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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94節(jié)

    封俢笑得邪魅,道:“遠不及藺相也。”他又對秦流西道:“你看下邊。”

    秦流西看下去,藺相也跟著看,他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這邊,反而他們能將場內(nèi)看得清清楚楚,而無一人看他們。

    藺相眸光輕閃,暗想這一處是不是也施了什么障眼術才會如此。

    怪不得她說在這里說話,不會怕被人聽了去。

    拍賣臺上,拍賣師正在說著一個拍賣品,乃是一張殘缺的陣圖,解說是十方七殺困陣,若能補全,威力無比,若用于戰(zhàn)場上,更堪稱大殺器。

    “什么十方七殺陣,我瞧著,倒有點像你手上拿著的那個殘圖。”封俢是妖,哪怕距離甚遠,但他想看那個殘圖,只要施了妖術,分出神識。

    秦流西有些驚訝,連忙在自己眼里施了術,定睛看去,一點點把那張殘圖的細節(jié)給納入眼底,道:“如果沒看錯,確實是困仙陣的另半張殘卷?!?/br>
    藺相在一旁定睛使勁往下看,他連紙的顏色都看不太清,只知道很舊。

    他往后退了一步,悄悄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看不到。

    這就很欺負他一個凡人眼了??!

    “這是誰送拍的?”

    封俢似笑非笑的道:“你們剛才提到的,信陽王府家的世子爺卞子京送的?!?/br>
    秦流西眸子一瞇,又是信陽王府。

    藺相也皺起眉,道:“去年信陽王還給圣人獻了一張古丹方,這又有殘陣圖,此陣有什么不妥的嗎?”

    “這是困仙陣圖,傳言此陣若布成,能把神仙都能困住而不得出?!?/br>
    得,又說上神話故事了。

    藺相不接話,只覺得信陽王好像是蹦跶得歡了,先有古丹方,現(xiàn)在又有這什么殘圖,他都從何得來,身邊當真有什么方士?

    “不過,這么厲害的圖,信陽王府怎么會送出來做慈善?”藺相有些不解,想搞事,難道不是把這樣珍貴的好東西給藏起來嗎?

    封俢看向某個雅間,笑道:“要么是家里出了敗家子,要么是,引蛇出洞!”

    第1050章 拋磚引玉

    這殘卷,乃是那卞世子喝酒后才跟幾個紈绔顯擺,把這殘卷給送拍的,是臨時起意。

    “你們信不?”封俢揮手讓柳管事退到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流西他們。

    像封俢他們這樣的人,看事不會只會看表象,困仙陣這樣的殘卷,哪怕是殘的,也是珍貴的,輕易不會拿出來,但只有殘卷,怎么辦呢,另外的殘卷會不會也在某個人手中?

    這就好像一張藏寶圖,只有一部分,要想找出寶藏,肯定得把這藏寶圖給拼齊了,而找不到別的圖,又想要找,有何辦法?

    拋磚引玉!

    用這一塊圖去把其余的圖給引出來,當然了,這方法也有點冒險,但對于信陽王府這樣的權貴來說,利多于弊,有人把這圖拍走了,他們自然能順藤摸瓜,看看是否真能引出美玉來。

    一旦真的引出,那就是他們賺了!

    便是引不出,他們也有的是法子把這東西給找回來,說不定他們也都已經(jīng)拓了一份復制品做留底呢。

    封俢會多想,是因為偏偏就是想生貴子的信陽王府送拍的,而他們先后送給了那什么郡主一對會旁門歪道的師徒。

    所以這張殘圖,絕不是卞敗家子顯擺那么簡單!

