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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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 九的蹤影,這家伙還從未這么久不露面,難不成又躲在哪睡死過去了?順著小九, 我便開始設想若有朝一日我離開了清漓山,又該去哪,去做什么,想著想著便睡 熟了。 之后接連幾日,我都是早晨練劍,晌午開始集炁,晚上便早早回去休息,盡 量不去打擾清漓。一切彷佛都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我便是整日都看不見清漓, 跟別提和她說上幾句話了。 其實細細想來,這樣也好,畢竟清漓讓我離開的心思如此決然,既然遲早都 要離開,那還不如少些瓜葛,更何況我這心底還藏著不可示人的怪異心思。 五日后的晚上,我正老老實實的吃著飯,一旁的清漓突然出了聲,「明日你 自下山去吧……」 我咬著滿口的rou有些驚訝的抬起了頭望向了清漓,但在視線相觸的前一秒, 我便已然強迫自己又把目光拉了回來,吞掉口中的rou,點著頭,「好。」 許久之后就在我快要吃完之時,清漓才再次開了口,「勿要晚歸……」 —— 于是次日一早,我站在山下像往常一樣,對著山上喊了一聲,娘我下山了。 隨后便出了清漓山,可剛一走出去,我便放慢了腳步,心里擠壓的煩悶和失落彷 佛也失去了清漓山屏障的左右,從心底各個角落都散了出來。 如今我已然沒了多少行走江湖的心思,更何況秋兒不在,而我又不會飛…… 想到秋兒我便又去了我們碰面的地方,樹上刻的字還在,可卻不見秋兒的蹤跡。 也難怪,人家總不能天天在這等我吧。 背靠著樹坐下,將劍抱在懷里,就這么看著遠處的山林樹影發呆。突然一個 梨從高處丟了下來,正落在我懷里,我拿起梨看了看,可心思卻依舊沒收回來了。 于是隨意擦了擦,放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口,繼續看著遠處。正出神之時,又 一個梨丟了下來,這下正巧砸在我腦袋上。我摸了摸后腦勺,這才轉身仰起頭。 一身白衣的少女坐在樹叉上板著臉,晃著腳一臉不高興的看著我。 「秋兒……你什么時候來的。」 秋兒見我站起身,輕盈的跳了下來。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做什么,想了想,「在等你啊!每次都是你 等我,也該我等你一回了。」 「你就知道我會來?」秋兒反問道,我看著手里的梨,梨,漓……思緒一下 又飄遠了,「總會來的吧……」 毫無預兆之間,秋兒抬手便就給了我一下。 我傻愣愣的看著她,「你打我干嘛……」 「誰讓你魂不守舍的!」 「我沒有……」我有點心虛的反駁道,她也不理我這茬,扭身轉向另一邊, 帶動著百褶裙舞起一圈浪花。「現在我來了,然后呢?去哪?」 「我也不知道……」 秋兒轉過身,顯然對我現在的狀態非常不滿意,可憋了半天卻沒像平時那樣 說出什么狠話來,最后輕聲問道,「那你現在最想做什么?」 「最想?」我摸著下巴凝眉想了半天,最后無奈的笑了笑,「我現在最想突 破元嬰。」 秋兒聽完兩個大眼睛瞪的溜圓,「突破元嬰?然后呢?」 「然后離開清漓山,別再拖我娘的后腿……」 「你以前可不是這么想的?」 她垂著臉,說話的聲音有些微顫,我有些疑惑的看著秋兒,心想我以前說過 我怎么想的么?哎,也許說過吧,畢竟我就只有秋兒這么一個合得來的朋友。 「此一時彼一時,我已經拖累她夠久了,再這么下去也沒什么可希冀的,不 如早早離去,自生自滅。只可惜我這得什么時候才能突破啊。」這事真是越想越 沮喪,雖然我根本不理解清漓為何一定要我突破元嬰,但她的話與我而言便是圣 旨,即便心里抱怨也是斷然不能違背的。 