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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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jiejie,jiejie……”看著那把流光熠熠的劍,直直的朝木心落下,木瑾的臉頓失血色,眼睛睜得大大的厲聲喊道,拖著剛恢復一點力氣的身體,用盡全力的朝木心奔去,然在他還來不及到達時,一抹月牙白飛快的落到木心身旁,伸手一把推開了神色迷離的木心。 “哧……”一道銀光閃過,血如殘陽一般散落。尖銳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撫著傷可見骨的左臂,左離緊緊皺起眉頭,目光帶著一抹不解,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木心,執起手中的長劍便朝那個黑衣人刺去。 “jiejie……jiejie……你怎么了?”見左離推開木心,木瑾微微松了一口氣,快速的來的木心身邊,迎上她那毫無神采的瞳眸,語氣焦急的問道。jiejie這是怎么了?他從來都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看著那個人,像丟了魂似的,看著劍竟不躲不閃。 “jiejie……jiejie……”小心翼翼的聲音,喃喃的在木心耳邊響起。風一陣一陣的吹過,空氣中彌散著nongnong的血腥味,幾乎令人作嘔。刀聲,劍聲,遠遠不絕于耳。可木心全然看不到,聽不到,也感覺不到,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那張臉,那雙眼,那抹黑。 眼睛空洞無神的看著那襲黑,大串大串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從木心臉頰滑落。 是誰曾為了她跨越時空,是誰曾為了舍身擋箭,是誰曾伴著她一起落入滾滾長河,是誰曾告訴她,他死了,他死了,他為她死了。 “閻……”帶著經年累積的悲涼于沉痛,一聲呢喃跨越了生離,穿透了死別,淡淡的消弭在風中,卻得到不任何回應。 那是他吧!那是他吧!除去他誰又有那樣深邃的眼。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淚眼朦朧的看著那襲黑,木心淺淺的揚起嘴角,噙著淺薄的笑,一步一步的朝那襲黑走去。彌漫在她臉上的笑是那樣淺淡,好似風一吹,就會化作塵埃。 是你,真的是你,我聞到了屬于你的氣息,閻,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輕煙四起,云霧繚繞,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的飄渺,好似只要用手輕輕的觸摸一下,就會盡數化為烏有。銀發搖曳,白衣羅裳隨風舞動,步子帶著似真似幻的驚喜,身影帶著恍然若夢的蒼涼,眸子帶著小心翼翼的神采,宛若清流攬月的女子,是那般美,那般飄渺。 她就那樣笑著,笑的好似一朵盛開在風中的雪梨。此刻,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再也看不其它,只剩下久久埋藏在她心中的那個他。 “呵呵……”看著那樣的木心,瘋狂的笑聲從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口氣溢出,薄薄的面紗下,嫉妒,不甘,仇恨,一一劃過她的臉。猙獰的笑著,她猖狂的喊著“哈哈哈……梨族圣女?你去死吧!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梨族圣女。” 血染的白色身影,惡毒的看著木心,從地上一躍而起,滿地狼籍的落雨宮,回蕩的全是她猶如蝮蛇那般狠毒的聲音。 “嘭……嘭……”一抹黑和一道月牙白,在空中打的難解難分,刀光劍影下,只能看見兩抹影子,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招式,可見他們的武功是怎樣的高強。低沉的空氣,急進的氣流,風起云涌,變幻莫測,危險像隱在暗處的浪潮,一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 血色彌漫,臉漸漸蒼白,左離的劍越舞越無力,動作也越來越慢。隨著時間流逝,他越發的力不從心。凝重的看著急劍狂舞的那襲黑,左離眉頭緊蹩,一閃身避開他的攻擊,快速的從腰間拿出一根玉笛。 緩緩,慢慢的,一陣宛若清泉流水般的笛聲,劃過眾人心頭。清清的,淺淺的,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安寧,甚是悠揚。