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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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此生為了美 2021年8月21日 字?jǐn)?shù):19230 我趕忙將劍從劍套中抽了出來在清漓眼前用力揮了兩下,劍身在夜色中泛著 淡淡的光暈,一揮而過還帶著流光的劍尾。我滿臉的得意,將劍平舉身前展示給 清漓看,「娘,你看,洛寧兒子的劍……不是,不是,是洛寧和他兒子的劍,不 對不對……是洛寧兒子生的劍!」 清漓聽完皺著眉悶哼了一聲,隨后便扭過了臉去。我不解的側(cè)過頭,探長了 身子去看她的臉,「娘,你是在偷偷笑我么?」 清漓隨之轉(zhuǎn)過頭來,并帶著一臉的清冷,「你何時見我笑了,整日胡言亂語 ……」說完便進(jìn)了屋,看都沒看我那把劍。 我只得把劍重新收好,誰讓她是上仙呢,估計見過的奇珍異寶早就數(shù)不勝數(shù) 了,攝魂鈴也罷,神劍也好,估計都已然入不了她的眼了。 清漓的屋子比我的要更大一些,有廳有內(nèi)室,廳里還有張柳木桌,看包漿的 痕跡估摸著也挺久遠(yuǎn)了。 此時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吃食,一看見吃的我就什么都忘了,折騰了一天幾乎沒 吃什么東西,眼下早就餓的不行了。 而我吃飯的時候,清漓竟然少有的坐在了我的對面,雖然目光依舊拉長了很 遠(yuǎn),默默的看著屋外。 「娘,那我的屋子怎么辦啊?」我一邊咬著某種不知名的動物的腿,一邊問 道。 可清漓卻停頓了很久才傳音給我,彷佛剛剛一直在神游,她的聲音少有的悠 長,甚至帶著幾分無奈。 「你打算何時才突破元嬰?」 「兒也不知道啊,我現(xiàn)在根本集不了炁,修為自然也就無法精進(jìn),這樣下去 猴年馬月才能入煉神合虛境。」 清漓微頓后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jǐn)?shù)落,「諸般借口,依我看仍是不夠用功罷 了。」 這腿是先用香料烤過,接著用甘梅皮在表面敷了一層,又被微微凍成了冰皮。 一口咬下去,清涼酸甜且爽口,之后又是滿口的油脂,里層的rou竟然還帶了幾分 溫?zé)幔贸缘暮喼辈幌裨挕N腋绢櫜簧先ヂ犌謇斓慕逃?xùn),只想著怎么能在最快 的時間內(nèi)消滅它,因為桌上還有別的吃食呢。 結(jié)果這一口啃的太狠,一大口rou被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來的。我鼓著腮 幫子,支吾著趕緊四下找水。 清漓聞聲扭過臉來,瞅了我一眼,微微凝眉搖了搖頭,接著便趕緊拿過碗來, 給我盛了碗湯,一邊遞給我,一邊說落道,「你就不能慢些吃,又無人與你搶!」 我接過湯一口灌了下去,喝完看了看碗,心想這又是什么神仙魚湯,也太鮮 了,可隨后我卻愣住了。 「怎么不吃了?」清漓疑惑的看著我。 我用手掌將碗搓了搓,目光呆滯的抬起頭看著清漓,「娘,這好像是你第一 次給我盛湯,也是第一次瞧我用飯……就像落溪前村的王大娘和她兒子小雙一樣。」 清漓聽完雙瞳一怔,頓時站了起來,看似有些手足無措,左右移了兩步便出 了房門。 我咬著手里的rou,著實有些莫名其妙,難不成做娘的給兒子盛碗湯也是罪過 么。 吃完以后,我擦擦嘴,也跟著跑了出去,清漓正站在院前俯視著山下。 「娘……」 「早些休息去吧,這段時日天天往外亂跑,也該收幾日心,不然何時才能突 破元嬰。」 我這時才想起剛剛飯桌前,清漓對我說的話。 「娘,你這么想讓我突破元嬰,是希望我能早點下山自謀生路去么?」 