    藺相說道:“如無觀主說的信陽王府欲生貴子一事,我怕是會認為只是巧合,畢竟一張陣法殘圖,引不起什么大風浪。尤其信陽王府的這個卞世子和他meimei一樣,都是囂張殘暴的人,別的紈绔是斗雞遛狗調(diào)戲小姑娘,但多半還會有些底線。但這卞世子,可不是善人,他當街縱馬踩死人,一百兩就解決了,說他是真紈绔也是有人信的?!?/br>
    這還是明面的,暗地里,他弄死多少無辜的人,都不好提。

    藺相輕輕點著桌面,繼續(xù)道:“卞世子表面殘暴惡毒囂張無腦,看似受挑唆才送拍這么一張圖,肯定不是為名聲,畢竟為了名的話,捐拍一個名貴的花瓶都比它強些。如今你們說信陽王府有方士坐鎮(zhèn),既想生貴子,現(xiàn)在又有這樣的圖出世,只怕當真是拋磚引玉?!?/br>
    秦流西哼笑:“拋磚引玉,也不怕這磚也丟了?本來還想去僧廟找一找,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意外之喜,讓九玄拍下來吧。”

    封俢看了柳管事一眼,后者立即退下去安排。

    這樣一張陣法殘卷,又不是什么藏寶圖,感興趣的人并不多,也就是些將門出身的有點興趣,以及不差錢的富商,其余的人,都只是隨意喊價,并不在意。

    畢竟這只是陣法殘卷,先不說它只是個陣法,它還不全,這研究不出來,那這殘卷捏在手里就是白瞎,只能放著。

    要不是信陽王府弄出來的,有人有獵奇心思,估計出價的人會更少。

    卞世子也不知是要臉面還是怎的,他那個雅間倒是出了兩次高價,一次萬兩,一次三萬,把那些沒叫價的聽得直抽氣。

    一張陣法殘卷也值三萬兩,逗誰玩呢?

    在那殘卷叫價三萬二百兩的時候,九玄安排的人下場,三萬二百零一兩。

    卞世子聽到這叫價,臉都綠了,一口茶噴了出來,拍著桌子道:“加價,給我加,在這瞧不起誰呢。”

    同行的人便道:“世子爺,再加,是你出還是誰出價呀?你送來的,最后自己買回去,左手倒右手,還不如直接捐上一筆災款呢?!?/br>
    卞世子臉一僵,道:“再加一千?!?/br>
    其他人面面相覷,在卞世子的瞪視下,只得悻悻地幫著加了一千兩。

    這次喊價,許久無人加價,卞世子心底有些慌,該不會辦砸了吧。

    幸好,在那一錘定音之前,那把聲音才懶洋洋地又加了一兩。

    就,好氣!

    但這次卞世子沒敢再讓人加了,萬一人家不要了呢,雖然流拍自己也不虧,但只有他這個殘圖流拍,丟臉啊。

    最重要的是,壞了父王大事,那就更不妙!

    于是,在殘卷被拍下后,他眼神一使,一個小廝就悄悄地出去了。

    秦流西拿到殘卷之后,從柳管事那里得知那卞世子派了人查這殘卷去向。

    果然是想拋磚引玉啊。

    不過東西在她手里,可就沒有再還出去的可能了。

    秦流西低頭看向殘卷,眉梢一挑,看向藺相,道:“可以肯定的是,信陽王府必然有個厲害的方士在坐鎮(zhèn)?!?/br>
    “怎么說?”

    “這張殘卷,被下了一道符印。”秦流西輕點殘卷,說道:“能下符印的,只有方士,而有這一道印,他便能隨時追蹤這張殘卷在何方?!?/br>
    藺相臉色微沉,皺眉道:“信陽王想干什么?這樣的陣圖,能用在戰(zhàn)場上?”

    “可用,但須由深諳此道的人才能用這陣圖,而且戰(zhàn)場瞬息萬變,要布置這樣的陣圖,修為必然要高,布陣快,否則陣還沒布好,敵方已經(jīng)殺過來了?!?/br>
    “聽你這么說,用在戰(zhàn)場上的話,作用倒不太大,那信陽王怎地還要想方設法地找尋其它殘卷?”藺相一時不解。

    封俢這時道:“未必就是信陽王府要,比起信陽王府,像她這樣的人,會更在意這困仙陣?!?/br>
    對于術士來說,這樣的陣,斗法用的話,如同至寶。

    “你是說,想找全圖的,其實是那個方士?”

