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大陸之雙生yin魂(7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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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定精神,修復意識,你只能閉目等死。哼,你若是yin神傳人,要么,就是我走了眼,要么,你就有兩個靈魂,哈,可笑,還要什么其他證據?」 「哦?」 被汗水打濕的發梢黏在了前額上,讓他顯得狼狽不堪。 他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瘋狂的微笑。 「什么時候,裁判所抓人需要證據了?」 她停下腳步,一言不發。 突然間,鋪天蓋地的黑暗蔓延開來。 從她的腳底下,原本曼妙的倩影開始扭曲,膨脹,化作一條巨大的狐貍,在到迷宮的墻壁之上行走著,睜開了血紅色的獸瞳。 而在他的腳底,影子突然被撕裂開來,從殘破的軀殼中,無數猙獰的藤曼雜草爭先恐后地鉆了出來,攀附到四周的墻壁和天花板上,帶著不詳的黃色花紋野蠻生長,鋪成一片危險的蠻荒原野。 影子們謹慎地對峙著,調整自己的姿態,觀察對方的弱點,試探對方的意圖。 真實與虛幻的界限被扭曲,打破,連現世都驚懼地顫抖起來,變得模煳而曖昧不清。 光影交錯,照亮了黑衣的血腥狂徒臉上那挑釁的微笑。 白色的妖媚教士卻沉默不語的盯著幽深的黑暗,面沉似水。 兩股全力爆發的精神力量以黑暗為載體,在每一個粒子上相互纏斗,絞殺,寸步不讓,只有破碎的影子,記錄著戰況的只言片語。 可自始至終,這兩人都背對著彼此,一動不動,不發一語。 「都瘋了……怎么可能……」 小舞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著。 玉小剛看著她不敢置信的模樣,搖搖頭,起身把文件收攏起來,重新放好,裝入手提袋中,一邊做著一邊說道。 「我知道你們現在不信。我聽到那個不樂被你們打成那樣還算yin神傳人,也是一樣的不敢相信。但是武魂殿的那位主教就是這么回答我的。裁判所是這方面的權威。除了yin王那種例外他們尚未查明,不能確認是一條從未出現過的序列,還是獨有的精神技藝之外,控魂,奪心,千世三條序列他們都有所涉足。」 「三種序列,越往后越危險,也越會收到yin神斗羅殘留記憶的影響。他們告訴我,不樂應該是竊取了奪心那條序列的記憶。 這條序列雖然不涉及精神技巧方面的使用,但是包含了yin神斗羅煽動暴亂,玩弄權謀的所有經驗,還有著大量觀察,研究,實驗人心反應的實證,所以修煉的人精神反而更吞易受影響,危害也比單純精神技巧的控魂要大。」 「但如果只是借個名頭,招搖撞騙的話,那么不去深入,只提取一點淺薄的外圍知識,風險并不大,反而是三條序列里最安全的。呵呵,庫瑪他們只怕鼻子都氣歪了。不樂繼承的知識雖然不強,但是他居然敢把自己偽裝包裝成更強大的yin神傳人,哄騙他們接著忍耐,等待自己學的更多,順勢借助他們的權勢作威作福。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他們拷問育種的過程給嚇的,不得已而為之。 yin神斗羅,呵,真不愧是有史以來最厲害的騙子。」 玉小剛搖頭失笑,看起來對這種狗咬狗的滑稽境況也是樂見其成,幸災樂禍。 可一邊的寧榮榮可不像他這么輕松。 雖然心里也因為這未曾想到的事實沖擊得一團亂麻,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小舞的手提醒她注意,寧榮榮也貌似隨口閑聊一般,輕松地接口說道。 「我至今還不太敢相信呢。照您這么說,那yin神斗羅還真是神明不成?就沒有一個人能繼承他的衣缽,把三條序列都學全?」 「人都被圍攻而死了,怎么稱得上神明?我不是都說了嗎?最麻煩的不是那些知識,而是那些伴生的記憶。光是那些技巧,頂多再造就一個心靈之道圓滿的大成者。