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 林濤揚湊近和安瑤咬耳朵:“我發誓不是我要帶他來的。” 安瑤回頭看一眼那個人,他確實沒想到林濤越會來,一身紫袍,裝扮很低調,見自己看過去,他朝安瑤勾了勾唇。 這人被他們暗地里稱為煞神,整日與大理寺那個陰森森的地方作伴,總感覺會心理變態。 安瑤幼時怕兩個人,一個是洛華,洛華總管著他,一個就是林濤越,總覺得他的身上涼颼颼的,像畫本子里能止嬰兒啼哭的惡鬼,所以兩人并不算親近。 安瑤點點頭算作回禮:“你哥不是挺忙的嗎?” “誰知道……他前些日子整體忙得不著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今日是個盛陽天,他們穿梭在密林中,安瑤一馬當先,稀疏的陽光由葉隙間洛在他身上,燙金的云紋乘風浮動,似一條發光的河,盛滿揉碎的星子。 抽箭,拉弓,放弦,一箭刺出,竟在空中與另一支箭相撞,那本在慢吞吞吃草的兔子受了驚嚇,三下兩下跑沒了影。 安瑤朝那邊看過去。 黑色的大塊頭騎馬而來,是龔言,他看見小侯爺眼神瞬間就亮起來了。 龔言是第一次參加圍獵,很多東西摸不著頭腦,只想著漫山遍野找安瑤,遍尋不得,穿過密林,忽而豁然開朗。 “你把我的兔子嚇走了。” 龔言看見那碎在草叢里的箭矢,有些心虛:“我……我賠你一只,”見安瑤還是皺著眉:“兩只,三只都可以,鹿也行。” 他也不在乎什么名次,能哄得小侯爺露出笑顏便是極好。 洛華靜靜地看著,等兩人說完,才插嘴問道:“尖尖何時與龔小將軍認識的?” “嗯……前幾日,碰巧。”安瑤看向別處: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在花樓與他認得的吧。 看出他在撒謊,洛華也沒戳穿他,卻琢磨著,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別的人覬覦上這小狐貍了。 “安小侯爺想要的兔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兔子可以比得上的,要林某來看……龔副將得獵一只熊才能勉強賠上。”林濤越冷不零丁地開口,語氣有些諷。 “若是安瑤想要,自然是要獵得的,不勞林少卿關心。” 三人之間有種莫名的氣場,僵持不下,誰也不讓誰。 林濤揚小聲湊過去:“阿瑤,有鹿。” 安瑤搞不明白幾個人針鋒相對在想些什么,順著好友的視線,兩人比了個手勢,一同沖出去。 局勢瞬間被打破,三人的視線收回來,跟著安瑤離開。 小侯爺的兩邊都被占了,龔言只能一個人孤零零落在后頭。 眼看日頭將要落下去,安瑤滿載而歸。 晚上升起篝火,今日獵的幾只兔子炙烤出迷人的香氣,五個人圍在一起,洛華沉默著給安瑤割rou。 “太子殿下還真是和傳聞的一樣,溫和有禮,愛護手足。”林濤越坐在對面,眸子垂著,唇角似勾非勾。 安瑤湊過去銜住那塊rou,咬住里面的小塊,猩紅的舌尖一卷,把外面剩下的rou塊咬進去,烤rou的調料有一些蹭在他的唇上,唇角粘上淡淡的油漬。 他悄悄瞪一眼林濤越,篝火為眼珠添上光暈,而對面的人正好在看他,于是便被抓了個正著。 這樣子,就像安瑤吃著別人喂的rou,卻還要不安分地向他暗送秋波。 對面那人挑眉,眼里的笑意濃一些。 那截舌尖也不知灼了誰的眼,在坐的沒人說話,只是余光處,總注意著那個專心吃rou的人。 好像能聽見那rou塊在齒間擠壓撕裂的水漬聲。 “還可以再烤一會,有點難咬。”他若無其事地低頭,因為含著東西,說話有些含糊,感覺到都在看自己。 以為是自己這么大了還要人喂著吃,太嬌氣了,于是避開洛華的手:“哎呀,我自己來。” 洛華聽見他說的話,眼神從那抹爛熟的紅色收回來,嗓音壓低:“嗯。” 安瑤一個人吃完了半只兔子,指尖蹭上油和調料,他十分自然地伸向后面,自然也就沒看見洛華拿著帕子,正要給他擦手。 許筠一直跟在他們身后,靜靜地,眼里只有小侯爺一個人,他半跪著,姿態是卑微而恭敬的,仔細將油漬擦干凈,雪白的指尖被輕輕揉搓,就漫上來薄薄的粉。 這才有人將視線落在這個跟了安瑤一天卻沒什么存在感的仆人身上,多半是不含善意的打量。 “尖尖。”溫柔低沉的嗓音,安瑤抬頭: “昂?” 洛華拿著帕子,輕輕地給他擦嘴,唇是飽滿而紅的,如暮春的櫻桃,爛熟到在樹下就能聞見香味。 手被揉搓著,唇也是,安瑤覺得有些奇怪,他不自在地舔一舔唇瓣,潤濕的舌尖不小心碰到洛華的指尖,因為常年握筆,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按壓過去,就帶著癢意。 翻滾著巨浪的海,蘊藏著風暴,洛華閉了閉眼,那股洶涌沉默下來,風過無痕:“今日累了,早些休息。” 第二日。 “素聞安小侯爺英姿颯爽無人能掩其鋒芒,今日可敢與我等比上一比!” -------------------- emmmm,小侯爺好澀 第12章 生變 今年的圍獵來了許多常年駐邊的人,他們對悅寧侯耳聞一久,好不容易遇上了真人,自然是要好好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