一時間,風停了,云寂了,萬物仿佛被洗滌過,無不透著一股清寧。 越來越慢,隨著這陣笛聲,冷閻的動作越來越慢,直至完全停下來。 見此,左離微微松了口氣,如玉那般清透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果然只有笛聲可以控制死士。幸好他記性極佳,記下了剛才的笛聲,不然這么打下去,他遲早會敗的。 死士并不是不能殺死,而是不容易殺死,只要割下他們的頭顱,任他是大羅神仙也必死無疑。淡淡掃了一眼已經安靜下來的那抹黑,左離執起手中的長劍便朝他的頭顱刺去。見此,木心猛的一怔,眸子中霎時風起云涌,尖銳的喊道“不要” 聞此,不僅是左離,就連木瑾也被巨大的疑問頃刻覆滅。 這個人是誰呢?竟能讓她這樣縱容和維護。忽的,木瑾不知想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襲黑。 是冷閻嗎?這怎么可能,六年前他就已經死了啊!但如果不是他的話,還有誰能讓她這樣無所顧忌的流淚,讓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呵呵,尊主說的果然對,那個人的作用可真是不可小覷。眸若寒劍的看著發瘋一般朝冷閻飛去的木心,白衣女子勾著嗜血的笑,悄無聲息的朝一臉瘋狂的木心閃去。 不要,她再也不要經歷失去他的痛,臉一沉,周身籠著著nongnong的陰寒之氣,木心勾著一抹殘忍的笑,衣袖輕舞,帶著一道柔厲的白色錦緞,輕輕的揮動手臂,那條白色錦緞便如一條靈活的蛇,吐著妖冶的紅信子,御風而去,直直的攀上左離的劍。 “嘭……”錦緞狂舞,左離的劍應聲而斷,一陣勁風刮得左離不禁朝后退去,血緩緩的從他口中溢出。看著手中的短劍,左離眸光好似冬日的風那般凌厲的看著木心,大聲說道“你這是做什么?瘋了嗎?他是死士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的。” 風吹過,左離的聲音盡數消散在風中,木心看都沒看他一眼,眸光盈盈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冷閻,噙著溫柔的笑,手緩緩抬起覆在他臉上。 “閻……”剛觸及冷閻的臉,指尖傳來的冰冷,讓木心不禁一顫。一點點描繪著冷閻臉部的輪廓,看著那雙空洞無波的眼睛,木心的身體顫抖的恍若隨著清風凋零的落葉。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么看著她,他竟然連笑都不笑。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么他的臉這么冰冷,凍的她的指尖好似刀割一般的疼。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么他又一次對著她揮刀相向。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么?為什么?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閻……我是心兒……我是心兒啊……”張開雙臂撲進那個冷若冰霜的懷抱,木心笑的猶如盛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妖冶的悲涼,妖冶的無望。 jiejie,看著那樣的木心,木瑾一陣倉惶,險些摔倒在地。稚嫩毫無血色的臉上,布滿痛,鋪天蓋地的痛。他這是心疼她啊!心疼她! 上天為什么總是這樣殘忍,殘忍到一次次豪不留情的將她毀滅。 六年了,她沉浸在失去他的痛,整整六年無可自拔。多少次的暗自垂淚,多少次的傷心欲絕,竟換來這樣的結果。六年后,他再度出現在她面前,竟是以這樣的身份,這樣的面孔。上天何其殘忍,何其殘忍啊! jiejie…… “閻……”凄厲的喊聲,久久盤踞在風中不肯散去,木心緊緊抱著冷閻,淚肆無忌憚的滑落,不肯停歇。銀色的發隨風舞動,纏纏綿綿的與冷閻的發交織在一起,那般悲涼,悲涼入骨。 這是她心心念念,終其一生也無法忘卻的人啊! 死士……死士……。 哈哈哈……糾纏兩世,他們竟是這樣可悲,這樣可笑。 “去死吧……”劍光一閃,一抹白瘋狂的朝木心襲去。 “jiejie……”風乍起,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彌散開來,木瑾臉上掛著凄楚的笑,緩緩的倒了下去。 他終于能為她做些什么了,那怕是死。 “哈哈哈……是你將他變成這樣了嗎?”慘厲的笑響徹長空,金光閃耀,一陣仿佛可以毀天滅地的風憑空而起,木心抱著冷閻從地上緩緩的升起,一白一黑隨風搖擺,發于發癡纏的交織在一起,同樣的冰冷,同樣的高高在上,同樣的孤寂絕世,同樣的遙不可及。是那樣的契合,好似他們天生就應該這樣并肩而立。 