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林府
天已經(jīng)亮了! 我睜著通紅的雙眼,百無聊賴的望著窗欞外的飛來飛去的小鳥。 一夜未眠,估計眼睛都腫了。 “流雪姑娘,流雪姑娘。”屋外,有人不停的叫喚著。 我轉(zhuǎn)身,將頭埋入柔軟溫暖的棉被中,自我催眠“沒人喊我,沒人喊我。” 偏偏事與愿違,聲音毫不氣餒的持續(xù)的喊著。 “流雪姑娘、流雪姑娘。” 我咬著銀牙,將聲音拋之腦后。 “流雪姑娘,國舅爺府中派人來接你去林府學(xué)習(xí)進(jìn)宮的禮儀了。”屋外的人焦急的喊。 我“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算著時日,不知不覺間,距離焰國太子選妃大典只剩下不足半月,也該是到林府去學(xué)習(xí)禮儀了。 我匆忙的清洗臉頰,快速來到鏡前,梳裝打扮一番,方才迅速掠到門前。 打開房門,我優(yōu)雅的走到門外等候的侍從前,輕點螓首,秀眉微微的顰起,嬌聲道:“對不起,昨夜,我的身體忽感不適,所以,起來的遲了些。” “不要緊,流雪姑娘。”侍從是一位年輕的男子,剛才還存留在雙眸之中的不奈,在被流雪軟言溫語后,頓時煙消云散“車輦在傷心樓外等候著,請流雪姑娘上車。” 我隨著侍從來到車輦前,車輦普普通通,與平常的車輦并無異常之處。 準(zhǔn)備上車時,突然想起一事,止住腳步,輕喚一旁靜立的煙花與纖月“煙花、纖月,如果明雅回到傷心樓,就派人到林府去告訴我。” “流雪,如果有別人找你呢!”纖月道。 “就讓他來林府找我。”我不假思索道。 “好。“” 端坐在車輦之中,心,卻如江畔起潮,起起落落,不能平靜。 此去林府,必于如云相見,他的身畔,又有云姑娘在旁。 心中越是如此想,越是煩躁不已。 還是萬事隨緣吧! 馬車,在翻滾的心事之中停下。 “流雪姑娘,已經(jīng)到了。”車外,傳來侍從輕輕的話語。 “嗯。”我掀開車簾,緩步走下。 黑色鐵銹木上,雕刻著氣派非凡的銅黃色的“林府”二字。 “流雪姑娘。”林天象早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多時,翹首以盼,好不容易見到流雪的倩景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國舅爺。”我斂衽行禮“流雪前來打擾了!” “流雪姑娘,你說哪里話,真是太客氣了!”林天象急步走下臺階,雙眼笑瞇成一條縫,伸出肥厚的手掌,就想抓住流雪的纖纖玉手“你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一樣。” “國舅爺,謝謝!”我嫣然一笑,不動聲色的退后一步,讓林天象撲了個空。 明明就要抓住佳人的玉手,為何卻在手指之間滑過,林天象沮喪的垂下肩膀。 “流雪姑娘,請!”不過,既然她都已經(jīng)來到林府,以后有的是機(jī)會,林天象簾又笑的合不攏嘴。 我垂首跟隨在林天象的身后,一直走到一處靠近假山處的涼亭內(nèi),方才停下。 涼亭內(nèi),一張圓如玉盤的石桌,幾個干凈的石凳。 石桌上,零落有致的放著一壺精致的酒壺與兩盞晶瑩剔透的琉璃杯子。 林天象熱情道:“流雪姑娘,請上坐。” “謝國舅爺。”我淡淡一笑,依言坐到一旁干凈的白色石凳上。 “來,流雪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否會飲酒,所以特地命人備了碧玉酒,有美酒的濃郁的香氣,卻沒有酒的燥烈,喝上一口,唇瓣留香。”林天象握住酒壺的扶手,輕輕的端起,將碧玉酒倒入流雪面前的琉璃杯內(nèi)。 酒的顏色碧綠,帶著清新以極的香氣,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縱是連從不曾飲過酒的我,也不由的被吸引。 “國舅爺,您太費心了!” 林天象搖了搖頭,道:“流雪姑娘,你不要這么客氣,就叫我林伯父,什么國舅爺之類的話語,就別再說了。” “可是國舅爺你的身份高貴,與流雪豈可相提并論。” “流雪姑娘,令尊大人也曾是明月國之中吏部尚書,文采風(fēng)流、溫如白玉,我早已經(jīng)仰慕已久了。只是可惜數(shù)年前,被人誣陷謀反而被明月國的皇上下詔處斬,再也不能與水大人促膝長談,已成為我心中的憾事。” 我以前從未聽起父親提起過,根本分不清林天象說的是到底是真是假,這暫且不提,更令人心驚的是,原以為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卻沒想到他早已經(jīng)將自己的來歷摸的一清二楚。 我低垂著螓首,讓額前的秀發(fā)擋住自己的心潮澎湃“自父親死后,我便流離紅塵,幸被傷心樓的老嬤收留,才能生存至今。” 林天象嘆息道:“自你父親死后,我一直多方打探你與你母親的消息,可是卻一無所獲。” 我默然不語,分不清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林天象見流雪默然的表情,心知自己的話語她未必會相信。距太子選妃的時日尚有一段時間,在此期間,一定能讓她相信的。 “流雪姑娘,若說在你還未出生之時,我已經(jīng)與你的父母親相識,并且曾在一起品酒論天下,你會不會相信。” 我無從知道林天象話語是真是假,但卻又想知道父母親以前的絕世風(fēng)采,終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期望,柔聲道:“林伯父,流雪相信。” 林天象笑道:“我知道,你還不甚相信。”他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一卷淡藍(lán)色的綢緞,大小在一握之間。 我不知道他拿出淡藍(lán)色的綢緞有何意,遂靜靜的觀看。 他那帶著滄桑的雙眸之中,充滿著從未見過的溫柔與專注,小心謹(jǐn)慎的用手指慢慢的打開淡藍(lán)色的綢緞,輕柔的放到石桌的中心。 原來,在裹的緊緊的淡藍(lán)色的綢緞之中,還卷著一卷純白如雪的綢緞。 潔白如雪的綢緞壓在淡藍(lán)色的綢緞之上,被他輕輕的撫開。 一位笑靨如玉的麗人在白色的綢緞上沉醉的撫琴,琴聲曼妙,甚至連心神都沉浸于琴聲之中。 我驚愕的站起身來,失聲道:“母親。” 白色的綢緞上,赫然就是我的母親。 林天象癡癡的道:“心兒,沒想到十幾年,居然見到你了的女兒!” 我望著林天象癡迷的看著母親的肖像,想到母親所受的傷害,忍不住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