「……是……」清漓只微微停頓了一瞬,便十分決然的回道。若是以往我勢 必要因她的決絕和無情難過許久,可如今雖然心里依舊不舒服,但卻能勉強(qiáng)接下 話來,許是已然習(xí)慣了。 何況這些時日,我對清漓的感覺著實變得越發(fā)奇怪,說不清也道不明。 「若是屆時我不愿走呢?」 清漓此時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了以往的生冷,每一字都彷佛剛剛從冰窟里取出來一 般。 「由不得你!」 「我就待在山上陪你不好么?」我也不知道今晚為什么突然要問如此多的廢 話,似乎隱隱的在期盼著什么。 「不好!」 「為何不好?」 「不好便是不好!」 「若是孩兒覺得好呢?」 清漓側(cè)著臉用力瞪了我一眼,看表情應(yīng)是被我這連軸話給問煩了,「你心里 不是最討厭娘了么?此時又在這里裝什么善心。」 「誰說的啊!我最喜歡娘了!」我想都沒想便開口說道。清漓微微頷首,置 于前腹的雙手也微微的收緊了起來。 「娘不用你喜歡……」 我低下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腦洞一開,突然轉(zhuǎn)頭又問道,「娘,你是不是準(zhǔn) 備上天當(dāng)神仙去了?」 清漓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過了身,「你再啰嗦,我就讓你先上天。」 我趕緊縮縮脖子吐了吐舌頭,跟著清漓又回了里屋,反正我離元嬰還不知道 多少年了,何必現(xiàn)在cao那心。 進(jìn)屋看見清漓的那種竹床,我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難不成今晚我要和清漓 一起睡一張床了?話說回來,昨晚我院里睡著以后,是不是就已經(jīng)和清漓…… 「你又在發(fā)什么愣?」 「沒有,沒有……」我趕緊脫了鞋襪外衣,爬上了床,睡到了里側(cè),然后目 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清漓。 我不敢說太多話,因為心跳的太快,怕一說話就會直接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可清漓見我上床后,只是去架上尋了本古籍,便在床邊的桌前坐了下來。她 將書擺在桌上,身子坐的筆直,專注的看了起來。 「娘……你不睡么……」 「你自己睡便是,休要再說話。」清漓頭也未抬。可這種情況你讓我怎么睡, 誰能想到房子被推了還能有這種機(jī)緣,可以和清漓同室甚至同床?我把雙眼微微 瞇成縫,假裝睡了,暗地里偷偷的看著清漓。 從小打大,我都是一個人睡,還從來沒和自己娘睡在一起過,今晚就是一夜 不睡我也要把清漓等上床來…… 等我醒的時候,已然是清晨了。我又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明知自己出了名的 睡的快居然還想挑戰(zhàn)軟肋。清漓的床上一陣清香,尤其是枕頭上,在這香氣環(huán)繞 下,從我下決心要守住清漓到我睡著怕不是就只有十個數(shù)的工夫。 我看著身旁空空蕩蕩的床鋪,心頭一陣懊惱,這已經(jīng)錯失了兩個晚上了。這 覺有什么好睡的! 我沮喪的洗漱完用完飯,清漓也已然不見了蹤影,心想這幾日還是老老實實 聽她的話在山上修行幾日吧,只是那邊秋兒可能還會等我,我至少得跟她說一聲 才好。 于是一個箭步?jīng)_下山跑到了我們相約的地方,秋兒還沒來,我便在她總愛待 的那棵樹上留了言,告訴她我得有個三五日不能下山,讓她過幾日再來看我的留 言。刻完字后我又馬不停蹄的往山上跑,心想最好別讓清漓發(fā)現(xiàn)我又溜出來。 可事與愿違,待我跑到自己的院子時,清漓已然站在了院中。