瑾……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木瑾,木心淡淡的笑起,眼角遍布悲涼。 上天啊!可真是可惡呢!將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奪去,既然如此,她還有什么好在意的,就讓她發瘋,發狂,毀滅一切吧! “風殺”揚眉淺笑,俯視著一切,優雅,淡漠,滄桑的聲音幽幽的響起,頓時風起云涌,天空低低的壓了下來,風中遍布死亡的氣息。 “不……不要……”風殺,她居然煉成了風殺,聽著木心的聲音,左離大駭厲聲喊道。從地上扶起鳳千夜他們,拼命的朝后退去。 “那是……”看著從木心周身擴散而來的那全金色的光芒,稍稍恢復了些力氣的鳳千夜,一臉的震驚,難以言喻的看著木心,眼中閃爍著迷離而肅殺的光芒。 她居然這么厲害,看來六年前他真的做錯了,不該那樣傻傻的相信著她已經死了。 她究竟是誰呢?為什么她給他的感覺竟是那樣的熟悉,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的心也微微痛起。目光凄迷的看著木心,夜如歌不禁皺起眉頭,任由夜色扶著他朝后退去。 你終究還是沒死……意味深長的看著木心,莫殤低低的笑起,眸子中帶著一絲無奈。從此天下怕是要大亂了吧! “呼……呼……”風過,萬物滅,在場的人死傷無數,血流成何,哀鳴陣陣。 在足以毀滅一切的風中,白衣女子早已化作灰燼,風瑟瑟的吹過,再不剩一點痕跡。 駕馭著無形的風,木心挽著冷閻緩緩的落了下來,就在著地的那瞬間,冷閻暗無神采的眸子中,突然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殺了她……殺了她……去殺了她……”紅色的宮燈與鮮血相互輝映,那顏色刺目驚心,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一陣透著冰冷,透著殺氣的笛聲,突然響起,似乎在傳達著什么東西。 “不好”聽著那陣細不可聞的笛聲,左離率先反應過來,神色慌張的朝木心望去,只需一眼,左離抬起慌張的步子,如一陣似地朝木心飛去,然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哧……”利刃穿透皮rou的聲音響起,血如泉水一般涌來出來。淡淡的笑著,看著手握長劍的冷閻,木心絲毫不覺得痛,似乎那劍穿透的不是她的身體,噙著蒼被的眸子中一片苦澀。 閻……這是你第二次拿著利劍穿透我的肌膚,可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血如盛開在冬日的紅梅,散落在木心的白衣上,好似一幅唯美的畫。冗長而癡纏的看著冷閻,木心無盡落寞的緩緩朝后退去。眼睜睜的看著冷閻抽離埋入她身體的劍,再度舉起朝她刺下。 “咣當”一聲,一道銀色閃過,冷閻手里的劍應聲而落。一抹月牙白,輕輕的將木心攬入懷中。 “回來吧!回來吧!”似帶蠱惑的聲音,悠悠的響起,緩緩的傳入冷閻耳中,聞此,他看都沒看木心一眼,帶著冷漠,帶著無情,決絕的消失在木心眼前。 “閻……閻……不要走……”看著那抹一閃而過的黑,明知道無濟于事,木心還是厲聲喊道,淚溢滿睫的看著空蕩蕩的面前,她凄楚的笑起,一把推開左離,跌跌撞撞的朝冷閻消失的方向追去。然她還沒走幾步,手執長劍,臉色蒼白的鳳千夜便擋在了她面前。 “你讓開”聲音冰冷刺骨,木心冷冷的看著鳳千夜,陰沉沉的說道,毫無溫度的眼中,一派寒厲的殺氣,周身布滿厚重的戾氣。迎上木心的視線,鳳千夜勾著妖媚的笑,長劍一揮,指向木心。 記不清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就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如今依舊不曾改變。那怕她曾經是他的皇后,那怕她曾經倚在他懷里笑語嫣然,那怕他曾經對她有過片刻的心動,他的劍亦不會留情。 當他決定舍棄一切,踏上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時,他的人生中便再容不得一點心軟,那怕那劍是要揮向他的至親摯愛。 “不讓是嗎?”眉梢上揚,勾著略帶嘲諷的笑,木心緩緩的仰起頭,殺氣橫生的看著鳳千夜。哼!以為她受傷了就可以殺了她嗎?癡人說夢。別說是他,就是在場的人一起上,也不要妄想留下她。 閻,等我…… 淡淡的笑起,看了一眼冷閻消失的方向,素手一揮,木心手執一道素白的錦緞,凜冽的朝鳳千夜襲去,既然他要找死,她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夜,快讓開,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準確的說,全天下也沒有她的對手。長劍揮去,替鳳千夜當掉致命的一擊,左離冷冷道來。神色黯然的看了一眼鳳千夜。他終究還是容不下她啊!那他呢?