秋兒不說話了,大概是我又把話題帶的過于沉重。我重重出了口氣,便大踏 步的走了起來,說話聲音也恢復了往日的隨意,「先走走,等我想想去哪,不管 如何,我一定會突破元嬰的,這就是我今后的最大目標。」 在林間走了片刻,我剛剛激起的片刻樂觀又被心頭的失落消磨了大半,兩人 一言不發,毫無方向的胡亂走著。 「你心里在想什么?」秋兒開口問了一句,有些突然。 我停下步子,轉頭看著她,盯了半天,突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 你有沒有……有沒有和人那個過?」我抬起手,將手指聚在一起,隨后左右手輕 輕碰了碰。 秋兒的臉蹭的一下就熟透了,看樣子她應該是明白了我的手勢,「你好好的 問這個干嘛……」她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句,隨后又反問道,「難不成,你和別人 ……」 「我沒有啊……你可別亂說,我沒有,從來沒有,你別瞎想,我真沒有……」 我趕緊舉手拼命申辯道,說話快的差點咬著舌頭。 「……那個,那個……我想了想,咱們不然去趟天玄山吧,也去看看第一大 派到底是個什么樣,說不定會有高人指點呢。走,走,現在就去……」我趕緊往 前跑,也不管方向,可跑了半路又撤了回來,口干舌燥的對秋兒說道,「咱們還 是飛著去吧……」 御劍一路,我和秋兒再次陷入了沉默,我也是有毛病,怎么問出那么一句來, 人家小姑娘家家的肯定是冰清如玉,弄的我像是好色之徒一般。 天玄山在流月城以南百里,遠遠就能看見,總共兩座主峰,皆是高聳入云。 山腰處被仙氣環繞,尋常人若誤闖山腰,最后無論怎么走都會走回山腳去,算是 天玄的一道屏障,可我們飛進去的自然是可以直接到山門處。 剛一落地,便感覺到鋪面而來的靈炁,看來這天玄山也是靈炁聚集之地,雖 然還是比不上清漓山。 「你們是何人?來我天玄有何貴干?」兩位身背長劍的年輕弟子在山門前攔 住了我們。 「我們沒什么事,就來看看……」我說著話,趕緊掏出了漸川的紫薇星牌。 守門的兩位一見星牌,頓時變得極為客氣,「能有大師兄的星牌,想來必是 貴客,師兄此刻應在后山煉炁。二位請先隨我來……子虛,快去請大師兄至南來 雁。」 其中一位弟子吩咐著另一位后,便朝門內一攤手,將我和秋兒引入山內,而 另一位則一個閃身的飛到了半空,踩著山路兩旁的枝葉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跟著這位也不知叫什么的弟子,一路踩著山石蜿蜒曲折的往山上走,直到一 個轉彎后,原本狹小的山路突然便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方形青石平臺,左右各伸出兩條一丈寬的大路通向更高的 山間。遠遠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大大小小的殿堂。而平臺最深處則是一座壯闊的 大殿,兩側則是鐘鼓二樓。 不虧是天下第一大派,光是看這大殿就已然足夠氣派了。架頂的紅木圓柱怕 是三個人都抱不過來,墻壁上刻著各類色彩鮮艷的流云,仙鶴圖。殿頂掛著三字 的金色牌匾,玄祖殿。 我原本想進去看看,可引路的弟子卻帶著我走了南側的一條路,將我們帶入 了東側的山中,又是兜兜轉轉后,終于看見了一處偏殿,上寫著南來雁。 還未進到殿中,漸川已經抬步走了出來,「少俠,別來無恙!」他身為天玄 紫薇,又是大師兄,可對我卻總是極為客氣,著實讓人有些不好意思。 我趕緊躬手還禮,「閑來無事,便想來這看看,也長長見識。」 「少俠說笑了,既然來了,那我便帶你們轉轉吧。」 「好。」我點頭答應道,隨后又趕緊補充了一句,「我們真的就是來看看, 不是為了入門,你可別誤會啊。」 漸川笑著點點頭,「少俠勿要緊張,我等名門正派,你還怕我把你硬留在山 里么?只要是正道有識之人,天玄山向來都是歡迎的,請這邊走。」 