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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祝英臺醒了。 醒來的時候,她的長發變成了短發。 不、也不止是頭發,她的整個人都變了。 她不再是祝英臺。 * 祝家的小九最近有點奇怪。 且不提她近日行事總和往日不同,最奇怪的是,她竟然要留起長發來。要知道,從小到大,祝小九最不喜歡的,就是留長頭發。 “小九,你的頭發都長過耳了,怎么還不去剪短?”連祝小九最好的朋友葉心都看不懂她了。 祝小九搖著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么可以隨意剪短……” “你最近怎么了?老是掰扯古人的那一套。” “我……”祝小九無話可說。 葉心向來心直口快:“你的頭發留短多好看啊,夠颯!” 颯? 颯是什么意思? 祝小九愣了愣,又感到見怪不怪了起來。 她抬頭環看這個名為教室的地方。 這是一個,和她的時代截然不同的地方,是一個全新的時代。 這里男女平等,人人都有讀書的權利,當然也人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這里沒有三綱五常的約束,也沒有封建禮教的條框。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馬文才,沒有梁山伯,更沒有祝英臺。 只有祝小九。 一個十四歲的祝小九。 曾經,十四歲的祝英臺女扮男裝,遠走杭州,結識了梁山伯,一見如故,朝夕相處,從此傾心…… 可是。 那時的他們,沒有未來。 如今有重來的機會,她不要再做祝英臺。 祝小九摸摸自己的頭發,說:“那我今晚就去剪頭發吧。” 重來一次,她也不要再愛梁山伯。 “梁薄!你怎么又去打球了!”有人喊了一聲,祝小九順著那道聲音回頭。 只見來人逆著光,在教室門口低頭擦了擦汗,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待到抬起頭來,祝小九才看清了那人的臉。 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翻書。梁薄經過她的座位時,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葉心的聲音嘰嘰喳喳,半點沒進她的腦子里。 祝小九忍不住想,那是什么味道? 好熟悉,卻又好陌生。 “小九!你發什么呆呢!”葉心拍拍她的桌子。 祝小九終于回神了。 葉心還想說什么,恰逢鈴聲打響,只好撇撇嘴回座位了:“等會下課再跟你說。” …… 而祝小九卻仍然想著梁薄。 梁薄就是梁山伯。祝小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確認了。 可他既是梁山伯,又不是梁山伯。他沒有過去的記憶。 真是可惡啊。那時的梁山伯拋下了她先走,如今這個梁薄又不記得她。 她真的,再也不要理他了。 * 晚上,祝小九就去把頭發給剪短了。 所謂的“理發師”拿著剪刀在她的頭上揮舞,她強忍著躲避的心情,眼睛從鏡子里死盯著那人,生怕他一下剪歪了,她人就沒了。 祝小九還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什么吹風機直發棒,隔壁的一位姑娘的頭上甚至還放著一個半圓形的東西,機器上面時不時冒出一股煙。 饒是她適應能力強,也實在是被嚇得不輕。 不過……剪出來的樣子,還挺順眼的。 祝小九左右看看,越看越喜歡短發的自己。 怪不得以前的小九總要剪短頭發。 理發師問她:“怎么總是要來剪短頭發?” 一旁的祝mama幫她回答:“她就看自己這樣順眼嘛。” 祝小九也點點頭。 以前的祝英臺可沒有機會把頭發剪成這個樣子。 現在的她居然能體會到一絲絲出家人為什么都要斬斷三千煩惱絲,她竟然真的有一種新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