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11節
這些事都不用去反復琢磨,光是聽,就覺得毛骨悚然,令人發指。 “可魂招不來,那這尸體……”左大人說到這個詞,下意識看向大將軍,見他雖然哀慟,但眼神堅韌,繼續道:“那還怎么能找回尸體?” “找還是能找的。”而且這會還可以打直拳的找,只要她確定一些事就可以了。 大將軍剛想問怎么做,門外,有下仆來稟報,欒百齡過來了,就在外頭院子候著。 左大人頓時看向秦流西,她又會搞出什么事來? “看我做什么,咱們去見見大將軍的東床快婿啊。”秦流西已經走到了門邊。 大將軍和左大人相視一眼,把這丫頭想看熱鬧的感覺給狠狠地壓了下去,率先走出。 出了屋子,透過院門,秦流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門口,規規矩矩,氣質溫和的男人。 有意思,竟然是干干凈凈,身上沒有半點業障纏身的。 她這是翻車,斷錯了? 第915章 真相逐漸浮出…… 秦流西不信巧合,哪怕否了先入為主,她看到的那個金吉之氣的宅子,正好就在欒百齡的宅子隔壁,而欒百齡短短幾年連升三品,是圣人眼中的小紅人,不可謂不官路亨通,這只是巧合? 她不信! 可事實卻是,她看到的欒百齡,很干凈,氣質溫潤,脾氣溫和,容顏清雋,稱不上十全十美,但比起她看到的不事生產的紈绔子,那確實是前程似錦的寒門貴子。 他出身雖然不高,但對人卻是一派溫和,規矩禮數都做到恰到好處,令人覺得無一處不熨帖。 他身上的氣很干凈,只有金吉紅旺之氣,并沒有命孽和因果業障纏身,這是和鄭瑤失蹤身故的事沒有關聯? 秦流西看向他的面相,文曲星下凡之相,鴻運當頭,官祿位豐潤泛著紫紅的光,如無意外,他定會步步高升,扶搖直上九萬里。 咦,子女宮豐盈充滿,左男右女,這人也不是她看到的氣那般干凈,這不有一子了,就是這孩子有些弱,怕是會夭折。 但光看到這一點,這人就不如他所展現出來的那么老實,起碼他瞞了事。 欒百齡猝不及防的撞進秦流西的目光,瞳孔微微一縮,身子微僵,但不過一瞬就放松下來,露出一抹淺笑,還向秦流西頷了頷首。 這人是誰? 看著純良無害,可不知為什么,欒百齡心中有一種慌亂,像是有一種被猛獸緊盯著的背刺感,對方正蓄勢待發,要向他張開獠牙。 大將軍對欒百齡介紹道:“這是漓城清平觀的少觀主。” 欒百齡一怔,拱手一禮:“少觀主。” 竟是玄門的人,他臉上神色不變,心又提了起來,尤其對方向他走了過來,一步一步,腳步聲明明很輕,但在他耳里聽來,卻像是擂鼓,打擊在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身子發僵,動彈不得。 涼意像從腳板底躥起來,傳至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遍體生寒。 欒百齡下意識地摸向手中的串珠,眼底恢復清明,卻生出一點忌憚。 秦流西:“真是好個俊才,官運亨通,不日必成大器。” 假如她沒有出現的話。 欒百齡:“?” 怎么回事,這是在夸他? 大將軍和左大人一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她不是一直在隱晦地說欒百齡包藏禍心? 現在怎么就夸上了,難道見了人,覺得自己錯了? 大將軍剛要開口,秦流西卻看著欒百齡手上的串珠,道:“你那串珠挺玄乎的,我能看看嗎?” 欒百齡聽了,心臟像是被繩索給纏繞上,有人一點一點的拉扯,寸寸收緊。 而拉繩之人,是眼前這個人。 欒百齡說道:“不過是偶然所得,是個老道給的,不值一提。”他看向大將軍,道:“世伯是請少觀主來找瑤兒的?可有著落?” 大將軍神色一黯。 秦流西輕笑出聲:“人是找不到了,這婚約你還要繼續嗎?” 欒百齡蹙眉。 “聽說你只認定了鄭小姐,找不到就不會成親,要過繼族中孩子膝下,這話還作數嗎?”秦流西問得十分直白。 大將軍也看著欒百齡,滿臉沉痛道:“你還年輕,不必守著瑤兒,身邊還是有個知冷知熱的才好。” 欒百齡早就從伍管事那邊聽說御史臺的左老帶了個后生入府,然后請他來招呼,他也不是沒想過是不是找了些民間能人來找鄭瑤,畢竟大將軍對找女兒這事上已經近乎瘋魔。 他猜中了,但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過程甚至結局,眼前這人,說話顛三倒四,一時一個話題,就是他一貫沉穩也被這直拳式問話給打亂了應對的節奏。 