之后我和秋兒又暈暈乎乎的跟著漸川把天玄逛了個大概,我原本以為如此宏 偉的門派,各宗各門應是井然有序,可誰想到,除天玄宗在山頂外,其他各宗皆 是隨長老高興,在山中四處安家,簡直毫無章法。大大小小僅有近百間各式各樣 的殿堂屋舍。 「今日有各宮論劍,少俠可隨我一觀。」漸川可能是瞧我一直看房子看的有 些膩了,于是便帶著我們去了一處試劍場。 「今日論劍已是第三日,剩下的都是我派出類拔萃的后輩。」眾人原本將試 劍場圍得水泄不通,可一聽見漸川的聲音后,便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來。于是我 們三人便一舉站到了最前排。 場中一男一女兩人戰的正歡,看修為應該是元嬰對金丹。這修為高低倒并不 全有境界而定,故而即便金丹境,若是招式嫻熟,靈炁充裕,修為精煉。雖境界 不敵,但卻也能與元嬰一較高下,畢竟突破境界除了修為還得有一定的機緣。若 是金丹停上了十年二十年,那一般的元嬰還真不是對手。 「秋兒,你看,你看,原來天玄也有拿拳頭比武的。」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 邊的秋兒,指著擂臺上一個大個子有些興奮的說道。 「啊……哦……是么……」秋兒雙目呆滯的應和道,不知為何,今日的秋兒 好像一直都有些走神。 說話之間,大個子雙拳齊出,擊碎了對面女子凝出的冰障,直接將其擊飛出 了擂臺。 「好!」我一時激動大聲喊道,可剛喊完我就后悔了,因為我發現周圍投來 的眼神突然變得極其的不友善。 而且這上百人的圍觀中,喊好的竟然就只有我一個。 漸川跟著環視了一圈,尷尬的假咳了一聲,隨后小聲在我耳邊解釋道,「勝 者乃是地玄四宿之一的胡岳,與他對陣的乃是我師妹月漣……我師妹在天玄中傾 慕者眾多,故而……少俠切勿見怪。」 我扭頭看了眼擂臺邊,根本啥也看不見,因為早就被人里三層外三層的給圍 上了。 「這比武又不是選美……勝者還不能為其喊聲好么……」我有點不服氣的小 聲數落著。可不曾想下一秒,連臺上的胡岳都跑了過去,一把擠開眾人。 「月漣師妹,你沒事吧……對不住,我一時下手沒了輕重。」 「無妨……」月漣低著頭,捂著肩膀一路擠過人群走到了漸川身旁。漸川則 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沒事吧。」 而我卻一直都在盯著胡岳,因為我發現他從剛剛好像就在人群中找著什么, 最后便將目光投在了我臉上,而那表情著實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難不成我這一聲好真的還要惹啥麻煩?一旁的漸川倒是并未發現異常,他退 了半步,對我說道,「少俠,這是我師妹月漣……月漣,這就是前幾日助我擊敗 百年陰尸的落塵少俠和秋兒姑娘。」 「落塵少俠,秋兒姑娘,多謝你們助我師兄脫險……」 我是完全沒看她,因為我發現胡岳好像已經在過來了,而秋兒基本就是一直 在神游。 所以到最后我只是敷衍的朝月漣的方向點了個頭,注意力全在胡岳身上,這 大個子長的跟座山似的,我真怕他會沖過來給我一拳,況且我身邊還有秋兒。于 是我趕緊抓住了秋兒的手,將她朝我身后帶了帶。 漸川此時終于順著我的目光發現了異常,而胡岳也已然撥開人群站在了我身 前…… 「你……你想干嘛……」我還從沒仰著頭和人說話,而且還是如此兇神惡煞 的家伙。 漸川似乎也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一抬腳擋在了我和胡岳之間。 「師弟,這是我的貴客,你休要失了禮數。」 「師兄,剛剛可是他喊了一聲好?」胡岳粗著嗓子問道,「你打贏了,我喊 聲好,不算什么大罪吧,難道你們天玄山輸了的那位才能叫好么……」我著實覺 得冤的慌,可這話彷佛又點燃了某些人脆弱的神經。