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jìn) 第521節(jié)
“按理說陰陽有別,是不好隨意召喚已入鬼門的鬼魂上來,開陰眼見了陰魂,也對身體無益處,尤其你并非修道之人,又體弱,更是不好。”秦流西說道:“只是他突然去世,還死得這般匪夷所思,我也想問問他。” 正好,黑無常他剛剛欠下了一個人情,不用白不用,喔,人情已經(jīng)被買一送一搞掉了? 沒關(guān)系,她不要臉,可以耍無賴! 正在抓惡魂的黑無常打了個抖,是哪個小妖精算計爺爺? 唐山長卻沒想太多,道:“那你快把人帶上來吧,至于好不好的,能見他一面,也算全了我們幾十年的情誼,值了。” 反正這個學(xué)生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陰氣纏身的,多帶幾張符,喝兩碗符水就行了。 秦流西看著時間到,讓滕昭給他起針,吩咐道:“泄發(fā)出針,不用揉閉孔,讓邪氣隨針散泄。” 滕昭應(yīng)了,對唐山長道:“您按照我的呼吸。” 唐山長十分聽話。 秦流西看滕昭出針沒錯,便在外尋了個地方化符念咒召喚黑無常,至于不在書房,那是因為書房里文人正氣極重,對陰魂并不會是好東西。 黑無常剛把一個惡魂用勾魂鎖鏈套上了,就聽到了秦流西這祖宗的召喚,氣得抽出后背的黑色帶喪棒狠狠地抽到在惡魂身上。 “我叫你逃,叫你能,害老子忙了這一場不說,現(xiàn)在又要受召喚。你逃啊,混賬玩意兒!” 純黑色的打魂神咒力一下下地抽在惡魂身上,痛得他嗷嗷凄厲慘叫。 他冤吶! 黑無常出了氣,仍覺心塞,就把鎖鏈一再縮小,把那惡魂都給壓縮成片了。 惡魂:我惡,有人更惡! 把這惡魂好一頓收拾,黑無常又馬不停蹄地趕去秦流西那邊,內(nèi)心有些崩潰,這見面有點頻繁了,他是要考慮休假了! 秦流西站在樹底陰暗的地方,看著黑無常諂笑著出現(xiàn),道:“元嬰送走了?” “已經(jīng)上崗了。”黑無常笑瞇瞇地道:“大人召我何事?” “有個人,想你帶上來,我有事問他。” 黑無常眼皮一抽:“大人,這不太好吧?” “嗯?” 黑無常一抖:“我是說有什么事還要您親自問?您傳個話,我去替您問。” “不用,也有人想見見他。”秦流西擺擺手:“把人帶上來就行,是余杭的顏岐山,看他投胎沒。” 黑無常認(rèn)命地點開生死簿,寫下顏岐山的名字,看了一眼,樂了:“這人死于糞坑啊。” 這是有味兒的死法啊! 見秦流西綠了臉,他訕訕地笑了笑,道:“那小的去去就來。” 卻不想,說好的去去就來,足足拖了一個時辰,他才出現(xiàn),這一出現(xiàn),就道:“大人,這顏岐山?jīng)]入鬼門落黃泉啊,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沒入鬼門?” 秦流西皺眉:“其余陰差沒勾到這魂?” “小的已經(jīng)查遍了記錄,就沒有他在鬼門報道的任何痕跡,要么是逃了,要么是沒跟著走。”黑無常道。 陰差勾魂,也不是說勾了就走的,有些魂死后留有執(zhí)念不愿受陰差引路去投胎,就會在陽間徘徊成為孤魂野鬼。 有些則會是跟著了,但會反悔逃跑,像他剛才抓的惡魂,就是不甘和反悔逃的。 秦流西心中的怪異感一下子又上來了,道:“確定沒去地府投胎?” “小的可以肯定!” 秦流西便問:“生死簿上寫的他死于意外橫死?非殺害么?” “是的,并非人為。” 難道留有執(zhí)念? 這不該啊,有風(fēng)伯在,既然查過他的死,理應(yīng)會發(fā)現(xiàn)他的魂是不是在或留有執(zhí)念的。 “有勞你跑一趟。”秦流西化了一壺酒和一只燒雞給他。 黑無常笑瞇瞇地接著走了。 唐山長強(qiáng)撐著困意,看到秦流西重新進(jìn)來,問:“怎么樣,找來了嗎?” 秦流西搖搖頭:“沒去投胎。” 唐山長十分愕然:“這是為何呀?” 人都死了,他怎么會不去投胎? “要么是留有執(zhí)念,魂在陽間游蕩,或者是在原地留著,要么就是魂沒了。” “魂沒了是魂飛魄散的意思嗎?”唐山長滿臉驚駭,見她點頭,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成了雪色。 好好的人,就算死了,怎么會無緣無故魂飛魄散? “這是不是說他的死不是意外?”唐山長嗓子發(fā)干。 “生死簿登記確實是死于意外橫死,但魂沒去投胎,確實有幾分蹊蹺。”秦流西抿了抿唇,道:“他是在哪吃的酒,您與我說個地址,回頭我過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秦流西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您如今的身體經(jīng)不住折騰,我可不想給您費大力調(diào)養(yǎng),近來我忙得很。” 