現在,又提到了婚約是否繼續和過繼的事。 欒百齡心頭有些怪異,一時沒說話。 秦流西道:“也可以把你孩子的娘給接過來的。” 啥? 孩子? 幾人都震驚了。 大將軍瞪著一雙銅鈴一般大的眼,道:“什么孩子?” 欒百齡驚懼惶恐,手攥了起來,又想去撫摸串珠,但秦流西盯著他,他忍著了。 “他有個孩子。”秦流西指著欒百齡的左邊子女宮,虛點了點:“是個男孩兒。” 大將軍的臉綠了。 左大人老眼冒出精光,娘呀,今天的瓜一個接一個,都把他給吃噎了。 欒百齡苦笑出聲,跪了下來,道:“世伯,是我的錯,我本不想瞞您,卻……” 秦流西抱臂挑眉:是個人才啊,被拆穿,直接大膽認了! “你真的有個孩子?” 欒百齡道:“您可還記得瑤兒剛失蹤時,趁著休假,我外出去尋瑤兒,卻在驛站遇到了來投奔的遠房表妹和姨母?” “是有這么個事,后來不是說你表妹還急病沒了?”這事大將軍是知道的,為了避嫌,欒百齡還把他們安置在莊子上,但聽說他表妹后來突發急癥沒了。 “其實她不是急癥,是難產而亡,她對我下了藥,一夜之后,就懷了孩子,我本不知,等我知道時,已是她要生產之日并難產。后來她難產而亡,只留下了孩子,我就把這孩子養著了。” 大將軍氣笑了,道:“你這是在編話本子呢,當我傻?怪不得你說將來過繼族中孩子膝下,敢情就是你的親兒子吧?這是提前給我挖個坑跳?” “是我私心作祟,我只認定瑤兒,她能回來那是皆大歡喜,孩子送回族里就是。若是找不回,那我也已經有個孩子,也不必違心再娶。”欒百齡滿臉羞愧:“瞞著您這么久,是我的錯。” 這番說辭讓人動容嗎? 并不! 在場的,都不是什么無知婦人,怎么可能會因為這番明顯很婊的話而動容,有點假了。 左大人想的是,曝光了才這么說,要是沒曝光,或等大將軍沒了,會不會再娶,誰知道是個什么光景? 左大人說道:“這么說來,這孩子也有兩歲了?要是少觀主沒指出來,你是打算一直瞞下去?” 大將軍眼皮一跳,眼神一厲,又想起了秦流西的那番話,自己沒了,誰得利? 他會把這人認為半子,眼一閉腿一蹬,鄭家的一切,不得都成就了他欒百齡? 第916章 接連試探 不是大將軍和左大人想陰謀論,哪怕秦流西之前說欒百齡像是想吃絕戶,他們也是不多信的,實在是欒百齡對外的形象太好了,狀元郎,為官后也清正,時常行善,尤其是未婚妻失蹤后,每年都會去善堂和難民營里施粥,說要為未婚妻積福德,誰不夸他有情有義? 更不說,身后沒有大家族兜底撐腰的他,卻在短短幾年內就升三級成為圣人眼中的小紅人,可見他出色。 可這個在他們眼中出色的人,竟然暗地里有一個私生子,都有兩歲了。 大將軍一門心思憂心女兒的事沒查到他身上可以理解,可外頭愣是一個消息都沒有傳出來,可見他瞞得多緊,而要瞞得這么深,光是一個心思深沉就夠了嗎? 眼前的人,不如他們表面看到的溫良無害。 話說回來,混官場的,有幾個人是真的溫良無害的呢,誰沒幾個心眼子,尤其他還是圣人眼里的小紅人。 真要是無害的,就憑這小紅人的身份就引人忌憚和嫉妒,給他下絆子。 可欒百齡這幾年,小絆子是有一點,但都是激不起一點小水花的,相反,因為他的身份和善良的人設,他的人緣還不錯。 現在忽然爆出個私生子來,瞬間就讓人感覺到這人設崩了。 千萬別說什么這是天下男人犯的錯,什么喝多才做了錯事,真喝多了,都舉不起來好嗎,大家都是男人,心里有數! 行吧,說是被下藥了,但真的抵抗不了嗎? 類似這樣的事在盛京不少,但有些人,當真意志堅定,情愿傷到自己也不中計,而他,一個愛惜自己羽毛和名聲的人,會沒有辦法? 只能說,他順水推舟。 最離譜是說那女人懷上了孩子,直到生產他才知道,那就更說不通了,人家下藥不就是想上位,成事了沒要求你負責任,懷上了更是一聲不吭直到生,咋的,人家就是一門心思想借個種不成? 這番說辭,根本就是錯漏百出! 兩個年過半百的想到,秦流西也想得到,滿是漏洞的說辭,他這么說,是想干嘛? 混淆視線? 果然,欒百齡抬起頭,道:“大將軍,大錯已成,我無可辯駁,也知我無臉見您,就先告辭了,您放心,我不會放棄找瑤兒。” 這是要遁啊! 但凡有點腦子的獵物,察覺到危險,都會憑著直覺先逃離,欒百齡就是如此。 他從來不小看任何一個人,秦流西給他的第一眼就讓他感到了危險,且此人言行不按套路來,打直拳反讓他有些避之不及。 再加上心虛,他只能大膽認下孩子的事,先離開。 大將軍的耳邊忽然響起秦流西的話:“你說找鄭瑤無望,想見一見孩子。” 他瞥向秦流西,見對方嘴唇沒有動,只是在看戲,心中駭然,傳音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