會不會真如她所說,終有一天他也會對他揮刀相向。 夜,你的心,你的眼,已經被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給迷惑了。終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的這種欲望下。 絲毫不聽左離的勸阻,鳳千夜好不退讓,招招狠厲,直逼木心的要害。 “怎么?你們要一起上嗎?”眸光冷厲的看著加入打斗的莫殤,木心忽然停了下來,氣勢凌人的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若不是他們,閻也不會變成這樣吧!反正他們早晚也是要死的,現在就讓她送他們上西天吧! “風殺”眸光一冷,陰沉沉的看著他們,木心低沉沉的喊道,頓時天昏地暗,狂風大作。 “噗”看著那巨大的風波,左離,鳳千夜,莫殤齊齊朝后退去,然即便是那樣,他們還是紛紛口吐鮮血的倒在地上。 “不知死活”冷哼一聲,木心剛要抬步離開,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氣若游絲的聲音。 “jiejie……jiejie……”抬眸望去,看著一臉死灰的木瑾,木心的腳步就那么停了下來。 瑾……對不起……是jiejie對不起你…… 目光悲涼而無望的看了一眼冷閻消失的方向,素錦一揮,卷起倒在地上的木瑾,木心緊緊抱著木瑾,如一陣風一樣消失在眾人眼前。 她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了。 她怎么能丟下那樣的瑾,怎么能…… “哈哈……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吧!”含著戲虐的聲音悠悠的響起,在木心離開后,大片大片的黑衣人毫無預警的出現,片刻后一地狼籍的落雨宮火光沖天。 至此,天下大亂。 “瑾,有jiejie在,不怕。”神色溫柔的說道,木心眼底彌散著濃郁的憂傷,目不轉睛的看著已經昏睡了兩天的木瑾,眼眸中水霧升騰,是她害了他啊!若是不是為了她,他也不至于身受如此重的傷。輕輕的拂去散落在木瑾臉上的汗珠,木心半垂眼瞼,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說道“白羽,飛鴿傳書給月姑姑,若是今天她再不到的話,她的另一片藥田也別想保住了。” 木瑾的劍傷雖然不輕,但也不至于昏迷不醒,看來也只有月姑姑來了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是”輕聲應道,隱下眼中的痛楚,白羽欲言又止的說道“主人,現在各國均被一股不明勢力所襲,我們要不要趁機做些什么?” “不要”思索片刻木心淡淡的說道,天下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這些關她什么事,更況且木瑾重傷昏迷不醒,閻又沒有下落,她那有心情去管那些。 “白羽,西川也岌岌可危了嗎?”忽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木瑾,木心淡聲問道,看著請頷首的白羽,她微微擰起眉頭,從懷里拿出一塊梨花狀的令牌,交到白羽手中,語氣沉重的說道“拿著它,帶著飛鷹隊,去西川吧!去替瑾守好屬于他的東西,將那些該死的人殺光,等著他,等他回去后,你就留在那里陪他吧!” 白羽對木瑾的情誼,她怎么會不知道。希望這樣他們會幸福吧!幸福的活著,擁有她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的幸福。 “主人”聽著木心的話,白羽淚眼婆娑的跪在了木心面前,臉上的感動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快去吧!”勾著一絲淡薄的笑,木心緩緩扶起跪在地上的白羽,看著她一點一點離開。獨自倚在窗邊,目光迷離的看著遠處的天,不禁苦澀的一笑,滿目蒼悲。已經兩天了,即便她動用了她所有的勢力,也查不到有關閻的一點消息。看來隱在幕后的那人絕不簡單,究竟是誰呢?他為什么這么做? “我殺了你,殺了你。”正當木心百思不得其解時,床上的木瑾忽然座了起來,眼睛渙散,布滿nongnong的殺氣,從床上一躍而起,發瘋似的朝木心奔來。 瑾……聽著那近乎瘋狂的聲音,木心一轉身便看見,木瑾一臉寒光的站在她面前,猙獰的看著她,伸出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瑾……瑾……你怎么了”一把將木瑾推開,木心臉色凝重的說道,當觸及木瑾毫無神采的眼睛時,她心頭一緊,身體微微顫了一下,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殺了你……”被木心推開的木瑾,似乎不知放棄為何物,再一次掐上木心的脖子。