突然間,身旁圍觀的師兄弟 都后退了幾步,彷佛就在留空擋給我胡岳一樣。 胡岳的指了指擂臺,「既然你覺得好,那不如我們倆來過過招,我也看看師 兄請來的是何貴客。」 這人性子可真直,簡直比我都直,但我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有比我倆更直的, 漸川此時竟然對胡岳搖了搖頭,「師弟,別鬧了,你不是他對手……」 我看著漸川的后腦勺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在這時候 還對我這么有信心。 果不其然,胡岳聽到這句后徹底就炸了,一個屈身,騰空而起,如隕石般狠 狠的砸在了試劍場里,雙腳都陷進了地中。 「少俠,煩請不吝賜教!」胡岳大聲吼道,還說什么不吝賜教,那架勢分明 就是想揍我一頓。 「胡岳,不可無禮!」漸川也冷了臉,一揮袍袖厲聲喝道。 「師兄,你知我秉性,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與你的貴客一決高下!」 周圍的師兄弟皆是指指點點,一副副隔岸觀火的模樣。我著實有些惱火了, 我不過是看熱鬧叫了個好,結果還落了這么個不是,一個好居然就得罪了天玄山 這么多的師兄弟。 「你若怕我被傷了,退去便是,我胡岳也不強求!」 我是不會像他那般飛的那么高,但跳進試劍場還是不難的,一股火氣之后, 我便已然站在了胡岳身前。不就是比拳頭么,那可是我看家的本事。 「少俠……」漸川的語氣中盡是無奈和自責,顯然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眼 下這般模樣。 「沒事,沒事,切磋切磋而已!」我盯著胡岳,開口寬慰著漸川。 可當胡岳躬手后的拳頭砸過來之時,就遠不是切磋那般簡單了。他拳大如斗, 撲面而來還帶著強勁的拳風。 我趕忙伸掌接住他的拳,硬生生將他此拳的攻勢給止了下來。胡岳自然是滿 眼的驚詫,估計是沒料到我氣力如此之大。而我也是頭一次遇到如此有壓迫性的 拳頭。 胡岳看拳頭一時收不回來,于是一撤步帶著我往前失了平衡,轉而另一拳又 跟了過來,我只得舊計重施又伸手擋住。 一時間我倆雙手相抵,竟成了比拼氣力的角斗之戰。他渾 圓的胳膊繃起了虬 龍般的青筋,而我也是滿臉通紅。余光中,我突然瞧見了秋兒,她似乎終于回過 了神,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彷佛在問我怎么好端端的上了試劍場了。 這傻丫頭,我可真是服了……可不知為何,自從秋兒的目光瞧來之后,我就 覺得渾身的氣力又足了幾分。以至于我一聲大吼徑直將胡岳給推了出去。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一陣低呼,我可不想拖太久,趁著胡岳失衡之際,我三步 上前,照著他的胸口別是重重的一拳,直接將其擊飛了出去。 我不是不想給他的臉來一下,可無奈我實在是夠不著,而若是跳起來出拳, 重心不問,氣力也給不出去,而且也不那么好看。 胡岳被我這一拳直接打到了場邊,就差那么一點就出場外了,我懊惱的捏了 下拳頭。 這家伙不虧是四宿之一,可真是抗揍。重新站起身的胡岳,活動了下身子, 面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看來是被我給徹底激怒了。 之后的rou搏便變得有些無趣,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何話本里仙俠大戰時都要寫 些出神入化的仙家招式了。像此刻這你一拳我一腳的,簡直和農夫斗毆一般。可 在場上的我們每一拳卻都是用足了氣力,踏地的一腳都能陷下半寸。 胡岳的想法很是簡單,他總覺得只要幾拳捶中我的要害,我必然就倒地不起 了。