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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老千生涯在線閱讀 - 第91章 魔鬼的接頭人

第91章 魔鬼的接頭人

    男人從黑大褂子里掏出來鑰匙,在火化間的門上捅咕著,門開了,天空格外的蔚藍,整個火葬場里看不到一個人,就我們兩個,安靜的可怕。

    眼前的這扇門,是與另一個世界交界的地方。

    男人開門走進去,說:“把人抬進來吧。”

    我趕忙跑回車里,從車里把丁強奶奶抱了出來,竹山美雪拿著一塊手帕蓋著奶奶的臉。

    “你別進來了,坐車里等我?!蔽覍χ裆矫姥┱f,抱著奶奶歪歪斜斜的走進了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火化間里很寬敞,可以用空曠來形容,很熱,就像是鍋爐房,泥土地,一個火化尸體用的爐子,爐子門開著,正方形,里邊黑乎乎。

    男人指指爐子口,帶滑輪兒的架子大聲的說道:“放上邊吧?!?/br>
    我抱著丁強奶奶把她放在了上邊,奶奶,從此就要兩界相隔了,還沒來得及再多看奶奶幾眼,

    就聽男人說道:“出去吧,好了叫你,把門帶上。”

    我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停在那里多看幾眼。

    丁強奶奶還是那張慈祥的面孔,就像睡著了,奶奶給小時候的我買冰棍兒,買糖葫蘆的畫面歷歷在目。

    “能不能出去,沒聽到我說的話嗎?”男人不耐煩的叫道。

    我猛的看向他,一般情況下我很少發(fā)脾氣,一發(fā)火臉就紅,從臉紅到脖子根兒。

    男人一點不躲避我的眼神,瞪的比我還兇狠,告訴我他才是這間屋子里的老大,沒人能夠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丁強奶奶這個時候如果從爐子里坐起來,一定對我說:“快出去吧,快,別惹事兒。”

    可是,奶奶不可能坐起來了。

    我擦擦眼淚,朝屋子外邊走去。

    走過男人身邊的時候,他身上那股奇特的味道又傳了過來,他就像一棵電線桿子一樣戳在那里,兇狠的盯著我。

    這個時候我的火氣已經(jīng)消了,緩緩神兒,看著他問:“多長時間完事兒?”

    “排隊。”

    “就我一個,排誰的隊?”

    “你燒還是我燒?”男人臉轉(zhuǎn)向一邊,極其傲慢的說道。

    我真他媽懶得跟這種人有任何的爭執(zhí),寧跟聰明人打架,不跟傻子吵架,他就是一個沒事找事兒的傻子,轉(zhuǎn)身,我走了出去。

    走出房子,我的心里無比難過,我覺得我把丁強奶奶給丟了,把她扔給了一個冰冷的爐子,還有蠻橫不講理的小癟犢子。

    我剛從里邊走出來,男人隨后跟了出來,接著稀里嘩啦的把門鎖上,雙手揣在黑大褂子的口袋里,低著頭就走了。

    燒完了?這么快?怎么不跟我說一聲?骨灰呢?他這是干什么去?突然想起來床底下一張黃碟忘藏起來了?回去藏好回來再燒?

    我傻啦吧唧的站在那里,看著一件黑大褂子拉開剛才他吃花生的房子走了進入。

    “是不是……?要不你給他掏點錢吧?!敝裆矫姥能嚴锷斐鲱^來,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明白了什么似的跟我說道。

    “憑什么?”

    “那你就等著吧,我這個歪果仁都明白你們這里的事兒,你不明白?”

    “我偏幾把不給他,拖著吧,我就不信他給我放到來年在燒!”

    “就算不拖著你,也給你燒個八分熟,骨頭帶著rou,這怎么要?”竹山美雪瞪著大眼睛看著我說。

    別說這竹山美雪還真說的是那么回事兒,人,只要有了惡念,方法就有千千萬。

    “我他媽投訴他,沒領(lǐng)導(dǎo)了?這里他老大?火葬場他開的?”我心里窩火說。

    別看我對復(fù)雜的社會一竅不通,但是我上來一陣挺認死理兒。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矛盾了,這個男人欺負一個死了的老人,我對他產(chǎn)生了仇恨。

    還有剛才對我挑釁一樣的對視,把尸體放在那里,他現(xiàn)在這是故意在跟我找茬。

    天冷了起來,吹起了大風(fēng),竹山美雪關(guān)上車窗,在里邊對我招著手。

    我看了看她,點著一根煙,蹲在火化間門前抽了起來,較勁兒,從現(xiàn)在就開始了。

    抽著煙,看著天上的藍天,丁強奶奶一輩子本本分分,絕不會想到自己死了以后會受到這種對待,躺在冰冷的房子里等著被火化。

    這個男人特么的家里沒老人嗎?沒奶奶嗎?總有一天他也會變老,也會被送進這樣的房子里,躺在這樣的爐子里,他不害怕發(fā)生同樣的事情嗎?

    蹲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想了半天,都快下午了,那個男的也沒從房子里出來。

    大門處,一輛馬車拉著幾個人走了進來,一具尸體被棉被蓋著躺在馬車上。

    一個女人,從馬車上跳下來,跟我剛才一樣,手忙腳亂的四處辦著各種手續(xù)。

    看著女人進出幾個房子,最后走進小癟犢子的房子,不一會兒,小癟犢子笑著臉從房子里走出來,竟然出手幫忙,從馬車上把尸體抬下來,放在輪車上推進了火化間里,然后把門鎖上,不一會兒,房子旁邊的煙囪開始冒煙。

    剛才說讓我排班,可能就是等這個呢,等她燒完的吧,就輪到我了。

    大概兩個小時以后,火化間的門開了,男人伸出腦袋,叫著:“家屬,拿盒子來?!?/br>
    是在叫她們,真是沒地方說理去。先來的要給后來的讓地方??墒且稽c辦法沒有,就像躺在手術(shù)室里,有火也不敢跟醫(yī)生發(fā),不然他就落下手術(shù)刀,螺絲刀,菜刀,拖鞋在病人的肚子里。

    那幾個坐在馬車上的男男女女聽到叫聲,馬上就像要上場的演員,開始披麻戴孝,哭不哭?不哭打嘴巴子了?哇哇的哭著,拿著骨灰盒走了進去。

    很快從里邊用一個簸箕裝著guntang的骨灰跑出來,放在廣場上一塊石頭桌子上,等骨灰變涼,然后裝進骨灰盒里,跑過來坐上馬車“駕駕,喔喔”的走了。

    男人從火化間里走出來,把門鎖上,我就像一個透明人,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竹山美雪按下車窗,探頭對我說道:“還不給點錢嗎?”

    “不給,就不給!”我說。

    說完,我朝那間房子走去。

    我必須要一個說法,這是跟我搞屁呢?

    拉開門,三個人還在玩撲克,男人靠在床上吃著花生,看著美人兒雜志呵呵的傻笑。

    “請問一下,這里誰是領(lǐng)導(dǎo)?誰負責(zé)管事兒?”我強忍著心里的怒氣兒問道。

    那男的看都沒看我一眼,接著吃他的花生,看他的雜志。

    “怎么了?”瘦老頭看看我說。(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