好似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推了開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這一幕,月蒙臉上掠過一陣凝重,飛快的走到木瑾身邊,拿出一根細長的針,緩緩的沒入木瑾的肌膚。 “心兒,你沒事吧!”一把接過木瑾軟下來的身體,月蒙一臉擔憂的說道,將木瑾放在了床上。細細的給他診起脈來,而后,她的臉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攝魂咒,居然是梨族密不外傳的禁術,這,這怎么可能呢?隨著上一代圣女的逝去,攝魂咒早已失傳了啊!天!這消息可真駭人。若是族里的那幾個人知道后,一定會大跌眼鏡。 “月姑姑,瑾他到底怎么了?這么會變成這樣。”看著月蒙的神色,木心的語氣不禁有些擔憂。 “心兒,瑾他這是被誰給傷了。”從懷里拿出顆藥丸放進木瑾口中,月蒙抬頭看向木心,眼底涌過一陣一陣的浪潮。攝魂咒一出,怕是天下要大亂了。唉,造孽啊!究竟是誰呢?居然會梨族密不外傳的禁術。 “被一個冒充梨族圣女的女人給刺傷的” “什么?”聽著木心的話,月蒙大驚失色。巨大的恐懼猶如滑膩的蛇一般,從她心頭掠過。 “瑾他到底怎么了?”看著這樣的月蒙,木心厲聲追問道,心頭不禁溢出一股厚重的不詳之感。能讓醫術堪稱絕世的月姑姑露出這樣的表情,事情怕是不妙。 “唉”迎上木心詢問的視線,月蒙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冗長的說道“是梨族的禁術,攝魂咒,若想解開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 “什么?梨族禁術?攝魂咒?”那是什么?怎么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隨著你母親的死,攝魂咒就失傳了,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幽幽的說道,月蒙好似又看到十六年前的那一幕,有些滄桑的眼中劃過一陣沉痛。 “想解開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可是那個人已經被我殺了,她的血上那去找呢?”聽著木心的話,月蒙搖了搖頭,語氣凝重的說道“會攝魂咒的人,又怎么會輕易被你殺了?你殺的那個人,想必也是個中了攝魂咒的人,要知道攝魂咒是通過血液傳播的,只要沾染了中了攝魂咒那人的鮮血,攝魂咒便會像瘟疫一般蔓延開來。” “什么?居然這么厲害?那也就是說非要找到在幕后cao控這一切的人了。”可是人海茫茫,要怎么找一個隱在暗處的人呢?眉頭緊皺,看著輕點頭的月蒙,木心低沉沉的說道“那瑾呢?他會不會有事?” “攝魂咒,一個月內不解開便永遠也解不開了。” “那也就是說瑾在一個月內沒事是嗎?”一個月是嗎?她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那個人。可是閻要怎么辦?怎么辦呢?難道他只能永遠那個樣子嗎? “嗯”淡聲應道,月蒙的眼漸漸迷離起來,有一絲一絲的水霧升起。然聽著木心接下來的話,她猛的一顫,險些摔倒。 “月姑姑,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我只問你一句話,若是稍有差池,你的另一片藥田也要毀于一旦了。”清冷的眸子中妖紅狂舞,木心直視著月蒙的眼睛,陰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六年前你們親口告訴我他死了,是你們親眼看見,親手埋葬的,對不對?” “這個……這個……”看著木心那犀利如劍的眼神,月蒙想到她的藥田,一陣心虛的點了下頭。娘啊!為什么?為什么?倒霉的總是她,她還記得上次她一回去,迎來的便是她的藥田被燒毀的消息。看著那塊黑不拉幾的地,她可是足足傷心了一個月。也就是從那次,她發下誓言再也不惹這個小魔頭了。她就知道沒有什么能瞞過她的,果然,剛陷害她后,她辛辛苦苦呵護了多年的藥田便沒了。而今,她這么問,怕是發現了什么吧!她可憐的藥田啊! “月姑姑我給過你機會的,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來人啊!”臉恍若凝結了那般,散發著陰寒的戾氣,木心低沉沉的笑起,勾起的眸子中一片毀天滅地的殺氣。既然他們親眼看見他死了,親手埋葬了他,為什么他會再次出現在她面前。還是以死士的身份,只有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好似被凌遲那般疼,恨不得要毀滅一切。 “不,不,不要啊!心兒,我說,我說……”聽著那陰寒的聲音,月蒙剛生起的大義頃刻間化作塵埃。風,花,雪,我對不起你們啊!