凐沒的光芒-第一卷 塔下三姐妹-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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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4日 一 蜜蜂嶺并不是哪座高山的名字,只不過是居住在山腳的人們對于家園的習慣 稱呼罷了。這片狹小安穩的平地就坐落在連綿的丘陵小山中央,無名的河流潺潺 而過,滋潤了一小塊適合種植的土地。數年的深耕總算將這片窮鄉僻壤開發,勉 強養活著勤勞的居民們。 就在今日,兩位不速之客到達了這座寧靜的小鎮。馱著一男一女的駑馬啪嗒 啪嗒地踏過泥路,緩緩經過了農田。 「唔,這是油菜嗎?我記得花期好像在二月……嗚!別突然亂摸啊!」 伊比斯沒有收回貼住妮芙絲小腹的右手,而是變本加厲地享受著少女肌膚的 彈爽觸感。雖然兩人的體位看起來是正常的共乘,但環住少女腰間的手卻明目張 膽地撩起衣裙伸入其中。每次偷偷觸碰腰腹上的敏感點都能激起一陣短促的嬌呼 聲,龍女粗長的尾巴也隨之慌亂地搖晃兩下,讓青年的心情變得愈加愉悅。 「我是答應過這幾天不上你,可沒說過不會摸你啊。」 「你,你原話不是這樣說的!」妮芙絲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急敗壞,「你明 明說的是不會碰我——」 「你還真把這當成字面意思理解了?聽好了,在特定語境里人類語的碰 就有上的用法。有些地方語言中,抱也會有相同的含義。是你自己愚昧 無知,怎么還要怪到我頭上來。」 「啊,是這樣啊……」少女認真地聽完了解釋,像是忘了自己還在被身后的 男人猥褻的事實,點頭喃喃自語道,「還有這種意思啊。不同語境下的指向會發 生變化,好像是能指和所指——嗚咦?!別,別撓肚子啊,很癢的!」 伊比斯開心地看著她受到突然襲擊后的狼狽樣。受驚的少女渾身震顫,畏縮 的身體不住向后鉆,正好蹭在青年的懷中。雖然很想繼續享用溫香軟玉,這位白 發的女孩終于回過神來,側過臉露出了怒容。 「你……」 「怎么了,你有意見嗎?主人摸兩下奴隸不是天經地義?」一頓搶白打斷了 妮芙絲的話語后,伊比斯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對于打一棍子給一甜棗的cao作,他 早已做得熟練了,「再說,我是在確認你的身體狀況。小腹的烙印還疼嗎?」 青年的手指輕輕拂過那與少女白皙肌膚格格不入的深黑印記。那是她淪為奴 隸之后被烙鐵印下的標志,凝結著刻骨銘心的痛苦與折磨。從今往后,無論是誰 看見了這枚將要伴隨少女終生的印記,都能夠輕易地認出她低賤的奴隸身份。對 于伊比斯而言,這并不是什么壞事,唯一的缺憾只是這烙印不夠美觀,要是給她 穿上露臍衣裝,小腹上這黑漆漆的一團就顯得煞風景了。 「嗯,神經末梢大概都壞死了,只剩下輕微的麻木感。」明明這片印記在任 何愛美的女性看來都顯得不堪入目,但少女的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根 本沒把這片丑陋的爛rou放在心上,「雖然不痛,肚子上多了一塊硬物的感覺還是 習慣不了。」 伊比斯聽不懂神經末梢是什么東西,但他能看出來妮芙絲的身體狀況已經得 到了恢復。聲音不再虛弱,嬌小的身軀也不再像幾天前那樣搖搖欲墜、仿佛隨時 都能摔下馬來。他只手摟緊白發少女,感受她緩緩恢復生機的體溫——這是個好 消息,等到她完全康復后,調教的事項就可以排上日程了。 