可等我實打實的挨了他幾拳后,他終于發現,我遠比他要耐打的多…… 而另一方面我的身形也比他敏捷百倍,很快他的拳頭就再也碰不到我了,而 我則是實打實的拳拳到rou。 一盞茶后,胡岳站在試劍場一頭喘著粗氣,眼看就已然有些支持不住了。而 我的火氣早已消了大半,相反還有些感謝他,這么半天的你來我往,卻絲毫沒動 用靈炁,不然估計有我好受的。 「少俠果然好本事,看來我也得認真些了。」胡岳聳了聳肩,緩步走到場邊, 單手一伸,這時幾位師弟便抬著一柄巨劍靠了過來,隨后喊著號子用力一扔,將 巨劍拋了起來。 胡岳單手握住劍柄,橫斬一刀,一股劍氣混著黃濁的風沙直撲而來,砸在身 上就和鈍刀一般。 好么,我還想,論劍,論劍,怎么都沒看見他的劍,原來是這么個大家伙。 那柄劍通體烏黑,足有一人高,半人寬,如一塊被徑直打磨過的巨石片,插在地 上跟塊碑似得。 我也活動了下自己的拳頭,依舊是先發制人。胡岳舞動巨劍,頃刻間帶動風 沙漫天,極大的影響了我的速度。隨后他一個轉身,將巨劍舉過頭頂,算準了我 的位置,照著我的腦門就劈了下來。 我被滿地的泥沙困住了步伐,只能伸手去擋,劍刃砸在我的胳膊上,碰撞的 電光火星四下飛濺。 我原以為這就算結束了,可沒想到劍刃落下后的一瞬,一股沛莫能御的重量 從劍身傳到我的手臂之上,直接將我半截身子都壓進了地下。劍刃也架在了我肩 上,而我只能曲著身子用雙手去頂。此刻我感覺自己的肩上簡直就扛了一座山, 而這座山的重量顯然還沒提升到盡頭。 胡岳此時的表情已然變得有些狂熱,靈炁混亂的在身體四周流竄,彷佛試煉 已經結束了。 我盯著肩上的劍刃,只要能頂起一寸,憑我的腳力就能移開,只要一寸!說 著一寸,想著一寸,那重如泰山的巨劍就真的被我頂起了一寸來,我單腳一蹬, 瞬間從深陷的地下移開,重劍如預料中般砸在了地上,而胡岳的身子也被帶動了 前傾。 我抓住機會,原地跳起身,扭身便是一記鞭腿,直接砸在他的臉上,胡岳踉 蹌了好幾步,差點就摔倒在地,若不是有重劍在手,他怕是又要飛出好遠。 落地后,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這才看了眼人群,剛剛太過專注,根本 沒注意周圍,此時才發現大家都收了聲,張大了嘴看著我。 「石闕劍下太行墜,竟還能逃脫反擊,少俠神力神速,好!」 漸川特別給面子的鼓掌叫好,讓我竟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的引領下,其他人 也開始鼓起了掌來。 「劍,劍!」秋兒突然對著我凝眉喊道,我趕忙回過頭,重新立穩的胡岳已 然拖著石闕沖了過來,眼下我已然知道這把劍的厲害,自然是不能大意,這若是 再被壓一次,骨頭都要散架了。于是我不斷閃躲步伐,一邊躲他的劍鋒,一邊還 得躲他的劍氣。而他將石闕舞起后,如同沙暴,根本沒有什么可以攻擊的死角。 「劍!劍啊……」秋兒依舊在后喊道,聲音比剛剛又急了幾分。我只得在百 忙之中扭頭回道,「我看見了啊,這不躲著呢么……」 此舉彷佛又激怒了這大個子,只 見他大吼一聲,一邊舞劍,一邊掐動手訣, 很快,我周遭的地面便劇烈抖動了起來,厲害的是,這抖動竟還跟著我,我站在 哪,哪塊地便抖的厲害。 這下可真是麻煩了,看著迎面而來的劍鋒,情急之下,我只好彎下腰躲過劍 勢,隨后便像豹子一般沖了出去,用腦袋重重砸在他的腹部,而跟著我的地動自 然也就到了他的腳下。胡岳終于失去了平衡,仰面倒了下去,砸起一陣陣的煙土。 我趁機站到場邊喘了幾口氣,這一直躲可真是累人。 「我說劍你沒聽見么?」秋兒突然站在我身后,惱怒的說道,我茫然的回過 頭,「我聽見了啊,我知道他那劍厲害,所以不是一直躲來著,可累死我了……」 秋兒雙手握拳,全身繃直,氣的重重的剁了兩下腳,隨后眾目睽睽之下抬手 用力砸了下我的腦袋。 痛的我趕緊伸手一個勁的揉了起來,「秋兒,你又打我干嘛……」 「我說的是你的劍!你的……你的……清塵劍!」