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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508節

    好像是因為過壽時,當時的幾個下屬送不起厚禮,就湊錢送了一個名貴的,這就被彈劾了,說他借壽斂財,可把他羞死了。

    左大人自己也有些尷尬,不過尷尬之后是板正,當啥事兒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整個朝廷,有幾個是沒被他彈劾過的,就連當今圣人都被他直柬過呢,秦元山就不算什么。

    “左大人此番上門是?”秦元山和左大人喝過兩口茶,就開門見山了。

    左大人道:“也是為老妻和我那不肖子來的,多虧了少觀主相救,才得以一家團聚。哦,就是你家孫女?”

    他提到孫女一詞時,還深深地看了秦元山一眼,忽然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

    秦家被抄和流放,其實也沒兩年,就已經平反回京,雖然沒有官復原職,還降了一級到四品,可這也太快了,也太走運了,仿佛有人在后面幫他籌謀似的。

    現在他明白了,可不就是有人在后面替他兜著,弄了大人情,所以在他平反這一事,大開方便之門,什么調查什么謀位,都順順當當的。

    走了孫女運!

    是的,盛京里沒有什么秘密,承恩侯父子倆給秦元山出頭的那一幕,早就被有心人傳開了,該知道的都知道,而更好奇的是秦元山那嫡長孫女什么來路,莫非承恩侯看上了這個丫頭想討來做兒媳婦?

    但知道秦流西身份略一查,才心驚她在盛京里已悄無聲息的鋪開了許多人脈,像是一張大網,不說覆蓋全盛京,但一個個的拿出來,都足以讓許多人艷羨和忌憚妒忌,要是那些個皇子知道,怕是更會多想了。

    當然,也不是誰都知道秦流西其人,能查出來的,自然都是位高權重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左大人也不例外。

    但他來,不是為了秦流西的人脈,一來是感謝,因為老妻醒了,見到失而復得的親兒子在身邊,當真是不藥而愈,要不是她久病在床,身子骨實在虛弱,也是要跟著過來道謝的。

    這其二么,左大人其實也是為了他人前來,想要請秦流西幫個忙,當然,這算是厚著臉皮,腆著老臉了。

    秦元山聽了,有些麻了,怪不得之前秦流西說讓人去左家說一聲準備彈劾長平伯府那個紈绔子,原來左大人的那個兒子就是她給找回來的呀!

    第910章 你是不是杠精上身了

    一個承恩侯,還有個明王,現在有個左大人,噢,大理寺那個滕天翰更是早就言明了,他兒子是孫女的徒弟,還有藺相府……

    藺相府的事他其實并不知道,就聽秦梅娘說過,當初宋家不做人事的時候,是秦流西指點她去相府求了藺太夫人,后來他查了一下,發現去年相府那太夫人突發急癥時,有個小神醫救了,一合計對比,應該就是秦流西沒跑了。

    不止相府,引薦她的還有熊家的孩子和長安侯景家的那個世子,所以,也是和她相識的。

    秦元山想著這些人,頭有些發暈,這樣的人物,便是他位在三品時,也是夠不上的,可秦流西一個人就鋪開了,這人帶人的,說不定還有更多。

    怪不得他復職后,有些人還挺熱情,大概就是因為這了。

    他拿起茶喝了一口,穩著,別飄!

    左大人看秦元山那故作淡定的樣子,道:“秦大人好福氣,有個好孫女。”

    他縱然剛正不阿,但也知道在官場混著,是要人脈的,子孫后代更需要,而秦流西的人脈,只要他愿意,秦家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不過根據老俞和他查到的以及接觸過的,這個小女冠更樂意的是因果清算,她出了本事,對方出診金香油,兩清。

    所以她似乎沒用什么人脈去替秦家鋪路,但真的沒有嗎?神奇的就是,她沒有主動,人家主動在后頭幫忙。

    大概就是因為她足夠本事和厲害?

    左大人想到自家如今其樂融融的,完全沒有了過去那死氣沉沉的氛圍,也是一片舒心,人記恩,他嘴上不說,但將來秦流西或秦家真有點什么,看在這個恩情上,他也是愿意搭一把手的!

