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88節
“大族出身,不知花了多少資源才培養出來,沒有兩把刷子,也不會這個年歲就坐到了這個位置。”秦流西語帶贊賞。 有人不怕死的辯駁了一句,他們乃是國之未來棟梁,在這不是鬧事,而是請圣人明是非,清君側。 “喲,這位未來的國之棟梁,敢問你幾歲了?現在什么功名呀?看你穿的學子服,舉人都還沒考上吧?就敢稱自己是棟梁了?來來來,你過來,本官帶你去面圣,你去圣人面前,當著他的面請他明是非唄。哎不是,你退什么?棟梁你別慫,隨我去面圣!” 崔世學看著那家伙灰溜溜地往后倒退,又看向所有人:“你們也是,有啥是非的現在就想好了,背熟了,要不然本官怕你們在圣人面前磕磕巴巴連自己姓什么都說不清。” 一片沉默。 封修哈哈大笑出聲,毒,太毒了! 秦流西也是眼里帶了笑意。 “還有沒有誰想請圣人明是非的?盡可以來本官這兒記個名兒。如今盛京發生地動,不少百姓無家可歸,國難當前,該是你們這些國之棟梁出力的時候了。不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你們出不了力,那就出錢好了。一萬兩銀子,不要二萬三萬,一人只要交一萬兩,本官可帶爾等去面圣,給你們在圣前明是非表才能的機會!錯過這一遭,就沒了,快來。” 崔世學甚至向身邊的小官使了個眼色,那家伙立即拿了本子和筆,走到一邊不知何時搬出來的臺凳前坐下,揚聲道:“機會只此一次,要記名的速來。” 全場安靜得針掉落地都能聽見。 眾學子看崔世學的眼神如看鬼魅,可怕,簡直可怕至極。 這種如此清新脫俗的薅錢法子,到底是誰教他的。 “絕了!”封修笑得打滾,拍著大腿道:“戶部錢串子這個稱號,他當之無愧,薅錢學出了精粹,這是和尚路過都得被他薅下一條發根才行啊!” 秦流西道:“看來戶部真的窮得不行了。” 逼得崔世學如此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搞錢的機會,絕對庫里空空。 崔世學看沒有一個人上前,不由冷笑:“怎么的,都沒人來記名嗎?是沒膽子還是沒錢?要錢出不了錢,要力你們也出不了力,還敢稱之為國之棟梁?你們也就只會坐在這里放倆響屁裝一下忠心為國了。呸,我告訴你們,想表達忠心,只有三條路。” 他上前一步,雙手負在身后:“第一條,出力,哪里有災,你們往哪里去,幫忙救災救難。第二條,上戰場打仗去,哪怕打不了,照料傷員做后勤也可以。第三條,出錢,多多的銀子,我們戶部要多少接多少。假如三條路你們都選不了,那就哪兒來哪兒去,別在這聚眾鬧事嘴上放臭屁,我們在朝為官的,都很忙,沒空來料理你們。” 崔世學說道:“有誰對本官的話持有不滿的,來記個名向本官發泄。” 這名記下了,老子保管你前途一片黑暗! “對了,這塊地兒剛剛被戶部圈了用于辦差,也就是說,你們屁股下的這片地,乃是戶部的地盤,你們如今占著,也不是不可以,交錢。每人十兩銀子,可以靜坐一日,還能自省參禪。”崔世學淡淡地道:“如今給你們半刻鐘,要么滾,要么交錢!” 靜,安靜如雞。 嘎嘎嘎。 忽地一只烏鴉從眾人頭上低空飛過,發出嘎嘎叫聲。 秦流西暼向封修,沒事找事。 封修笑瞇瞇的:“我給他加點戲。” 其中一個中年學子站了起來,一副忠直的模樣,高聲道:“不必大人驅趕,學生這就去圣壇救災。” 娘的,戶部這崔錢串子簡直就是妥妥的流氓,不走更待何時,交錢嗎,有十兩銀子,他不如買件厚衣過冬? “林兄,等等我。” 有人追了上去。 一人走,許多人都跟著走,宮門前很快就空蕩蕩的。 崔世學難掩失落地嘆了一口氣:“竟然連十兩銀子都薅不到,真是遺憾!” 