秋兒紅著臉鼓著腮幫子氣 呼呼的說道,秋兒應該是已經忘了我的劍的名字,看來對她來說,還是清塵劍比 較好記。 「對啊……我都忘了,我是有劍的人……」眼下我已經顧不得尷尬不尷尬了, 趕緊從背后拆下劍來,隨后小心翼翼的將劍抽了出來,其實我也很想像那些大俠 一般,抽出長劍,然后瀟灑的隨手扔掉劍鞘。 可我這劍鞘也是寶貝,還是別人送的,萬一扔沒了,都沒地去配去。我把劍 鞘塞進秋兒懷里,還不忘囑咐道,「秋兒,你幫我看著啊……」 清塵劍一入手,便發出低聲的劍鳴來,我將劍橫舉眼前,假意看著前方重新 站起身的胡岳,實則小聲對著劍說道,「你可是神劍,又通人性,這是咱倆第一 戰,你可別給我丟臉啊……」身后的秋兒應該是忍無可忍了,她撩開場繩,一腳 給我踹了出去…… 我深深吸了口氣,清漓教的七式,練得最熟的還是第一式,我丹田里就那么 點炁,估計也就夠我使一次的。 可能是場地限制,胡岳也沒別的花樣了,依舊帶著石闕疾速沖了過來。我靜 下心,微微閉眼,將炁提至手腕,暗掐手訣,隨后如滿弓發箭而出,迎面相遇之 時,便一鼓作氣將炁灌入劍中,由下自上接住石闕的劍刃,隨后躍起身形一轉, 清塵劍在半空中繞著石闕轉了半圈,原本修長的劍身突然被脹大的純白劍氣包裹, 看著竟比石闕還要大了足足一圈,而劍刃處卻是烏黑一線,如同雪境中飛襲的渡 鴉泛著滲人的光澤自上而下重劈了下去。巨大的轟響后便是一陣煙霧騰起…… 片刻后待煙霧散盡,不僅僅是眾人,就是我自己也完全被嚇傻了…… 地上一條兩丈來寬,深不見底的溝壑一直延生到了遠處,而溝壑的盡頭,一 座不知為何用的屋舍已經成了廢墟。 胡岳癱坐在地上,看著手中半截的石闕發愣。而我此時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清漓那天究竟是如何安全而無害的給我演示了那七式…… 而下一秒,我已經準備帶著秋兒開溜了,看來這天玄山我算是徹底給得罪了。 「少俠果然是深藏不露……令人嘆為觀止!」漸川看著遠處的廢墟,語氣生 硬的說道。 我趕緊麻利的跳下來,拉住秋兒的小手,一個勁的道歉,「得罪了,得罪了 ……」順便慢慢往后退去。 漸川扭過頭,突然就笑了起來,「少俠勿慌,那只是堆柴之所,不值一提, 我天玄有的是能工巧匠,石闕也可修復。此番見少俠大能,實屬幸事。」 「不敢當……不敢當……」我根本不信他說的話,覺得他就是緩兵之計,萬 一一會變臉讓我賠錢,這么大的屋子,我哪賠得起,更別說還有把一人高的重劍 了。 可就在此時,天玄山北方突然一陣轟響,接著整個北山都晃動了起來。我還 沒來得及發問,幾名弟子便御劍徑直飛了過來,神色慌張至極。 「大師兄,不好了,魔教前來攻陣,眼下滅靈陣已破,六虛陣也快被破了, 地宮,地宮危急。」 漸川的臉瞬間就白了,但卻依舊沒有影響他發號施令,「你等速速去請各宮 長老,此處離地宮近,我先去催動天合陣。」他說完又扭頭看向了我,「少俠, 眼下魔教入侵,還煩請落塵兄助我一臂之力!」 「……好……」我沒法子拒絕了,畢竟剛剛才拆了人家一棟房子,話說這拆 房子是不是會傳代啊。 我拉著秋兒,跟著漸川立刻往北方趕去,路上我問道,「你剛剛說的什么陣, 什么地宮是什么意思啊?魔教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少俠,你竟然不知此事?」漸川有些意外,但還是很耐心的解釋道,「魔 教此次前來,為的是誅殺我天玄鎮山靈獸。前些時日,魔教教主一口咬定已然找 到證據說他地玄閣圣獸是被我正道誅殺,要報仇雪恨。可天下誰人不知,這十多 年來,魔教依靠攝魂鈴奴役了諸多靈獸,如今又找此無賴借口,欲圖我天玄靈獸, 實則可恨!」 「所以你們的靈獸就藏在地宮里?」 「正是!地宮有三陣守衛,如今他們已破了兩陣,但卻也無妨,畢竟天合陣 他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的。」 