    秦流西點頭:“十有八九?!?/br>
    藺相神色有些凝重,道:“那這東西被下了什么符印,就等于放了個釘子在身邊,信陽王府那邊只怕很快找上你的麻煩,這玩意跟燙手山芋一樣了?!?/br>
    秦流西笑了起來,道:“區(qū)區(qū)符印,抹去就是了?!?/br>
    藺相一愣,對哦,他還沒想到這一點,遂又放下心來,道:“那你趕緊施術吧?!?/br>
    “我不?!?/br>
    秦流西搖搖頭,剛才她還真產(chǎn)生念頭先把這符印抹去,但這一談話,就改了主意。

    信陽王那邊的人既然想用這殘卷來釣魚,那她怎么就不能反拋個魚餌出去呢?

    她也用這殘卷來釣那個在信陽王身邊坐鎮(zhèn)的方士,看看是何方妖孽,而信陽王府,又會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呀,究竟誰是姜太公,還未可知!

    第1051章 這位觀主有點脾氣

    由戶部主辦的這一次慈善拍賣會很成功,崔世學看到那大筆的善款,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直線,竟然超過了二百萬兩直逼三百萬,這也太多了。

    但他也很明白,大部分的善款,其實最貴的還是圣人的墨寶,以及那準許商籍參加科舉的五個名額,最貴的一個,拍到了五十萬兩。

    可想而知,大灃有錢的還是商戶,最不缺錢的,也是他們,而他們?nèi)钡模褪且粋€能改庭換面的機會,準許科舉便是其中之一。

    說是慈善拍賣,其實也是用真金白銀買來的一個機會,真要被酸儒批判不好聽的,就是和賣官鬻爵一般無二,只是這個名額它卻還得考罷了。

    但也不妨礙有人爭這個名額,畢竟商戶并非不讀書,他們也讀,甚至不比世家子差,儀彩也很是出眾,只是沒有機會參與科考罷了。

    現(xiàn)在有這么個機會擺在眼前,用銀子就可以拿到手,還是作善事,有名有利,素來趨利的商人不跟瘋了爭搶才怪呢。

    畢竟一旦真中了進士,門庭就改了,那是真正光宗耀祖的好事兒,區(qū)區(qū)銀子,又算什么?

    當然了,凡事有兩面,肯定也有人覺得不公平,但世間本就如此,哪有真正公平的事呢,如今國難當前,說公平,誰又給受災的百姓公平?

    最覺得難受的,還是坐在大廳里機緣巧合被帶進來見世面的幾個學子,有的人出身寒門,日子本就過得拮據(jù),如今見識了這么一場拍賣會,看到有些人不把錢當錢,心里酸得如同灌了一壇老陳醋。

    尤其是那些用幾十萬兩拍賣科舉名額的,更讓他們口稱不公。

    堂堂商賈,滿身銅臭味兒,竟然因為有幾個臭錢,就有了和他們一起公平競爭的機會。

    這叫他們怎么甘心?

    不甘心,話就多了。

    有三個學子在茅房那邊憤憤不平地說這種拍賣毫無意義,科舉本就是為國篩選棟梁之才,如今卻沾了銅臭,讀書人的風骨是被拆得一根不剩了。

    秦流西聽到這些對話,都忍不住氣笑了,從黑暗中走出。

    對面那幾個學子沒想到會有人到后邊來,聽見笑聲,臉色都變了,再看對面一男一女,男的比女人還魅艷,女的雖然沒作時下女子打扮,只是扎著高髻,用一根像尺的木簪別著,衣袍像道袍,但看得出是個女子,氣質(zhì)清絕。

    “讀書人的風骨就像你們這樣,在茅房這邊搬弄是非,大放厥詞的嗎?”秦流西看向這幾人,剛才在頂樓她就看到了他們,一個個眼高于頂,自命不凡,都是那種沽名釣譽之徒。

    被這話一諷,幾個年輕學子都黑著臉,道:“你是誰?不懂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既然說這拍賣毫無意義,那又何必前來?你們來,不就是奔著見世面,再看有沒有機會得貴人青眼,趁機一飛沖天的嗎?”

    那幾人頓時尷尬又惱怒,臉上火辣辣的,這女人說話太不客氣,雖然這說的是實情,但被這么諷刺,實在是丟臉得很。

    他們剛要說點什么反駁,秦流西又開口了。

    “九玄是什么地方,你們怕是不知,這么大的慈善拍賣會,真當處處無人,隔墻無耳?你們剛才所言,只怕已經(jīng)落在了不少人的耳里,恭喜你們了,你們親手把自己的前程給斷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