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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70節

    吳主簿一怔之后,滿臉歡喜,連忙扯下身上的荷包雙手奉給秦流西:“感謝仙長點撥。”

    秦流西接過荷包,只從中取了一個銅板,把荷包遞回去,道:“捐給受災百姓,也是小功德一件。”

    吳主簿哎了一聲,心想回去得再添些。

    一場點撥之后,再說話,就自在了些,秦流西順勢就問起都城縣都有什么大戶,誰家的墓xue設有鎮墓獸。

    吳主簿掌管戶籍這一塊,對于都城縣出過什么大人物,也算了如指掌了,一問,侃侃而談,但說起鎮墓獸,卻是知之甚少。

    “大致的位置知道在哪,但都有些什么,卻是不甚了解,一來我們也不太懂這些風水之說,二來么,主人家也多有保密。”吳主簿想了想說道:“我就知道近十年的,都城一個姓朱的鄉紳曾有鎮墓石獣,但也因為一場泥石流給淹了。此外,祖上出過四品大員的江家,那位官員的墓也有鎮墓獸。”

    “可知是什么?”

    “聽說是四不像。”

    四不像,那就是白特瑞獸,文昌帝君的坐騎,當官的用這做守墓獸,是想文昌運濃郁些么?

    而梵空看到的是卻是獬。

    來到縣衙,吳主簿讓一個守縣志文書的老衙役搬來縣志翻查,秦流西看了老衙役一眼,順口也問了句:“老人家也是本地人,可知誰家的有鎮墓石獣,且是獬。”

    老衙役憨實地搖頭。

    秦流西只能翻查,吳主簿道:“要是石獣,那必然得經過雕琢才會成獸,咱們都城也有世代雕琢的工匠,問他們,會不會更清楚些?”

    “那就勞煩主簿幫忙把人叫來問問。”秦流西道。

    吳主簿立即下去安排。

    秦流西飛快地翻閱縣志,連南山的地貌都看過了,但也沒看出過什么,倒是記錄了幾處大災,因為都城縣山多,遭遇的山洪和泥石流次數不少,還淹了不少墓xue。

    尤其是南山西邊,近三十年來,遭遇的山洪泥石流就不下四次,以至于那一片地的墳墓被沖得七零八落,幾次下來,后人祭祀都找不到地,當然也有聰明的遷了墳,那沒遷的,只能遙遙在山腳祭拜祖宗了。

    吳主簿很快就找了三個工匠來,都是當地擅雕琢的匠人,也是世代都從事這一行的,玉石木全部都會雕琢。

    秦流西也不轉彎抹角,只問他們可曾雕過鎮墓石獣,且是獨角獸獬。

    一個面相愁苦且剛巧姓石的老匠道:“祖輩雕的算嗎?”

    “自然。”

    “我老爹給南山鎮姚花村的左家雕過,聽說是守那左將軍墓的。”石老匠說道。

    吳主簿臉色微微變了,這個左家他也知道,乃是山匪出身,后被朝廷招安封了個將軍,可左家人丁不旺不說還敗家,這左將軍的墓就在南山西邊,因為山洪還被淹過,而左家子敗光家產后不知所蹤,這墓也是多年無人掃,已是廢了,至今也不知還存在與否,畢竟也曾受過幾次災。

    秦流西聽了這話,想到剛才看到的南山的受天災情況,心想真夠巧的。

    不過既然梵空看到了鎮墓石獣,那墓,應該還是在的。

    有了線索,秦流西不再逗留,問清了那大概位置,拒絕了吳主簿相陪,自己往那地方去。

    臨走之前,她拿出一枚平安符遞給那石老匠,道:“給你那小孫女貼身戴著,小姑娘慢慢就會好起來了。”

    石老匠一怔,吳主簿立即催促他接過,道:“還不謝謝仙長,這位可是寧洲漓城清平觀的觀主,法術高明,就是南山鎮發了大水,都是她給治退的。”

    石老匠接過來,抬頭時剛要謝,秦流西已經消失不見了。

    眾人驚得險些要跪下來。

    石老匠呆了一下,立即轉身回家。

    他家里人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小孫女相依為命,卻是個腦子愚笨,被人稱為傻子,秦流西這么說,難道他的丫丫會變聰明?

