國慶長假你想怎么過呀?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和插花班的姐妹約好了去看楓葉。” “……隨你吧。” 聞母乜她,“你要出去?” “關茜約我呢。” 聞母哎喲喲地道:“你別整天關茜關茜的,什么時候也給我帶個男朋友回來見見啊?” 老生常談。 聞蔓拍拍手起身,“我去喝燕窩了。” * 十月初,由陸來安排行程,椿榕不在本市,一行人乘機過去只用一個小時左右。 沒看到傅其修,關茜大失所望。 聞蔓有些好笑地遞了她一個眼色,沒說什么。到椿榕后,幾棟小樓,她們倆挑了一間帶院的屋子。整頓行李的空擋,只剩倆人時,聞蔓道:“我都說了,這事和傅其修沒有關系。” 關茜不信邪,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的,“難道你們那天一起吃過飯后就沒再有聯系了?” 聞蔓不想騙她,可也不想以后再看到她產生類似的誤會。她和傅其修,說好聽了是飯友,說難聽了充其量就是炮友——做過,但不了解。更罔論除了先前那通詭異的來電,若非偶遇,他們私底下壓根就沒有什么交集。 至于偶遇的概率,聞蔓倒覺得很正常。這世界本來就很小,加上生活圈子一繞再縮,人際關系早就亂得不成套了,你認識我我認識你的,以前沒見過,路上碰到一律陌生人處理;現在認識了,路上碰到難免都要打聲招呼。 說實話,她最開始不是沒有抱過僥幸心理,還以為一夜過后,自己和傅其修這樣的人就不會再有關聯。然而事實證明,是她想岔了。生活處處是驚喜。 只是就目前而言,她似乎只感受到了驚而已。 在這種事上,她已經栽過一次跟頭,怎么也不該再摔一次,所以玩玩就算了吧。 “有過聯系。”聞蔓一臉正色的強調,“但切忌腦補過多。” 她都這么說了,關茜再想牽紅線也沒了那股勁兒,“總覺得可惜,多好一金龜婿,求都求不來的,就這么放著不要啊?” “那就你去追咯。” “要死了,”關茜直翻白眼,“要能追到手我還能留給你嗎?” 聞蔓哈哈大笑。 到了下午,日頭向西偏,泛舊的光像水一樣從上往下倒,樹影泄在地面,閃著斑駁的黃。 聞蔓坐一樓的落地窗前,戴著墨鏡瞇了好一會兒,等關茜化完妝,她們出發去餐廳吃飯,那邊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 這次出來的人總算有幾個是聞蔓認識的,剩下的不熟也見過面、聽過名,是以吃飯氛圍融洽,都有說有笑的,飯后還玩逛三園。 玩完游戲,眼見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有人又說要去按摩。聞蔓白天沒睡好,有些困,就沒去,關茜去了,她便一個人回住處。 因為周圍的樓都沒人回來,整片黑漆漆的,聞蔓把屋里的燈全開了,去洗澡。再出來,長發濕漉,她吹到半干,走到房間陽臺,坐在躺椅上看月亮,不知不覺就闔上了眼。 然后被蚊子咬醒。 縮著身子太久,腰背一下酸得狠了,她倒吸一口涼氣,扶著脖子坐起來,一摸頭發,已經干了。 小腿被咬出的紅包很癢,她一邊撓一邊看四周。 關茜還沒回來,隔壁那棟樓倒是亮了。 白天她們選屋子選得快,她不知道隔壁住了誰,就這么神游地看著那層方方正正的亮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有人從屋里頭出來。 隔得不近不遠,那人在點煙,火光亮起又熄滅,他吸了一口,吐出煙圈,突然看過來。 冷風一灌,聞蔓抖了抖,她定睛一看,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她好像看到了傅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