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可別……”林濤揚回神:“不行,別亂來。”上京城的人會瘋成什么樣。 男人也就算了,那幾個郡主縣主瘋起來,可是連當初的太子都不怕的。 “不知37號房可愿與我共奏一曲?” 林濤揚反應過來:“我們是37號哎。” 每晚都會有一個號碼牌,被當日的表演者從盤子中抽取,若是一曲相和,得了親睞,便有機會與表演者單獨見面。 林濤揚抬起雙手,鎮定道:“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安瑤點頭,遞了個眼神,對方瞠目結舌:“你要答應。” “嗯哼。”安瑤站起來,房間一旁立著大柜子,上面擺放有幾種樂器,指尖劃過,安瑤隨意挑了個順手的。 林濤揚微頓:是月琴。 他在安瑤的示意下,清清嗓子,答道:“我用月琴如何?” 琴聲起,卻風格大變,如從涓涓山泉涌入大海,竟是一曲泛滄浪。 安瑤不緊不慢地按自己的習慣調整好月琴,單手一撥,流暢的樂聲與樓下的琴聲匯入一起,如黃河入海,蓬勃的,強烈的,曠遠的,浪花在碰撞中破碎,這是一場浪與水的狂歡。 安瑤側臉微垂,眉濃膚白,他的眼睛垂下來,那一彎翹起的睫毛讓他想起那晚的角檐, 他再次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能苦笑。 總不能騙自己一輩子。 時間很長,卻又很短,曲盡了,夢醒了,安瑤卻只一路向前,不曾回過一次頭。 言竹此曲也是酣暢淋漓,一曲盡,他緩了很久,才開口道:“言竹愿邀公子閣中一聚,可好?” 林濤揚在安瑤示意下,咬牙答應。 對方把月琴朝他手中一拋,轉身揮揮手,離開,揚起的裙擺像是這個夢最后留下的漣漪。 “你真去啊?不該干的事情別干,聽到沒!” 完了。 林濤揚還沒從心碎中走出來,就遇見另一個心碎,這要是被人知道他帶著安瑤來青樓,還和人共度春宵,明日他不會橫死大街吧。 安瑤走出去,侍女見到他都是一愣,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悅寧侯嗎? 小姑娘紅著臉:“您這邊請。” 安瑤額首。 小姑娘的頭快要低到腰部,好不容易把安瑤引到目的地,又有些悵然所失:“言公子在等您。” 安瑤遞過去一顆碎銀,對方看過來,安瑤勾唇:“賞銀,麻煩姑娘了。” 小姑娘的臉紅得燒起來,接過,也不顧禮儀,疾步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留下安瑤一個人有些懵:是他的態度太過孟浪了嗎? 推開門走進去,言竹背對著他,聽見聲響回頭,微愣,起身行禮:“原來是侯爺。” 安瑤單手下壓:“免禮,坐。” 兩人相對而坐,煮茶焚香,言竹細致地燙完茶杯,有條不紊地煮茶,相顧無言。 言竹將茶端過去,安瑤放在鼻下輕嗅:“好茶。” “侯爺謬贊。”他的態度不卑不亢,斂目,仍是,蕩起漣漪的茶水顯露出他不平靜的心:畢竟隨便哪個人,都不可能在離悅寧侯如此近的距離,心如止水的。 “從前只知侯爺文韜武略,不想月琴也彈得如此之好。” 文韜武略,安瑤挑眉:“言公子才是謬贊。”他專注看人的時候,那淺色的瞳孔倒映出人的影子,會讓對方誤以為很深情,但理智又知道,所有人都是浮光泡影。 理智與私欲撕扯在一起,最后亂成一團。 言竹動作微滯,低下頭。 “聽言公子的琴聲,獨具風骨,為何會流落這風月樓呢?” “侯爺不知,這世間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言竹如今這樣,已是不錯。” 安瑤點頭,沒再問,茶杯的熱氣將那顆朱砂染得鮮艷如血。 言竹看得愣神。 “言公子幼時可去過端陽?” -------------------- 言竹不是新攻 但是這個人潔 六個已經夠難寫了,怎么可能還加一個(癱) 第33章 祈求 那人微頓,斂下的眸子閃過一絲微光:“言竹幼時四處漂泊,或許是去過吧……” 他說完抬頭,取過自己的古琴:“侯爺可要聽什么曲子么?” 安瑤斜倚在椅邊,看著他的臉,舉杯,語氣淡淡:“隨意。” 曲到一半,言竹便能感覺出來,對方心不在焉,一曲終了,侍者走進來低頭對言竹耳語,然后退下。 言竹看向他,安瑤勾唇:“言公子有事去辦便好。” “改日必向侯爺親自賠罪。…… 他走出去,關上門。 安瑤慢悠悠喝完茶,茶杯杯座碰上木桌,響聲清脆:“出來。” 他向后靠著椅背,雙手搭在雕花扶手上,指尖輕輕地敲,話落,角落現出一個人影,停頓片刻,才從陰影里走出來,單膝跪在安瑤面前,頭極低:“主人。” 安瑤慢悠悠地剝葡萄,抬腿踩上那人的肩膀,碾一碾:“什么時候跟來的。” 許筠沉默片刻:“聽說您來這了,才跟來。” 安瑤做不來這種事,葡萄碎開,汁水四溢,從前有洛華剝葡萄,后來有許筠,不在也有其他人,這種事情從來輪不到安瑤自己做。 許筠圈住安瑤的腳腕:“主人,我來吧。” 安瑤垂著眼睛,自上而下看他,把碎掉的葡萄扔進茶杯里,把指尖放在許筠面前,看著對方咽口水,抬頭要吻過來的時候,又抬手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