「干,干嘛啊,發出這么惡心的笑聲。」沒來由感到心底發毛的妮芙絲不安 地扭動著,想要擺脫青年的懷抱,「前面就是你說的蜜蜂嶺了吧?趕快放開我, 不然讓人看見了……」 「讓人看見又怎么樣?喂!那邊的!這兒是泰瑟斯領主的領地嗎?」 聽見伊比斯用精靈語向著前方打招呼,少女驚嚇了一瞬,發現那不過是塊滿 是雜草的田地后,隨即感到惱怒起來。還沒有等她想好要怎么表示對這種戲弄行 為的抗議,從半人高的雜草里便鉆出一個人來。 那是個膚色被曬深了的男性精靈,上半身光著膀子,一對長耳朵被太陽曬得 耷拉下來,皺巴巴的皮膚就像老樹的舊皮。雖然胯間圍有布料,萎縮的卵蛋和還 是從破爛的布條里掉了出來,孤零零地懸在外面。 這位赤腳老農看起來也相當吃驚,目光在馬背上的兩個人類——不,一個人 類和另一個類人的、帶著鐐銬的奇怪女孩身上轉了好幾圈,才仿佛回過神來意識 到是青年在用精靈語呼喊他。 「今年沒有蜂蜜了!」他擺著手,用摸不著頭腦的話回復道,「莫雷盧斯的 母老虎已經把蜂兒都快榨干了!你就是帶了鹽巴、針和麻布我們也沒東西換!快 回去吧!」 他停頓 了一下,目光再次在妮芙絲身上掃了兩眼,確認了她的奴隸身份后, 繼續喊道:「你要是想把女奴賣給領主,那也來錯地方了!老泰瑟斯這嗝屁了的 老混賬運氣不好,一個兒子都沒留下來!現在除了他那墳墓里的弟弟,莫雷盧斯 已經沒有男人了!」 看來是被當成了商販。比起糾正這個誤解,當地領主已死的信息更讓伊比斯 在意。雖然從老姐那里早就得知泰瑟斯得了重病壽命不長,確認了死訊是另一回 事。看起來,接下來就要和新任的女領主——不知是遺孀、姐妹還是女兒——去 商量任務的事宜了。 他拍了一下妮芙絲的屁股,于是一直聽不懂兩人的精靈語而迷迷糊糊的少女 驚呼了一聲。 「不要緊,優秀的商人當然能把女奴賣給女主人!你們的領主住在哪里?」 *********************************** 聽聞有客人前來拜訪,克勞迪婭·莫雷盧斯感到相當驚異。她很快從記憶中 找到了父親留下的遺言,懷著忐忑的心情一路小跑到大門口去迎接。 與想象中嚴苛或神秘的形象不同,門外站立著的并不是威風囂張的特使,而 是個看起來悠閑開朗的青年,正在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破落的宅邸。克勞迪婭一 時懷疑起了自己的推斷,尤其是注意到青年的人類特征后。或許只是個哪里來的 旅人,她想,亦或是,這其實只是個逃跑的奴隸,不知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也說不 定。 于此同時,伊比斯也在打量著這位女士。一對尖耳朵當然是顯而易見的,但 她的五官卻比普通的精靈更加柔和,籠罩在有些頹廢低沉的表情之中。黑色的長 發綁成粗麻花鞭,發絲的末梢卻略顯干枯。樸素無華的長裙之下漏出的是一雙有 些蒼白的小腿,纖細的線條仍蘊含著青春的活力,但步伐卻沾上了衰老的氣息。 一個疲憊憔悴的年輕姑娘,伊比斯下達了判斷。但是,初見所得的第一印象 未必是真相,畢竟之前從農夫那里聽到了「母老虎」這樣的字眼,說不定在這幅 易懂的皮囊下就隱藏著另一張面孔。 「初次見面,你就是本地的領主吧。」沒必要對這種小地方的寒酸領主用什 么敬語,伊比斯懶洋洋地對她開口道,「我代表醫生來取藥方。不知道 要怎么稱呼你,女士?」 即使沒有自我介紹,即使作為人類出現在蜜蜂嶺十分可疑,但正確無疑的暗 號已經昭示了來者的身份。克勞迪婭心頭一顫,低眉下氣地稍稍欠身表示敬意。 「我是莫雷盧斯家的長女,克勞迪婭,繼承亡父的權柄統治著蜜蜂嶺。」