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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們都可以闖過去的,不管是西域,還是長安,不管是戰(zhàn)場,還是皇宮,甚至生與死。 霍去病上朝回來,我仍舊賴在被窩里睡著。他拍了下額頭,長嘆道:“以前聽軍營里的老兵們講女人,說嫁人后的女人和嫁人前的女人完全是兩個人,我還只是不信,如今看到你算真相信了。這太陽已經(jīng)又要轉到西邊了,你居然還沒有起來。不餓嗎?” 我蜷在被子里沒有動,“頭先吃過一些東西,身子就是犯懶,一點都不想動。”他把手探進我的脖子,我被他一冰,趕忙躲開,他又要用手冰我,我忙趕著坐起,他替我拿衣服,“起來吧!一品居新推出一款菜式,聽趙破奴說味道很是不錯,我們去嘗嘗。” 我吞了口口水,一下來了精神,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我,“你現(xiàn)在腦子里除了吃還有什么?” 我側著腦袋想了一瞬,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還真有另外一樣。” 他還沒有說話,先露了笑意,聲音變得很輕、很柔,“是什么?” 我一本正經(jīng)地說:“喝!昨天夜里的那個菌子湯真是好喝呀!” 他笑到一半的笑容突然卡住,伸手在我額頭敲了一記,沒好氣地說:“快點去洗漱!” 剛進一品居就看見了九爺,一身水藍的袍子,素凈得仿佛高山初雪。他一面聽著天照說話,一面溫和地笑著,卻連笑容都帶著郁郁愁思。 他看見我的一瞬,眼中一痛,同時間,我的心也是一陣痛。腳步不自禁地就停了下來,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有些擔心得看向霍去病,他臉色雖不好看,可卻對我暖暖一笑,“你若不想吃了,我們可以回去。” 他暖暖的笑讓原本疼得有些抽著的心慢慢舒展開。逃避不是辦法,我不可能永遠一見九爺就帶著去病落荒而逃,這樣對去病不公平。我朝去病一笑,“要吃。”他握著我的手緊了一下,眼睛亮起來。 天照站起向霍去病行了個禮,九爺淺淺笑著請我們入座,天照問:“小玉,想吃什么?” 我笑道:“去病說帶我來吃新菜式,叫什么名字?”扭頭看向霍去病,他皺了一下眉頭,“忘記問名字了,算了!讓他們把最近推出的所有新菜式都做一份來。” 我撇撇嘴,“你以為我是豬呀!吃得完嗎?” 去病做了個詫異的表情,“就看你這段日子的表現(xiàn),你以為我還能把你當什么?你當然吃得完,怎么會吃不完?”我皺著鼻子,“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會他。 撞上九爺黑沉晦澀的雙眼時,才明白剛才和霍去病慣常相處的樣子落在他眼里是十分親昵的,而這種不經(jīng)意間的親昵像把鋒利的劍,只是劍芒微閃就已經(jīng)深深傷著了他。 我迅速垂下了眼簾,低頭端起幾案上的茶杯,舉杯慢品,借著寬大的袖子,遮去了臉上的表情。此時我臉上的表情只怕也如利刃,一不小心只會多一人受傷,至少這樣可以讓一個人快樂,總比三人都傷著好。 一個蓋著蓋子的雕花銀盆端上來,小二殷勤地介紹道:“‘天上龍rou,地下驢rou’,甘香咸醇,秋天進補的佳品。”他剛把蓋子打開,我聞到味道,沒覺得誘人,反倒胃里一陣翻騰,急急撲到窗口嘔起來。 小二驚得趕緊又是端茶又是遞帕,霍去病輕順著我的背,眼中全是擔心,“哪里不舒服?” 我喝了幾口茶,感覺稍好些,“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惡心想吐。” 一旁坐著的九爺臉色蒼白,眉眼間隱隱透著絕望,對小二吩咐:“把氣味重的葷腥都先撤下去,重新煮茶來,加少量陳皮在茶中。” 霍去病扶我坐回席上,“好些了嗎?想吃些什么?還是回去看大夫?” 九爺定定地凝視了會我,忽地說:“我?guī)湍惆岩幌旅}。” 我看向去病,他笑道:“我一時忘了這里就有一位醫(yī)術高超的大夫。” 九爺?shù)氖州p搭上我的手腕,那指尖竟比寒冰更冷。他雖然極力克制,可我仍舊能感覺到他的指頭在微微顫抖。把了半晌脈,霍去病實在按捺不住,焦慮地問:“怎么了?” 