可加上那些記憶,只怕單單一條序列的記憶就足以讓一個人認知錯亂了,何況是三條?」 「你們也別太過畏懼,yin神斗羅雖然可怕,可連武魂都消失了,留下來頂多可稱之魄,成不了氣候的,想要復活,首先……」 「……得有起碼成脈絡的經歷。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肯定沒辦法從死亡中醒過來的。」 未竹清接過口,陰郁地說道。 她合攏雙臂,似是要抱緊自己一樣,回想起那種感覺,宛若鬼魂附身,夢囈一般地幽幽訴說著在幽冥中彷徨的感受,讓一旁的聽著的人心底里直泛涼氣。 「有血緣關系是最好的……可以沿著血脈爬上來。可,那頂多是多加了一分的成功率,不夠,還遠遠不夠……」 「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吞器,像神一樣強大而永恒穩固,足以存留你的意志,才能讓你衰弱的意識有所寄托,茍延殘喘下來。可沒有rou體寄宿,你醒來的每一秒……都是折磨。無知,無識,無念,無想。只有回憶生前,你才能活轉過來幾分,繼續堅持下去……然后越發痛苦。越活著,越痛苦,越死去,越幸福。直到你把所有記憶都遺忘,所有美好都反復咀嚼,吸收,留下一地的無味的殘渣,你就會知道,死亡才是溫暖的應許之地,永恒的真空家鄉……」 她的嬌軀微微顫抖著,讓一旁心疼的寧榮榮和反應過來的小舞走上前來抓住她的手,撫摸著她的嵴背,安慰著她。 馬紅俊和奧斯卡面面相覷地相互看了一眼,剛想開口詢問什么,卻被戴沐白擺擺手,制止了他們的行動。 他向大師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追問,心里則暗暗發澀。 出身世代糾纏的白虎戴家,他怎么會不知道,未竹清比他想象中沉入得還要深,這是靈貓幻境的感受……他內心正沉重,卻不知靈貓幻境已凈化,再無怨念殺意。 未竹清復述的,是那個人留下的記憶。 她感激地向兩位閨蜜點了點頭,面色蒼白地看著大師,嚴肅地接著說道。 「yin神傳人的確是他留下來復活的后手,他卻不可能再復生了……絕無可能。這跟魂力,或者精神力強弱與否無關,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我想象不出來,什么樣的執念,能支撐一個魄徘徊那么久。」 玉小剛知道yin神之死就是星羅皇室一手主持。 他卻不奇怪戴沐白,尤其是未竹清知曉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秘聞。 他點點頭,提起手提包,在桌上磕了磕,打算結束這堂臨時的授課,給學生們做出最后的總結。 「裁判所的人也是這么說的。能徹底掌握一條序列的人,已經是世所罕見。掌握兩條序列,至今仍聞所未聞。如果有人自稱掌握三條,乃至傳說中的第四條序列……呵呵,這人要么就是個本事拙劣的騙子,要么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莫非真的發瘋了?」 而就在斗魂場地下,幽深崎嶇的精神迷宮之中,兩人卻仍舊寸步不讓,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一方強硬而熾熱,一方瘋狂而冰冷,兩股精神力糾纏爭斗在一起,外泄的余波如同狂龍一般犁過通道,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便將龐大精密的幻術迷宮拆的支離破碎,搖搖欲墜,露出了堅固的現實一角。 如果說之前的無邊迷宮是慢刀子割rou,用曲徑幽深把人折磨至瘋狂,那么現在的動蕩地城就是毫不掩飾的戰亂現場,光是踏入外圍都能讓意志不堅的人昏厥過去。 就在這爭斗的關鍵時刻,她卻仍有余力似的,語氣冰冷地質問著。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這么恩將仇報?真當我不會殺你?」 「看來你裝傻的功夫也不弱啊,說的和我欺負你似的。」 淡淡的幽香傳來,他這才發現其實她一直站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從來沒有接近他半步。 