她 猶豫了一下,沒敢詢問青年的姓名,只是唯唯諾諾地應承著,「藥方的存放 地點已經從亡父那里得知了。請大人隨我來。」 「不用那么稱呼我,叫我伊比斯就行了。」 特使平易近人的態度讓克勞迪婭感到安心了一些。她在心中偷偷猜測著伊比 斯的身份——他應該是英卡納家的奴隸,或許是受到了某個家族成員的喜愛,因 此被委派了這份任務。好奇心一旦激活,思維就不可抑止地發散了出去:為什么 人類奴隸會受到這樣的恩寵呢?無外乎只有那種情況了,對吧。 瞬間腦補了數個場景的克勞迪婭費盡力氣才把腦內虛構的小姐、太太或是老 爺們趕走,將注意力集中回現實。幸好這只是一瞬,眼前的特使并沒發現年 輕的領主走了神,而是將心思放在了身后的小姑娘身上。兩人正用克勞迪婭聽不 懂的人類語在交流,而這也讓克勞迪婭注意到了第三者的存在:一位白發藍瞳的 年輕小姑娘。 這個女孩的手腳上都拖著看起來就十分沉重的鐵鏈,但比起這件刑具,更加 令人矚目的則是她身后拖著的黑色粗尾,以及那對仿佛要將目光吸進去的奇異豎 瞳。 是……人類?還是說,又是一個混血的雜種生物? 沒有頭緒。已經談話完畢的兩人轉過身來,那個女孩帶著不甘的表情乖乖縮 在了伊比斯的身后。 「那么,克勞迪婭,帶我去拿藥方吧。」 「是。」 *********************************** 感覺有點微妙的不開心。 從進入鎮口開始,耳邊就都是聽不懂的語言。雖然能辨識出幾個模糊的單詞, 也串不出明晰的語義。明明對話就發生在眼前,觸手可及的信息無法被獲取,對 于習慣了通過自助式搜索接受海量比特的硅世代來說,這在信息貧乏時代更加顯 得難以忍受。 試著讓那家伙告訴自己,得到的也是戲謔般的回應。什么嘛,不想幫忙翻譯 就直接拒絕好了,非要提這種條件…… 慢慢踱步跟著進入了宅邸后,心中像貓撓一樣的好奇心愈發無法自制了。雖 說再怎么想大概也都是些沒有竊聽意義的對話,但是未知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了 被了解么? 「……主人。」 邁步在前的青年腳步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瞬,隨后就像充耳不聞一般繼續前 行。 不對,以這家伙的敏銳不可能放過背后的響動,這動作簡直就像是在說「沒 聽見再大聲點」,可惡的混蛋。 深吸一口氣,將羞恥心拋在腦后。回憶一下吧,之前被抓起來的時候,為了 反殺也屈辱地這么對其他男性這么喊過,雖然現在逃離了那個地獄,那時所受的 折磨仍仿佛就在眼前。稍稍回想,說出口的心理障礙果然小了許多。 「等一下,主人。」 聽見那個女孩一板一眼地喊著什么,克勞迪婭下意識地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伊 比斯。青年聳了聳肩,并沒有轉頭去回應。 「忘了說了,那是我的女奴。因為是剛入手的,還沒有調教過,行為舉止可 能會比較粗魯無禮。」 「嗯,嗯。」 除了嗯嗯,也沒有什么恰當的回復了。克勞迪婭并不懂調教這個詞的額外含 義,作為小地方長大的孩子,就連奴隸都是很單薄的記憶——蜜蜂嶺的居民們多 是遷居至此的平民,只有老領主身邊有幾個移居前就跟隨的奴仆。雖然后來偶爾 有路過的商人帶著奴隸過來出售,不想多一張口吃飯的居民們并沒有買下這些奴 隸的意愿。 不過,既然是女奴,那這位特使的身份就不可能是奴隸了。難道是獲得了自 由身的人類?還在思考的時候,那個女孩再次開口了。只是這一次,是音調有些 怪異的精靈語。 「主人。」 「哎!」伊比斯眉開眼笑地轉過身去,隨后貼心地切換回人類語,「你終于 肯尊稱我為一聲主人了,真乖。」 