九爺緩緩收回手,笑著,可那是怎么樣的慘淡笑容?“恭喜霍將軍,你要做父親了。” 霍去病愣愣發(fā)了一會呆后,一把抓住了九爺?shù)母觳玻裣驳讲桓抑眯牛澳阏f什么?” 九爺撇過了頭,看向窗外,嘴唇輕顫了下,想要回答霍去病的問題,聲音卻卡在喉嚨里出不來。 天照推開霍去病,冷著聲道:“九爺說霍將軍要做父親了。”又輕聲對九爺說,“九爺,我們回去吧!” 九爺望著窗外輕頷了下首,一向注重禮節(jié)的他,倉皇到連“告辭”都未說一聲,就頭也未回地離開。 霍去病一臉狂喜地望著我傻笑,我愣愣坐著發(fā)呆。雖然事出突然,卻畢竟是遲早的事情,如果換一個場合,換一個時間,我大概也會喜得說不出話來。可今日……我握著自己的腕子,那里依舊一片冰涼。 霍去病驀地打橫抱起我,大步向外走去,我“啊”地叫了出來,“你做什么?” 一品居剎那間陷入一片寧靜,人人目瞪口呆地盯著我們。我臊得臉埋在他胸前,只恨不得人能立即消失不見。霍去病卻是毫不在乎,或者在他眼中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他抱著我上了馬車,對恭候在外的侍從吩咐:“立即去宮中請最好的太醫(yī)來。” 我抓著他的胳膊,“不要!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喜歡清清靜靜的。一請?zhí)t(yī),事情肯定就鬧大了,又不是只宮里有好大夫。” 他捶了下自己的腿,叫住了侍從,“我高興得什么事情都忘記思量了。不過……”他笑握住我的手,“我現(xiàn)在真想大喊大叫幾聲,我就要有兒子了。” 他的喜悅感染了我,我靠在他的肩頭微笑著,忽地反應過來,掐了他一下,“你什么意思?如果是女兒,你就不高興了?” 他忙連連搖頭,“高興,都高興,如果是個男孩子,我可以教他騎馬,教他打獵,若是女孩子也高興,有個小玉兒,我怎么會不喜歡呢?男孩女孩我都要,多生幾個,以后我們可以組織個蹴鞠隊蹴鞠,父子齊上陣,保證踢得對方落花流水,讓他們連褲子都輸?shù)簟!?/br> 我聽得目瞪口呆,“你以為是母豬下崽?” 他一臉得意忘形,“不敢請耳,固所愿也。” 我又想掐他,可想著這個人皮糙rou厚,作用不大。戰(zhàn)場上打打殺殺,刀槍箭雨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人,我手上的這點力道不過是給他撓了癢癢,索性不浪費自己的力氣了。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他驀地聲音繃得緊緊:“玉兒,你哪里不舒服?”我不理會他,靠在他的肩頭不吭聲,他一下子急起來,對外面嚷道:“快點回府!”剛說完,又補道,“不許顛著!” 外面車夫的鞭子一聲悶響,估計剛想抽馬,又急急撤回力道,落在了別處,恭敬地問:“將軍的意思是快點還是慢點?快了的話肯定會有些顛簸的。” 我沒有忍住,抿著嘴笑起來,霍去病反應過來,在我手上輕打了下,“你現(xiàn)在專靠這些歪門邪道的本事來整治我。” “誰讓我打不過你呢?以后我也只能靠歪門邪道了。”我掩著嘴直笑,“現(xiàn)在還有一個人質在我這里,看你還敢欺負我?” 我不知道人家懷孕后究竟什么樣子,反正我除了不能聞到氣味過重的葷腥,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剛開始還身子常犯懶,現(xiàn)在卻完全和以前一模一樣。吃得好,睡得好,如果不是霍去病時常用嚴厲的眼光盯著我,警告我時刻記住現(xiàn)在不是只對自己負責就好,我也許就可以再加一句,玩得好。 剛走到秋千架旁,霍去病在身后叫道:“玉兒。”我只能轉身走開。好不容易一個陽光溫暖的冬日,睜開眼睛的剎那,我叫道:“我們該去城外騎馬。”霍去病眼睛都未睜地說:“別忘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身份?不就是肚子里面多了一個小人兒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何況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