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冷啊,小東西。
“我也冷啊,小東西。”
兩人十分有默契,一個月沒有信息電話上的來往。互不相識,各過各的。 三十天里,一個教師被揭露與同校的學(xué)生有不正當親密行為,事情在網(wǎng)上引起大規(guī)模討伐。教師被拘留,等候?qū)徟小R患颐襟w經(jīng)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不少長相姣好的大學(xué)生為了錢財加入可營利的會員機制色情網(wǎng)站,上傳露臉的情欲短片換取金錢,大部分人以為會員機制對于個人信息有保障。 每周一個大新聞,水花過后日子照舊,苦樂參半。 靈靈之前告訴過哥哥軍訓(xùn)結(jié)束的日期和時間,在當天下午大巴把學(xué)生送到校門口,一個個黑碳頭跳下車,靈靈收到哥哥發(fā)來的信息。 “現(xiàn)在見一面?” 時間點掐得太準,導(dǎo)致靈靈渾身起雞皮疙瘩又發(fā)麻。 “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周日。快過來,轉(zhuǎn)角十字路口。” 靈靈吞下一只卡西法,背上背包拎起面盆飯盒就跑,連同學(xué)跟他說話也沒聽見。 十字路口有一道壞掉的行人交通燈,只有禁止前行的紅燈會亮。此時紅燈黯然,綠燈不能運作。柱子旁站著一個人,在看見跑得氣喘噓噓的靈靈后轉(zhuǎn)頭就走。靈靈不停急速交換踩踏地面的雙腳放緩,最終配合前面那人的步調(diào),間隔五米跟了一路。 靈靈很少觀察哥哥的背影。長得高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駝背,但哥哥不會,因此顯得身姿格外挺拔,身材特別高大。 靈靈下巴滴著汗,前行,左轉(zhuǎn),等燈。 五米之間是蠢蠢欲動的禁忌。 酒店離學(xué)校有點距離,兩人走了上公里。進入只有兩人的電梯,哥哥不動聲色地替靈靈拿面盆。 “餓不餓?”哥哥把房卡插進房門口的能源槽。 靈靈盯著哥哥看了半晌才說餓。 哥哥剛到大堂取外賣回到房里,靈靈洗完澡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哥哥給他點了個麻辣口水雞,拌面和黑糖牛奶。等他戴上哥哥帶來的面具,吃播正式開始。 口水雞的紅油特別香,芝麻,八角,桂皮,草果,花椒的味道各具特色,融合在一起令人口水直流。哥哥特地讓店家多給一個小碗,他把碗置于靈靈面前,然后把一塊挑走蔥花香菜的雞rou放到碗里。哥哥看準靈靈差不多啃完,筷子又快速地挑走佐料,往碗里投入一塊有嚼勁的雞rou。靈靈忙于吃雞,哥哥把拌面拌勻后卷起一筷子,湊到靈靈嘴邊。靈靈沒多想,張嘴吸進面條,太用力把兩頰吸得凹進去。 那張被紅油麻過辣過的嘴紅潤得不得了,像洗過的櫻桃表面。哥哥對著近在咫尺的美食咽口水。 “嘶──”靈靈吐出一截鮮紅的舌頭,想藉接觸冷空氣降低辣油帶來的痛楚。 哥哥遞上一杯黑糖牛奶。甜味中和口水雞的咸味,牛奶抑制口水雞的麻辣。 軍訓(xùn)前,靈靈渾身白晳,穿白浴袍特別顯白。現(xiàn)在曬得臉,頸部和胸三截顏色,穿白浴袍就顯得臉黑,脖子還行,胸膛白花花,像只漸層三色貓。哥哥神色如常地給人挑雞rou,卷拌面,然后不小心把筷子的塑料包裝套掉到地上,他伏身去撿──順路悄悄勾起浴袍的一角──果然,腿還是白的。 桌面上,靈靈一臉通紅地目瞪口呆。哥哥輕咳了一下。靈靈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食物還剩下不少,靈靈也不是食量小的人。哥哥又清了清嗓子,抬手收拾桌面。靈靈踢著一次性拖鞋跑去浴室,不一會兒傳來嘩嘩水聲,還有杯子磕碰的聲響。三分鐘后人急匆匆地跑出來,看見哥哥穿著條四角褲仰躺在床上放空。 其實兩人都知道,一進酒店房彼此就立正敬禮了。哥哥今天穿的褲子很寬松,不好遮掩,洗完澡只穿上浴袍的靈靈更難以掩蓋什么。整個進食過程你忍五分,我忍八分。兩人早已蓄勢待發(fā)。 聽見靈靈走近,哥哥沒有起身,依舊躺在床上打量不一樣膚色的大學(xué)新生。靈靈動作緊繃卻大膽地跪在哥哥雙腿敞開的三角區(qū)域。哥哥曲起一只腳,輕松地用膝蓋蹭開浴袍的一邊下擺,飽覽“春色滿園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靈靈雙手撐在哥哥的腿上,毅然埋下頭,湊近溫?zé)岬貛А?/br> 對于一個高考成績?nèi)绱税渭獾膶W(xué)生來說,有些學(xué)問貧乏并不重要,勝在學(xué)習(xí)能力夠強。靈靈依葫蘆畫瓢,先扒下那層薄薄的裹丁布,然后探出用涼水漱過的舌頭測溫。他從小就怕魚,見到活魚在袋子里彈跳就更害怕了。他直勾勾盯了一陣子才辨識那彈跳的是另一種“魚”,沒有觸角的魷魚。 哥哥躺著眼睛一直往下瞧很費力,于是倒退到床頭,直起上半身靠在軟墊上。靈靈懵懂地跪坐了片刻才跟著爬過來,浴袍被拖拉得完全散開。哥哥在靈靈低頭之前把拇指探到對方嘴里,其余四指向上扣住對方的下巴,像玩咬手指玩具一樣,一只只牙齒摁過去。拇指沾到的口水全抹在靈靈的嘴唇上。 好學(xué)生也有使壞的時候。靈靈按照之前的經(jīng)驗活動口腔,要多慢有多慢,讓哥哥難耐不已。就在哥哥忍不住閉上眼睛的時候,靈靈齜起剛剛被無聲提醒過的牙齒,用幼犬啃骨頭的力度下嘴咬。哥哥渾身一顫,眼睛剎時瞪得老大。靈靈嘴邊淌著口水失笑,一副神智不清的樣子,不料被哥哥從側(cè)身撈過腰,掀開浴袍對著屁股就是一巴掌。作惡的人笑得更歡快,干脆往旁邊一躺,罷工。 等笑夠了,靈靈朝仍坐著的哥哥伸直雙臂,說:“哥哥,我冷。” 哥哥一刻也沒耽誤,傾身下壓把靈靈抱了個滿懷。 “我也冷啊,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