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女有些雜亂的短發。躲不開的妮芙絲無奈地露出一副死 魚眼,冷冷地吐槽道。 「之前說好的,告訴我發生了什么的條件只是讓我喊你一聲主人,可沒有除 此以外的約束。」 「真冷淡呢,你就不擔心我食言嗎?」 「隨便,反正我也沒什么損失。只不過是鼓動喉嚨發出音節而已。」 「是嗎。」伊比斯了然的點點頭,「既然說什么都無所謂,那就喊一句好 哥哥快來cao我的saoxue吧。」 盡管表情還是壓抑住的波瀾不驚,紅暈卻悄然爬上了妮芙絲的臉頰。她果然 說了謊,對于口吐之言的內容還是很在意的嘛。 「……除了生殖行為,你那空蕩蕩的腦袋里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沒錯。」伊比斯毫無愧意地點頭,「所以你應當慶幸我對你沒有除此之外 的想法。不是所有的主人都會像我這樣仁慈。」 投來的懷疑目光并沒有減輕半分。真是個多疑的女孩,明明還有半句是真話 呢。 「既然你叫了我主人,我也該履行一下主人的職責了——待在大廳里別動, 我一會兒就回來。」 妮芙絲聞言,先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片刻之后就變成了的木然。之前 的約定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大概她現在正在心里接受有了個喜歡食言的主人的事 實了吧。不過,恰恰相反,自己可并不準備放棄履行承諾。 「等把事情做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說給你聽,好嗎?」 面對近在咫尺的青年露出的寵溺表情,過于尷尬產生的反胃感涌上了少女的 喉頭。你這家伙要做什么還需要我來批準嗎!這么惡心的關心簡直要我把隔夜飯 都突出來啊!心里的吐槽欲望幾乎要破口而出,終于還是被矜持所壓抑。 「——快滾。」 伊比斯滿意地轉過身來,等待兩人互動結束的克勞迪婭已經站立在那里等了 許久,戰戰兢兢地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下一刻,他伸出手,按在了年輕女領主的前襟處。雖然不大,柔軟的觸感還 是能透過粗糙的布料傳到手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克勞迪婭嗚咽一聲,不住渾身 顫抖起來。 「請…請……」 「請什么?」 「……請您隨我來。」 明明羞憤的臉上滿是不情愿,克勞迪婭卻沒有掙扎躲開青年的魔爪,甚至連 什么抗議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又是一個無趣的人。伊比斯搖搖頭,決定不再對她抱有什么期待。他松開魔 爪,看著得到許可的克勞迪婭提起裙子,快步帶頭向宅邸深處走去,便將妮芙絲 留在 原地跟了上去。 不過多時,一前一后的兩人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間坐落在宅邸深處的房間,推開門,飄散的飛灰讓伊比斯皺起了眉。 本以為是雜物間,借著背后射來的微弱光線,才發現這似乎是間廢棄的臥房。 「這是……家父生前的房間,數月前依照遺囑從葬禮過后就封存至今。」 眼前的景色似乎勾起了珍貴的回憶,克勞迪婭怔怔地站在父親的床前,干涸 的眼角漸漸濕潤。 伊比斯并沒有出聲。雖說按照禮儀應該表達對主人的哀悼,但不知為何這次 就懶得裝模作樣。