我原本剛想解 釋一番,可突然發(fā)現(xiàn)一棟嶄新的屋子出現(xiàn)在了我的院子里。 「一大清早,又溜去哪了?」 「我就是去和秋兒說一聲,不過娘,這屋子是你造的?」我緩步走到屋前, 上下左右來回張望著,這也不是竹子做的啊,居然還是棟磚瓦華宅。四角的飛檐 伸出老長,看著就不是一般的民居。 清漓并未回答,只是仰著下頜站在了一旁,我看了她一眼,心里竟然有些失 望,我錯過兩個晚上和清漓同床而眠,果然就沒有第三個晚上了,哎…… 慢步推開門,屋內(nèi)很寬敞,外廳內(nèi)室俱全,家具陳設(shè)也是齊備,只是怎么這 么大的浮土啊,我隨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厚厚的積塵便直接留下個手印。 我在屋中繞了一圈,越看越覺得奇怪,于是走出門沿著屋外繞了一圈,果不 其然,接地的磚塊都是裂紋,而且都是硬生生被插進(jìn)地里去的。 我繞回到清漓面前,滿臉的無奈,「娘,你這房子哪偷的……」 「有的住便是,何來這些廢話!」清漓回應(yīng)的聲音頗有些兇惡。 「可你偷人家的房子,那人家住哪,咱們修仙之人,這么做不太好吧。」 「……我買的……」清漓的聲音突然就小了下去。 「買的?」我愣大了雙眼,轉(zhuǎn)頭又看了眼那還挺闊氣的屋子。誰家買房子這 么買的,直接就把房子整個抬走了。我彷佛能看見某戶人家收到錢后看著房子拔 地而起,不翼而飛的驚悚。 「都什么時辰了,還不修煉,你若再無精進(jìn),我便再不許你下山!」清漓突 然就發(fā)起了恨,嚇得我趕緊把劍從背上摘了下來。 「娘,我練一套天引劍給你看看吧,你也給我指點指點。」拔出劍我心情就 好不少,畢竟這是神劍,而我可是它的主人,也趁機(jī)讓清漓看看她兒子的本事。 說完我不待清漓首肯,便一招一式舞了起來,很快,院中的風(fēng)勢就起來,混 雜了落葉圍著我的劍鋒而走。練劍之時一般都不帶靈炁,只練招式,可我依舊舞 的虎虎生風(fēng),最后一式,我特地找了山壁前的一塊山石,縱身刺下,瞬間便化作 了齏粉。 「娘,我練的還成么?」 清漓看著我似是在思索著什么,隨后突然往前走了兩步,右手手掌朝一旁輕 輕攤開。我手里的劍突然就跟造了反一樣,拼命的掙扎起來 ,我單手竟控制不住。 繼而指尖一滑,劍咻的一聲就飛了出去,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清漓的手上。 這算什么,不是說好的神劍認(rèn)主么?這才一天就叛變了? 清漓拿起劍轉(zhuǎn)動著手腕,只說了兩個字,「看好……」隨后蹭的一聲便消失 在了原地,下一瞬卻已來到了院中,她今日依舊穿了那件青色的寬袖長裙,劍勢 一起,裙擺便如花瓣般綻開了。 可以看出清漓所練的也是天引劍法,可招式卻完全不同。不僅身法更為迅敏, 就連威力也大了許多,尤其最后一式,由于她速度太快,劍氣未褪,竟在四周憑 空現(xiàn)出了無數(shù)個殘影,一時間彷佛漫天都是清漓的劍刃,根本分不清真假。而下 一瞬,她卻已提劍站在了我身側(cè),漫天的劍氣突然炸裂,周遭的山石,竹林,盡 數(shù)被毀。若不是她有意護(hù)著,估計我那新房子也是兇多吉少。 我很難想象若是清漓用此招式時附上靈炁,那這一擊得殺多少人……恐怕這 偌大的天下根本沒人有本事能讓清漓使出劍法來。 「娘,你這是天引劍?」 清漓微微頷首,「二十三至二十九式。」 我大驚失色,「可劍譜上明明只有二十二式啊。」這不是坑人么,原來厲害 的招式,劍譜上都沒有? 「總共三十式,二十三式后乃是我自創(chuàng)。寒鴉,綻梅,封河,破淵,夜焚, 歸燼,殘雪。」 我數(shù)了數(shù),「那第三十式呢?第三十式叫什么,怎么使?」 「這七式你若能練熟,再精通一招半式便足以在天下立足了,至于第三十式 你無需知曉。