唐山長蔫巴了,一臉委屈。 秦流西見狀也沒心軟,這事明擺著有蹊蹺,她可不想帶著他冒險! 第931章 你們不該來的 顏岐山死在了余杭一個叫杏花村的地方,說是杏花村,其實也能稱之為鎮(zhèn)了,因為隨著發(fā)展壯大,那村子漸漸演變成鎮(zhèn),而這里家家戶戶皆種杏樹,不少人家都是粉墻黛瓦,到了花期時,景色極致,也頗得文人雅士前來賞花作詩。 杏花鎮(zhèn)的靈氣極足,風(fēng)水布局也很不錯,來往的人群,臉上帶著滿足自在的笑容,就是衣品帶著補丁的人,也俱是笑著,沒有半點頹喪之氣。 滕昭皺眉,道:“這里的人好像挺奇怪的。” 如今大灃算是太平,不過也不是處處都這么安樂,總有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事出現(xiàn),尤其是底層的人,為了幾個錢愁眉苦臉的怨天怨地的那是大有人在。 可這個杏花鎮(zhèn),卻沒看到這樣的人,大家都很幸福,反而讓人覺得有幾分假。 秦流西也覺得有些違和,具體卻說不上來,便道:“先去祈家。” 顏岐山那友人姓祈,是個舉人,因為淡泊明志,不喜官場,考中舉人后就沒往上考,只在鎮(zhèn)上當(dāng)了個人人敬仰的夫子,也是杏花鎮(zhèn)地位最高的人物。 秦流西隨意尋了一個在街上擺攤的老人問祈舉人家中在何處,那老人笑瞇瞇地說:“沿著這街,一直走到盡頭,在山坡那邊粉墻黛瓦的宅子便是。” 秦流西謝過了,注意到老人家手腕有一處燒傷,見她注視,老人把袖子往下擼了些。 師徒倆一路往指路方向去,不忘留意鎮(zhèn)子上的人物,處處都生機(jī)勃發(fā),洋溢著笑容,人和人相處十分融洽,看到他們師徒兩個,還友好地頷首致意,眼神十分平和溫暖。 可這越發(fā)讓兩人覺得怪異。 “師父……” “沒事,師父在。”秦流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走出街尾,入目就是一叢一叢的杏子樹,蔥蔥郁郁,生機(jī)無限,他們視力極好,也看到了一間被杏子樹包圍的宅子。 “難怪他會來了,真要全開了花,確實美不勝收。”秦流西瞇著眸子說。 這里以杏樹命村名,是名副其實的杏花村鎮(zhèn),房子修得也好看,藏在粉的白的花樹中,不得引來無數(shù)文人向往? 就看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四月末了,但有些樹,還稀稀疏疏的掛著花朵,還沒全凋謝,想想那全盛之期,簡直美哉! 但越是完美的地方,就越讓人感覺到違和,尤其是他們這樣的修道之人,更覺得此處像是覆蓋了一層假象。 來到祈舉人家,有個胖乎乎的小孩在門前玩著石子兒,看到秦流西他們,露出驚訝,歪著頭問:“你們找誰?” 秦流西咧嘴一笑,捂著肚子問:“我們路過的,人有三急,能借個茅廁一用么?” 滕昭默默看向她,沒想到師父會來這一招,光明正大的不行么? “可以的。”梳著沖天辮的小孩捏著石子兒,道:“你們隨我來吧。” 他也沒進(jìn)屋,而是繞到圍墻邊,往宅子后走去,努了努嘴:“喏,那就是茅廁了。” 秦流西看了一眼,那是單獨建的一間茅廁,周遭種著幾株杏子樹,還有幾畦綠油油的菜。 她的天眼開著,一眼能望盡,這里沒有陰魂的存在。 秦流西皺眉,走過去,入了茅廁,掃了一眼,還燃了一張符,默默叫著顏岐山的魂。 他不在。 也是,死在茅廁里,如果鬼魂還在這里流連著,他怕是自己都嫌腌臜。 外面?zhèn)鱽砣寺暋?/br> 秦流西走了出去,只見那胖乎乎的小孩拉著一個儒士走來,嘴里還喊著祖父。 “你們是?”那用木簪別著發(fā),一身素袍的儒士打量著秦流西他們。 秦流西來到滕昭身旁,淡笑著問:“可是祈舉人?” “在下正是。” “貧道不求,這是我的徒弟玄一,從師長處聽聞顏先生的噩耗,故而前來他喪身之地祭奠。”秦流西解釋一下。 祈舉人神色一黯,看向茅廁的方向,唇線抿起,問:“你師長是?” “是漓城知河學(xué)館的唐山長。” 祈舉人訝然:“竟是子實兄的學(xué)生?” 秦流西點點頭,道:“善人也知先生?” “如何不知,說起來也是因為仲清認(rèn)識,我等一起赴考,也算是君子之交。”祈舉人問:“子實可還好?” “聽聞噩耗,先生犯了舊疾臥病在床,而貧道也和顏先生有過一面之緣,故此前來。不知顏先生是否就在這個茅廁喪生?” “正是。”祈舉人作了邀請:“不如你們隨我入屋內(nèi)喝口茶小歇一二?” 秦流西眸光輕閃:“那就打擾了。” 祈家不大,兩進(jìn)的宅子,整理得很干凈,祈舉人只得一兒一女,女兒早已出嫁,長子生了小孫子,也就是秦流西看到的胖小孩祈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