    秦元山笑道:“是她聰慧,也是她師父教養得好,我卻是半點不敢居功的。”

    且不說不敢,還不敢逼逼點啥,因為不配!

    “大小姐來了。”小廝在門口稟了一聲。

    秦流西走了進來,向二人行了一禮。

    秦玉山道:“左大人說來送謝禮。”

    秦流西對左大人道:“老夫人醒了,按著我說的去調養就行,診金也都給了,已是兩清,不必再送厚禮的。”

    左大人說道:“多虧了你,家中老妻已是醒來,精神極好,也是身子骨還虛著,不然是要親自來謝你的。”

    “不必如此。”

    左大人咳了一聲,又道:“其實還有一事,想看少觀主能否幫忙?”

    “哦?”

    秦元山在一旁眼觀鼻,鼻觀茶杯的,當著透明人,耳朵則是豎了起來。

    口碑,就是這樣來的,人傳人,所以她才鋪開這大片人脈。

    “不知你可聽說過鎮國大將軍?”

    秦流西搖頭:“我并非俗世中人,又是在漓城長大,盛京也并不常來,對于京中權貴,了解不多。”

    秦元山倒是想到了什么,道:“是獨女失蹤了三年的鄭大將軍?”

    “正是。”左大人說道:“三年前,鄭大將軍的愛女陪祖母去溫泉莊子修養時,忽然離奇失蹤,至今尚未找到人。大將軍聽聞我兒之事,今兒下朝時就找了過來,其實是想我替他引薦一下少觀主。”

    秦流西沒說話。

    左大人見她如此神色,就道:“大將軍年已五十,因為年輕時長年征戰,興許殺戮重了,膝下只得一女,后來在戰場上又傷了身子,就不好有子嗣了。所以那個女兒,就是他唯一的姑娘,對此是金尊玉貴的嬌寵著長大,卻不想三年前突然失蹤了,大將軍從未放棄找尋,甚至覺得自己從前殺戮重了才遭了這難,為了彌補,他這幾年一直在茹素,而大將軍他母親,更是因此傷透了心,中風偏癱在床,也是等時候了。”

    他說到這里,頗有些唏噓。

    都是當父母的,也都是孩子失蹤,這種感受他其實很能共情,只是他不如大將軍,他找了三年還沒放棄,而自己,只因為一道冰裂縫,就認定孩子沒了。

    “離奇失蹤,是怎么回事?”

    “聽說是在莊子上失蹤的,有下仆曾看到她和人出了莊子,但尋找未果。”左大人像是有幾分難以啟齒,道:“所以又有人說這姑娘失蹤,其實是和他人私奔了。”

    秦元山皺眉:“這不至于吧?”

    “自是不至于。”左大人哼笑:“堂堂大將軍的獨女,金尊玉貴,要什么兒郎找不來?便是當個皇妃,也是能的。她雖然嬌寵著長大,但教養卻是嚴謹的,品性純良,斷然做不出那等自毀前程的事。更不說,她當時已有婚配,定的還是當年的狀元郎欒百齡,還是榜下捉婿捉來的。”

    “這欒大人高中狀元后,先入了翰林做修撰,不到一年,就入了圣人的眼,升了翰林院侍讀,三年連升三級,如今是戶部郎中,算是圣人跟前的紅人。”秦元山語氣里頗有些欣賞。

    “沒錯,欒大人雖是耕讀出身,但為人謙和重情,學識不凡,十分知禮,雖然鄭小姐失蹤,但他一直沒有解除婚約,也同樣沒放棄尋找鄭小姐,仍當自己是鄭家姑爺,處處幫襯,重情重義。而且他長得極好,是京里不少姑娘信心中的如意郎君,鄭小姐怎么可能舍他和外男私奔?”左大人也是贊不絕口。

    秦流西一聽這話,就感覺有幾分怪異,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不能說這鄭小姐就是喜歡一坨牛糞?”

    秦元山咳了兩聲,被茶嗆著了。

    左大人也是綠了臉。

    秦流西又說:“這什么欒百齡這么情深義重,三年也夠了吧,還在等著?”