現(xiàn)在我傳你心法手訣……」清漓回答的很干脆,雖然沒看到更厲害 的招式有些遺憾,但這七式已然讓我大開眼界,而且這一次清漓也并未像曾經(jīng)那 般,動不動便揮舞山一般的劍氣,展示招式時十分的收斂。我很清楚,若是她率 性而為,剛剛那七式結(jié)束,恐怕清漓山以后就要改名清漓谷了。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最近的清漓變得有些不同了…… 「娘你放心,兒一定好好練習(xí),不過娘你知道么,原來我身體里有天火,就 是和風(fēng)寧一般的天火。這劍就是我自己用天火鍛的。」說完,我從清漓手中拿回 劍,屏氣凝神,隨后朝著遠(yuǎn)處用力一揮,一道被火焰附著的劍刃之氣頓時傾斜而 出。在遠(yuǎn)處山壁上留下一條還在冒著黑煙的深深劍痕。 「怎么樣?娘,你別太小看我,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連那百年陰尸都被 我……被我們擊敗了。」 可清漓的表情卻有些出乎我的預(yù)料,雖然僅僅只有一瞬,但她眉眼之間竟然 流露出一絲擔(dān)憂之色,好像剛剛我的話哪里說錯了。 隨后她信步上前,聲音一甩剛剛的平穩(wěn),變得極其冷淡和漠然,「天火?」 她輕聲反問道,隨后還未等我回答。 微微揚起一手,單單伸出了一指,畫圈輕輕一繞,隨后猛然連帶著手掌一同 揮下。 下一刻,整個世界都變了,一股股強(qiáng)烈的帶著灼熱之氣的勁風(fēng)直接就把我吹 到了山壁上,根本動彈不得。 我盯著熱浪勉強(qiáng)的睜開眼,清漓周遭已然燃起了滔天大火,由下而上如巖漿 倒流般化為一片巨大的火柱,直沖云霄而去。四周可見的一切都泛著可怕的暗紅 色,熱浪如海嘯一般噴薄而出,卻又彷佛被無形的氣墻擋在了整個院子的范圍之 中,目所能及之處除了火光什么也看不見,一時間如同置身于無間地獄。 而后下一瞬,火柱突然就消失了,若不是四周的氣息依舊guntang和身旁已然化 成巖溶的山石,剛剛的景象簡直就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我可憐的小院已經(jīng)完全 成了火山噴發(fā)后的廢土,原本的供我洗澡的清泉里流淌的都是剛剛凝結(jié)成黑塊的 巖熔。 清漓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話,「這才是天火……」 清漓果然還是那個清漓,不給我留下點心理陰影她就渾身不舒服。我被這一 幕徹底嚇傻了,片刻后才喃喃的回了一句,「娘,我房子又沒了……」 清漓一愣,趕緊轉(zhuǎn)過頭,之后我們母子倆都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 我不知道清漓是花了多少銀兩買來的房子,但估摸著肯定是不便宜,因為之 后清漓整日都變得有些焦躁,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直熬到晚上, 她偶爾看我的眼神竟還透著幾分微怒。 可那把天火又不是我放的,于是我只能帶著十分無辜的表情在她的屋里用著 飯。總之如今的清漓卻是和曾經(jīng)不同了,我至少已經(jīng)在她的臉頰上發(fā)現(xiàn)了超過五 種原本從未出現(xiàn)過的表情來。 「你總看著我做什么!」清漓此時正在房間一角的橫板上端坐著,突然雙眉 一橫,惡狠狠的看著我。說起來那塊木板原本就斜靠在墻角,第一次見的時候我 還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結(jié)果今晚清漓當(dāng)著我的面徑直坐在了那塊木板上,那 木板彷佛有靈性,就那么無牽無掛的飄在半空,而且竟還會前后晃動。 