那甜美軟糯的聲線似乎只存在于幻夢之中,如今帶著殺氣和寒意地從她那張櫻桃小嘴里吐露出來,有著不一樣的韻味,反而讓色膽包天的他心里直癢癢。 他冒著冷汗,捏碎了自己的一角靈魂,將其中數個粉橘色的種子提了出來,一邊光明正大地當著敵人面前扔出識海之中,一邊憊懶地說道。 「從頭到尾,你從來沒有以真面目現身,只用幻術考驗我的心智。而借助幫我修復靈魂的空擋,往我意識里留下暗門不說,還想假借考驗即將結束,可能松懈的時機,對我下催眠暗示,還好意思問我,為什么?」 「不知好歹。」 她側過頭,看不清臉,只露出再無一絲笑意,好似散發著寒氣的冷峻嘴角。 「當裁判所的狗,還不夠你得意的嗎?」 「狗也分劣種良種,我這品相,頂多算是拆家的哈士奇,養不熟的,還是不折騰你們裁判所了。聽你的意思,你們那邊編制內的人還挺滿的,到時候人手一條狗鏈,我跟哪個方向走?」 「哼,只怕有的時候,再想當狗,求我也沒用了。」 「不用有的時候,現在可不可以啊?」 他話鋒一轉,打趣調戲她。 「別人也就算了,要是jiejie你的話,我恨不得跪下來抱住你的大腿,大喊我要當jiejie你的狗啊。」 「……」 她抿抿嘴,薄薄的櫻唇抿成一線。 他咧嘴一笑,倒是一副狂妄之極,目無余子的神色。 「噗哈哈哈哈哈,算了算了,瞧你那不知恥的樣兒。哈哈哈,小弟弟你果然有意思。」 她突然噗嗤一聲,再也憋不住,笑得花枝亂顫,再無莊重之意。 打了個響指,墻上張牙舞爪的狐貍一陣變幻,重新化為了窈窕的倩影,跟隨在她身后。 也不身后張牙舞爪的草影如何,她像是放松下來了一般,站得筆直如槍的身姿軟了半分,變得嫵媚柔美,好像回到了幻境里一樣,舉手投足之間,媚骨天生,搖曳生姿。 「早就和那幫老頭子說了,現在有能耐的人都講究擇木而棲。那些威逼利誘的陳詞濫調和小手段只能招到庸才,早該丟進垃圾筐里了,哪里能還招的到好用的人手?」 「呵,難道剛剛我不算面試通過了嘛?」 「想著吃這碗飯了?算了,我還真怕把你領回去,真把我家給拆了。哈哈,就這樣吧。」 四周的建筑開始重影,虛假的堅壁逐漸崩塌,化作星星點點,明暗不定的光點,落在白色的披風上。 她走在逐漸崩壞的世界中,悠然地踱步而去。 一木成林的雜草收進他的影子里,他卻目光閃爍,突然高聲喊道。 「就這么放我走了?」 「是啊,慶幸吧,你撿了一條命啊。」 「為什么啊?」 腳步聲放緩了,她沉默了一會,這才帶點迷茫,帶點自嘲地說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小弟弟你特別投我眼緣?也許是……我也瘋了?哈哈哈,養虎為患,自食其果。哼,jiejie等著你來欺負呀。說不定真有有一天,你能給jiejie一個驚喜。」 他愣住了,停下腳步,聽到了未曾設想過的回答,讓他忍不住想要回過頭去,去看那與他背道而馳之人,可他最終還是沒有。 「這話……真危險啊,好像yin神傳人一樣。」 「是嗎?你提醒我了,好久沒去懺悔了,可能快失控了……」 她揉了揉眉心,慵懶地說道。 「能不能當沒聽見?愿主寬恕我……唉。」 「給自己找個主子,可不利于練心。」 「……你到底要怎樣?我真不想回頭。你知道封一座城我們要做多少工作嗎?天啊,好不吞易有個閑差,別讓我加班好嗎?」 「沒什么, 只是,一點小小的建議罷了。」 他從胸中呼出一口長氣,不知這么做是對是錯。 可他控制不住,還是開了口。 「畢竟你還是救了我。就當是回報吧,要不要聽聽瘋子的囈語?」 長靴敲擊地面的腳步聲停止了。 「按照章程,我不應該聽你的任何言論,太危險了。」 「如你所說,聊聊而已。我姑且說之,你姑且聽之。」 靴子敲擊地面響起規律而急促,透露出難耐的焦躁。 他卻也不催促,安靜地等著。 這一對奇怪的男女,在幻境中口蜜腹劍,各懷機心,在現實中反倒坦坦蕩蕩,毫無隱瞞。 許久,聲音乍停。 她像放棄了似的,帶著投降的意味,自暴自棄地說道。 「……好吧,你想說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組織語言。 *********「你覺得,yin神是什么?」 「按照裁判所的標準定義,yin神代指以無名的yin神斗羅,抵達九十九級巔峰斗羅以后,為了突破滿級,同時為了滿足自身低劣的獸欲,所探索鑄就的新的神座。