可為了我的藥田,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其實我們只見到了你,根本沒看見你說的那個人,你也知道落日河水那么急,你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心兒啊!你不要生氣,我們也是為了讓你留在梨族才那么說的,不要生氣啊!” “呵呵……”聽著月蒙的話,木心大笑出聲,眼淚都落了下來。剛醒來因為聽到那樣的消息,她一夜間白了發,死了心。原來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就因為他們的謊言,她與閻分別了六年,以至于要錯過一生。現在她已經分不清了,誰才是她的仇人,誰才是害她至此的人。是她?還是他們? “心兒,心兒,你怎么了?別嚇月姑姑啊!”看著那樣子的木心,月蒙一臉擔憂的撫上她的臉,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月姑姑,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沒有死。”傾盡全力的朝月蒙吼道,大顆大顆的淚珠從木心臉頰滑落。聽著木心的話,月蒙頓時暈了,沒死不是好事嗎?為什么這樣。 “是生不如死,就是因為你們的謊言,才害得他變成了死士,為什么你們要這么殘忍呢?”淚一串一串的滑落,木心噙著凄楚的笑,目光冰冷的看著月蒙,笑的璀璨奪目,笑的刺目驚心,笑的無盡悲涼。這短短的兩日,她好似流干了一生的淚,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沒辦法平靜下來。 死士那是一個怎么樣的概念。人死了,身體卻被人cao控著成為殺人工具,連死都不能。 “心兒,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一把推開月蒙拿著手帕的手,木心決絕的轉身離去。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推卸責任了嗎?若不是看在六年教導的份上,她的劍對著她亦不會手下留情。 “心兒……對不起……”愧疚的盯著木心的背影,月蒙低低的說道,臉上布滿難以言喻的懊悔。曾經她親眼看著她為了那個人一夜白了頭,那是怎樣的深情啊!沒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然而她們卻犯了那樣的錯,害得那個人成了死士。唉,看來她們真的傷她太深了。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生離死別更痛的事了,然她卻永遠活在這種痛中。 臨風而立,目光凄迷的看著遠處的天,一行一行的清淚悄無聲息的從她臉頰滑落。沾濕了她凌亂的銀發,褪去了白衣,她依舊一襲黑衣,氣勢迫人,讓人不敢直視。只是她的背影越發孤寂,越發滄桑了。 “是誰?”氣流微動,木心立刻止住了眼淚,轉身便看見左離。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讓你一次一次落淚。看著木心微紅的眼,左離微微擰起眉頭,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清晰,語氣靜無波瀾的說道“夜,莫殤,如歌,在你離開后通通被人擄走了。現在戰禍起,各國民不聊生,哀鴻遍野。鳳羽國一半的人都中了攝魂咒,天下大亂……” 若不是他那晚緊跟著她離開,怕是,連他也要遭遇不測了。兩天了,若不是鳳凰閣依舊查無所獲,他也不會來找她的。 “這關我何事?”不待左離說完,木心冷冷的說道,面無表情的從左離身邊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哼!這些事她沒興趣,也不想知道。怎么現在用到她了嗎?可惜的是她根本不會插手,那些人的生死與她何干。 “難道你不想找出幕后的人?用他的血解攝魂咒。難道你不管如歌的生死了?”她雖然冷,但終究是有在意的人,和在意的事。看著停下腳步的木心,左離眼角拂過一絲但若云煙的笑。能被她看著眼里的人無疑是幸福的。 是夜,云淡,風清,夜鶯的天空低鳴,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死氣,一行人如夜風一般悄無聲息的掠過,沒留下一點痕跡。 “就是這里了”馭風而落,看著眼前那座極為隱秘的宅子,木心低沉沉的說道,眼中彌散著凄迷的痛。閻會不會在這里呢? “進去吧!”朝木心微微點了下頭,左離率先推門而入。 “這是怎么回事?”視線來來回回掃視著到處散落著尸體,血流成河,毫無生機的院子,左離驚喊出聲,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難道說他們來晚了,夜他們已經遭遇了不測? 