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戎敗下陣來,蹲下,穩當當將安瑤背起,一只手牽韁繩,一只手托安瑤的屁股,慢慢朝部落走。 部落燃起星星點點的火,足夠指引他們回去。 “我們成親需要派人告訴你父母一聲嗎?” 安瑤在他寬厚的背上晃著腳丫子,把月戎散落在后面的頭發扎上辮子,聞言也不在意:“不用,他們不管我。” 月戎平靜地“嗯”一聲。 黑夜籠罩大地,月戎給安瑤換上衣服,扣好最后一顆扣子。 安瑤一身月族服飾,頗有異域風情,名貴的瑪瑙被做成額飾掛在眉心,十分襯他。 月戎捏一捏他的臉蛋,沒忍住,低頭貼一貼那嫣紅的唇瓣。 “收拾完了嗎?” 月戎點頭。 安瑤從他手臂下的空隙鉆出去,拿起酒壺倒上一杯酒,遞給月戎:“嗯?” 酒液撞擊銀質酒杯的聲音很是清脆,本來輕松愉快的氣氛有些凝滯下來,月戎看向酒杯。 手指修長,皮膚白皙,指尖泛粉,將銀質的雕花酒杯比下去。 燭光模糊了他的神色,月戎接過來。 笑意淡了,他抬頭和安瑤對視。 安瑤皺眉:“你不愛喝嗎?”他被養得很嬌氣,或許眉目間都是他自己未曾察覺的信賴和天真,好像就算給的是一杯毒藥,對方也會毫不猶豫一灌而下。 “非喝不可么?”月戎罕見地,溫柔的征詢他的意見,那雙眼睛里藏了太多安瑤看不懂的東西。 事實上,安瑤猜得不錯,月戎和單于勢同水火,當然在他身邊安插了自己人,安瑤說的每一句話,接過小陶瓶的神色,都事無巨細地落到他的耳朵里。 他在賭,賭三天時間,能在安瑤心里留下一些不可磨滅的痕跡。 安瑤作勢要把酒杯搶回去:“不喝算了……” 卻見月戎先一步喝下那杯酒,然后按住安瑤的后腦勺吻上來。 “唔……” 冰涼的酒液在火熱的唇舌中沸騰,燃燒。 月戎的另一只手捆住那截細腰,吻得兇狠而細密,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情匯聚在這一個吻里,這一刻他放棄了過往籌謀的一切,也要拉著這個無情的愛人一起下地獄。 一起死也不錯,到了地里,還能糾纏。 混亂中安瑤扇了他一耳光,十分清脆。 月戎沒什么表示,單手將他提起來,然后壓在床上,吻沒有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人的動作終于小了, 最后難以抵抗藥性,昏過去,意識消失的前一秒,月戎不甘心地咬了咬安瑤的唇珠。 安瑤緩過氣,一手把他掀翻在地。 看見他的手已經被他自己掐的血rou模糊,難怪藥性發揮那么晚。 安瑤揉一揉自己的嘴巴,泄憤似的一腳把他踹下床:“又沒讓你死,那么激動干嘛。” 他肯定是把藥換了,這人留著還有用呢。 “許筠!” 許筠低著頭走進來,視線冷漠地掠過地上那個人:“在。” 他把月戎結結實實捆起來,然后踢進床底。 又給安瑤整理好著裝,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 好日子到頭啦,老婆要跑啦 第26章 繾綣 月神節席上。 大口喝酒,大口吃rou。 草原上,一個個白帳彩旗之中,籬火照亮了天,染得黑幕沁黃。 身穿五彩舞裙的少女載歌載舞,主位坐著的男子左擁左抱,葡萄美酒不動聲色地觀察下坐第一個男子。 他穿著一身紅衣,這顏色格外襯他,驚艷殊色將身旁侍候的美女都比了下去,慢悠悠細品小酒,左手抱著美女的腰肢,一幅浪慣了聲色窩的樣子。 看來沒錯,果然是個中原來的草包公子哥。 安瑤的表演幾乎沒有破綻,他用手指輕輕抹掉美人唇上的顏色,笑一笑,狹長的眼尾幾般風流,輕飄飄什么也不說,便惑得那美女忘記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究竟是她來勾引引他,還是他勾引她呢?許筠沉默他站在他身后,與歡樂的宴會格格不入,垂著眸子,像一座冰雕,眼神盯著小候爺那小截被女人唇脂染紅的指尖。難以自控地滾動一下喉結。 多的反應再沒有了——也不能有。 已是深夜。 主位上的男人舉起酒杯向安瑤敬酒:“小公子遠道而來,恐我月族招待不周啊。” 安瑤跟著說了幾句客套話,月族單于放聲大笑,談起了貨物之事:“姚公子青年才俊,以后茶葉貿易往來,可就要多虧姚公子幫忙了。” 左不過客套夸兩句,然后軟硬兼施,撕破臉硬搶,東西和人都到月族的地盤了,可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單于面上笑意漸沉,剛剛還歡聲笑語的宴會忽然出現一隊月族衛,雪亮的彎刀正對著安瑤。 許筠跨步上前,冷著臉擋在他前面。 “單于這是什么意思?”安瑤似乎并沒有多害怕——這不合常理的表現讓單于略有些莫名的慌。 “剛剛有人來報,說是小公子投毒毒害我月族世子。” “草原上弱rou強食,小公子若還想活命回去享福,怕是不要抵抗才好。" 毒害世子,席上頓時一片喧嘩。 安瑤慢悠悠品上一口酒,沒急著回話,安撫地拍拍一旁的女子,推開她站起來,身材高挑,氣勢與前天不一樣了,像一桿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