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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434節

    他往站在外面的秦流西身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她看進來,便露出個溫和的假笑,內心有幾分焦躁。

    如果真如她所說的以魂獻祭,那必然是獻給圣尊佛了,為何還會剩下一魂一魄?

    別的人,都已經整魂獻祭了,到了任夫人這里,怎么會出現這樣的差池?

    弘遠道:“要不,弟子把武僧都找過來,把他們驅趕走?”

    “那豈不是把把柄都送到人家手上?”智成看智障似的看他,簡直愚蠢。

    弘遠有些委屈,他還不是為了南無寺著想?

    智成也煩,招來這么些人,都是因為任夫人還有一魂一魄在身,要是死絕了,哪有這樣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闔眼,罷了,只要那個地方不暴露就沒事,至于起法壇,本來就是做戲。

    在智成他們準備法壇時,秦流西也在透過自己留在偏殿的小紙人到處鉆看,讓智成召魂,不過是拖些時間,也想看看智成能唱出什么戲來,要是能把任夫人的魂給找回來,那真是賺到了。

    至于她前后所言,什么對佛敬不敬的,她默默在心里說了一句,佛祖啊,我這是在撥亂反正,跨界替佛門清理門戶。

    佛祖:你這是在狡辯!

    秦流西一心二用,一邊跟著小紙人查看不對勁的地方,另一邊則看著智成他們,眸光深沉。

    這些和尚身上竟然沒有什么孽障纏身,干干凈凈的,是真的沒有害過人,還是手段非凡,片葉不留身?

    不過沒有孽障,秦流西卻從弘遠那張臉上看出了重財欲的相,這就和他那溫和有失和諧了。

    法壇準備妥當,智成大師凈手敬香,又把從任霆那邊要來的關于任夫人的生辰八字以及貼身之物放在一個銅盆里,然后在壇前的蒲團盤腿坐下,開始念經。

    蘭幸走到秦流西身邊,輕聲問:“和尚也能召魂嗎?”

    “得道高僧可以,亦能驅邪誅魔。”秦流西眉目疏冷:“有些佛,是很厲害的。”

    比如那所謂的惡佛兕羅。

    蘭幸不再言語,看智成大師雙手合著佛珠念著他聽不懂的梵文,退到秦流西身邊。

    秦流西很是好奇,這個智成會如何召魂,卻見他念著念著,接過弘遠遞來的符箓點燃放在銅盆之后,有一陣風吹來。

    智成神色一動,胖胖的圓臉仿佛現出一絲喜色,再次接過弘遠的黃白紙燃了,梵文念得更快,但他的臉也有些蒼白,仿佛力有不逮的樣子。

    秦流西:“!”

    搞啥,換湯不換藥,這和道門的招魂術也沒差多少,都是用符,還用黃白之物。

    秦流西不動聲息地用眼角余光瞥向虛空,但見一陣狂風過后,虛空處出現水紋波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到來。

    真召來了?

    然而,那東西剛探出一個頭,一眼先看到秦流西,眨了眨眼,又把頭探了回去,咻的跑了。

    要命哦,業火小煞神怎地在這里?

    秦流西挑眉,竟是召陰差么。

    智成急得噴出了一口老血:“?”

    他還沒開口呢,那小吏怎么就跑了,好歹配合他搭場戲啊!

    “主持。”弘遠驚住了。

    智成睜開雙眼,擺擺手,擦了一下嘴角,白著臉站了起來,滿臉憐憫地看向任霆,嘆道:“貧僧已經問過各路神佛,任女施主的靈魂已經皈依我佛,去西天侍奉佛祖了!”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出家人不打誑語?

    我特么就靜靜看你做戲,看你怎么胡說八道!

    任霆綠了臉:“你這老禿驢,莫不是在誆我?就憑你隨意念幾句經,就說我娘去侍奉佛祖了,當我三歲小孩糊弄呢!”

    弘遠沉聲說道:“施主,你沒看見主持師父已經吐血,那是做法問神之后才會受的內傷反噬。”

    智成抬手:“阿彌陀佛,貧僧乃出家人,不打誑語,已是盡力了。”

    他說著,還晃了晃身子,臉色更白了。

    “罷了,大師已是盡力了。”秦流西嘆了一口氣,看向任霆:“可能這就是任夫人命中一劫。”

    任霆臉色煞白。

    秦流西又對智成道:“大師,天色漸暗,我們可否在客院留個宿?”

    弘遠心想,還留宿,這會就不心急那丟了魂的任夫人了?

    智成勾了一下唇:“若是平日,自無不可。可不巧的是,臨近佛誕,客院已經是住滿了。你們若是不嫌,僧侶的宿房雖簡陋,但也可以住人。”

    “不必了。”任霆并不愿意。

    秦流西說道:“那我們這就趕路回城吧。”

    智成雙手合十彎腰。

    秦流西往外走了幾步,又道:“對了,不知道智成大師可聽說過靈虛宮?”

    智成合著雙手的小尾指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抬起頭來,神色卻是茫然:“靈虛宮?不曾聽過,施主是覺得這佛像和你口中的靈虛宮有關?”

    秦流西看著他那小尾指,意味深長地道:“若是有關,那事情就簡單了。”

    邪像是從你這里出的,若有關,那就是你們互相勾結,你別狡辯,老子已經找到了南無寺的秘密。

    第788章 密道尸坑

    秦流西很痛快地和任霆他們離開了南無寺,智成大師等人松了一口氣,有種終于送走了瘟神的感覺,卻不知自己那寬大土黃色僧袍,有一只小小的黃紙片人趴在了袍尾,和僧袍幾乎同為一色。

    “你們先行回城。”秦流西讓任霆他們先走。

    任霆一愣:“少觀主您?”