不,不會的…… 堅定的搖著頭,左離抬眸看向面無表情的木心,迎上左離投來的視線,木心仔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淡淡的說道“一半人去追,一半人在這里搜,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血跡還沒干,說明那些人才走,或許這里還有活口。 “果然是攝魂術”將手里的銀針,隨便刺入一具尸體,看著那根已經變了色的銀針,木心神色凝重的說道,眼中殺氣頓起。若揪出幕后那人,她絕對要將他碎尸萬段。 “回稟主人,發現一個活口。”木心剛起身那刻,一個白衣人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聞此,木心抬步便朝里走去,左離緊跟在她身后。 “說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看著那個傷痕累累已氣若游絲的男子,木心伸手放進他口中一顆藥丸。 “救我……救救我……剛才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他們二話不說,舉起劍便殺人,將我們主子和囚禁在這里的人一并擄走了。”話剛說完,那個男子頭一歪,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主人已經發現了那伙人的行蹤,我們要不要追去。”聽著耳邊傳來的話,木心不言不語,抬步便朝外走去,目光厚重的看了一眼夜空,輕輕的呢喃道“希望還來得及” “小心有詐”見木心一言不發便朝外追去,左離緊隨之后,聲音冷冷的帶著一抹擔憂說道。 “若是怕,你可以不去。”清冷無波的話音落,木心一揮衣袖,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左離面前。 看著木心的背影,左離無奈的擰起眉頭,細不可聞的呢喃道“六年不見,這丫頭更冷了。” “這竹林不簡單”眉頭微蹩,看著眼前薄霧繚繞的竹林,左離輕輕的說道,清冷如玉的臉上布滿厚厚的凝重。一路尾隨而來,看的出那伙人是故意將他們引到這的。 風輕輕的拂過,偌大的竹林沙沙作響。眼所到之處,均是望不到邊的綠,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木心和左離一起邁入了那片竹海。 “不好”剛進去便有一陣眩暈朝他們襲來。木心低聲喊道,剎那間眼中一片猩紅,舉起手中的匕首便朝左離襲了過去。 此刻,出現在她眼中的不是左離,而是一個一臉猙獰的女人,只見那女人惡狠狠的笑著,手執長劍,毫不留情的朝她刺來。 “心兒……”閃身躲開木心的攻擊,看著木心渙散毫無焦距的眼,左離迅速的砍下一根竹子,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把笛子,放在嘴邊緩緩的吹起。 他越來越好奇,究竟是誰在背后cao縱著一切,居然連幻陣都能擺出。 低低的,淺淺的,婉轉的好似鳥兒的叫聲,一陣笛聲傾瀉而出。猶如天空的云那般恣意,又宛若空中的風那般不羈,似在低訴著些什么,擁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清心寧神,好似可以讓人排除一切雜念。 “噗……”吹著,吹著,一大口血從左離口中飛濺而出。看來他的修為還是淺,不足以抗拒那股充斥在他耳邊的琴聲。 斷斷續續的吹奏著,左離的臉慘白若雪,透著淡淡的寒氣。 兩股不同樂器演奏的聲音,在空中碰撞出巨大的火花,相互抗衡,相互抵制。漸漸的那陣笛聲越發的力不從心。 “嘭”的一聲,左離手中的竹笛碎落成粉,隨風落下。就在這時木心的眼一睜,再也一點迷離。抬眸望去,看著左離毫無血色的臉,木心淡淡的說道“你沒事吧!” 她居然一不小心著了那人的道,剛才的笛聲是他吹的吧!視線落在左離染血的衣襟上,木心從懷里拿出個瓷瓶放在左離手中,厚重的看了他一眼“服下,我可不想有人拖累我。” “嗯,好。”看著木心那別扭的樣子,左離眼睛一彎,露出幾顆白牙。擰開瓶蓋,放進口中一顆藥丸。隨即笑的越發燦爛,她果然沒變,藥丸酸酸甜甜的,是她的風格。 “這么回事,走來走去,我們還在這里。”半垂眼瞼,看著他剛剛留下的記號,左離抬眸朝木心望去。迎上左離投來的視線,木心輕揮手,對左離說道“后退” 既然走不出去,就毀了它,省得浪費時間。 “馭風”素錦輕揮,一道凜冽的風一掃而過,偌大的竹林頃刻間便毀于一旦。見此,已然見識過風殺厲害的左離,還是不禁一怔。馭風,只是風殺的第一層,也這么厲害。 “走吧!”淡淡的掃了一眼左離,木心抬步便朝前走去,然他們還沒走幾步。一道透著陰寒,透著詭異的聲音平地而起。 “不錯……不錯……不愧是玥落的女兒……”隨著這抹聲音,一陣凄厲如鬼的笑聲幽幽的響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