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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風,吹開那層煙霧?你是他的影子,那你應該知道他的心事,他究竟為什么不得開心顏?告訴我! 窗戶忽地打開,他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的手還在半空中伸著,離他的臉很近很近,近得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但終是沒有碰到。 我心中說不清什么滋味,遺憾或是慶幸?我朝他傻傻笑著,縮回手,藏在了背后。他也溫和地笑起來,“來了多久?”我道:“剛到。” 他道:“外面露重,要不急著走,進來坐一會。”我點了下頭,進了屋子。他關好窗子,推著輪椅到桌前,隨手將玉笛擱在了桌上。 我低頭盯著桌上的清油燈,燈芯上已經結了紅豆般的燈花,正發出“啪啪”的細碎炸裂聲,我隨手拔下頭上的一只銀簪輕挑了下燈芯,燈花落后,燈光變得明亮許多。 我一面將銀簪插回頭上,一面問:“為何不用膏燭?怎么學平常人家點著一盞青燈?”他注視著青燈道:“老人說‘燈火爆,喜事到’,我想看看準不準。”我心立即突突地跳起來,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那準是不準?” 他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沒有回答我的話,淺笑著說:“還聽說青燈可鑒鬼,鬼來時燈光就會變綠,我頭先就是看著燈光發綠,才開窗一探究竟,你剛才站在外面時,可覺得身邊有什么?” 我掩嘴笑起來,“據說鬼都愛生的俊俏的男子,喜歡吸他們的陽氣,倒是你要小心了。”他道,“我看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可有讓你忌憚之物?”我差點張口而出道:“你!”可我不敢,也不愿破壞這燈下的笑語炎炎。 我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笑著問,“九爺,我聽小風說你還會看病?那以后我們病了,不是都可以省下請大夫的錢了?” 九爺淺笑道:“久病成醫,從小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就在府中進進出出,有的一住就是一年半載,聽也聽會了。” 他雖笑著,我卻聽得有些難過,側頭看向窗子,如果現在有人在外面看,那應該是兩個影子映在窗上,彼此相挨,黑夜的清冷影響不到他們的。 他問:“你在笑什么?”我笑著,“覺得歡喜就笑了,需要原因嗎?”他也淺淺笑起來。 “你笑什么?”我問。他含笑道:“覺得歡喜就笑了,不需要原因。” 兩人默默坐著,我拿起桌上的玉笛撫弄著,隨意湊到嘴邊輕輕吹了幾個不成曲的調子,他的神色忽有些奇怪,轉臉移開了視線。我困惑了一下,遂即反應過來,溫潤的玉笛似乎還帶著他唇的濕意,心慌中帶著一點喜悅,把笛子又擱回了桌上。 不大會,他神色如常地回過頭,“天晚了,回房歇息吧!” 我問:“你還肯讓我住這里?”他道:“那本就是空房,就是一直為你留著也沒什么,只是你如今有自己的生意要打理,來來回回并不方便。” 我想了想,“你為什么要放棄長安城中的歌舞坊?如果我設法購買你放棄的歌舞坊,你可會反對?” 他淡淡道:“如何經營是你的事情,你們把錢付清后就和石舫再無任何關系,我們各做各的生意。” 我氣惱地看著他,你越要和我劃清關系,我越要不清不楚,“我沒錢,你借我些錢。” 他竟然微含著笑意說:“我只能給你一筆夠買落玉坊的錢,別家你既然沒有錢買,不如就守著落玉坊安穩過日子。” 我眼睛睜得圓圓,滿心委屈地瞪著他,“九爺!” 他斂了笑意,凝視著我沉吟了會方緩緩道:“玉兒,長安城的水很深,我是無可奈何,不得不趟這潭渾水,但你是可以清清靜靜地過日子的,你若想做生意,把落玉坊做好也就夠了。” 我嘟著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不犯人,人還會犯我呢!天香坊能放過如今的落玉坊?” 九爺含笑道:“這你放心,我自讓他動不了你。” 