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濃云一般的烏發垂下來,從側臉邊流淌下肩,淺灰色色的瞳孔含著笑意,笑意卻又是漫不經心的,懶而乖巧地把他夾進碗里的菜吃掉。 吃相很好,舉手投足帶著一股慵懶氣,卻又帶著點危險意味。。 林濤揚感覺心臟狂跳,連說話都有些卡殼。 有點……有點像在逗獵物的狼王。 這大漠邊疆的風也不知是怎么辦到的。 這是一種,濃艷,鋒利而危險的美。 “你……”林濤揚捂上胸口側過臉,避開他的眼神,暗地里警告自己:不能動心,不能動心,那幾個男人會把他撕碎掉的。 他之所以可以安然無恙地跟著安瑤瞎逛,僅僅是因為朋友這個身份。 他呼出一口氣:“你怎么知到的。” 安瑤懶得管他的異常:“你自己想想,除了風月樓你還帶我去過哪?”他放下筷子,單手撐頭,懶洋洋的:“那風月樓不會是你開的吧。” “怎么會……”他正要反駁,對上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比了個手勢,期期艾艾的回: “有一點點。” “你哥沒打死你?” 林濤揚趕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慌張地環顧四周,超級小聲地朝安瑤擠眉弄眼:“這個不能在外面說,到時候給你細說。” 安瑤煞有介事地陪他演出,做出十分驚訝的樣子,用口型回他:“哦,那待會說。” 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眼睛彎起,那顆朱砂在眉間微顫。 太陽不知何時落下去,街道亮起點點燈火。 林濤揚捂住胸口,有些痛苦地慌忙逃走:“我……我去付錢,你休息好了就下來。”不能 呆下去了,再呆下去要出人命了。 安瑤笑得趴到桌子上,笑得花枝亂顫,笑夠了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理一理衣服,繞過屏風就要出去。 “聽說了嗎?當今圣上……” “不會吧。” “這不是謀反嗎?” 安瑤微頓,貼著屏風偷聽。 “皇帝的事情你也敢亂說,小心砍頭。” “據說是真的,那可是當時宮里的老人親口說的……假的……” 那人明顯把聲音放低了,聽著便斷斷續續的。 “走啦。” 林濤揚在走廊盡頭招手。 安瑤看一眼那包廂,朝他抬抬下巴,兩步跟上去,他坐在馬車里還在琢磨:假的?什么是假的。 直到林濤揚叫他下車,安瑤才搖搖頭,不再思考,掀開簾子走出去。 “就是呢,前年風月樓擴建,那樓建到一半沒錢了,剛好有人求到我這,就借了點給他。” 林濤揚帶著他在雅閣坐下來,從窗口剛好能看見樓下的舞臺,綾羅綢緞由樓頂落下,頗有意境。 “今日有花魁演出。”林濤揚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模樣,瞧對方面色淡淡,話語頓住:他怎么忘了面前這位可是上京城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呢,平日里高傲不見人影的歷任花魁都恨不得把這小侯爺搶走藏進屋子里。 “咳,今日這位不一樣,你且看著。” 安瑤點頭,不可置否。 林濤揚看著他的側臉,又覺得:每日都在鏡子里看著自己,小侯爺對別的人沒興趣很正常。 他仔細對比了一便那幾個男人,若是要說哪個可以用美男計誘惑小侯爺的話…… 還真沒有。 唉,愛誰偏要愛安瑤這人,慘哦。 安瑤偏頭就看見他這副愁云慘淡的模樣:“你怎么了。” 林濤揚搖頭,一臉正直,見安瑤不信,雙手一攤:“真的什么也沒有啊。” 聞琴聲起,霧濃了,風卷落梅又送出纏綿的馥郁,羅幔輕舞,如朦朧水瀑,撥云開霧,向琴聲源頭尋去,是一位月白長衫的撫琴人。 氣質出塵,但不難看出,是一位男子。 “?”安瑤向林濤揚投去疑惑的眼神,對方輕咳,示意他繼續聽。 -------------------- 改文了哦 考完啦,我回來啦! 從這里起就是無大綱亂飛了,系好安全帶 誰能懂,小侯爺戴額飾尊的很美 第32章 月琴 琴聲清朗,不同于風月樓的靡靡之音,倒是別有一番風骨在,眾人皆被他代入幽靜山谷之中,待一曲盡了,才悠悠轉醒。 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掌聲。 安瑤這才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到是不錯,一點也不陰柔。 長身玉立,豐神俊朗。 他捏著下巴,林濤揚一看便知他在打什么歪主意:“你……想什么呢。” “你說,要不我也去選一次花魁,你別說,我在上京城這么多年,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呢?” 林濤揚一口茶噴出來,差點嗆死自己:若是安瑤去選,那投票用的花能把風月樓淹沒。 倒也有一次,那時安瑤年紀尚輕,身段纖細,月荷手傷了,他也穿上女裝,戴上面紗,于那圓月高懸,繁花錦簇的湖中央彈過一曲月琴。 只此一曲,萬籟俱寂。 那也是唯一一年,花朝節沒有“女神祈福”。 也是那天晚上,安瑤貪杯,于月下的層層黃瓦上舞過半曲。 他躲在黑暗的墻角后面偷看,也許是那位太子不愿意與他共享這一場月與紅衣的舞,不過半曲,就將人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