秦流西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小袋金子向崔世學拋了過去,看了一場樂子,給點賞銀也是要的。 崔世學看著手中憑空出現的金子,愣了一瞬后雙眼大亮:“大師,是你嗎?” 第1196章 共生井 雖然被崔世學感覺出來了,但秦流西沒有出現,封修都有些奇怪。 “我還以為你會見他。” “見了,還不是要找我支招薅錢,沒那閑功夫。”秦流西搖頭:“各就各位,各司其職才是對頭。” 她說著又瞥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有銀子也可以捐點。” “憑什么?”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一只妖皇也不靠這銀子活著,化為功德,給自己添點信仰之力。” 封修:“我偏不,我給自己做一個黃金屋,將來住著不美?” “嗯,閃瞎眼的美。”秦流西嗤了一聲,忽地手腕一動,她眼神微凝,捋起袖子,金蟬蠱從手里爬了出來轉著圈。 “你繼續找那些陣眼,有事傳音。”秦流西一腳入了虛空消失。 封修氣得不輕,得嘞,他還不如一個女人了! 以金蟬蠱來傳話的,除了那個巫女還能是誰? 秦流西確實是接到了司冷月的傳話,她找到了一個陣眼,但那陣眼,卻令她相當棘手,難以除之,無奈只能通知她。 秦流西來到司冷月所在的地方時,已是過午時分,又是陰云密布,天空隱隱像要下雪。 “小西。” 司冷月迎上秦流西,先打量了她一番,蹙眉道:“你又瘦啦。” 一年不見,秦流西的身形越發清瘦,本來就高挑的她站在面前時,氣勢凜冽,哪怕她刻意收斂著了,可她愣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強大威壓。 她瘦了,卻更強大了,如今的她宛如一把即將出鞘的神兵利器! 秦流西看她一身繡著圖騰的雪色紗袍,而額上同樣有小小的金紅色的圖騰紋,不禁道:“這是紋上去的?” 司冷月摸著額頭上的圖騰紋,道:“是白巫司家圖騰,只有嫡系血脈,且巫力真正覺醒后,得到先輩的賜福,才會出現,這也是身為巫門門主的象征。” 秦流西欣慰一笑:“恭喜。” 她能感受到司冷月身上的靈力波動,那是不同道門的靈力,而是帶著一絲神秘莫測,有點詭異,說它黑暗卻又帶了點神圣。 總歸是白巫一族的力量。 “你說的那個石獣在何處?是怎么個回事兒。”秦流西直言相問。 司冷月正了臉色,帶著她往前走,道:“是一座鎮井石獣,也是一個小村寨的水源井。” “那井水有問題?”秦流西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 司冷月道:“那井被他們供出了一個所謂的井神。” 秦流西現在一聽到神這個字眼就有些厭惡,冷聲問:“是邪神么?” 井有井神不為奇,有些井,因為地勢或風水的緣故,便會有靈氣,井有靈,若有人信仰和供奉,時日長了,自有神,那井水都會特別甘甜。 而井神一旦消失,又會變得寡淡甚至渾濁。 但若是井神為邪神,那就麻煩了,尤其是水源井,人人都飲用那口井的水,長年累月的,更容易洗腦,只怕在他們腦中,那水比天上之水更要神圣而不容人破壞。 傳教還需要費唇舌,這直接飲水就能心甘情愿地相信井神,都不必費唇舌了。 世間比殺鬼更難處理的,其實是愚民,你要搞在他們腦海和心里根深蒂固的井神,他們能跟你拼命。 秦流西頭皮都麻了,她現在都有種懷疑死狐貍是不是早已知曉有這么一茬,才事先給她通個氣,現在好了,她怕是真遇到了那不可為也得為的事了。 她黑著臉道:“那石獣若為邪惡的,便是神,我也得斬了,更不說那是邪神。” 