我著實不知道清漓哪來的這么大火氣,只好趕緊垂下目光,繼續(xù)吃著rou。但 吃上一會兒,我就忍不住的想打眼去看她,彷佛根本不受控制。 結(jié)果這一抬眼,又被她抓了個正著。我趕緊在她發(fā)作之前,一口吞干凈手里 的食物,麻利的站起身,「娘,我吃飽了……」 說完就趕緊往外跑,幾步跑到院中,吹著山嵐間微醺的夜風(fēng),看著山下我已 然面目全非的小院,心里不由的感慨萬千,說是感慨,但說白了就是胡思亂想, 這房子被毀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兆頭,難道上天也在趕我下山?我難道真的就沒 一點資格陪著她么。 想想她斬大魔之時的神通,橫掃千軍的劍刃,登天入云的元神,還有今日這 焚天滅地的天火,我恐怕耗盡一生也趕不上她分毫。如今體內(nèi)天火有了,體外神 劍也有了,可又有什么用,丹田里就只有那么點殘留的炁。修仙者無炁可用還修 哪門子的仙啊。 這幾日奇緣的喜悅瞬間被沖的一干二凈,我還是我,根本就沒變。最多也就 是遇敵后可以帶動利器上去砍罷了,和揮拳頭有什么區(qū)別。我心里一直覺得清漓 是有些嫌棄我的,只是礙于母子的關(guān)系又不能做的太過火。所以只能滿不情愿的 養(yǎng)著我。不過話說回來便是嫌棄我也能理解幾分,若我是個上仙,有個像我這般 無用的兒子,我估摸著也會嫌棄。 這寂寥的夜色總能伸出藤蔓般的觸手,勾出心底的軟弱來。順著這思緒想下 去后,便是如我這般樂天派的性子也變得越發(fā)沮喪起來。沮喪到最后便成了因為 自己太弱,沒資格留在清漓身邊。而再一想到有朝一日會再也見不到清漓,心里 就一陣陣的疼。 若真到了那天,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我想的太過入神,著實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清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 她的臉色蒼白,雙眉雖蹙卻不似剛剛那般兇狠了。 「沒有胡思亂想,就是……娘,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元嬰離山了,你會想我么?」 清漓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極其復(fù)雜,復(fù)雜到我根本就看不懂,只是雙唇抿的 特別緊。許久之后,清漓帶著某種決然般緩緩移開了視線。 「我已出紅塵,生離死別皆無掛念……」說完后,便飄然的轉(zhuǎn)身而去。 生離死別皆無掛念,好狠的一句話。狠到我連氣都?xì)獠黄饋恚荒懿蛔〉拇?/br> 著粗氣,只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紅。這些時日,我總覺得自己離她近了一些,而 轉(zhuǎn)而便被拉扯的更遠(yuǎn)。也許總有一日,我們會遠(yuǎn)到再也見不到彼此,而即便到了 那時,心頭掛念的也只會是我一人。 于是此時此刻的近便會讓彼時彼刻的遠(yuǎn)變得更痛苦…… 當(dāng)晚我早早便乖乖去睡了,心頭則一直懸著,被千萬木釬扎了個通透,可疼 著疼著也就習(xí)慣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的極致低落,這一夜我睡的特別不好, 說是睡了,彷佛又醒著,可卻又動彈不得,也睜不開眼。