    他丫丫這是遇到貴人了么?

    南山西邊,秦流西和接到傳信的封修匯合,在他身邊,還跟著一條足有男人手臂粗的大蟒蛇,對方見了秦流西,連忙挪上前,匍匐在地,蛇頭向她叩拜三下,以示尊敬。

    秦流西看著它身上黑得透光的鱗片,問著封修:“你這邊也得了消息?”

    封修道:“它說南山西本有大墓,有鎮墓石獣獬守墓,它曾經過那邊,還被嚇退了,但那邊經了幾次山洪,也不知還在與否?”

    “那應該就是姓左的將軍墓了,既然梵空能看到,理應還在,帶路吧。”

    黑蟒立即在前面開路,帶著二人往記憶中的地點爬行而去,速度飛快,絲毫不怕秦流西他們跟不上。

    開玩笑,身后這兩人,一個是妖皇,一個則是半仙真人,隨隨便便都能把它給剝皮抽筋,怎么可能跟不上它的速度。

    事實上,山林地勢復雜,林木茂密,雖難走,但兩人卻都動了術訣,跟著它飛快移動,很快就來到一處山谷處。

    秦流西雙眉皺起,打量著四周,背陰之處,不見陽,陰氣濃郁,這里已成聚陰之地。

    “此處陰氣好濃。”

    黑蟒的金瞳倒豎,四處看了一眼,游到一個雜草橫生,卻有一塊布滿青苔的大石跟前,回頭看向秦流西他們。

    “看來找到了。”封修走上前去,手一揮,掀起大石,再把已有人高的雜草除了,一塊墓碑映入眼前。

    在墓碑前,有一尊石獣立在土中。

    秦流西走上前去,但見這石獣足有半人高,獨角附于腦頭,角端呈圓球狀,頭頂部系二帶,張口吐舌上卷。它整個體態雄健渾厚,霸氣凜然,靜中有動柔中帶剛,兩肋的翅膀收攏著,雕琢得十分精細,威風凜凜。

    可秦流西他們都把注意力落在石獣身上的符文,那是明顯后來才雕刻上去的,且是道家符文。

    秦流西看了一圈,道:“除了招陰煞的符文,還有招厄符,瑞獸成兇獸,置于聚陰之地,兇獸成煞,厄運傳開,這一片都別想安寧。”

    “這就是那小陣的陣眼?”封修蹙眉,道:“隔著老遠也能和大陣那邊連上,憑什么?”

    秦流西站起身,微微沉思,道:“有沒有可能這么多小陣,跟一長串鞭炮一樣,但凡點了一個,其余的都會爆?”

    封修冷笑:“那這可真是登峰造極了,咱還玩屁。不如跟我回天山坐等看滅世吧!”

    秦流西沒好氣地剜他一眼,她輕輕地點著石獣的獨角,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指劃了一下,血流了出來。

    “你干啥?”

    秦流西沒應他,用左手食指的指尖血在那招厄符上畫了一道消災震煞符,血帶著靈力,符文一氣呵成,金光閃過,沒入石獣中。

    咔嚓。

    這獨角獸獬的內部傳來一陣聲音,獸身裂了,這山谷晃了晃,像是要地動一樣,黑蟒瑟瑟發抖,盤成一坨屎一樣裝死。

    封修臉色如常,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天空,對于秦流西的動作沒有絲毫質疑和阻止。

    反正她捅破天,他也一起干!

    山谷只晃了兩下,就平靜下來,什么動靜都沒有。

    反倒是獨角獸身上的裂紋越裂越大,然后嘩的一下,碎成渣,落在二人腳邊。

    封修訝然,妖力一散,神識往外放,外頭啥事都沒發生,無災也無難,即便這鎮墓石獣碎成渣了。

    “這陣眼,就這么脆皮?”封修覺得自己高看了兕羅,就這么被毀了,啥事沒有,說好的吸蒼生魂呢?