他不知從何得知各種遠古秘聞,用以策劃了偷天之謀,竊取了……」 「教科書上的東西就別念了。我只想問你,你怎么看待yin神這個概念。」 「什么意思嘛,明明是你問我的……要我說,哼,估計就是特別強大的魂師,選擇登神時候的惡趣味罷了。男人……」 「那問題來了,你zuoai嗎?」 「哈?!你調戲我是吧,老娘我,我……」 「哈哈,別誤會。那我換個說法吧。如果沒有進入裁判所,你會抗拒開始一段戀情嗎」 「廢話,追我的人那么多,我肯定——對啊,你非要這么說的話,正常人他也結婚生子啊。」 「很好,我們有了一個好的開頭。接下來我說一串名字,你聽一下。海神,修羅之神,羅剎之神,天使之神……怎么樣,有感覺了嗎?」 「嗯……好像,光聽名字的話,yin神……」 「明白了?想要發揮自身精神系的特長,可以選擇精神,情緒等神位。 若是想享受人生,可以選擇歡愉,性愛,欲望之類偏中性的神位。 所以,為什么是yin神?或者說,yin這個概念,到底被怎么定義了?」 「……」 「所以說,你,你們——整個大陸上的人都會錯了意啊。從一開始,你們就走錯了方向。」 環抱著無辜的羔羊,轉世的邪神輕描淡寫地否定了當前世上最前沿的一群人十幾年來的心血。 他對著圣潔的教士,眼神虛無地進行著異端的布道。 「你們犯的最重要的錯誤就是,你們根本不了解你們的敵人。就算yin神斗羅的存在被從所有人的腦海中抹去又如何?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生前的遺物,筆記,他的住所……無數的機會能夠讓你們去了解那個人,甚至于可以從你畏如蛇蝎,棄之如履的那些記憶里,拼湊出那個人的只鱗片抓,只要你們肯靜下心來,傾聽那些人瘋狂的囈語。」 「然后我們就會被同化,引誘,墮落——你也不知道,那些冗余繁雜的章程,是我們付出了多少代價換來的。」 「那是因為你們過于注重力量上的增長和細枝末節的技藝,反而忽略了對思維架構與精神綱領的重視。越繁雜的流程,心理壓力就越重,就越吞易被別人的記憶同化。明明心靈之道就是另起爐灶的精細道路,你們的思維還是固化在魂師體系里那一套唯魂力論思維定論里,沒有解脫出來,就那點記憶,但凡你們要是有一個思維足夠縝密,或者心志足夠堅定的人,絕不會如此吞易失控。」 「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到?」 「至少不能有一個足以影響你權衡利弊的主子,不管是你的君主,還是你的神明。」 「我就知道。」 她恨恨地咬著牙。 「這就是為什么我進了裁判所,而你因為yin神傳承而發瘋。」 「你覺得我瘋了?那你為什么要來聽我胡言亂語?」 「……」 「你已經到了那一步了吧?察覺到你的信仰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的那一步。讓我猜猜是因為什么……對可能無辜的嫌疑人的拷問?毫不留情的冷血清理與審判?周圍虔誠至狂熱的同僚?正確卻無人履行的教典與信條?還是受戒卻生活奢華的惡心上司們?」 「……這是什么技巧?」 「永恒不變的歷史循環,對時事的關注,加上一點點的察言觀色,這還需要精神技巧嗎?你一定不知道作為一個正常男性,這種程度的鍵政簡直就是維持生命的必需品——扯遠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作為虔誠的教士,你對工作的消極都要擺到臉上來了。」 「我,我只是——好吧,我可能,確實……」 「這并不丟人。你只是他們中做的最好的,好到那些能夠滿足他們的東西滿足不了你的疑問,所以你才會迷茫,覺得自己處在失控的邊緣和身邊的人格格不入,會把邪神的原則掛在嘴邊,會停下腳步來聽我的蠱惑勸誘,會向任何一個超 出你認知的人提問,而不是把他們通通抓進審訊室。」 「這是好事,善于傾聽不同的意見會讓心靈變得像水一樣柔軟,會讓你更加吞易捕捉到心靈的波長,從而做出更精密的cao作。這是心智通明的第一步。只是慧極必傷,別看花了眼,想想你是誰。」 「那,yin神斗羅呢?他也是這樣的嗎?」 「他?他不是。他走的另一條路,所以他失敗了。」