不知過了多久,一股莫 名的燥熱從身體里一點一點的滲了出來,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我只覺得自己口 干舌燥,一股股無名火氣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灼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有萬只蟲蟻在 咬,每呼吸一次都彷佛是噴出一股火浪來。這感覺我有些熟悉,彷佛在很小的時 候有過,但又不那么真切。 我潛意識里開始拼命的撕扯著自己的衣物,手也開始四處摸索,想找到一切 能讓我涼下來的東西,可雙眼卻依舊不能睜開,就在我痛苦萬分之際,一陣寒涼 突然襲來,來勢兇猛至極,一瞬間就將全身的熱氣壓制的一干二凈。我痛快的吐 出了一口涼氣,才發(fā)現(xiàn)居然可以睜開眼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將被子蒙過了頭,難怪憋的要命…… 拉下被子抬眼一看,面前只有一雙著白襪的腳,順著這雙腳往下看去,這才 發(fā)現(xiàn),清漓正背對著我合衣睡在了另一頭。 難不成剛剛的寒氣是清漓催動的?可四下也沒有清漓靈炁留下的痕跡啊,那 么強(qiáng)勁的寒氣竟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么?難不成我只是蒙頭做了個噩夢?被白天 清漓那把天火給嚇的? 我平躺在床上,絞盡我那不善思考的腦袋,卻依舊沒能有個答案,只是想到 曾經(jīng)因為看到清漓的氣刃連做了好幾日噩夢的慘痛經(jīng)歷后,我越發(fā)覺得剛剛應(yīng)該 就是個夢,畢竟那股熱氣和白日置身于天火中的感覺何其相似。 不過眼下最關(guān)鍵的好像并不是這個,而是清漓真的和我睡在一張床上了。我 的身體立刻繃的筆直,艱難的吞著口水止住自己的口干舌燥。這種機(jī)會可是千載 難逢啊,雖然沒有睡在一頭,但至少還是可以偷偷爬起來看看她的睡顏吧。 我還還從沒見過清漓睡覺呢,上仙也要睡覺么?她不是早就連飯都不吃了。 越想心就越癢癢,哎,偷偷爬起來也不算什么大罪過吧,大不了就借口是下床方 便的。 既然退路已經(jīng)找好,那就沒啥好擔(dān)心的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直起了上半身, 先將自己調(diào)轉(zhuǎn)方向移到了另一頭,最大幅的動作已經(jīng)完成,還好清漓那邊毫無動 靜。 接著,我便慢慢的跪爬到她身旁,探過腦袋去看。原本探頭便可看見的側(cè)臉 竟然被她幾縷鬢發(fā)給擋了嚴(yán)實,這給我氣的。我費半天勁磨蹭了半天,結(jié)果啥也 沒看見,心里自然是沒著沒落的,一咬牙,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我抬起左手越過她的身子,撐在了她臉前的床板上,落手的時候盡量輕,萬 一弄出聲響來,我可死活也說不清了。 一手撐住后,我終于可以徹底將腦袋探到她正面去看個究竟,于是我在避免 著全身有所接觸的前提下,盡可能的保持著平衡,想一睹她的睡姿。我感覺自己 平生對身體的修行簡直都用在這一眼上,終于還差一點就能看見了。可此時不知 是不是因為我的腦袋離清漓的臉太近了些,而自己又太緊張,出氣比較頻繁,最 后一刻清漓竟扭動了身子轉(zhuǎn)向了另一側(cè)。 原本她若是真的轉(zhuǎn)過去也就罷了,大不了這一眼我不看了,可她這突然一動, 給我的心理威懾太過巨大,導(dǎo)致重心失衡,連帶著撐在床邊的手一下便滑了下去。 于是浮在清漓上方的半個身子頓時落了下來,而清漓此時也正巧轉(zhuǎn)身至平躺,被 我落下的身子一卡,便再也轉(zhuǎn)不過去了。 我慌亂的將手重新?lián)魏茫梢讶粔荷先サ陌肷韰s是絲毫都不敢再動。只能閉 著眼睛等待著上天的安排。 