    左大人不知她為何會著重說此人,就道:“欒百齡和鄭小姐是情投意合,兩人也算是天作之合,佳期已定的,他也說了,會一直等鄭小姐,除非是找到尸體。若等不到,他也會把自己當鄭家姑爺,給大將軍養老送終。對此,他甚至已經準備過繼族中孩子為后,不打算成親了。”

    怪異感越發重了。

    秦流西道:“那他挺會算計利益的,吃了這絕戶,前程似錦,黃金萬兩,還不用改姓!”

    左大人黑臉:“?”

    你老實說,是不是杠精上身了?

    第911章 您中毒了!

    左大人還是腆了老臉把秦流西從家里給哄出來,前往大將軍的家了。

    坐在馬車上,秦流西看著他正襟危坐不茍言笑的模樣,不禁皮癢,道:“此情此景,不過兩三天前才有過,那時俞老上門請我去給老夫人看診,一模一樣的,還說了,大人您嘴巴子毒,不信怪力亂神的,說話不好聽,讓我擔待著……”

    左大人唰地睜開眼:“老俞那老匹夫真這么說的?”

    俞老正在和老友下棋,打了個噴嚏,摸了摸后脊骨,涼嗖嗖的,怎么感覺有點后背透涼的感覺?

    秦流西說道:“我覺得俞老誠不欺我,要不是長了見識,大人怎會信我?”

    漲了見識……

    左大人立馬想起所經歷過的,臉上有幾分尷尬,輕咳一聲,道:“老夫一生都和文人書本政務打交道,佛道這樣的,自沒有參與。”

    “現在有了,你覺得如何?還信呢嗎?”

    左大人:“……”

    祖宗,我服了成不!

    左大人左言右他:“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是老夫格局小了。”

    秦流西見好就收,道:“鄭小姐失蹤幾年,想來大將軍發散人手去找,也問過神佛吧?”

    左大人嘆了一口氣:“子女是父母的命根,他又只得一女,自然是什么方法都試過的,每個城的公示榜常年貼著尋人的公告,走在街上但凡遇到些姑婆神棍,也都會問一番……咳,當然,那都是騙人的,找不到。”

    “真的呢?金華觀也是一個大觀,可算出人在何方?”秦流西問。

    左大人搖頭:“這倒是不知,但我看大將軍尋人的方向大多在南邊。”

    “還活著?”

    左大人一愣,皺眉道:“是的吧,要不然怎么尋?”

    秦流西伸出手指點了點膝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根據八字命理推算出來的方向?

    將軍府到了,東角門處,先接到消息的大將軍親自等在門口,一見左家的馬車,連忙在下仆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秦流西和左大人相繼下了車,抬眼就看到一個老人。

    聽說鄭大將軍今年不過五十二,是因為常年征戰暗傷不少,幾年前又傷到身子,所以早早就交了兵權回到京城榮養了,但眼前這人,頭發花白,瞧著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不止,腳步都有些踉蹌,步履蹣跚,臉色略青。

    秦流西皺起雙眉,這氣息太差了些,便是因為失蹤的女兒cao心,也不至于差成這般。

    “老左。”大將軍看了左大人一眼,就迫不及待地看向秦流西,道:“這位就是你嘴里說的少觀主么?”

    秦流西上前作了一個道禮:“貧道不求,見過大將軍。”

    “好好,進府喝茶再說。”大將軍十分激動。

    一行進了府,進了花廳坐下,秦流西看著管事領著人送了茶水進來,又立在身邊伺候,眸光輕閃。

    “少觀主,我……”

    “大將軍,我看診不喜有人在旁。”秦流西打斷他的話。

    大將軍微微一愣,就是左大人也有些意外,但沒說話。

    “都下去吧。”大將軍讓下仆都出去了。

    秦流西看人走出去,這才坐到大將軍太師椅的另一邊,道:“剛才那管事,跟著大將軍多久了?”

    大將軍蹙眉,道:“你說老伍?他跟著我也有十幾年了,也是退下來的老兵,傷了手,就跟在我身邊當了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