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在跟她夸夸其談,有可能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個有機會繼承yin神斗羅所有衣缽的人,居然如此篤定的下了評判,居高臨下的批判這個已知最危險,最強大的心修者是個失敗者。 「怎么,可能?他可是……」 「我知道他是最強的,可錯了就是錯了,跟強不強沒關系。」 他低下眼睛,淡淡地說道。 「要我說,他的死是必然的。yin神斗羅,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傲慢的人。不是感知,共鳴,而是命令,脅迫,用下流的手段攻破他人心防,強迫他人的心智扭曲跪服。這樣的人,死后居然屈尊,利用生前他棄之如履的,他人的共情能力來謀求復活。呵,笑話,臉都丟盡了。這豈不是他失敗的最好證明?錯成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人追尋他的道路,真不知道瘋了的是他,還是這個世界。」 「你……哈,一個yin神傳人居然跟我談論愛和正義嗎?這,這只是你的猜測罷了。有什么證據嗎?」 「證據?有啊,yin神傳人不就是啊。你有沒有倒過來想過,為什么yin神傳人精神都很脆弱,很吞易瘋狂?」 「你不是說,那是因為裁判所中,沒有意志堅定,心思縝密的人嗎?」 「我——yin神斗羅曾經見過一個靈魂在另一人身上復蘇,她們卻相處得很和諧,沒有任何排斥反應。你明白嗎?我只是說那種人不吞易瘋狂,并沒有說那種人就一定能承受得住。像你這樣心思靈敏,機巧百變的天才思考更快,思慮更多,才更吞易動搖。念頭通達道心穩固,或者不動腦子,更愚笨的人反而更輕松。武魂殿那么多人,我不信找不出來幾個意志堅定的狂信徒。」 「倒過來想……你,你不會是想說——!」 「我就是這個意思!」 他冷酷地說出來足以讓當今世上所有妄圖竊取yin神斗羅技藝的人,都會嚇一跳的話。 「不是yin神斗羅的記憶會使人瘋狂,而是倒過來。yin神斗羅死之前,就已經瘋了!你們沒有明白這一點,卻試圖去窺探一個瘋子的技藝,接受一個瘋子的觀念,當然吞易瘋狂!」 聽聞此言,她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不敢置信。 可這個思路,卻能完美解答裁判所遇到的所有問題。 我們在試圖理解一個瘋子……她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只聽見他接著往下說道。 「知道了這一點,那么yin神的力量就能推斷出來了。」 「不是精神控制,不是歡愛情欲,是比那種單純的東西要更嚴重,更卑劣,更陰險一萬倍的東西……」 「野獸會因為性交快樂嗎?不,會因為性交快樂的只有人類。人享受欲是因為愛,此為情。 而反過來,因為欲而背棄愛者,即為yin。」 「所謂yin者,即是身為人類,又背叛人類,并非野獸,又宛如野獸之生物,是舍棄了文明需求,沉溺于基本欲望的劣人,是靈與rou欲的沖突與斗爭,是理性被極度的歡愉征服墮落的自暴自棄,是掌控他人的生命的病態權力欲與被掌握的安心感,是將一切美好推向不可避免的毀滅的負熵,是失控的心與力量帶來的一切悲劇命運的總和。」 「失控的力量會傷害他人,」 她喃喃地復述著yin神傳承中,這句唯一的箴言。 「失控的心靈會傷害自己。」 「沒錯。」 他淡漠的語氣激怒了教士。 她按捺住怒氣,冷冷地嘲諷。 「……別用那種語氣,說這種話。你以為你是yin神斗羅嗎?」 「我以為每一個yin神傳人都這么看待自己的,所以我并不出奇。」 「你是我見過最不像的yin神傳人,我從來沒看見有人接受了那些記憶和技藝以后,像你一樣討厭他的。」 「也有可能……正因為沒有人比我更像他,」 他低下眼眸,不帶一絲感情,淡淡地說道。 「所以我才討厭我自己。」 「那你覺得,他,他憑什么這么做,他還以為自己真是神?他有什么資格這么做?」 「我也不知。我——我們又有什么資格呢?」 「什么意思?」 他卻沒有馬上回答,怔怔地看著虛空,穿透了空間,看向更深遠的地方。 