大概是隨軍出征太久,耐心已經快要被磨盡了。 「藥方在哪?」 「在、在這里——」 抹掉淚珠,克勞迪婭向床板底部伸手,吃力地拔掉釘子后,取下幾張羊皮紙 交到青年手上。 低頭瞟了一眼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內容后,伊比斯陷入了沉默。 根本看不懂。 「你知道這份密文的意思嗎?」 「不知道。」女領主搖了搖頭,緊張地絞著雙手,「家父從來沒有……」 「夠了。」 想也是這樣,恐怕除了死去的老領主和老姐外,應該沒有第三人能夠看得懂 這些奇怪的花紋了。 確認了角落用于驗證的符號后,伊比斯將藥方貼身藏好,心情突然愉悅 輕松起來。管它呢,反正自己的任務是把東西帶回去,除此之外就不用多想。有 這個空還是去逗一逗妮芙絲,找機會讓她放下心中枷鎖…… 「伊比斯大人,請問——」 眼前的女人不識趣地發出了聲音,打斷青年的思考。正高興的伊比斯也不生 氣,,和藹地點頭表示自己在聽,使得克勞迪婭鼓起了詢問的勇氣。 「您到蜜蜂嶺來還有別的任務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沒有了。還有,我說了不用叫我大人——你既然繼承了 領主的位置,就不用這么稱呼我這樣沒有身份的平民。」 領主間雖然有私下效忠的關系,表面上可都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即使是那些 效忠于英卡納家的小領主也不會對一個繼子畢恭畢敬到這種程度。像克勞迪婭這 樣唯唯諾諾的,已經是十足的異類了。真不知道她的父親是怎么教導她的。 聽到了否定的回答后,原本就消沉的克勞迪婭臉色rou眼可見的黯淡了。 「是、是嗎……那個,請問,您準備立刻出發嗎?還是需要我去安排收拾休 息的房間……」 回憶了一下老姐的囑托。除了模糊的回收命令,對于具體的細節沒有透露多 少,就連時限也不存在。看來并不是很緊急的事項。 「我要休息三天,還要準備一些補給和藥品。」 「請交給我!」聽到特使要停留三日,克勞迪婭的眼里閃過了光彩,「我會 安排仆役去準備的!請您就在宅邸里休息,晚上會有豐盛的晚宴!」 真是熱情啊。伊比斯點了點頭,表示了默許。只要交代一聲就不用親自去跑 一趟了,何樂而不為呢。 *********************************** 回到大廳時,妮芙絲還安靜地等在那里。她正大大咧咧地拖了件凳子坐在窗 前,無聊地俯瞰著全鎮的風景。大概是語言不通的原因吧,四周零散的人類奴隸 們并沒有誰愿意上前來與她搭話,只是像無視她一般做自己的事。 「你看到了什么?」 「大量自耕貧農、少量手工業者、沒有農奴;小農生產、土地貧瘠、商業斷 絕;經濟作物占比低、灌溉資源稀缺、物質資料絕對匱乏。」 盡管有許多聽不懂的詞語,仔細思考后還是能大致理解她的這段話。伊比斯 再度打量了兩遍少女姣好的側顏,確認了這是她真心的想法。既不是抱怨,也不 是輕視,只是在如實地說出所見的事實。 只能說,她關注的點根本不是普通女孩會關注的地方。 「……我還以為你在看風景,比如那邊懸崖邊的高塔。」 「高塔?」妮芙絲向著遠處瞟了一眼,隨后無趣地收回了目光,「啊啊… …是挺高的。」 下意識的陰陽怪氣讓伊比斯皺起了眉。 「對于這里的鎮民而言,這就已經是一座高塔——他們又不可能見過更高的 建筑。就像你所抱怨的生活方式,在他們看來已經很滿意了。」伊比斯頓了頓, 順著窗子俯瞰全鎮,繼續說道,「你覺得缺衣少食很可憐,但鎮民們可不會那么 想。我見過許多這樣的窮鎮,對生活在貧困邊緣的居民而言,能夠不餓死人就是 最大的幸福了。」 