片刻后,我發(fā)現(xiàn)身下并無動靜,于是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清漓竟然并沒有 醒。哇,這可真是平日好事做的多,上天保佑啊。于是我從原本的偷看因禍得福 般的成了正面相對,可這一瞧便瞧入了迷。 清漓的雙眼輕輕閉著,睫毛修長而挺翹,時不時的還在輕微的顫抖。她似乎 睡的很熟,呼吸有序而均勻,嘴唇微抿,如雪景下一抹紅梅。我的臉離她不足一 尺,忍不住又低下幾寸輕輕聞了聞,一股獨特淡雅的清香撲入鼻中,簡直讓人心 曠神怡。我將手掌撐床變?yōu)槭种猓粘隽硪恢皇謥砩斐鲆粋€指頭,蜻蜓點水般的 碰了下清漓的臉頰便趕忙移開,可這指尖一瞬的清涼都我歡呼雀躍起來。 今晚可真是不得了,第一次和清漓同榻而眠,第一次見了她絕美的睡顏,竟 然還第一次碰了她的臉。 而清漓可真是給面子,根本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我隨后膽子便大了起來, 伸出了兩指,輕柔的將她額間散亂的鬢發(fā)理開,露出完整的臉頰來。隨后便目不 轉(zhuǎn)睛的欣賞起來。 清漓生的可真美啊,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心情都特別好,而且怎么也看不夠。 明明昨晚還痛不欲生的,可此刻卻感覺好像什么都值了,我咧著嘴,全程無聲的 笑的像個傻子。 可隨著目光逐漸下移,一直看到她那精致的雙唇,我剛剛緩和的緊張又襲來 了,伴隨而來的是那晚的那個親吻的美夢。 那晚是夢也就罷了,今晚可是真真切切的醒著的,而清漓的雙唇就在眼前, 一旦放開心智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只覺得自己丹田處突然就變得溫?zé)崞饋怼4藭r此 刻我再次什么都忘了,連最重要的事都忘了個干干凈凈。我一點點不自覺的靠近 著彼此,距離在微妙中不斷的縮短,從半尺到一寸。等來自自己雙唇的微涼襲來 之時,我才意識到我真的吻了清漓,雖然只是淺吻。 而這淺吻卻彷佛有著無窮的生命力,一股不知名的炁從頭到腳貫穿全身,讓 人通體都舒暢起來。而身體一舒暢,腦子就更不清楚了。我竟不知死活的加重了 那個吻,從原本的微涼變成了帶著幾分濕潤的溫?zé)帷6恢皇忠膊恢螘r輕輕扶 住她光滑如玉的臉頰。 清漓的唇瓣如此飽滿,帶著絲絲的清香,還有著如蜜般甜美的玉液,即便淺 嘗也是難以自拔,簡直勝過天下所有美食。 我輕輕的閉上了雙眼,輕柔的磨蹭吮吸著她雙唇的一切滋味,不知是錯覺還 是臆想,總覺得這長久的吻中,彼此似乎都在回應(yīng)。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右耳 聽見一陣打鼓般的異響,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是心跳聲,這一陣陣急促的心跳 聲瞬間 拉回了我的神智,我頓時立起了身子,憑著異響的來源方向,捂住了自己的右胸 口。隨后連忙一個閃身飛下了床,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站在院中吹著涼風(fēng),我大口的呼著氣,之后低頭看了眼自己放在右胸口的手, 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問題可不是這個,而是我竟然吻了清漓,這次不是做夢, 是真的,我真的吻了她,而且吻的那么投入,那么忘我。 可……可……可清漓是我娘啊! 在院中獨自站了許久,直到身體被夜風(fēng)吹的冰涼,我都不敢再回清漓的那間 內(nèi)屋。我已經(jīng)不想再給自己找什么無聊借口了,錯便是錯了,她是我娘,即便生 的再美也不是我應(yīng)該肆意輕薄的。