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

    她以為宋瑾不知道自己只是用他的手指破的身，其實宋瑾在感覺到自己元陽未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基于那種錯位的認知，她要扮演一個暗戀宋瑾，失身于他的小丫鬟形象，此時聽到心上人說這種話，她應該是傷心的，卻又不想讓他看出來。

    她調整好她的情緒，終于第一次抬頭看宋瑾，她的眼尾紅了點，眸光變得水潤，流露出一絲哀傷，又很快燦爛笑起來，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好的，公子。"

    宋瑾定定看了她會兒，從她身側走了。

    "跟我過來。"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一個心術不正的女孩，真得值得自己這樣花費時間去教嗎?

    柳兒跟著宋瑾來到書房。書房久未使用落了些灰塵，角落里甚至有蛛網，傍晚的光線隨著他們推門的動作投射在地面上，空氣里的灰塵反著光飄飄浮浮。她說道："公子，柳兒去提桶水來打掃一下吧。"

    宋瑾一邊說著不用，一邊丟了幾個清潔術。

    她震驚地看著煥然一新的書房，感嘆，這就是仙家手段嗎?實在是太神奇了!書架上空空如也，于是宋瑾從空間里拿出一本基礎道經，然后柳兒發現書桌上出現一本書。宋瑾看向柳兒，示意她去書桌那兒坐下。

    "翻開第一頁，我先讀一邊，你盡量記。"說完開始讀起來。說是讀，宋瑾其實根本不看，他站在柳兒身側，閉著眼，元神其實在修煉。宋瑾的聲音很好聽，敲冰碎玉一樣，等念完，他睜開眼，詢問："記得多少?"

    柳兒捧著書，注意力集中在書上。她低聲道："都記住了。"

    都記住了?宋瑾又說道："你不用怕，有沒記住的可以問我。"卻沒聽到她回應。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看向宋瑾，"公子，可以開始第二頁了。"

    過耳不忘嗎?

    她沒等到他繼續念，卻感覺到他的手撫在她的頭頂。溫熱的手掌讓她一僵，沒動，而后他又輕輕撫過放下。

    沒有靈根啊。宋瑾有點可惜又有點意料之中，凡人界中有靈根的萬里挑一，即便是有靈根也大多是五靈根，只是可惜此女如此聰慧。

    宋瑾收回手，"第二頁吧。"

    時間過得很快，等到柳兒把這本書上的字都認完已經二更天了，她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

    宋瑾從修煉的狀態中抽出來，又給了她一本記錄劍招的冊子，平靜說道："那你休息吧，明晚我會再來教你的。"

    柳兒點頭稱是，跟在宋瑾身后出門。宋瑾見她跟著自己，倒也沒說什么，徑自走著。

    她沒有吃晚飯，識字的時候注意力集中，倒還好，這會兒那饑餓如同青蛙在肚子里叫，她怕被宋瑾聽見，便趕忙站住往廚房拐過去。宋瑾的耳力已非常人，在寂靜的夜里，那聲音落在他耳朵里就像打鼓一樣響亮且明晰。宋瑾聽見她的腳步聲往廚房去了，他頓了一下然后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蘅月正站在他房間門口，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小珂昏倒了，怎么都叫不醒。"蘅月沖到宋瑾跟前，抓著他的衣袖，都快急哭了。

    "你別急，我跟你去看看。"

    蘅月松開自己抓著宋瑾衣袖的手，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帶領宋瑾去看蘅珂。

    屋里有一股飯菜的香味，桌上擺放著飯菜。

    蘅珂已經現出了原型，一只白毛狐貍窩在被子里。宋瑾安撫了下蘅月，把手從蘅珂的頭頂撫下。白毛狐貍看著蓬松柔軟，其實毛發粗硬。大概因為兩者間隔的時間太短，宋瑾不可避免地想起柳兒，她的頭發猶如柔緞。這孟浪的想法讓宋瑾心一跳，他收斂心神，然后收回手。

    "我已經清除了他體內的邪氣，不是很多，他睡一會兒就好了。"宋瑾看著桌上的飯菜，對蘅月說："我們去廚房。"

    柳兒炒了點rou絲，往面湯里丟了把青菜，她實在是餓得受不了，捧起碗就打算在廚房里先喝口面湯，卻被一股氣流打在手腕，她的右手一麻，面碗打翻在地，手也被面湯燙到。她咬著牙轉頭看向廚房門口，看到宋瑾和蘅月正雙雙向她走來。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宋瑾蹲下來，檢查摔了一地的湯面，對蘅月說道："有邪氣，我目前只能判斷，凡人被侵染的話，會迷失心智。"

    宋瑾皺著眉頭說："我們去外面看看。"說著竟也不管是不是會惹來麻煩，直接騰空而起，像一道白光飛了出去。

    蘅月抱歉地看向柳兒說："柳兒你去一下蘅珂的房間，把門關好，別出來。"然后緊隨宋瑾，很快也消失不見。

    柳兒站在原地，手背上被燙得紅了一大片，她低著頭，默默清理了地上的碎片，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手背上，她抬起頭，用衣袖揩了揩臉，卻看到臺子上放了一個瓷瓶子，上面貼著紙條，紙條上寫著"辟谷丹"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