一抹微笑出現在少女的嘴角,但這絕非什么不合時宜的欣喜,而是令伊比斯 感到心底無來由發寒的冷笑。 「所以,這就是統治者最喜歡的順民,對吧。沒有欲望,沒有需求,像地里 的作物一樣被收割干凈后立刻識趣地枯萎。前現代的封閉性造就了古典的財富觀 ——貪婪有罪,清貧是德;進步是惡,停滯是善。注定不可得的長久安穩逐漸崩 壞,如影隨形的馬爾薩斯高舉鐮刀尾隨其后……」 從妮芙絲口中說出的,是青年所根本無法理解的長篇大論。少女的眼神已經 失去光彩,變為虛無空洞的漩渦。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么呢? 「馬爾薩斯是誰?」 「一個宣告了古典帝國萬世一系終是虛無之夢的死神,為所有田園牧歌的美 夢敲響喪鐘——當然,這只是客觀規律而已,所有人都選擇了符合自己階層利益 的行動,任何道德說教都無法改變大勢所趨。」她的眼神終于恢復了焦點,剛剛 那虛無縹緲的氣質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股無可奈何的頹然,「你看,我很蠢吧, 居然會為這種無力改變之事而感傷……不,說不定是我在內心深處覺得自己能夠 做些什么,真是自大而傲慢……」 伊比斯低下頭,扶著下巴開始思考。 腦袋有毛病的女奴到底要不要留著養起來呢? 這時候,兩人的身后傳來了腳步聲。提著裙角的克勞迪婭正火急火燎地從樓 梯處跑下,而宅邸里的其他奴仆們也大多忙碌了起來,抱著打掃工具與床單被褥 四處跑動。 女領主很快注意到了窗邊的兩位客人,掛起充滿歉意的賠笑迎了上來。 「伊比斯…先生,三樓的客房已經收拾出來了,您晚上可以住在那里。而您 的奴隸可以去我家仆人的住處擠一擠——」 「她和我一起睡,不過得給她鋪張床。」 「那我就讓下人們再去多準備一套寢具。」克勞迪婭正準備轉頭離去,像是 想起了什么一樣回轉過身來,「對了,煩請先生不要靠近二樓盡頭那個充滿花香 的房間。家妹因為身體不方便而不想被人打擾,就連我這個做jiejie的也進不去。 還請您原諒。」 腦海中出現了許多只能終生臥床的悲慘案例,伊比斯了然地點了點頭表示理 解。如釋重負的克勞迪婭便再度致歉,快步離開了大廳。 「真是個卑微的領主。」妮芙絲忍不住吐槽,「她和你說話的時候都沒敢平 視,好像你真是個什么大人物一樣。」 「英卡納這個姓氏雖然沒落過一段時間,畢竟也是上三姓的第四位。不 過她確實反應過度了。唔,怎么看也不像是母老虎啊,總不可能說的是躺在床上 的meimei……」 「什么母老虎?」 「你之前沒聽見嗎?」 「我又不會精靈語!說好了什么都說給我聽的呢?」 伊比斯故作感慨狀。 「真拿你沒辦法,不會為什么不去自己學呢?精靈語多簡單吶,就是方言很 多,可以用不同的發音表示一個詞。比如母老虎、母老虎、母老虎……」 「誰他媽的在說我壞話!平時私下說說就算了,跑到家里來罵是嫌自己命長 嗎!」 雷霆之音從身后響起。先是憤怒的女聲如雷貫耳,隨后驚愕地轉過身去的二 人才看見站在門口的正主。那是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引人注目的褐色肌膚之上不 規則分布著樹瘤一樣的硬塊,一頭棕發足有小樹的嫩枝粗,修剪成了中性的短直 發。 這位不速之客看起來盛怒無比,短皮靴叩地聲咚咚作響,氣沖沖地快步走了 上來。 「你們不是鎮子上的人,是從哪里來的?!」 沒有回答。伊比斯驚愕地確認著突然出現的少女容貌,越來越清晰的猜測喃 喃而出。 「棘妖……不對,是半棘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