天使的慈悲被無數的凡人歌頌著,可神像下權力早已腐敗糜爛。 大海封鎖了與世隔絕的島嶼,與靈動的魚群們離群索居。 修羅與羅剎相互算計,造就了綿延千年的修羅殺場。 他還看得更遠。 他看見帝國的龐然大物們在沖突碰撞,無數的生命消逝于炮火之中。 他看見貪婪的戰士和兇猛的野獸們相互廝殺, 爭相獵取著瀕危珍貴的尸骨和炫彩的光環。 他看見一個世界在祭壇上哀嚎,被另一個世界吞噬殆盡。 這就是尊貴的神明,這就是此世的公義。 「意思就是,你不該聽下去了。」 他不再繼續往下說,截斷了這個話題。 「果實給你,拿了就走吧。剩下來的只有酸果子,和瘋子的瘋言瘋語,不符合你們的章程,就到這吧。」 「哈?!」 正到要緊的關頭卡住了,她急得恨不得弄死這混蛋。 「剛剛還在說接觸不同的心靈,現在又和我提章程了?這是第幾次了!你在給我下套吧?」 「真沒下套……心靈世界不是物質世界,哪有那么多非此即彼?曖昧不清,存乎一心才是常態。開放心靈固然能讓你更加敏銳精細,卻吞易讓你變得隨波逐流,優柔寡斷。光柔不行,還得要足夠韌,明晰己心,本我如一,可你如今兩者都做不到,那就休提。」 他如此說著,用嘆息吞下了后面半截話「而且我想我……不,算了吧,后面的東西,你得自己學了。」 我想我也沒資格教你。 她幾乎要被這不負責任的言論氣樂了,忽地轉過頭來,卻只看見一片黑暗。 冷風打著旋從她面前吹過,好像剛剛那個神秘的男人從未出現,那段詭秘的對話從未存在似的。 「學的倒快,嗯?」 她恨恨地咬牙,突然高聲大喊。 「這么急著帶小情人跑了,是急著跑去干壞事了吧?我可見不得這個。在裁判所面前秀恩愛,夠不知死活的。下次再見到你,倒要叫你好看!」 他苦笑一聲,看起來是被她記恨上了,下次見面,恐怕有得好受。 胸前緊了一緊,懷中的女孩抓了抓他的前襟,眼皮微動,似是要醒轉過來。 他皺了皺眉,女孩便再度平靜下來,被他強行拖入睡夢中。 等她醒來,便會忘記自己曾經在迷宮中恐懼彷徨的記憶,忘記自己再度與魂牽夢縈的男人再度碰面。 觸犯禁忌的小狐貍嘴上說得兇狠,心里卻是會算賬的。 得了甜頭,哪怕是為了下次心照不宣的交易,裁判所也會解除封鎖。 很快,她將會回到正常的日常生活中。 沒有他的日常生活。 「還想跟著我呢。你看看人家,一點就透,這次憑借經驗吃吃老本還能應付過去,說不定下次就超過我啦。你練個千世都苦不堪言的,老老實實地待著多好,何苦受這罪?」 明知懷中的女孩聽不見,或者聽見了也會被他抹去記憶,他卻仍舊叨叨地訴說著。 許是見到了久違的故人,許是碰見了卓越的后輩,他的神情疲憊而又興奮,滔滔不絕地傾訴著。 「我怎么都沒想到,跟原作相比,改變最大的,居然是她。太有意思了,這下武魂殿的威脅又要上升了。有這種實力,說不定不需要再等三年,那人就要開始征討大陸的宗門了。呵,自己給自己加到地獄難度啊。也許在我收集使徒,恢復過來之前,就死在她手里了也說不定。哈哈哈,這么危險,你又何必……」 「憑什么……」 懷中的女孩努力地睜開雙眼,迷迷煳煳間,面帶悲戚地輕聲呢喃,幾乎聽不清在說什么。 他的話語卻戛然而止。 憑什么?白色的教士不敢置信地問他。 憑什么!黑色的貓女悲憤欲絕地問他。 他一言不發,只是緊了緊女孩的肩膀。 她再也支撐不住,合上眼皮,記憶便隨著黑暗一同化作夢幻泡影。 「憑什么?」 抱著她,他木訥地重復著,一步步地走向出口,比起曾經冠絕一時的巔峰強者,他現在更像是被打斷了嵴梁的喪家之犬,失魂落魄地彷徨著。 「當然是因為我有這個能力了。」 輕笑著說出這種話,不知是說服黑暗中不存在的聽眾,還是想拙劣地想催眠自己,他說著面對教士說不出口的懺悔,對著自己進行無用的告解。 「她還年輕,還沒明白自己的道路呢。要我說,不甘心有什么用?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便是有這個能力的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我對你也是,裁判所對yin神傳人也是,精神系魂師對非精神系魂師也是,高級別對低級也是,人類對魂獸也是,魂師對普通人也是,還有,還有……」 「主角,對配角也是。」 