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坐在周時勛旁邊,看著朱桂花半死不活地靠在車廂上,時不時嚎一嗓子。陳巧蘭不停地擦著眼淚,還揉著大肚子。 盛安寧都不知道該幸災樂禍還是該同情了。 一路顛簸到縣醫院,朱桂花還指望周時勛來了,能先把住院費交上,結果周時勛下車后叮囑周長林慢一些,就帶著盛安寧離開了。 朱桂花也顧不上占便宜,跟著周長林跑著進醫院。 周時勛帶著盛安寧去公安局報案,接待他們的公安一聽,竟然這么不人道的作案手段,又看了周時勛的工作證后,是核研究保密單位的,對這個案子還是挺重視的。 跟著他們一起去醫院。 盛安寧因為看熱鬧,精神頭十足,又返回醫院也沒覺得累。 他們到醫院時,正好遇見醫生宣布周長運那玩意不能再縫合,只能處理傷口,保住他一條命。 盛安寧算了下時間,其實是可以再接上的,只是這會兒醫療技術達不到,縣城估計也沒有那么厲害的醫生。 像這種縫合手術,她就會! 朱桂花一聽兒子以后那東西沒了,眼睛一翻抽抽過去,陳巧蘭直接癱坐在椅子上,哭都哭不出來,以后男人變成個太監,這日子還咋過? 等朱桂花再醒過來,公安才開始問話:“周長運晚上和誰出去的?” 周長林不知道,他從鎮上回來就沒見周長運,反而是知道家里鬧了一場,難受地在炕上躺了一下午,午飯晚飯都沒吃。 朱桂花和陳巧蘭也不知道:“他從早上出去就沒回來過。” 公安又問:“那周長運平時和誰結仇?” 朱桂花和陳巧蘭也答不出來,畢竟村里互相合不來,因為一點羊糞都能打起來,要說死仇,好像也沒有。 周長林努力想了想,把這兩年和周長林起過口角的人都說了一遍,自己覺得哪個都不是那種陰毒的人:“雖然吵過架,可是都是鄉里鄉親,應該不至于下這么狠的毒手。” 公安記錄完,看著周時勛:“我們天亮會去一趟河灣村,等周長運醒了后,我們再過來一趟。” 周時勛微微頷首:“辛苦你們了。” 送公安下樓時,盛安寧也跟著過去,看著人離開,有些好奇地問:“你說誰會這么狠啊?” 周時勛突然問了一句:“這種手術你會做嗎?” 盛安寧啊了一聲:“我怎么可能會這種手術?我又不是醫生” 周時勛抿了抿唇角沒再說話,剛才來醫院時,醫生說周長運耽誤時間長,沒辦法進行再接手術時,他看見盛安寧彎了彎唇角,明顯地否定醫生的話。 最后還眼睛亮了亮,似笑非笑一下。 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人我能救,但我就不救! 盛安寧摸了摸鼻子,問周時勛:“我們在醫院守著?” 周時勛搖頭:“我送你去招待所休息,一會兒我再回來。” 盛安寧不肯:“還是算了,我也在醫院走廊里湊合一晚上。” 看著周時勛這次回來花錢不少,她能省就省點,再說也想第一時間看看熱鬧。 周時勛看著她眼里的亮光,沉默地帶她回去。 朱桂花這會兒坐在長椅上,還閉著眼哭著,家里幾個孩子,她就偏心周長運和最小的周二妮。 這兩孩子嘴甜會哄人。 現在周長運要變成太監,她怎么能接受。 盛安寧選了個離朱桂花遠一些長椅坐下。 倒春寒的晚上,陰冷刺骨,醫院沒有暖氣,走廊里更是冷得哈氣都是白的。 盛安寧坐了一會兒,就感覺寒意從腳下開始往上竄,身上的棉衣一點作用也沒起。 糾結著要不要站起來走走,周時勛已經脫了軍大衣遞給她:“后半夜更冷。” 盛安寧稍微糾結了下:“你身上還有傷呢。” “傷口已經沒事了。” 盛安寧也不猶豫了,拿過大衣穿上,里面還帶著周時勛的體溫,暖暖的像是夢里太陽的味道。 干燥凜冽,非常好聞。 一直到天快亮時,周長運的手術才做完,人還在昏迷中推了出來。 醫生叮囑等病人醒了要補充營養,還有就是照顧好病人情緒,畢竟一個男人,沒了那東西,心里那個坎兒很難過去。 說話時,一旁的護士把治療單遞給了周時勛,讓家屬簽字。 盛安寧湊過去看了一眼,潦草的鋼筆字,有一項寫的血型ab,又掃了下面的手術過程,才收回視線。 周長運被推進病房,朱桂花和陳巧蘭就守在一旁又開始哭起來。 盛安寧沒有跟著進去,站在門口有些無聊地想著,她記得周時勛的血型是o,兄弟之間血型不一樣也正常。 周長運是中午醒的,沒有一點意外,知道自己變成個太監時,嗷嗷狂叫。 朱桂花抱著周長運哭:“老三啊,你別激動,先別激動,要是傷口開了可咋整。” 周長運哪里能冷靜,身體疼得讓他動不了,只能嚎叫著,嘴里還含混不清地咒罵著。 朱桂花哭著:“你說是誰干的,誰這么缺德,把你害成這樣啊。” 周長運這會兒什么都聽不進去,一個勁兒地亂叫。 朱桂花抹著眼淚,突然問道:“是不是羅彩霞干的?” 盛安寧在門口正看熱鬧,聽到羅彩霞的名字,有些吃驚,這和羅彩霞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