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時間不談工作。
“私人時間不談工作。”
觀眾真是捉摸不清的一群人,看吃播比看zuoai更投入。吃播半小時,zuoai兩分鐘也有許多觀眾進入直播間。 直播過后靈靈第一次問哥哥要不要留在酒店過夜。一周過去了,靈靈的臉白回來一點,如果是之前曬黑的膚色,配上此時迷離的表情和凌亂的一身,活像臟兮兮的窮小子被人下了藥賣去遠方。哥哥叫了幾次去清潔,靈靈賴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神還渙散了起來。今天做得比平時輕松,靈靈不應該這么疲乏。哥哥只好搓毛巾給人擦身。 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哥哥問靈靈:“你今晚不回去,宿舍查寢怎么辦?” 靈靈低頭吃飯,從上方俯視,他的睫毛剛好與淚痣連在一起,像睫毛的末端沾了一滴快要掉落的墨。 “輔導員知道我晚上要打工的情況,會通融的。” 暑假期間靈靈除了做直播,他以優秀的高考成績找了補習的工作。開學后配合上課時間,工作有變動。 “晚上有什么工作?” “酒吧端盤子賺小費。” “因為時間彈性大嗎?” “嗯。” “在哪兒?” 靈靈詫異地抬起頭看了哥哥一眼,然后又垂下頭去,“別來。”過會兒嘟嚷道:“你來了我肯定會打翻東西。” 哥哥已經停下筷子,手肘撐在桌沿:“我送你回去吧。”他捏了捏靈靈的臉,“你看起來很累。” 靈靈沉默良久。“如果你不留在酒店過夜的話我就回去。” 靈靈在交友app上給自己取的暱稱是“幽靈”,哥哥沒問過原因。回到酒店看見泡在浴缸里的靈靈,大概知道了為什么。 睡床與浴室隔著一道磨砂玻璃,房里的燈光幽幽黯黯地穿透進沒開燈的浴室。門沒關,哥哥提著剛剛回來路上買的兩罐啤酒進浴室,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靈靈。靈靈側躺在浴缸里,胸膛靠在浴缸邊沿,雙手朝外垂下差不多到地板。微光撒在他身上,氣息微弱,像一只隱形失敗的幽靈。哥哥找一塊干爽的地坐下,打開啤酒給靈靈遞過去。 “怎么不開燈?” “這樣清醒一點。” 靈靈喝得急,一小口酒順著嘴角滑到下頜,再沿路落到水里。 “壓力還承受得了嗎?” 這只幽靈像擱淺的美人魚,攝取足夠的水份才活過來,無聲地點頭。空的鋁制啤酒罐被豎著放在水面上,顫顫巍巍地飄浮。靈靈伸手指彈倒罐子,剛好開口觸碰到水面,水一點一點加速灌進去,罐子在兩人的目睹下沉到浴缸底部。 哥哥擱下啤酒,撈起水里的罐子跟自己的放在一起,接著起身脫衣服。靈靈慢半拍抬起頭,目光隨哥哥跨進浴缸移動。 “還要直播嗎?” 手機在外面充電。哥哥仿佛沒聽見問話一樣,叉開雙腿跪在靈靈臀兩側,捧著那張狀況外的臉親吻。 “私人時間不談工作。”哥哥放開靈靈的嘴唇說道。 兩人沒在直播以外親過嘴,靈靈一陣錯愕。兩人額頭抵額頭地對視著,實際上因為失焦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醉了嗎?”靈靈小心翼翼地問。 哥哥啄了他一下,“怎么可能,才喝了兩口。” “你確定要做?”靈靈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 “你知道多巴胺嗎?”哥哥問。 有時候開心可以大于一切,例如人經歷磨難時會向神許愿以壽命換取快樂。壽命有限,情緒無限,用一份小的換一份大的,為什么不換? 靈靈闔上眼睛,稍微偏過頭以一個巧妙的角度迎上哥哥的呼吸,兩張側臉嚴絲合縫。 親吻的動作有多輕柔,水面的動蕩就有多劇烈,浴缸里的水幾乎都撒到地上。兩條脫水的魚要斗個你死我活,靈活的魚尾互相拍打得啪啪響。如果他們長了手,會是后背抵胸膛緊抱在一起的狀態;如果他們長了腳,會是一個坐在另一個腿上,臀胯相抵的戰況。 這一刻靈靈相信了美人魚以聲音作為代價換取了一雙腿的故事,他也用聲音換取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