司冷月說道:“如果只是邪神,倒好誅滅,事情不簡單。” “怎么?” “是那村寨的人已經和那井共命了。” 秦流西瞳孔緊縮,腦海里有個想法涌現,心跳了起來。 司冷月精致漂亮的臉也是滿臉寒霜,道:“說是邪神,不如說蠱神。那井里,養出了一只神級噬陰母蠱。而那些井水,都帶著子蠱,子蠱入體,必須喝那井里的才能安分,否則,精血會被吸干而死。” 秦流西懂了。 也就是說,這井的水既是那些村民的奪命水,又是他們的救命水! 毀了井里的東西,井毀則水毀,身中子蠱的他們也會跟著死。 秦流西忍不住罵了一聲:死狐貍,你給我滾過來,我保證不弄死你! 什么烏鴉嘴! “那些村民不知道嗎?” 司冷月:“你猜他們知道不?他們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如果離開,也一定要帶夠足夠的水,一旦沒了神井之水,他們就會死,會有人猜不到?他們猜到了,甚至還每年都有獻祭。” “不能喝別的水?” “是的,且抗拒。”司冷月沉著臉道:“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村寨的村民并不會背井離鄉,哪怕因為瑣事暫且離開,也會很快回來。” 秦流西皺眉道:“這噬陰蠱怎么長成神級的?” “噬陰蠱,噬陰而生。子蠱在宿主的體內存在,就會一直提供精血供養子蠱,所謂母子蠱,是相連的,它們所噬食的精血,也都會反哺到母蠱這邊。一旦宿主死亡,子蠱也會隨之死亡,它噬食到的陰氣會全部回到母蠱身上。”司冷月解釋:“可以說,子蠱和它寄身的宿主,都是那只母蠱的食物,是養分,女子尤為最佳。” 秦流西有點不解,道:“那不管是否離開,那些人都會死了,一個村子哪來的這么多的人供它養分。” 要煉成蠱神,它肯定要需要很多人,但人的壽命有限,又有這樣的寄生蟲在體內,必然壽數不長,哪來這么多人供養它? 司冷月哼笑:“你可知那井的另一個名字叫什么?送子井。” 秦流西頓時反胃了。 “傳說喝了送子井的神水,都會生子,你說得知這樣的女人,會不會來討一碗水?”司冷月冷漠地道:“而古井村的規矩,來討水可以,必須用一人來和他們通婚,不限男女,也不論年齡,這才使得古井村的村民沒有滅絕,且如今村寨,已兩百余人。” 秦流西眸色一冷,如是這樣,那古井村的人必定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但他們不但沒傳出去,反而源源不斷地吸納外村人前來填補死去的人坑,而且還害別的人,簡直該死! 第1197章 我為斬‘神’而來 古井村因為有那一口所謂送子井而成名,以井命名,如今村中有村民二百余口,卻是鮮有年老的女人,要么年少,要么正值壯年,可她們卻沒有這年齡該有的鮮嫩盛放,而是在凋零。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肚子微微臌脹,不管大人小孩,肚子都微腆著,像青蛙的那種肚子。 秦流西和司冷月走進村子時,就感到了極致的陰氣,她腳步微頓,足尖一躍,躍至高空,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手指在指節上掐算了幾下,然后落下。 “這村子地勢背陰,村口牌坊落在東北位,而東北向在風水上有鬼門之稱,牌坊在鬼門設下,等同打開鬼門招邪煞,所以這村子終日陰氣環繞,陰陽難以平衡,布局上即成孤陰煞。”秦流西說道:“就是沒有那些寄生蟲,長年住在這里,亦會霉運纏身,壽數不長,影響子女運,甚至無子或生惡疾,遲早也會成為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