    “這個南無寺不像我們表面看到的那樣,有些東西你們搭不上手,我會再回去。”秦流西道。

    “是不是和我母親的魂魄丟失有關?”

    秦流西沉默了一會,道:“那個邪佛像就是從他們這里出去的,至于你母親的那二魂七魄,回頭我會再試著在這南無寺召喚一二,但是能不能召回,卻是難說。”

    任霆心頭一哽,沉聲道:“少觀主的話我明白了。”

    秦流西張口想要安慰一二,但安慰人實在不是她的在行活,最終還是露出一聲嘆息。

    任霆也知道沒有比現在這樣更慘的了,母親救不回,但仇卻不能不報,這南無寺如此惡行昭彰,總不能看它繼續存在著害人。

    “少觀主,那些超出我們普通凡人手段的,我們搭不上手就不拖您后腿,可抓人搗毀這黑心寺的事,我們總能搭手,也不能靠您一人單打獨斗吧?”任霆看向南無寺那牌匾,道:“這個害人的寺廟,總要告知百姓,以免更多人受害,就需要官府出手。”

    秦流西輕嘆,有些信徒一旦被洗腦,那真的是和瘋狂無二,說破嘴也依舊是相信的,不過避免更多人被騙,確實需要官府出廣而告之。

    “這樣,你點些人,在這附近尋個農戶人家貓著,有什么消息了,我再使人來通知你。”

    蘭幸站了出來:“我跟著你吧,可以當個跑腿的。”

    秦流西搖頭:“你跟著任霆吧,南無寺和靈虛宮,可能真有點關聯,有點眉目了。”

    蘭幸雙眼一亮:“那我更要跟上。”

    “不行,要是真遇到那人,與之斗的不僅僅是身手,而是法。你跟著我,萬一被抓住,到時候我要分神救你,倒是捆手捆腳的。”秦流西想也不想就拒絕,看著他道:“你實在是坐不住,就跟著任霆點的人在一處呆著。”

    蘭幸想說他不怕死,可在秦流西的眼神下,再想到蘭宥的情況,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秦流西讓他們先行離開,她則是趁著天色未黑,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隱身符,大搖大擺地重新入了南無寺,同時,分神注意著那智成的動靜。

    對方興許是被召魂術傷了,一回到禪房就開始吞丹丸然后打坐,緊接著,用晚膳。

    透過小紙人的眼,秦流西一看小飯桌,冷笑出聲,沒有外人在,倒不裝了。

    小小的飯桌,有rou有酒,還有白米飯,這小日子,不知比不少人都美滋滋,怪不得長得那般圓潤水滑。

    秦流西哼了一聲,入了偏殿,殿內如今并無人在,腿卻傳來了一點動靜,低頭一看,是之前她留下的小紙人。

    但見它扒拉著她袍角,一手揚了揚,然后輕飄飄地跳落在地,向偏殿的阿彌陀佛像的后方跑過去,指著一處。

    秦流西低頭看到,原來那塊經閣墻根有一條小縫,若不細看壓根發現不了,她彎下身伸手指一探。

    有風從那小縫隙吹來,證明這里有地道或地窖之類,才會空氣流通。

    “機關呢?”

    小紙人躺在地上,紙片咻的入了縫隙內,也不知它在里面做了什么,咯咯兩聲響,經閣墻就自動開啟一扇只供一人走進的小門。

    秦流西閃身入內,腳下是一條樓梯,兩道的墻壁上,擺著油燈照明。

    小紙人在一盞油燈上晃著,飄了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上,往下指。

    秦流西走了進去,心想哪哪都有密道,包括從前搗毀的那個送子觀,也是一樣。

    就很陰晦。

    往樓梯下走去,空氣有些陰冷,秦流西忽然腳步一停,看向墻壁處,那里放著一尊佛像,正是那邪佛像,散著陰氣和邪氣,一雙眼睛仿佛是活的一樣盯著人看,特別詭異。

    這下實錘了吧。

    秦流西冷笑,再往下走,直抵平地,一路往前。

    整條密道,每隔個幾尺就有一尊邪佛像,使得這逼仄的密道更為的陰冷和讓人心生煩躁。

    噗嗤。

    秦流西指尖現了一簇小火苗,那炙熱嫣紅的火光染紅了她的眼眸,燥意也隨之散去,她加快了腳步。

    走了有一刻鐘,秦流西感受到一股濕意傳來,走出出口,她回頭看了一眼,嘴角一抽。

    出口竟是一個墓xue的生門。

    而跟前,卻是在一處山谷,林子茂密卻陰森,不遠處,仿佛有人聲和火光傳來。

    她循聲走去,走了幾步,又聽見禿鷲的唳聲,想了下,往左邊走去。

    穿過一片荊棘叢,秦流西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她眉頭皺起,快步走了幾步,有一個充斥著濃郁陰氣的深坑出現在眼前,而坑邊的泥地,被挖得亂七八糟,她往坑里一看,瞳孔一縮。

    坑里,橫七豎八地堆著幾具尸體,還有白骨,有兩三只禿鷲正在啄食著尸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到來而被驚嚇到,撲騰著巨大的翅膀唳叫著飛走。

    秦流西的臉色有些難看,再看周圍,除了這尸坑里的尸體,卻不見一個陰魂。

    看這些尸體,也不像是自然死亡的樣子,如果是橫死,怨魂應該會跟在尸體附近,但沒有,而且是一個都沒有,這就有些古怪了。