說話間,便已經到了北山山腰處,原來已經有不少弟子都趕來了,只是他們 修為不夠,尚不能開啟天合陣。 這時又是一陣震天動地的巨響,整座山就跟要倒了一般。而漸川一落地便已 然入了主位盤腿坐了下來。 我還沒看清情況,身邊的秋兒突然身子一軟,就倒在了我身上,這可給我嚇 壞了,我趕緊把她扶住,驚慌失措的喊道,「秋兒,秋兒你怎么了……」 秋兒的渾身冰涼無比,簡直像是剛從寒泉中撈出來的一般,臉上的表情也是 從未有過的痛苦。而且有那么一瞬,我彷佛覺得她整個人都在我的視線中模糊了 片刻,但很快就又清晰了起來。 她無力的喘著氣,雙眼緊閉,最后突然張開手徹底抱住了我,勒的我連氣都 快要喘不上來了。 而此時眾人都在忙著開陣,倒是沒人注意到我,于是我索性轉了個身,將秋 兒徹底抱在懷里,順便擋住眾人的視線。 「秋兒……秋兒你到底怎么了……」我小聲的貼著她的耳朵喊道,可秋兒只 是死死抱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身后一陣光芒四射開來,我扭過頭一看,一道巨大的靈符幻影憑空而 起,用力的砸在了山體上,隨后幻化成了一個巨型的光陣,接著便緩緩融入了山 體之中,消失不見了。 我正看的入神,懷中的秋兒突然就把我推了開來。她用手捂著胸口,略有狼 狽的喘著粗氣。 「秋兒……」 「我沒事,剛剛只是舊疾復發,回去吃些藥便好了。」這時天上不停的有人 御劍前來,聽聲音,有幾個宮的長老已經到了。 可我心里還是放心不下秋兒,她剛剛的樣子著實把我給嚇壞了。于是我悄悄 把漸川拉了過來。 「漸川兄,既然你們的長老都到了,那就用不著我了吧,秋兒有些不適,我 就帶她先走可好。」 漸川連連點頭,隨后躬手說道,「今番來天玄山實屬在下招待不周,望少俠 海涵,他日請必回天玄,我好一盡地主之誼。此處乃是后山,御劍而下便可,不 會有危險的。」 只恨我自己不會御劍,此時卻還要讓秋兒帶我離開。秋兒一言不發召出劍刃, 帶著我就往山下飛去。 可飛著飛著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腳下的氣刃開始出現了輕微的搖晃,甚 至變得似有似無起來。我還沒來得喊出秋兒的名字,突然腳下一空,我便埋頭被 扔了下去。 好在飛的不高,落地時除了砸倒了一棵大樹外,我倒是沒什么別的損失,可 秋兒呢。我站在樹林間,大聲的呼喊著秋兒的名字,可除了自己的回聲外,什么 也聽不見。 我慌不擇路的在山間奔跑起來,不住的四處張望著,可別說回應了,就連一 點影子都沒發現。正走著,突然發現一旁的山壁上有個洞,洞里瑩瑩的冒著光。 不會是秋兒吧,我也顧不得里面會有什么危險,趕緊往里沖去,經過一段向 下的斜坡,又七拐八繞了半天,眼前突然就空曠了起來,而此時我才算徹底看到 了光源,那是一個不斷旋轉的法陣幻影,像是在保護法陣后的墻壁,墻壁上刻著 年代久遠的浮雕,一時又分辨不出刻的是什么。 難不成這是地宮?可眼下我要找的是秋兒啊,我站在法陣前,叉著腰一個勁 的運氣。剛剛氣刃消失之時,按理說我該是和秋兒一同落下的,那為何就只有我 落了地呢,而周圍竟然連一點響動都沒有? 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蹙眉思考著,隨后不自覺的就伸手往法陣的墻壁上撐 去。可誰想到,這一撐居然空了,我心想壞了,緊接著身子一歪,就倒進了墻壁 之中。 踉蹌了幾步站穩了身子,我趕緊反身往回走,可卻被一堵高數丈的石墻結結 實實的擋住了,我在石墻上上下左右來回摸索了半天,別說門窗,連個縫也沒有, 那我剛剛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這時身后突然出現了一陣炸雷般的響動,聲音尖銳而可怖,似乎還充滿了滔 天的怒氣。 「你終于還是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