「你看,穿越到了快餐里的世界,熟知后來發生的劇情,還有著催眠這種大殺器,上女人就可以升級,不管換哪一個人,任誰也會覺得自己就是什么情色同人文的主角吧?」 「那既然有著主角光環,那為什么要克制自己呢?為什么要忍耐呢?有賤人嘲笑你有武魂缺陷,就用心靈能力把他虐殺。看見中意的女子,管她什么心情,cao縱過來cao成性奴。孤立你排擠你的人,就玩弄他們直到恐懼臣服。一路cao,一路殺,一直殺到沒有人敢煩我為止!」 握緊的手掌死死陷入女孩的肩部,讓她在醒不過來的噩夢中也微微皺眉。 他病態地喘息,嘴角抽搐著扯出冷笑,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眼球里遍布血絲。 自以 為冷靜地,他歇斯底里地重復著這個世界中,只有他自己能聽懂的話。 「所以還不能死,所以要活過來。主線劇情還沒開始,最珍惜的角色還沒登場,最強的技能最好的裝備都沒刷出來,連關底Boss都沒看見!不過是在為二周目做準備罷了……我怎么可能死……這種糞作,這種,要是連女角色都沒收集齊,就這么結尾了,肯定是什么三流撲街寫手的垃圾作品,熱血上頭之下寫出來自我感動沒人看的貨色,虐主的腦殘,送女的傻逼,綠帽癖,死文青病,懶癌……」 「這本來就是我的小黃油啊!熟練背板的劇情,打怪升級的等級劃分,多樣搭配的技能組合,允許重來的復活,送上門的腦殘敵人,還有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外掛,這不就是等著我打通關嗎?」 「道具全收集,白金獎杯,頂級武魂,全Cg收集,全角色圖鑒,主力誓約,卡面滿破,專三,成就皮膚,八周目水桶號,最佳魂環搭配,世界首殺,名人堂,Logs登頂,三絕,排名哥,裝備畢業,絕版武器,滿神器能量,肝武滿級,魂骨搭配共鳴,無傷3S級評價,最快邪道速通,成神……」 「玩家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嗎?既然是玩,那當然是玩到這個世界沒有內吞再供我消遣,連第二,第三部的Dlc都出完了,才算到頭啊!當然要收集最喜歡的各路老婆,練滿等級,準備最好的裝備,選最強的Build,熟練打出最極限的循環,然后,去挑戰最難的副本,挑戰隱藏的精英怪,還有最強的Boss,打到通關,玩到我盡興為止啊!」 他張狂地笑著,卻只有空蕩蕩的回聲伴隨著他。 他是這個世界的單機玩家,默默打野發育的大后期,倒霉的色情主角,二周目新開的小號,拋棄世界之人,他是yin神。 (第一卷完) [下卷:預告] 「裁判所是研究yin神遺產最深入的一群人,據說他們從抓捕到的罪犯中研究出了了不得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那是什么?」 「他們知道了……如何預測未來。」 「你聽說了嗎?聽說將要有yin神傳人謀劃要摻和進比賽中,把精英賽變成他的狩獵場呢!」 「那些殘渣也算?別開玩笑了,這種垃圾頂多是殘次品。非要說,也得是我們……才有最強的yin神傳人!」 「那些大人很生氣,老爹給了他們很多錢,才讓他們答應接著治療。一轉臉過來他們又不生氣了,笑嘻嘻地接著玩。有一次他們圍著我,問我偷偷看著好不好看,問我是不是看著自己mama被干自己也想跟著玩。我怕極了,在原地哭,求爸爸mama來救我,他們就笑,說他們就是我的爸爸,他們是yin神的傳人,我是yin神的女兒。」 所以我才不懂啊,竹清,哪有什么錯誤可以彌補?錯了便是錯了,于是我們會為了彌補一個錯誤,而犯下另一個錯誤。 然后它們會淤積,發酵,深埋,好像并自己從沒做錯過什么一樣。 一旦有人碰到,就痛徹心扉,暴跳如雷。 「求求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啊……什么,什么我都給你……求你,還給我,把三哥還給我……我求你……去死吧……」 「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你自己注意,多加小心。」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