原來你還是要幫我的,我抿著嘴笑起來,“九爺,我不想做絲蘿。絲蘿攀援著喬木而生,喬木可以為絲蘿擋風遮雨,使它免受風雨之苦,可是喬木會不會也有累的時候?或者風雨太大時,它也需要一些助力,絲蘿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靠著喬木而生,我也要做喬木,可以幫身旁的喬木同抵風雨,共浴陽光,一起看風雨過后的美麗彩虹。” 一口氣把話說完,忽覺得我這話竟然和“妾本絲蘿,愿托喬木”有點異曲同工,臉剎那燒起來。 九爺眼內各種情緒交錯而過,怔怔看著我,我心七上八下,低下了頭,手在桌下用力絞著衣袖。 九爺沉默了良久后,一字字道:“玉兒,按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我抬頭喜悅地看著他,他帶著幾分戲謔笑道:“不過,我還是只會借你夠買落玉坊的錢。既然你要做喬木,就要靠自己的本事去與風雨斗。” 我笑著撇了撇嘴:“不借就不借,難道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他點頭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你為什么要轉做藥材生意呢?”我笑問。 九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笑容有些澀,強笑著說:“我們既然已經交割清楚,以后就各做各的生意,互不干涉。” 我本來和暖的心驀然冷了幾分,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我剛才問的話哪里錯了呢?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我,“玉兒,你和我不一樣,我這樣安排是為你好,也是為那些歌舞坊好。” “我們哪里不一樣?”我緊盯著他問。 他看著我笑起來,但笑容透著若有若無的苦味,“回房睡覺吧!我也累了。” 他的眉宇間真帶著些許倦色,我心一軟,忙站起來,“那我回去了。”他頷了下首,探手拿了個陶制鯉魚燈,又取了根膏燭點燃插好,遞給我。我向他行了一禮,捧燈回自己的屋子。 (六) 起得有些晚了,到落玉坊時日頭已掛得老高。紅姑正在看李妍教小丫頭們跳舞,瞟了我一眼道,“你再不出現,我都要去報官了。”我沒有搭理她,靜靜坐下,仔細看著李妍的一舞一動。 她盤膝坐在地上,只是偶爾開口指點幾句小丫頭們的舞姿,一個隨意的示范,玉手飛旋處媚眼如絲。 紅姑低聲道:“你什么時候讓她上臺,根本不需要任何噱頭,那些反倒拖累了她,就她一人足以,如果再配上李師傅的琴音,那真是……” 我打斷她的話道:“你從小習練歌舞,也曾是長安城的大家,不覺得李妍動作細微處別有一股異樣的風情嗎?” 紅姑點頭道:“不錯!我還看過她的幾個零碎舞步,她似乎將西域一帶的舞姿融合進了自己的舞蹈中,溫柔含蓄處又帶著隱隱的熱烈奔放。特別是她的眼神,我曾看過西域舞娘跳舞,眼睛熱情挑逗,勾人魂魄,于我們而言卻太輕浮,真正的舞伎不屑為之。但李妍卻做到了媚而不浮,眼神星星點點,欲藏還露,讓人心馳神迷處,她卻仍舊高潔不染。”&xFF44;&xFF49;&xFF59;&xFF49;&xFF42;&xFF41;&xFF4E;&xFF5A;&xFF48;&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小丫頭們向李妍行完謝禮后,陸續散去,從我們身邊經過時,都是躡著步子安靜地行個禮。 李妍向我欠了下身子,坐在了我們對面,“可請到許可金牌?”我一笑未回答她的話,側頭對紅姑道:“要你做一件正經事情。你收集一下石舫以前放棄的,以及最近放棄的歌舞坊情形,越詳細越好。嗯,還有其他你看著不順眼,有積怨的都一并收集了拿來。” 紅姑笑道:“好丫頭,真是不讓我失望。我已經琢磨好幾天了,我這就吩咐人去,只是錢從何處來?” 我道:“加上落玉坊,我只打算買四家,我們手頭已經有買兩家的錢,其余的我自有辦法。”紅姑滿面疑惑,卻沒有再多問,只急匆匆地離去。 李妍笑看著我,點了點頭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