    秦流西卻是看著左手食指,若有所思地道:“不是脆皮,是我應該找到了毀它的正確法子。”

    就是有點費血,且,還得是這根佛骨指尖血,他的力量,也就是說,用他的力量去毀他布的陣眼。

    自毀,沒毛病。

    第117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道家慣愛打直拳,秦流西自問自己早就把道家的這種精粹修成大圓滿境界,為保道心,先干了再說,于是才會有了用從那根兕羅的佛骨力量調動指尖血,在這鎮墓石獣下畫下一道血符,用以試探。

    結果,這石獣毀了,但如他們所設想的天災泛濫,生靈俱亡的慘事,并沒有出現。

    那是不是可以這樣說,兕羅自己設下的陣眼石獣所畫的符文,用他本身的力量去壓制摧毀,不會相沖?

    就好比自己畫的一道符,畫好了,再在其中欲做改動罷了。

    “會不會也有一個可能,這只是虛晃一槍?”封修總覺得這石獣毀得太容易了些。

    秦流西反問一句:“那梵空瞎眼怎么解釋?”

    封修沉默,那就是說,梵空所見,并不是假的,它是真的會發生。

    “它是不是虛晃一槍不必說,存在即是道理,但你說輕巧我卻是不認同。九九八十一個小陣,也就是八十一個鎮墓石獣,尚未找出來,就是找出來,還得一一摧毀,這費時又費力。”秦流西說道:“他準備充足,我們就被動。黑沙漠那個祭天成神陣我仍得仔細參詳,最重要是困仙陣,要做到以陣制陣,這才是最費神的,需要閉關不受外擾才行。”

    他成神,她必困神!

    他成佛,她滅佛!

    封修十分不快:“這就跟他弄些小打小鬧的天災人禍出來扯咱們的后腿好讓他更多些時間了。”

    此話一落,兩人相視一眼。

    爭取時間,兕羅需要的就是時間,他所做,就是在拖著他們,是怕他們發現真正的破神之機么?

    “沒事,上天自有安排,它自個會看著辦的!”秦流西忽然吊兒郎當地來了一句。

    封修:“?”

    不是,忽然的,怎么就盲目的自信樂觀起來了?

    秦流西冷笑:“但凡所遇,都讓我勤修煉,積功德,把我弄成救世主。既然要把我推到陣前,當那個領頭的救這世間于水火,阻其滅世,那它必須站我們這邊。若不然,一拍兩散,另請高明!”

    天不憐我,要我下苦海,那我是不依的,她天生就不愛吃苦。

    天若憐我,那這線生機,就得向我傾斜,哪怕只有一丟丟,也是賞的甜果了。

    封修:“我現在看你像極了耍無賴的小滑頭。”

    不過,這油滑他喜歡極了!

    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呢,天道若想這小世界安然,那就一起共存亡,偏心眼才行啊!

    就算不明著幫,好歹也掉些打怪的法器啥的防身吧?

    只想揮鞭在馬身上,馬也有發癲的時候,比如跪下擺爛。

    “你剛才動作太快了,這玩意兒被你弄碎了,要怎么找其它的?”封修指著那一堆石渣。

    秦流西睨著他:“堂堂妖皇,難道不知道什么叫復制?拔毛攝取它的靈力幻變啊。”

    封修綠了臉,他的毛也很珍貴的好么,哼的一聲:“換了別人這么指使我,我早就吞了她。”

    他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取了幾根狐貍毛,往碎石渣上一扔。

    不遠處在巨石上盤著的黑蟒豎曈暼過來,但見那幾根狐貍毛散發出一絲紅色的妖力,如細絲線,把碎石包裹起來。

    頃刻,狐貍毛又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拆開,絲絲縷縷,每一根絨毛上,都幻化出一只和碎之前的鎮墓石獣,獸身上的符文清晰可見。

    妖能千變萬化,要幻變成某個物品或人,亦能做到以假亂真,非火眼金睛能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