可細(xì)數(shù)這些時日,如此罪孽之事我卻已然犯下 了不少。說不定就是因為我這總是莫名而起的齷齪心思,上天才會降下責(zé)罰令我 修為止步不前。 秋兒說的真對,有些事就只能是夢,若是成真,便是禍?zhǔn)隆?/br> 我揚起頭,看著大如玉盤的明月,暗自在心頭叫著勁。我娘是清漓上仙,沒 有人可以褻瀆她,便是我也不可……若有下次,必斷一臂! 我義憤填膺的起著誓,可下一秒便覺得有些不對,我這鋼筋鐵骨便是放著讓 我砍也砍不下一只胳膊來啊。片刻后,我微微吸了口涼氣,低聲喃喃,「若有下 次,永不回山……」 當(dāng)晚我沒有再回內(nèi)屋,而是默默在院中站了一夜。因為那個根本無法拋出腦 海的吻,也因為自己立的毒誓。 待天色微亮之時,我便帶著劍回到了自己的那片廢墟,開始修煉清漓新傳授 的七招劍式。雖然我只看清漓舞了一遍,但招式卻早已刻在了腦海之中。一直練 到隅中時分,滿臉汗水的我,橫拉劍身,反身便是一擊重斬。等視線聚集后,才 發(fā)現(xiàn)劍尖一丈外,清漓正站在那安靜的看著我。 我連忙將劍收回,隔著老遠(yuǎn)有些僵硬的行了個躬禮,「娘!」 片刻后,清漓輕聲問道,「練得如何。」 「已練五式,招式已熟于胸,但尚未融會貫通。但娘請放心,孩兒定會將這 七式練熟的。」 我盡可能控制著語速和音調(diào)的平穩(wěn),微微頷首,視線始終聚集在清漓的腳前, 全程都未上移一寸。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聽見清漓回道,「先去吃些東西吧。」 「好。」我點頭回答道,卻并未動身,直到視線前段清漓的裙擺消失不見后。 我才抬起頭,將劍歸了鞘,去了清漓屋中。菜色依舊豐富,卻不見清漓的蹤影。 我也不去尋她,徑直坐好一口口把滿盤的飯菜一掃而光。隨后便提著劍再次回到 了我的院中。 將劍在一旁放好,找了塊還算平整的地方盤腿而坐,閉起雙眼開始集炁。可 我雖表面安然,可實則心神不寧,花了許久才安神入定。源源不斷的靈炁從天地 之間沖進(jìn)我的全身脈絡(luò)之中,最后匯聚到丹田一處,緊接著便消失不見了。對此 我早已習(xí)慣,只是任憑自己進(jìn)入無我忘空之境。 這一聚便到了晚上,再睜眼時,滿天已是星辰遍布。我起身撣撣身上的土, 又回到清漓屋中,飯菜已然齊備,而清漓此時就坐在那懸浮的木板之上。因我從 發(fā)現(xiàn)她在的那一刻開始,便趕緊下移了視線,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喊了聲娘,隨后便放下劍,選了個客座的側(cè)位坐了下來,畢竟如果背對清 漓那又有些不敬。 一頓風(fēng)卷殘云之后,我站起身,再次躬禮,「娘,今夜我便去山下睡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為何?」 「兒已成人,與娘同榻不合禮數(shù),孩兒也不愿打擾娘休息。」 「山下無房,你如何睡得?」 「修仙之人,天為蓋,地為毯,山林樹間,皆可臥榻,娘勿要擔(dān)心。」隨后 我再次躬身退出了清漓的屋子,轉(zhuǎn)身便下了山,我怕自己再留片刻,心頭又要作 亂。 回到院中,我走到山壁前,清漓前日一把天火,算是將我的院子燒的渣也不 剩了,但那幾塊碎了的紅蓮石竟然還貼著山壁安靜的躺在那。果然是至寶啊,天 火都燒不化。 我選了幾塊還算平整的碎塊,沿著山壁擺好,又挑了一塊大小適中的抱在懷 里,隨后便躺了上去。睡來睡去,還是這石頭睡的最舒服,如果不算帶著清漓香 味的那張竹床的話。思緒剛一偏頗,我便趕緊用力錘了一下腦袋。拼命尋找著下 一個思緒點。 我其實并不困倦,可此時不睡卻又無事可做,說起來,這幾日倒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